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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莫泊桑

法国现实主义作家

(1850年—1893年)

小传

法国著名作家,曾参加普法战争,在创作上受老师福楼拜的影响较大。

1880年发表中篇小说《羊脂球》,一炮打响,此后十年间,莫泊桑以惊人的速度创作了三百多篇中短篇小说,六部长篇小说,以及三部传记和许多关于文学与时政的评论文章。

由于过度的紧张创作,使他的健康受到了损害,最后于1893年7月6日,因极度疲惫,被病魔夺去了生命,年仅43岁。

对他的作品有深刻了解的左拉曾说:“读他的作品时,不管是哭还是笑,永远都是发人深思的。”

代表作品

《项链》(中篇小说)

《我的叔叔于勒》(短篇小说)

《珠宝》(短篇小说)

《菲菲小姐》(短篇小说)

中学语文课文收录

《项链》

童年

center吸吮母亲的乳汁

1850年8月,莫泊桑出生于法国鲁昂阿尔克河畔的托图维尔小镇。

他的祖上曾是法国的贵族,到了他祖父这一代,家道中落。他的父亲没有固定职业,而且与妻子感情不和,并最终离了婚。

莫泊桑的母亲有着很高的文学水平,很早就教莫泊桑学习拉丁文和英文,还娓娓动听地给他讲述古罗马、古希腊的神话,以及莎士比亚的戏剧故事。

莫泊桑四岁时,随母亲迁居伊莫维尔堡。这里靠近大海,附近住着许多农民,他常和乡村孩子在果园里嬉戏打闹,在平原上观狩猎,或在海上戏水和垂钓。

孩提时代的莫泊桑,虽然对自己看到的许多复杂生活现象还不能完全理解,但却有着鲜明的爱憎感情。诺曼底农村散发的泥土芳香,成为了他日后作品中经常出现的题材。

一次,小莫泊桑随人出海,由于刮起了大风,当天没有回来,他的母亲十分着急。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六天,就在母亲几乎绝望的时候,海面上远远显露出了“加油号”的船影。“妈妈!”小莫泊桑一上岸,就扑到母亲的怀抱中,显得既兴奋又骄傲,看不出有丝毫的恐惧。

“妈妈,简直太惊险了!假如您和我们一同去,那该有多好啊!”

“六天,也许会使孩子失魂落魄的,可小莫泊桑表现得那样平静而乐观……”母亲心里这样想着。

六天来的焦虑和牵挂,顿时化为乌有,她为儿子表现得如此勇敢和坚强而流下了幸福的热泪。

创作准备

center严师出高徒

1863年,莫泊桑已经13岁了,母亲把他送到一所神学院去学习。那里的课程千篇一律,枯燥无味,怎么也引不起莫泊桑的兴趣,他在一首诗里这样写道:“在远离人世的地方,看不到田野和森林,心头是无尽的忧伤……这荒僻的修道院里,我们只知道世上,有黑色的长袍和白色的法衣……”结果,这首诗被校方发现,视为大逆不道,他也随即被开除了。

后来,莫泊桑又进入鲁昂一所中学。他很喜欢这里的自由空气,很快让自己身边聚集起一群文学爱好者,并取得了足以令伙伴们羡慕的成绩,大家都称他为“诗人”。他还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当时一位著名的诗人兼剧作家路易·布耶。他听母亲说过,布耶和福楼拜都是他舅舅青少年时代的好朋友。

1870年,莫泊桑中学毕业,来到巴黎上大学。然而,不到一年,普法战争的炮声就改变了他的命运。莫泊桑应征入伍,在经历了几次战役之后,法军在士气、装备、指挥各方面都明显处于劣势。莫泊桑希望建立功业的幻想被彻底毁灭了,但同时,他也认识到统治者的腐朽无能,耳闻目睹了许多下层劳动人民英勇抗敌的故事,所以当他成为作家之后,普法战争一直是他着力挖掘的一个题材。

1872年3月,莫泊桑离开了军队,开始了小职员的生涯,在海军部机关上班。但莫泊桑热爱文学的志向没有动摇,他不仅在夜间创作,而且有时候竟当着科长的面在工作时间写作,因而招致上司的反对。

正当莫泊桑焦虑地站在文学的大门之外徘徊时,当年在鲁昂中学结识的文学大师福楼拜向他伸出了友谊之手:“你是否有才能,我还不能断定。你拿给我看的这些东西,证明你还是聪明的,但是,年轻人,千万不要忘记布封说过的话:才能,就是长期的坚持不懈。这就是说,在你的面前,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福楼拜这样对他说。

尽管莫泊桑没有听到老师的表扬,但却没有因此而失望,他理解大师的用意,决心不论怎样,也要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福楼拜特别注意对莫泊桑写作基本功的训练,他对莫泊桑说:“世界上没有两粒沙子,两只苍蝇,两只手或两个鼻子是绝对相同的。对自己要表现的东西,一定得长时间密切观察,这样才能发现别人所没有发现过的和没有写过的东西。”他还向莫泊桑提出了一个要求:“当你走过一个坐在自己店门前的杂货商面前,走过一个吸着烟斗的守门人面前,走过一个马车站面前时,请你给我描绘一下这个杂货商、守门人和马车夫,他们的姿态,他们的整个身体和外貌,要像画家那样传达出他们的精神本质,使我不至于把他们和任何别的杂货商、守门人相混淆,还请你用一句话就让我知道,马车站有一匹马和它前前后后的50匹马是不一样的。”

福楼拜的严格要求,没有使胸怀大志的莫泊桑望而却步,而是激励了他以更加旺盛的热情投入到艰苦的创作磨炼之中。

成名作的诞生

center《羊脂球》大获成功

1880年春天的一个夜晚,莫泊桑应邀到大文豪左拉的梅塘别墅聚会。

这天,夜色很好,左拉的别墅里充满着诗情画意,参加聚会的还有另外四位朋友,他们当时的名声都要比莫泊桑大。

“今晚月色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烟云中,四周的一切都仿佛是在睡梦中一样朦胧,很美,很浪漫,我们不如编故事吧!”有人这样提议道。

大家都表示赞同,随后大家又商定,每个人的故事都要围绕普法战争,因为他们都有过投笔从戎的经历。

第一个讲故事的,自然是魁首左拉,接着另外几个人都相继讲了他们的故事,最后轮到了莫泊桑。

夜已经很深了,听了一夜的故事,大家都多少有些倦意,但是当莫泊桑操着他那中低音,用娓娓的语调讲起他的故事时,身旁所有的朋友都不由得把眼睛瞪大起来:

一辆马车从被占领的鲁昂城出发,到法军还据守着的勒阿弗尔港去。车中的乘客是一位工业家和他的太太,一对贵族夫妇,一对商人夫妇,两个修女,一个民主党政客和一个外号叫羊脂球的妓女。

他们途经一个小镇,但是,占据该镇的普鲁士军官却因羊脂球拒绝陪他过夜,便不许他们前行。一开始,同车的所有旅伴都对羊脂球表示同情,似乎与她同仇敌忾,但随着行期的延误,同行的工业家、商人、政客便一天天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他们先是婉言诱劝,继而是旁敲侧击,最后是合伙共同进攻,迫使羊脂球答应敌方军官的无理要求。可是当他们达到了通过关卡的目的以后,一个个忽然变得对羊脂球轻蔑起来,并为了显示自己的‘高洁’,在旅途的后半段,根本不理睬羊脂球。他们足吃足喝,任凭羊脂球忍饥挨饿。

羊脂球一直哭着,有时候在两节歌声的中间,黑暗里送出一声呜咽,那是她没能忍住的一声悲啼。

夜已经过去,东方露出了白色,莫泊桑的故事讲完了,但很长时间,朋友们谁都没有出声,他们全都沉浸在羊脂球的那段辛酸经历之中。

后来,莫泊桑根据这个故事写成小说,发表在当年四月《梅塘晚会》的小说集里,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莫泊桑的老师福楼拜读了《羊脂球》后,立即向他表示祝贺:“这几句话,我恐怕讲得太迟了,就是你这篇文章,构思遣词都很成功。你所讲的乡间的人物,如同目睹一样,你所写的一个文人的性情,如同写你自己的性情。总而言之,我见到你这篇文章,非常高兴,这是一部杰作,我可以预言,这篇小说可以留存下来。”

事实正是这样,《羊脂球》无论从内容上看,还是从艺术上看,都是一篇永具魅力的作品。首先,作品一反传统的、对下层妓女极尽鄙视的态度,充分表现了莫泊桑进步的民主思想和艺术胆识。艺术上,故事结构严谨,人物刻画生动,结尾以羊脂球的感情波澜收尾,给人一种弦外之音的感觉。

巅峰之作

center艺术创作的“永动机”

莫泊桑以中短篇小说创作著名,但是他在生命即将结束的前几年,连续创作了六部长篇小说,同样获得了很好的评价。

第一部长篇小说是《一生》,讲述的是一个贵族少女约娜在修道院寄宿五年以后,被父亲接回家,由于少女缺乏人生经验,当一个贵族男子出现时,她便轻易地将自己委身于他,结婚后发现对方根本不是理想中人,他对劳动者冷酷,对妻子不重感情,甚至和女仆私通。

后来,她又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不料孩子大了以后,竟成了一个吃喝嫖赌的荒唐鬼,最后,家庭破了产,约娜的所有幻想全部破灭。

《一生》的大获成功,更加鼓舞了莫泊桑写长篇小说的决心,他很快又写出了《漂亮朋友》。

小说主人公乔治·杜洛阿,原是一个骑兵上士,在非洲服役后到巴黎想发点儿财,当了记者,但他不学无术,专会招摇撞骗,巴结权贵,很快被升为编辑主任、总编辑,并跻身上流社会。

莫泊桑通过对这样一种社会怪现象的批判,以求达到对整个上流社会的否定,这是有一定进步意义的。

作品发表后,遭到社会上一些小人的攻击,他们问为什么要把主人公刻画成这样一个狡诈的记者?这是对巴黎新闻界的诬蔑!……但是,大多数读者还是欢迎这样的作品的,小说出版后仅两个月,就印行了27版。

趣闻轶事

center观察之中辨细微

赛纳河畔一座小小的别墅里,法国大作家福楼拜正在写作,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少年。

福楼拜抬头一看,高兴地说:“噢,孩子,是你来了。”

这少年叫莫泊桑,他的舅舅是福楼拜的好朋友。

莫泊桑喜欢读书写作,他想当作家,每天勤奋地写啊写,已经写了厚厚一大摞了。

今天,他选了自己最满意的几篇作品,特意来拜福楼拜为师。莫泊桑恭恭敬敬地说:“我也想当一个像您一样的作家,我要拜您为师。”

福楼拜笑了,认真地说:“你这个志向很好,可写作是一件很苦很苦的事情。”

“我不怕苦,我迷上了写作。”莫泊桑说着,把自己的习作递了上去,“老师,这是我的作业。”

福楼拜看完稿子,摇了摇头,对莫泊桑说:“世界上没有两只苍蝇、两只手、两个鼻子是完全一样的,作家就是要找出他们的不同点,通过描写把他们区别开来。”

福楼拜指着稿子中的一段,接着说,“你这一段写的是火,可不同的树木烧出来的火焰各不相同。你没有认真观察,就不知道烧这些树木的火焰和烧别的树木的火焰有什么不同。”

莫泊桑低下了头,他心里清楚,这段描写的确是根据自己的想像编造出来的。

莫泊桑回去以后,就开始对生活进行认真观察。他随身总是带个小本子,一遇到有趣的事情就把它们记下来。

一天,莫泊桑在街上走着,走到一家杂货店门口。这儿人来人往,好热闹啊!他停住脚步,愣起神来。“哟嗬!”车夫的一声吆喝惊醒了他,但他没有走,反而慢慢地在店门口坐了下来。

原来他选中了杂货店门口的热闹地段观察生活。他掏出小本子,一个车夫一个车夫、一辆马车一辆马车、一匹马一匹马,认认真真地记起来。

莫泊桑在这家杂货店门口整整坐了三天,足足记下了50辆马车的各自不同状态。

他描写的马车,每辆都不一样,他描写的马,每匹都不一样。由于观察仔细,每辆马车之间的差别,哪怕极其微小,他也能用一个极其恰当的词写出它的特征。

通过这样执著认真的追求,莫泊桑后来终于写出了流传世界的名著,成为了法国一流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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