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十篇:蜥蜴、虫、TV爆炸、鬼脸儿、雹、药、鼠、水瓮、勒叶筋、红豆粒
蜥蜴——
蜥蜴这东西就是“四脚蛇”,我倒不怕它,在路上偶尔碰上了,就逮,逮住了就拿着玩儿。后来几经想再逮住了,就装进透明塑料瓶子里找酒泡上,做个标本。可是也没机会了。
也不知从哪年开始,发现我家里有了壁虎,虽说壁虎和蜥蜴长得有些相似,但壁虎的确比“四脚蛇”要丑陋得多,我都不想不敢形容它的丑陋,所以我太怕见这东西了。
我几经试着接触它,来消除我对它的惧怯,都未成功。所以我看见了壁虎,我就下毒手。它的皮骨是那样的坚韧,它的动作是那样的迅速,而且还会跳跃,呆若木鸡,动若脱兔,致使我在用棍子戳杀它时,几经不能成功,特别是我从始至终全身都毛骨悚然的,心跳成一团,时刻担心它逃脱了以后会粘在我的衣服上。
后来我又想做个壁虎标本,天天看着它的形貌来消除我对它的惧怕,机会不少,可是……
就我是个胆小鬼!听说有人为了治病还活吞蜥蜴呢。某些人对于某些东西,你越不了解它,你就越怕它,你越怕它就越不敢接触它,你也就无法了解它。唉,我……这个胆小鬼,——。
虫——
一小女孩儿腹痛,父母四方求医,久久不能治愈。一江湖医生闻之登门,辨明病情,给药一副,走时言:
“她服药后,得拉一条虫子出来,拉出来就好,三天后我来取虫,不收药钱。”
果然,一条虫子拉了三天(不能用手往出揪,一揪便疼,只能一点儿一点儿的她自己往出拉)。那条虫子又细又长,足有好几讨(数米)长。
小女孩病愈,医生高高兴兴收起虫子来,飘然而去。
TV爆炸——
我记得小的时候,天变一打雷,母亲就不叫我和妹妹看电视了,怕电视爆炸了。关了电视把插销拔了,她还给我们讲了个可怕的事件:
说是有一家打雷天还开着电视,结果电视爆了炸,坐在炕沿上正在看电视的观者,当场眼被炸瞎,电视荧光屏四围的塑料机壳黑边儿还套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于是我们便怕。我不知道妹妹,反正我是担心电视爆炸了“黑圈子”套在我的脖子上;即使好天气看电视,有时心寒起来,也不禁缩起了脖子。
鬼脸儿——
某学生喜欢做鬼脸儿,而且做得真堪称“杜兴”
一次考试,此君本学习不佳,题答不上来,而监考女教师的皮鞋,又嘎噔嘎噔一个劲儿在他身边响过来响过去,抄也没法儿抄,急得他抓耳挠腮。他一气之下,冲迎面再次踱过来的女老师表演开了绝技。
他先手举圆珠笔,“啪!啪!啪!……”让笔杆儿在五根手指间风车儿似的飞转了数圈儿,然后就是鬼脸,然后就是女教师一声尖叫:
“啊—!”哭喊着“鬼”,“嘎噔嘎噔!乒乓乒乓乒乓……”飞出了教室——。
雹——
某地冰雹,雹大如盆,房屋、庄稼、树木皆遭重创。三天后,雹冰还有未化,一家用称称了称自家房后半化的一块冰,尚三斤重。
又,昔年玉志华同学讲述有冰雹下落人家,里面还冻着个飞行员,救回屋中,炕上捂上棉被还救活了,不知他是看的电视还是电影或者听谁说的。
药——
一汉上山刨药,斜坡上,见到一棵“地龙”,秧形大小似萝卜。遂刨之,本料其根不大,结果越刨越粗,越刨越大,……其欣喜若狂,猛干一个点儿,仨么钟头,药形毕露,状若葫芦。最后一镐下去,药随滚下山,裂作八半儿,最小的一块也有百斤。据述者说:汉卖药得值,买白面大米,一家吃了好几年。
——中学同学/立群述
鼠——
我夜睡,迷糊觉得头顶发有东西蠕动,出手一摸,毛绒绒一只东西顺炕沿儿跳了下去,然后就唧唧唧几声鼠叫。
是老鼠来啃我来了,我清醒了。
老鼠竟这样大胆。还听说,过去我村有个人,小时候大人没看严,脑袋被老鼠啃露了骨,以后好了,不仅伤处不再生头发,而且长大还是哑巴、傻子,真难想象,
真难想象……(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谁说鼠胆小!
水瓮——
我刚刚比水瓮高半头的那一段岁月,我曾一度观瓮心寒,在我眼里,它就像是一只吃人的沉默闷鬼。
因为奶奶告诫过我,瓮里的水不满,你拿瓢舀水舀不着,千万不要往上纵扒着硬舀,以妨掉进瓮里淹死。
“瓮里头还淹死人呢?”
奶奶瞪大眼珠扳起脸“可不是!”—
有个小孩,他妈没在家,他渴了,就个人舀水喝,够不着,就蹬着床儿够,身子往里一倾,“扑通!”——进去了。……就死了呗!所以,
她告诉我:“你舀不着水,可别硬够!叫我给你舀。边儿没个大人,渴死也不能个人舀!”
“啊——,渴死?!”我说。
奶奶哈哈笑了,我也——,她扳起面孔又说:“渴不死!”
勒叶筋——
几个学生凑在一起,勒叶筋儿(杨树叶柄儿)玩,其中有一位学生老胜,人问其故,答言:
“他们这几丫笨蛋!我说给你们吧,我会精神胜利法—在你和人家勒之前,你首先把手中的‘将’看成是你生活中最可恨的一个(仇)人,然后你就想:我叫人家把你勒折了!因为,你对自己最可恨的人的臆测,往往与真实发生的情形相违,所以反倒胜了。你们看,(他举起手中那根屡勒不断的叶柄儿)
所以它就成了常胜将军。”
说着话,他随手抛掉了长胜将军。接着就是大家对他的讲演一阵半开玩笑的唏嘘赞叹。
红豆粒——
鸡不吃豆子,我可真想不到。
先前,我抓了一把红小豆粒,给一只被囚起来将要成为我们佳肴的老母鸡,想可怜可怜它(本以为美丽的红豆子粒是鸡的佳肴),结果它一粒也不吃,真把我气坏了,给你脸你不接着,叫我栽了拐!我奶奶一说,更证明了我是“用自己的热脸蛋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之士来—
“嗯!你干什么给它红豆子吃,鸡不吃红豆子!好好的豆子,可惜了儿的,还得把它捡起来。”奶奶说。
“鸡不吃豆子是啊?!”我很奇怪,我一直没有发现。
“你怎么知道的呢?”我问。
“哎哎……”奶奶开始说了:“我小儿的时候,也偷着心疼心疼我们的鸡儿,抓了好些个豆子给它,它一个豆粒儿也不吃!我妈看着落,又是打又是骂,屈得我娃娃得嚎。——打那儿,我才知道,鸡不吃豆子”
(我还想问,却没必要了)——
“什么豆子也不吃!”奶奶补充说。
“豆子多好呢,它怎么……”
“你可说啊,按说豆子光光儿的,你说多好咽吧,它生不吃!”奶奶也有我同样的感触。
鸡不吃豆类,民间还有个传说的缘故呢,此时我妈说不上来了。我也不想听这庸俗的缘由,也没直问我奶奶。
我就是想不通:你说豆子又光又滑,比起棒子、高梁来,大不大,小不小,尤其是红小豆,多好吞咽吧,可鸡先生呢,它怎么没那个口福呢?!
自然造物,真是多怪……
哦!对了,不能完,听说豆子还含蛋白质多呢,鸡吃了不正好多下蛋吗?……哼!鸡,难道是懒汉!
附录——
大忍大化,学亦无涯。
——勿攘愚
丑态百出,方得荣归,不足赞也。
——否定我治学之艰苦路途乎?
惹我怒发三千线,
直长丈余乌黑练。
扫浓烟,
撕破门面给人看!
哈——
长发随着头颅战,
空增我诗集里填。
其辞脱口而出,发自心底,只需小修缮,使不矛盾,即诗文佳品。
素出形住,层理形容。
——素描
以形塑形,以理辅正。
——素描
素饧色瞠,互相贯通。
——素描
曰:
悟而不行方后悔也,
行而不悟,非无功也。
不悟难行,理所当也。
悟而后行,不为晚也。
曰:
创作有凭,临摹亦行,己戚戚然。
曰:
还记得吗?
想当初你在我面前吹嘘,
你向别人把我奚落,
我只有妄自菲薄。
流过泪流过汗,
失过眠,
我终究把我那段活过!
回头看看实不可笑,
今天也仍有你们戕害的余波!
还记得吗?
你——!
一个饧眼儿恶徒,
现如今你看看我,
我已料你怎么说!
你这个恶魔!
后来居上,
也未尝不可!
我时时受到鞭策,
归来我踏遍祖国山河!
天边的星星可以数,
少年壮志不言说!
曰:
湿湿的高空,
灰雾濛濛。
雨霁初晴,
寒燕孤泳。
曰:
天边雪初展,
卷舒如振席。
——残句
曰:
英语我不会,
做题如猜枚。
庶几混过关,
不再糊涂过!
原始:
英语我不会,
做题如压宝。
庶几强过关,
不再学赌博!
诗曰:
真难受!
强行吞吃一碗粥。
生病强支靠自己,
美女并不来拯救!
曰:
显示着无比的勇猛,
这勇猛呀——
在你不视的浮云,
在你正视的自我,
好一个傲然不群!
曰:
芳崖生春草,
万物皆有情。
曰:
失意伤感无由凭,
君莫弹,
任我卷舒隐岩泉!
曰:
长寂无聊并不可怕,
也只不过不能飞黄腾达。
可怕的是罪恶袭身,
惹得我九泉之下!
庄子也并不活得潇洒,
李白也非不会心乱如麻。
面对惨淡的寂寞,
圣人垂死挣扎!
显示着美幻的光华,
甩掉那无用的嗟呀!
诗人是神的化身,
喷云吐雾,妙笔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