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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水库惊魂夜

坡顶大街,如其名,位于山坡之顶,大坡镇上唯一像样点的街道。坡顶街头路口处,有一祠堂,建于十年前。祠堂兴建之初,正是现任镇长主持,由贾大师决定选址等风水事宜。

乱葬岗于三里之外,与祠堂遥遥相望。大坡镇坡脚处,有一小小水库,里面的鱼儿特别肥美。然而,这里出产的鱼儿,专门对外供应,本镇镇民鲜有食用。每逢节假空闲时期,这里聚集不少人垂钓,多数本镇民。奇怪的是,每到黄昏之后,总是空无一人。

这天,风带着两女子,来到小水库游玩。天气尚好,除却冷风之外,今天游人不少,估摸半百人,皆来自大坡镇各小村。

风总是本手笨脚,大半天只钓了几尾小鱼仔。不是鱼饵没钩好,导致久久没鱼上钩;就是时机没把握好,好不容易上钩了,或早或晚提竿。

反观花红与小雪,水桶里装满了鱼,活蹦乱跳的。见风愁眉苦脸的,苏小雪妩媚一笑,贴身近前附耳道“风哥,要不要帮你一把,保准成为今天的钓鱼王!”

“哦?”闻言,风心中一动,侧耳倾听。

“不过……你要听我指挥!”

“真的假的?”

风将信将疑,暂且听从小雪的话语。一时换个位置,一时未见漂有所反应,便拉起来了。

“那边鱼多……”

“快拉,鱼上钩了……”

……

四周之人,皆目瞪口呆。李花红盈盈一笑,异能者特殊,共享人格记忆,依她所想,苏小雪必然是动用了预言之能。她也不点破,任由风一个劲的兴奋,对苏小雪赞不绝口。

朦胧黄昏,如梦似幻。斜阳映波,风起金鳞。

如此光景,陶醉心灵。似有约定,人们收竿,放生鱼儿,之后匆匆离去。风早已知晓,来时之前,李花红曾相告其因由。

原来,水库前身,便是那王氏之村。谣传五十年前,惨遭山贼屠村,其尸骨无人埋葬,不知野兽叼走几多。直至事后,外出归来的几个王氏族人,悲痛之余,将其满地尸骸葬于一处。然而,未待几天,那几个幸存的王氏族人,皆发病而亡,令人匪夷所思。

王氏惨案过去不到一年,瘟疫渐起,危及大坡镇,闹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就在生死存亡之际,一位神秘道长正巧路过此地,见此地怨气冲天,遂以其高深道行强行镇压。其镇压之地便是那坡脚小水库,那道长嘱咐道“好生守护,只要水库其风水不破,便可相安无事,如若不然,全镇遭殃,变成死城。”

镇上居民见其瘟疫得解,自然万分感谢,遂问其道号,以便铭记在心。然而,只见其道长摇头道“修道之人自当济世救人,其名号不过称呼罢了。”

“尔等切记,因那王氏怨气浓郁,遍及全镇,镇内之民莫要食用那水库之物,否则怨气缠身,非得道高人不能解其。然而,其怨气纵然犀利,却终究有限,对镇外之地影响不大。尔等可命阳气旺盛之人,将其水库之物捕捞,送往镇外变卖,不失为一笔财富。”

说罢,那道长挥袖离去。

再说风等人,正要离去间,风忽然间发现,坝堤上还有一年迈老人,看其正要下船,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样子。风告知李花红,却见其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道“我也不太清楚,历来这水库捕鱼之人,需要极阳之人,因为这类人向来难以寻找,有时不得不对外高薪聘请。至于这个老人,貌似孤僻寡言,为人行事低调,没有什么映象。”

“极阳之人?”

“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之人,因此特别罕见,镇上那些当官的,对这水库捕鱼之人向来十分尊重,因为这可关系到镇里经济的一大来源。”李花红望着那老人,努力回想着有关记忆,却想不起丝毫。

李花红正思量间,被苏小雪轻轻推了下,回过神来却不见风人影。在苏小雪示意下看去,只见风又走回坝堤,走向那老渔夫。两人相视一眼,无奈耸耸肩,风这人好奇心甚重。

斜阳若影,金鳞荡漾,辉映在老人脸上,沧老之余,略显几分朝气。

“世人皆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殊不知,黄昏也挺美。”

那老渔夫,正翻弄着渔网,似自言自语,又似对正走过来的风话语。

“或许是,畏惧那黄昏之后,未知的黑夜吧!”风在小舟前停下脚步,凝望着那,波光粼粼倒映着的红云。感叹着,不久后便是漆黑之夜,又或者是,繁星之光景。

“心中若有烛火明起,即使在黑暗中亦能看清道路,又何惧黄昏之后的黑暗。心若是漆黑一片,即使艳阳高照,又可敢于烈日之下,坦然面对,而不受那灼伤之痛。”老渔夫许是上了年纪,唠叨些令人不解的话语。自语间取出烟杆子,竟吧嗒吧嗒抽起了旱烟。不多会,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可依旧不停嘴,待缓过劲来,又开始吧嗒吧嗒抽着烟。

“咦,小伙子,钓鱼之人,皆以散去,你为何还不归去?”

风正望着水面入神,渐觉老渔夫其话语怪异,便转移目光,诧异的望去。正好那老渔夫转过头来,似才发现其身边有人。望见其正面,风不禁愕然,这老渔夫虽花甲之容貌,却隐隐透出一股沧桑。

“光景正好,醉人心扉,使人不自觉流连忘返,老人家又为何不归去,难道年迈之人,皆不畏惧黑夜不成?”

“我乃是捕鱼人,不是那钓鱼之人……”

听闻风之话语,老渔夫一愣神,少许哑然一笑。

“有何不同,捕鱼与钓鱼,不都是为了鱼么?”

“当然……”面对风的质问,老渔夫没有生气,少许,意味深长的道“当黄昏来临之际,钓鱼之人需放生所得,且匆匆离去,不敢待到夜幕降临。然而,我却是高薪外聘,那极阳之人。我不但敢食用这水库之鱼,更是每夜于这水库之地,独自到天明,依旧安然无事。”

闻言,风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道“听老人家这么说,每当黄昏之后,极阳之人外,但逢他人在此者,皆生厄难?”

“不全然,十有八九……”老渔夫淡然开口,目露沉思道“传闻至那得道道长,布下此阵起,悠悠五十载,前后共有九名大胆者,在此度夜。他们有的独自一人,有的三两人结伴而行,其结果不是无故失踪,便是天明时离奇死亡,其死因不明,毫无异状。即便是侥幸得生,也活不过三天。”

“不知为何……”

风沉吟少许,目露坚定道“我虽怕黑,却从不信鬼神,趁今夜景色正美,我就做那第十人!”

“古古怪怪的,他们两个在叨叨什么呀?”

稍远处,听两人嘀咕,尽是些听不明的话语,李花红不由的问道。可当她回头时,却见那苏小雪若有所思。

风见两女尚在,便让其回去。李花红惊讶,张口欲言,却被苏小雪阻止,在确认风身上怀有杜杰之信物后,便拉着李花红爬坡离去。

“小伙子,不要轻生,这玩笑开不得,更不可轻生。”老渔夫皱起眉头,好生劝道。

“老人家,可有酒么?”风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

见风决议不走,老渔夫轻叹一声,撑船离岸,少许悠悠道“我有烈酒些许,你有故事么?”

闻言,风沉吟少许,哑然一笑道“失忆之人,何来故事,老人家必有不少辉煌往事,晚辈洗耳恭听就是。”

“辉煌二字,不敢恭维,故事倒是不少,待老夫捕捞完,与你烤鱼,围炉夜话。”老渔夫话语,从水库中,悠悠飘来,竟有几分飘渺之感。

天色渐深,依山傍水,薄雾朦胧,舟上老渔夫,殷勤捕鱼,此情此景,几分诗意。然而,风并没有多少心思欣赏,说一点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良久,老渔夫终于上岸,理完事宜,燃起篝火,取出烈酒。火声吱吱,两人各饮下一口烈酒后,老渔夫盯着风道“关于王氏灭门惨案,你知道多少?”

“这个嘛……”风若有所思,少许沉吟道“五十年前,王氏一族,惨遭山贼屠村,然后因分赃不均,在三里外的山坡上,互相厮杀,最终全贼覆没……”

“哼……”

老渔夫饮下一口酒后,轻笑一声道“小伙子,你不觉得奇怪么,这山贼打家劫舍正常不过,可为何要屠杀全村人,这得要多大的仇恨,多么凶残之辈,才能做出此等罪恶滔天之事?”

老渔夫又饮下两口,语气略显激动,许是在此捕鱼,常年与孤独相伴,只见他又道“分赃不均?山贼虽是恶贯满盈之辈,可也并非皆是草莽之辈,那分赃不均之事,甚是少见。”

听闻老渔夫娓娓道来,风如那梦中之人,被一言惊醒。仔细斟酌,其中确实疑点重重,想罢请教道“此事确有怪异之处,老人家你怎么看?”

老渔夫意正浓,咕咚又是两口,挥袖擦擦嘴道“街头神棍几许,王氏灭门一案后不久,偏巧出现一位得道高人,布下阵法镇压王氏冤魂。然而,却不肯道出名讳,外人无法知晓,究竟是镇压,还是饲养……”

话到一半,老渔夫忽然打住,后悔不已。他只身一人,于水库中多年,未曾畏惧过,可此刻开始慌了。

闻言,风与其一同望向水面处,顿觉毛骨悚然。漆黑水面,薄雾缭绕,虽无一物,却更渗人。两人对望一眼,哑口无言,就在此时,飘来一阵鱼香。两人不约而同,许是早已饿了,又或许是寄托于食物,希望以此,来甩掉心中恐惧。渐渐的,他们忘了,心中的不安;亦忘了,这手中之鱼,正是来自那阵法,水库之物。

老渔夫正食用间,忽觉口中有异物,随即用力吐出,却见肉末之中,有一白色物。在篝火映照下,依稀可辨,这……难道是指骨?

见此情景,风赶忙吐掉口中鱼肉,顿觉恶心不已。沉吟少许,风若所思所道“王氏一案,距今已有五十载,怕是骨头都化为尘埃了吧,这有可能是它物……”

老渔夫惊慌之余,忽然一拍手道“不是那王氏之人,你忘啦?在你之前的九人,刚我仔细回想了下,虽然他们遇难的时间、人数不一,可他们遇难的时间,正好相隔十年。此刻想起,那第九人出事之日,至现在正好十年!”

风哑然一笑,此时此刻,虽有些惧意,但不知为何,骨子里却始终不信这鬼神之说。

一夜无话,待到黎明破晓之时,恍如隔世!风耸耸肩,没有吵醒老渔夫,此时风安然无恙,若按照谣传,且看是否能够活过三天。

水库堤坝处,篝火边沉睡的老渔夫,在风走后不久,便睁开惺忪的老眼,忽发现地下有一物。此物是一锦囊,老渔夫拾起来嘀咕道“唉,粗心的小伙子,不知何时掉落的,但愿他能相安无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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