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八篇:少林弟子、睡得死、人不可貌相、腹爆、艺术奇品、侮辱与损害、北山民妇、观后镜
少林弟子——
2011国庆放假回家,火车上人挺多的,有个中年胖子,没座儿,在旁边站着,他说想当年他从佳木斯回来的时候,车上的人密不透风,三十几个小时,他都可以躺在椅背上睡觉。就是火车上那种绿皮长椅的椅背,我心想,这功夫了不起啊,赶上少林弟子了,呵呵。
睡得死——
吾刘氏族中有一女,嫁于北山“西窝”一男为妻。妻产子,男夫小姨子去伺候姐姐月子。小妹与姐夫打情骂俏到深夜,产妇酣睡去,一条炕上、灯下四人:
产妇、产妇妹、男夫、婴儿
趁产妇睡着,姐夫与小姨业已巫山云雨矣!事后村人叹曰:奇哉!一条炕上竟然能够成功,睡得那死?
小妹腹渐隆,家人识之,伊亦直言“我姐夫的(孩子)”不讳。刘老爹贪利之徒,借此肥肉入口之机,索女婿“私了”钱无厌,没完没了,风波不息。
刘翁兄弟俩,与其先考大人一样:神侃无用。最后,刘老爹也学了他爹,离家出走“挣大钱”去了。他爹是死在外头的,村人赶赴收尸,腐尸头大如斗,火化而归。刘老儿至今杳无音信,也许他也早死了吧……
翁名刘某某。
人不可貌相——
一个龌龌龊龊的老头儿,来到我家讨饭,我母亲让他坐在屋里炕沿儿上,给他盛了一大碗棒子米饭吃。他吞嚼米饭的声音,比猪咂舌都要响,不到一分钟,碗就见了底儿。
顶棚里,老鼠“蹬蹬蹬”的跑起来。老人一双“红鸡屁股”眼便向上盯着顶棚,两只张风耳朵竖得比兔子的都直。他蓦的把一双竹筷向上一掷,“噗!”一声轻响,两根筷子同时插进了顶棚里,外面只露着三分之一。
他让我蹬上炕沿儿拔出筷子,我上去拔出来一看—两根筷子都带着血迹。
“我把两只老鼠都消灭了,你们要是怕过后臭了,就想办法把它弄出来吧。”
腹爆——
大憨这天晚饭后忽觉腹内胀得荒,不一会儿就把他难受得不行了,解开裤腰带,在地上来回蹦跳,来回奔跑。眼看着他的小腹渐渐向外鼓,胀成了一口小锅。他腹痛达到了极限,最后憋得禁不住大叫一声,一蹦有五尺多高,落下来,屁股结结实实的蹲在了地上。就听他肚子内“嘣!”一声闷响,好像车轮爆了胎。大憨身子一挺,眼珠往上一翻,牙一咬,躺在地上断了气……他的小腹又渐渐瘪下去了。
艺术奇品——
(某某社1997年7月1日消息)记者×××报道:
现有艺术奇品问世。×省×县武术高级学校荣誉校长,八十高龄的老拳师、兼画师×××,经十几年精心创作和研究,把中华武术绝技拳术一百零八式,融于一幅《梁山好汉一百单八将》工笔中国画中,其画中每个人物的不同姿势即包涵不同拳式。这是献给“97香港回归”和党的生日的一份厚礼!
异史士曰:梦中听广播听到上述一则报道,醒来默默回味,我由衷希望有那么好的艺术作品,被某君创造出来。
被侮辱与被损害的——
日落后的寒风,在阴暗的长巷里荡漾着。
老乞丐和受伤的青年,互相看着对方……老乞丐从破麻袋里掏出了一卷麻绳,边递给青年边指着地面说:“贼被我打晕了,先捆上他吧。”……
“等他醒来你送他去派出所,我走了。”长躯驼背、破衣裳的老乞丐,又拄起打昏过拦路抢劫贼人的木棍,慢慢走出了长巷。
青年蹲在地上,当风默默着。早上,那位老人可是一口水、一口饭也没有从他手里讨到,相反,他还……
北山民妇——
我村北山有民妇某,凡四十余夜连续梦见去世的婆婆来唤伺候她去,无法解脱,于是脑袋上蒙个大褂子跳崖自杀了。其尸由牧羊人发现,已腐,不知死几日矣。
观后镜——
但凡小孩儿淘了气,一些大人便不择轻重的斥责。不过,也有受屈的孩子,还有不怀善意以斥责孩子取乐的恶人。
这天,不知哪来了辆轿车,停在了村西那冷落的胡同里。车是火红色的,泛着亮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被这车吸引了过来,他愣愣的睁大眼睛看着—这是他第一次在近处细看这“小蛤蟆”车。他显然被车的豪美给吸引住了,贴过身去,用手摸着车身。最后,他欣赏起车窗旁的观后镜来。那张圆脸从镜面上显现出来,脸上的眼睛和鼻子更显得大了,他笑了。
“哎!小杂种儿,看他妈什么呢!偷东西呀?”
车主突然来到了孩子身后,朝他的大脑壳儿上,用手指就给弹了一下。孩子给吓得一哆嗦,转过来身来。
他扬脸看这位车主,只是吃惊,并没有害怕。车主西装革履,戴着墨镜,手中托着块啃过两口的西瓜,嘴里正嚼着瓜瓤—把两边腮帮子鼓起了两个包,嘴里面好像喷血。
孩子说:“我没偷东西,我看车!”
“车是他妈你看着的呀!你看你身上那黑皴,别他妈脏了我的车!……滚—
!”
车主揪着孩子的耳朵,把他拉到一边儿,孩子赶紧往胡同外走。车主把半块西瓜皮掴了他一脑勺,脸上怪笑着,那沾满西瓜汁水的八字胡一阵乱抖。
胡同里又一个人也没有了。
忽然!那个孩子又返回来了,怀中抱着块七棱八角的大石头,直接来到车的观后镜旁,瞪圆了眼珠,看准了位置,蓦的举起怀中的大石头,猛力的砸下去!“哐啷!”亮晶晶的玻璃渣子,银鳞似的飞溅下来。镜面已是粉碎,镜框子歪在了半边。
他好像因此消了些许气,胸脯上下起伏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但眼睛还是瞪得老大。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来这可恶的地方,小背影倒显得很高大。
这胡同里显然不能安静了,那位车主的怪叫惊动了胡同里的每一家的人,况且还不多的几家。
“他奶奶的,你个小王八羔子儿!我说你他妈就没有想干好事儿,把他妈老子车砸成这样,你有种的出他妈来!”
他摘下了墨镜,真是把他恼得不行了,那对小三角眼都快变作四边形的了。他接着狂骂:
“我要他妈见着了你,把他妈你撕烂了,你个没人性的东西!”
他在车周围叉腰转了几圈,吓得那几家向外看的人,伸出来的脖子有都缩回了家门。他没命的跳脚骂着,那四边形的眼眶又不得不变成五边形的了。
“欺负到他妈老子头上了,拿老子当他妈猴儿耍?!小猪崽仔儿我他妈……”
以后的一句比一句难听,不能再说出来让更多的人得“肺气肿”了。
……
这事儿过去了没几天,车主那坑害国家、人民的罪行,就遭到了追查。就是因为他携带巨款逃跑时,车上少了块观后镜,才没能侥天之幸,一下子落入了法网。想想,呵呵,这怎么没有那孩子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