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四篇:奇妙毒刑、龌龊、泥石流、蛇神
奇妙毒刑——
解放前运动时期,农民们惩治大地主的方法十分高明。
1.缀铜钱
某大地主九十多岁的老母亲,被人用针穿透两鼻孔中间,用细麻绳缀上了十来个铜钱。人们让她带着铜钱绕场子转圈儿。当初大地主也这样儿整治过我们穷人唷,这叫什么呢?这叫: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不过笔者在记述这些的时候,也很为人类的邪恶而感到寒心,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吧。
2.烧香火
有个大地主,被人们脱了光膀子,背着捆起手儿来,跪在场子里。有人找了一束香,一头点着,一头系在个绳套儿上,套在他脖子里,让他把香火背在脊梁上。眼看着香火“吱吱吱吱”的把他脊背皮肉烧得冒焦烟,一会儿就烧成了一道黑黝黝的焦槽。有人还在一旁按着他,不让他出声,不让他动。
3.抽水鞭
又有个大地主,被剥光衣服绑在木柱上。他脚下放了一桶盐水,里面泡了节长麻绳拧在一起做成的人胳膊粗的“硬麻花”,这可是真“麻花”!里三层外三层,围的都是咱们穷人,谁想抽他了,谁就从桶里把鞭绳水淋淋的提出来在他身上乱招呼,没劲儿的人得用俩手攥着麻绳。
4.挨钳咬
有个大地主,和老伴儿一起被绑在木柱上,剥光了衣裳,有人使钳子“嘎吱!嘎吱!”的乱咬他的肉,就仿佛僵尸吃肉。他身上被夹得青一块紫一块,紫血烂肉模糊难睹,眼看着血沫子由钳口乱溅,就好象用锤子砸葡萄一样的情形。
5.活割炸人肉
还有个大地主,也被扒光衣裳绑在木柱上。在他跟前,三块条石驾着口油锅,柴火把油烧得滚沸。有人拿杀猪刀,揪住他身上的肉,一条条儿活割下来立即扔进锅里炸。有个蛮汉还就手捞出炸人肉来,在那大地主面前津津有味的嚼吃呢。我舅爷当时还小毛孩子,围观的人太多,他爬到房上往下瞧,远远的见村民行刑,跟屠宰牛羊一样,刀口太深,直抵骨头,所以并不见血,都是白肉条子。我舅爷见的并非常人想象中那样血流不止的情形,而是真实情形啊!
6.活埋
一个大地主被人们打够后,推进坑子里要活埋,他和人要了块手绢蒙在脸上,身子蜷缩在坑子底等着死。人们抱起大石头,七手八脚就往坑子里乱砸,然后填沙子填土。坑填平后,那土竟然慢慢向上微微鼓出包来,人们就在上面使脚乱跺,最后跺平为止。
7.不叫睡觉
一伙儿大地主被圈在一间屋子里的炕上,让他们反省,无论如何就是不让睡觉,让村民们轮流看着,一睡觉就拿小细荆条儿抽。或有村民不忍,等监督的干部离开了,赶紧叫他们歪拉着眯会儿,他们也是叫地主们婶子大爷们啊,虽说是大地主,阶级不同,但也是乡里乡亲的。我奶奶当时还是小姑娘,参与过看着大地主不让他们睡觉的事情。
龌龊——
某村有个挖金矿石的工队儿,共十三人,有两个人在营地管炊事,十一人去沟里采矿石。工人小李回营地拿钢钎儿,看见胡老大和面蒸馒头,鼻涕、口涎都流到了他正揉着的面里。小李走后,工人小张也回来找工具,正赶上老牛从水潭里挑水煮面条,他看见潭里泡着两条死长虫、一只死老鼠、一条死鱼,早已烂臭,白腻腻的,水面上招来了一片蚊子、苍蝇,水面上下蛆虫乱扭。二人回到队上,各把所见,都只字未提。收工回来吃饭,二人都默默无言,小张只吃馒头不喝面汤,小李只喝面汤不吃馒头。而其他人却不管是面汤还是馒头,揪住老咸菜疙瘩,并皆狼吞虎咽,吃得酣畅淋漓。
泥石流——
一道山沟里,溪水旁,住着两户人,他们是王家和张家。两家宅院只一道石头墙相隔。
这天不知哪来了位破衣烂衫臭要饭的老太太,形容古怪,驼背弯腰,缩成一团,拄了根木棍儿,挎着个破竹篮子。
她先来到张家讨饭。张家人个个是尖酸刻薄的吝啬鬼,他们把老人臭骂了一顿不说,还纵狗扑咬她,多亏了老太太跑得快没被伤着,那也没得了便宜—本来就破烂的裤子,现在已被狗嘴撕咬得露出了俩屁股蛋儿。
老人大着胆子又来王家要吃的。王家待人一向热诚大方,不仅给老人装了半篮子棒子面饽饽,而且还让她自己到院里黄瓜架下摘黄瓜,让老太太挑大捡小。老人挑摘了三四根嫩黄瓜,谢了王家人,高高兴兴的走了。
当天晚上半夜里,忽然听到电闪雷鸣,外面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王家人被惊醒,他们感到房子在颤动,外面轰轰的水声极大。王家老头下炕打开屋门查看,自家院中平静如常,一丝风一丝雨也没有,只是漆黑一片,但院外却电光闪闪,雷雨洪水之声震动天地。王家人又奇怪又害怕,紧闭了屋门,提心吊胆的等待天亮。
外面渐渐亮了,听不着了雷雨声,洪水声也似乎小多了。到天光大亮,王家人出屋到院门口往外一看,浑黄的溪水涨满了整道山沟,张家连人带房早无影无踪,而自家房屋院墙却湿都没湿一片。特别是,看见了一只笸箩大的个王八,正逆着山洪向沟里游去。
蛇神——
某村,有个疯男人,整天在外瞎跑、瞎唱,还自称“蛇神”。好几回家里人找不到他了,索性就不找了,可是到半夜里,他却又回来了,叫嚷着开门。渐渐才知道,他尽往村外山上一个大石头洞里去。放羊的看见他在洞子里盘着腿儿,傻瞪着眼,一坐就是半天,眼皮一下也不来眨的。后来跑出去,好几天没回家,他家里人拿上手电到石洞子里去找(石洞挺深,里面很黑)。只见疯子在石洞底,脱得一丝不挂,盘腿在地上坐得端正(还是双盘,瑜伽的专业盘腿法),乱麻似的头发遮住了上半边脸,双手扶膝,一动不动。家人用手电直照着他的脸大骂,他还是不动,于是就走上前,用手撩开他脸上的头发,见他瞪着一双大眼,并不呼吸,早死多时了。
一个从没参过禅学过道的疯子竟会坐化,真是蛇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