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日也来了,那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吧!悠黎此言一出,吓得翁源巩颤抖不已,连滚带爬的躲到道士身后。”
“你好歹是修道之人,居然与他们狼狈为奸,你配做一个道人吗?悠黎疾言厉色的说。”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经地义!我劝你速速离开,否者休怪我不客气!道士口气十分嚣张的说。”
悠黎衣袖一拂:“不客气?那你能把我们全部打得魂飞魄散吗?”这一拂袖,整个屋子从里而外,从上而下,飘着,浮着,站着,坐着全是面容可怖的鬼,有掉肠子的,有满身是血,有头身分离的,也有舌头一尺的;吓得翁源巩脸色发青,手紧紧拽着道士的衣袖,嘴唇发白的说:“道长,您,您,可一定要救我啊!我,我没有害死那么多人啊……”
道士面色有些发白,有些哆嗦的说:“楚悠黎,你死不过几日,怎么,怎么会有这个多的鬼众!你……”
“怎么?你怕啦?如果是怕了,现在就请自行离去。这个人,就由我们处置!悠黎愤愤的说。”
翁国华带人一把闯入房间,刚一进来,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满目的,全是鬼!身后的官兵及家丁一见,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仓皇逃走。
“回来!你们回来!翁国华焦急的坐在门口大喊。却不见一个人回头。”他赶紧跑到道士身边:“道长,求您收了这些妖孽,我再加一箱黄金……”
那道士要是平时,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可是,眼下……
“好,贫道尽力而为!说完准备借地气,借鬼神相助,可是,这一次,鬼神似乎就像是听不到似的,怎么都不肯出来!无奈,只有另行他法,他将八卦镜往天上一抛,以血画符引光,想要消灭众鬼,可是却被悠黎飞身一下将八卦拿了下来,对他说:他们本来就已经死了,你休想再伤害他们,你这个毫无仁心的臭道士,今日,我要替天行道……”
说完将八卦盘往后一扔,眼看她的手就要掐上他的喉咙,那道士已经认命的闭上了眼睛。道士以为他死定了,再度睁眼,悠黎在他面前,脸上略显怒气。
随即她说:“你叫什么?你想死还是想活?”
道士一愣回答:“我叫卜天觉!我当然想活!”
“好,我记下了!从现在起,你若想活,你就拿着你赚取的不义之财,去施舍于民,造福于众,用你所习之法,去解救百姓于危难,你可愿意?还有,超度那些死去而不得超度的人……”
卜天觉略显惊愕,他似乎明白,为什么今日的请鬼神失败,为什么法术会被轻而易举的不攻而破,她或许根本就不是鬼!至于她是什么?现在根本就不好下定论。
“好,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不再助纣为虐,若有违此誓,将不得好死……”
“好!现在请你自行离开,我们该处理我们的事了!悠黎直勾勾的看着他身后直打颤的翁氏父子。”
卜天觉看了一眼身后的翁氏父子,转身从他们身边穿过……
翁氏父子一看卜天觉离开,连忙想要阻止他,可是卜天觉刚刚走过去,一帮鬼众就围了过来!吓得他两冷汗直冒,嘴唇发白,浑身打哆嗦。
连忙转身对着悠黎俯首连拜:“楚姑娘,饶命啊!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两父子不停的磕头,额头都磕破了,还在磕,丝毫不敢停。
悠黎冷眼看着这两父子,一个纵子行凶,一个罔视法度,若要杀,却有些下不去手,不杀,怨气难平。
请诸各位:“此二人,杀与不杀?”
众鬼齐答:“全凭姑娘做主……”
悠黎继而冷眼看着他们说:“如此?那就不杀……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二人颤抖的看着她,额头的血流进眼睛也不敢擦。
“翁国华,我要你立刻辞去官位,家中所有财产全部摊分于受苦民众!你可答应?答应,就饶你父子二人性命,不答应,今日我便为民除害,手刃你二人……”
翁国华一听,有些迟疑,这一旦辞官,变为平民,岂不是要受人而打压,再无家产,那岂不是自有自己农耕收俭得活,这样的日子……
翁源巩一看自己的爹一脸沉思,赶紧跟他说:“爹,您快答应啊,爹,您再不答应,咱们就没命了!爹……”
悠黎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翁国华,半响:“好,我答应你!你要履行承诺,放了我们父子!”
“我,楚悠黎,今日面对众鬼发誓,若你二人不违今日之约,我便放了你二人。”
悠黎衣袖再一拂,将一本折子和毛笔坠在地上:“写!”
翁国华拿起毛笔,奋笔疾书,最后落款!悠黎飘到背后一看:“不错,很好!这折子,我让人给你递到皇帝手中。”
次日,满城之中,民众皆知,翁国华告病还乡,辞去一切职务,皇帝应允。
大肠和红岚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反而留着他们?”龙婆站在她身后脸上敛着微笑,笑而不语。
悠黎是这么解释的:“知道,我为什么要他辞去官职,散光家财吗?因为,若是杀了他们,他们也丝毫不会反思悔改,若是让他们做回寻常百姓,他们的所有的一切就不得像以前那样,坐拥其成。反之,他们也会遇到像他们那样的人,被欺负,打压,这样子他们才会知道,他们给别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众鬼众恍然大悟,她是要让他们,把曾经加注过他们的痛苦都体验一遍,而且,还会让他们真正的悔过知错。红岚和大肠微笑点头,相公,咱们积怨已除,可以去投胎了!悠黎笑笑的说:“是啊!那些被翁源巩残害的人都可以去投胎了,他们从今以后会经历各种你们遭受的苦,也算是因果报应了!”此言一出,身边又少了几个!龙婆看着她说:“悠黎,你跟他们真的不一样!”悠黎笑笑:“我其实还是有些恻隐之心,为什么同样是人,区别就这么大呢?若是同样的立场,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呢?”
果不其然,没有了官职的翁国华,比起往日风光大不如前。昔日巴结他的人,如今看到他就像是躲瘟疫的一般,那些所谓的朋友,也与他没有了往来!而翁源巩,自从他爹辞去职务,再加没有收入,府中姬妾,早已散去!家丁也是悉数离开,诺大的府中,就剩下了翁国华和翁源巩,所有的事都不得不自己做!当然翁源巩昔日的那群狐朋狗友自从他落魄以后,见他也如同瘟神。翁国华年事已高,家财散尽求得平安以后,不得不为一日三餐发愁。只能自己刨地种菜,而翁源巩虽然是曾经仗势欺人,但是对翁国华还是极尽孝道。为谋生计,不得不寻活打工,恰逢一家招工,进去以后才知道,原来招人的是楚家,此时的他悔之晚矣。
楚老爷第一眼看到他,心里难免怒气翻腾,后来一想,许是女儿都原谅了他,就罢了!府中也有故意使绊子的人,翁源巩知道,以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估计外面也没人会用他,自己饿死倒无所谓,可是爹不能!
偶尔回去的路上遇到以前的狐朋狗友,那些不再是以前的阿谀奉承,而是瞥眼讽刺:“哟哟!这不是翁公子,怎的变成这样了?以前不是好不风光?手上拿的什么?对方抢过一看:不就两个破馒头吗?拽那么进干嘛?咱们翁公子怎么会吃这种下等粮呢?说完直接往地下一扔,用脚死死的捻!翁源巩敢怒不敢言!这时候他明白了,原来当初自己欺负别人的时候,别人或许也是这样的心情。”一声咳嗽声,楚老爷从旁经过说:“诸位公子,翁公子现在屈就我府,是我府中客,几位若是叙旧,可以到我府中来续!”这楚家,虽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富商,但是比起这几人,他们稍逊。几人一听:“哦!原来是这样啊?翁公子,今日有些匆忙,那咱们就改日再续了!”
翁源巩低着头跟楚老爷说:“谢谢您,楚老爷,我……”这一次,他是真的悔不当初!楚老爷叹一声说:“你若是当日没有将家中财产拿去分与那些穷人,帮助那些受难的人,现在,欺负你的人,可不止这些人!从今往后,你只要洗心革面,那些你伤害的人,会原谅你的……有些人怕的不是你的钱,而是你的势,你一旦失势,就会从万人敬仰,变成人人避之……”看到翁源巩真心悔过,悠黎总算是觉得自己做对了!而离他而去的姬妾,竟然有一位回到了翁府,帮他服侍老人,空闲还做出许多精致绣品出去售卖,贴补家用。有着楚家庇护,倒也没什么人去招惹是非。后来,大家也接受了改过自新的翁源巩。看到这里,悠黎嘴角含笑。
“悠黎醒醒!醒醒!悠黎睁开眼睛,一看,这儿没什么翁源巩,只有相公!”
“你刚刚怎么了?睡着睡着怎么突然就笑了起来!吓到我了!云尚脸色略显着急的问。”
“呵呵!没什么?做了个惊世好梦!”
听她那么说,云尚还是觉得不妥,隐隐约约中,他似乎又看到了她额头若有若无的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