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八篇:五杀、壁虎精、醉翁、冰袋、晦气手、茶杯、幻祖、毛毛虫
五杀——
(1)蛇杀
青年农民张某,其妻接连给他生了三个女儿,就是不生男孩儿,他向妻求子之心落空,虽隐恨不露,渐渐竟生出毒念来。一日,张某耪地回家,偶然在路上捉住一条小黑蛇,长尺余,于是带回家笼养起来。月余,小黑蛇被张某驯养熟了。适其妻生四胎,竟又是女孩,张某彻底绝望,杀妻之心骤起。数日后一夜晚,其妻欲小便,让张某扶她下炕,张某偶成毒计,趁妻不注意,把小黑蛇事先放在了外屋地上的便桶里。张某用力按住她,妻始不知其意,忽绝下部扎疼,低头一看,桶内小黑蛇正使劲儿往她肚里钻,蛇身转眼已半入。伊力挣不得起,当下就昏死过去了,小蛇早安全到了她腹内。张某松手,妻子倒地,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2)火杀
两个小孩儿,一大一小,大的有六七岁,小的三四岁。孩子无知,两人偷拿了家里的火柴,竟在竖攒起来的玉米秸落里玩火。玉米秸当然沾火就着,转瞬火苗包围了两人的全身。他们挣扎着往外爬,大孩子爬出来了,小的没爬出来,没在了火浪里。等逃出来的孩子烟熏火燎眼泪满面的跑回去,找来大人,那一堆柴也快烧完了。孩子肯定是没救了。等火灭了,扒开灰烬堆一找,那孩子只剩下了一具二尺来长的焦黑的骨架。尸骨还冒着油烟,焦糊恶味钻人鼻孔,还可以清晰辨认出孩子死前挣扎的状态。
(3)孝杀
某村,有个小孩子,一天中午,没睡午觉,独自跑出去玩儿,竟惨遭杀害。村民在村外庄稼地里发现了孩子的死尸。见其被麻绳紧紧的捆住四肢,嘴里塞了一大团布,裤子被扯碎,蛋蛋被挖走,血流满地,想是生前拼命挣扎过,见他面目狰狞,鼓翻着白眼,小白牙紧咬布团,四肢往外使劲儿撑着绳子,小拳头紧攥,身躯直挺。在死尸身子底下,还发现了一个纸包,内裹五百块钱,纸上有字:
我母亲生病/医生说/吃了七岁以下的小孩子的子孙蛋才能好/我不能看她活活受罪/没有办法/我只好割人家的了/这五百块钱是孩子的葬费/请不要报案。
经过公安局半个多月的辛苦,杀人犯最终落入了法网。凶手是邻村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民,他老妈的病并没有给他治好,反因为疼儿子,在他被补的当天就死掉了。
(4)谑杀
赵某,同老婆、小舅三个人,到深山老林里刨药草(以卖钱)。搭了帐篷,其妻留下做饭,小舅跟姐夫去刨。这天出来,小舅和姐夫闹着玩儿,他把赵某用绳子绑在了一棵树上,独自回来了。姐姐怪兄弟老大不小的了,还淘气,就叫他领着去“解救”丈夫。两人找到了赵某,可是走近一看,人已经只剩下衣服裹着的一架骷髅了。一大群红蚂蚁,正陆陆续续从骷髅裤筒里爬出,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列三丈多长的队伍,犹如一匹三尺多宽的橘红色绸纱,弯弯曲曲向丛林里爬去。他们行动非常迅速,眨眼全都撤走了,连一只也没有剩下,地上只留下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5)熏杀
过去,有个大地主,夜里,在家抓住了一个小偷儿。他就命人吧贼倒悬吊在茅厕坑上,把他的头伸进茅坑里,脖子再用坑上搭着的两块垫脚石卡住,令其头不得随意动转伸缩,只能挨坑子里半下子臭屎汤汤子的熏。就这样,小偷被吊挂了一夜,连熏带沁,未天亮,一命呜呼了。
以上五杀已经够残忍的了,还有更残忍的呢,据说过去小日本儿侵略中国,中国百姓襁褓中的婴儿还有被他们放在石碾上碾杀的呢!哎呀,太……不忍讲下去了!不忍想下去了!
壁虎精——
没儿没女没老婆,自吃自种自刷锅。
除夕之夜,我村光棍儿刘老汉正在捏饺子,突然推们进来一位姑娘,很热情的说:“我帮您捏饺子来咧”于是挽袖子上手就捏,怎么越捏越少呢?刘老汉偷眼观察,她把生肉馅儿饺子望嘴里扔,一嘴一个往下咽。心知其异,称其转背下饺子之际,以铁勺抵于沸汤中,一扑腾化作了个三尺长的大壁虎被开水烫死咧!
醉翁——
我村某翁,酒醉倚墙,一溜歪斜,找不着家门儿了,喃喃自语:“这二锅头真硬啊……”路人为之失笑云。
冰袋——
小宝双手揪着肚皮上的背心下边儿,兜了一大包东西,乐颠颠的往家飞跑。
刚闯进家门,他就禁不住高兴,激动得大声喊:
“妈—!妈—!冰袋儿!冰袋儿!”
正忙做饭的小宝妈,听见叫喊,不知儿子是怎的了,赶紧出屋门来瞧,
“怎么了!你。”
“冰袋儿!冰袋儿!”小宝已站在了母亲跟前,喘着粗气,额角上淌着油亮亮的汗道子,腆着肚子,用手使劲儿往上拽着背心儿,显示他兜的东西。睁着一双大眼睛,美滋滋的,嘴角边挤出俩酒窝来,直盯着母亲,在等受表扬。
“哪来的?”母亲问。
“从村边儿庄稼地里捡的,还有一大堆呢!我都弄不回来,剩下的,臭蛋儿、白喜儿、黑狗子他们好几个人分了!”
母亲出乎儿子意料,瞪起了眼睛,低头看他背心里窝着的七、八个红、绿塑料袋的冰镇饮料,越看越气,脸成煞白,胸脯上下起伏着,“啪!”“啪!”抽了儿子俩嘴巴。
小宝本来美滋滋的,想叫母亲夸他几句,然后坐在沙发上吸那甜丝丝的冰水,可没成想,竟挨了母亲的打。两个腮帮子上的手指印儿由白色泛红了。他当下就从两个眼角挤出了两颗豆大的眼泪珠,委屈得要叫唤。
“你知道这是人家干了什么的啊?!还哭!这是……这是二明他姥爷叫火车撞死了,他家里停丧怕死人臭了,就买了一百多个冰袋儿放在棺材里死人身上冰着,今天死人埋才扔了,你还捡回来喝!那是折胳膊烂腿的大死人身上的玩意儿,你还有脸啼呼?!你闻闻那臭味儿……还不给我扔了去!你愣什么愣……”
小宝早吓得缩回了眼泪,手中托的东西好像就变成了死人身上的烂肉,一下子沉了许多,在往下坠,想撒开手,又不敢,听了母亲的命令,才回过神儿来,赶紧转身向外跑。
“给我把它扔得远远的!你再往家拾掇这些个玩意儿,我打烂了你的屁股!”
小宝哆嗦着声音答应着,一道烟儿跑出去了?
晦气手——
我奶奶糟了一小瓮儿酸菜,吃晚饭时,听她说了个新鲜事儿—
今天午后,王老太有事来了我家一趟,她发现了那瓮酸菜,我奶奶和她说:
“我这瓮酸菜可酸了呢!可是好吃!你要喝酸汤,吃菜,你就拿瓢舀着喝。”
王老太也想尝尝,可是说:
“还是你给我舀吧!我这双手,臭—!”
我奶奶不明白她的意思,一边舀了酸菜递给她,一边说:
“你这是什么话!手还臭呢?!”
她接着瓢,先滋滋的喝了几口,“哎呀!好,真好喝!”然后就说起“手臭”来了,
“你别提了!我这一双臭手,什么也弄不好!蒸馒头谁都行,我这手要蒸出来,不黄就是酸,反正没好的时候;饼,我一烙就得糊,要不就是熟不了;饺子、面条,我一煮都得烂!……好些个东西,一经我手,就好不了!前天我到狗蛋儿他妈那儿呆着,就是因为用着臭手舀了碗她的酸汤喝,害得人家第二天一大瓮酸菜就臭了,吃不了了扣了!唉,臭手哇……”
她喝剩下了半瓢酸菜,想要倒掉,我奶奶不信那个邪,就又夺过瓢去倾在了瓮里……
我也觉着她说的话悬乎。
可是第二天,我家那瓮酸菜竟也臭了!不能吃了,只好倒掉。
小狐狸说:人的意识搬物或无,但心理暗示的力量不可低估,人的精神也是一种力量,是破坏还是成事就看人们自己把握了。
茶杯——
午后,我喝完两杯晾温了的茶水,照旧把两只杯子并排放在了柜子上。
下午,我奶奶出村探亲回来,径直走进屋,倒不喝水,就把柜上并排放着的那对白玻璃杯拿到外屋去了。我觉着奇怪,就问她,她兴奋异常,神秘兮兮的讲出来个新鲜事儿:
“我在庄儿村里,见到了一位医生,人家从外地请来的,又能给人看病又能给人看命,未卜先知,真算得上半拉子神仙!同我去的人,被他说中了好些个家里人和他们自己的情况。就说这茶杯吧,我去了他一瞧,他就知道咱们里间屋柜上常放着俩茶杯,老也不换地方儿,这俩茶杯撂在那儿对我不好,叫我把它拿了。我心里明白,嘴上倒不说他言中没言中。这不,我急着赶回来,就是要把那俩茶杯挪挪地方儿。”
我听了,也觉着这个医生神奇。我奶奶又说:“他说我命不错,又说我左妈妈(**)底下有个小红痦子,你拿镜子来我看看有哇?”
一经验看,果真有一个小红痦子!
幻祖——
一个农村妇女,丈夫出外打工,家中只有她和两个孩子。这天深夜,女人醒来,睁开眼,就瞧见后炕沿儿上坐着个黑影儿,好像正在篦头。看身形,就和她三年前死去的婆奶奶一般无二。来开灯,什么也没有。
几天后,女人丈夫回来了。媳妇把这件怪事告诉了他。当天晚上睡觉前,他们在炕沿儿下给奶奶烧了些纸钱。半夜里,男人醒了,也看到后炕沿儿上坐着个黑影,像是他奶奶正弯着腰低头数钱呢。拉开灯,什么也没有。
以后夜里,他们就不再见到人影儿了。
毛毛虫——
我晨起如厕,看见在石头墙面上,爬聚这好几大条大毛毛虫。它们都有人的中指那么粗,不到三寸长也差不多,个个都是淡绿色的外皮,身上布满五六行黑短硬毛撮,行间各一条深绿色的线。我凑近数了数,共八条。奇怪的是,它们在墙上摆成了个正正规规的“卐”形,并不移动位置。我瞧着挺不顺眼,看准了就是两脚,“叭!”“叭!”“叭!”这些毛虫全叫我的鞋底给碾崩了,迸了一墙烂黄绿汁子。
(孤灯录·第一卷终)
第一卷结束语
起点网《孤灯录》作者玄渊玉莲居士曰:本人少年写灵异奇幻作品的缘起:当时爱看美国电视剧《X档案》,小孩好奇心探索心重,道听途说怪事儿鬼事儿灵异新鲜新闻等等,农村这些事情很多,我就记录我的“X档案”,语文课本中也逐渐了解到蒲松龄和我同好,他开始也是志怪,后来逐渐步入传奇文学的门径,抒发他文人孤愤之志。聊斋的文采和题材好,影响了我。后来读《阅微草堂笔记》《子不语》也影响我,于是我写《孤灯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