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停着宋美桐不知从哪弄来的还未上市的奔驰SLS奢侈跑车。
宋美桐将车钥匙丢给陆旬生婀娜的靠在在香车上修长的黑丝美腿妩媚生姿,“走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车技。你可以随意狂飙,出了事我来摆平。”
陆旬生将钥匙还给她道:“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开车。”
“不会?”宋美桐眨眨迷人的心魄的眼睛,似乎挑逗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已经成了她最大的乐趣:“没关系,姐姐以后亲自教你开车。”
真是要命陆旬生心里苦笑着,看来这个差事确实有点难度。
车停在一个极为奢华庞大的别墅外,甚至比韩欣家的豪宅还要豪华很多倍,从结构设计上看整座别墅却处处透露着庄严地气势。
“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宋美桐为他的镇定若闲颇感意外。
“我为什么要紧张呢?”陆旬生道。
以往每个走到她家门前的人都会很紧张,也许是因为陆旬生不知道她爷爷身份身份的原因,这样也好,免得他到时候太紧张露馅。宋美桐道:“你现在身份特殊,见我家里人的时候应该要紧张一点才对啊。”
陆旬生微笑不语,轻轻挂了一下她的鼻子。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长相普通的女人,不过稳重的表情显示出她超凡的气质,开门的第一眼先是放在了陆旬生身上,不露声色地很快的打量了一番。
宋美桐一改往常的妩媚风貌,非常礼貌矜持的问候,并想她简单的介绍了下陆旬生。
陆旬生也用心审视这个女人,能让这丫头在面前服服帖帖的女人必定不简单。
来到几乎各种装饰都是用黄金打造的客厅,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也不足为过,让人有一阵眩晕极其奢华的感觉。宋美桐对开门的阿姨问道:“我爷爷呢,我带我男朋友去见他。”
“嗯,老爷现在在书房,不过他吩咐只准陆先生一个人进去。”方静怡深色依然古井不波。
宋美桐有些小女人哀怨的看看陆旬生,一副千叮咛万嘱咐也不放心的样子,最后只好无奈地任由方静怡将陆旬生带进书房。
偌大的书房内除了一个环形书架,摆放着各种稀世罕见价值连城的古玩器。地上横铺着几件篆有铭文的晚商至西周时期的大型青铜鼎器令陆旬生稍感惊叹,不过让他吐血的是明园遗失的蛇兽首竟然也出现在这里。视线扫过背对他负手而立的老人,他当他看见书房正中央墙壁上“持坚守白,不磷不缁”几个大字时嘴角微微挑起。淡雅清香的茶茗味让客人倍感神爽,阳光透过纱帘变的几分柔和。
老人缓缓转过身,岁月流逝的几缕银丝与他熠熠生辉的精神风貌形成鲜明的反差,目明如月却没有一丝凌厉的神色,慈祥祥瑞是他留给陆旬生的第一印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显稍逊,瘦如竹枝略带光泽的手指拽过藤椅坐上去。
“年青人请坐吧。”老人声音浑厚圆润。
陆旬生道谢后毫不客气的坐在可能是他珍爱的青铜器上,没有半点的疼惜,对他来说文物应该珍惜,但珍惜的是文物的研究价值,如果只为收藏而收藏,那他就失去了拥有华夏文明的资格。
宋清微看着这个很随意的男人,眼中闪现过一抹好奇不过旋即被掩饰过去。
轻轻合起书桌上的《红楼梦》,长叹一声笑谈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连看书的精神都没有了。”
陆旬生也笑道:“宋爷爷何必为了几页书忧心自扰呢,想必您已经将这本书看过很多遍了吧。”
“是看了很多遍,可是每一次都看不见结局...”宋清微自嘲道。
陆旬生抚摸着青铜器上的铭文道:“就像落入什么样的凡尘,就必须接受什么样的命运一样。结局就在眼前,只是不愿意去看清罢了...”
“哦?”宋清微感兴趣道:“看过《红楼梦》吗?”
“像您一样看过很多遍,却始终不想看已经预料到的该死的结尾。”陆旬生道。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在逃避吗?既然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又何必过来听我老头子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呢,现实终归现实,看得清未必能躲得过。”宋清微语重心长道。
陆旬生站起来摇摇头笑道:“您又何尝不是在逃避呢?不长眼的是上天,有心的却永远是人。你一生都是以清白为信仰,却涤不净世间的污浊。甚至可悲的是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宋清微内心一动,开始用心大量眼前的年轻人。“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我没猜错这“持坚守白,不磷不缁”八个字应该是您的亲笔写的吧,岳王爷一生精忠报国,为世间所称颂。所以您想以他为楷模为理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甚至为了这个理想忍辱负重历经种种磨难....”陆旬生长叹一声:“可结果又怎么样呢,尽管自己再努力做出再多贡献,也无法改变是世俗人的眼光,在他们眼里你的正义之举也不过是谋私有名罢了。至于国家和社会对您的回报,也只是无力的冷漠和拋弃。”
宋清微重重的舒口气,闭上眼睛,浩瀚如海的心境终于掀起一丝久违的波澜。
“然后呢?”宋清微问道。
“所以您深知这一点之后既不会像岳王爷一样有着纯粹的精忠信念,也不愿苟同与世俗。一生在两者之间痛苦的徘徊,逃避者自己的理想....”
“够了!”宋清微突然怒色道。
陆旬生言罢自顾自的抚摸起一柄紫黑色由特殊材料制成的长枪,等待老爷子心境的平息,如果再说下去恐怕今天就白来了...
许久宋清微才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旬生淡淡道:“从字体上不难发现你当时极其矛盾的心情,想来每当你充满怨气和悲愤时都会看看它吧。”
宋清微颔首表示默认“如果换做你你会怎么办?”
“对于我自己的命运我不屑于改变..”陆旬生有些悲悯突然握紧长枪道:“但如果我身边的人被该死的命运捉弄,那我就不得不先去接受,然后尽最大努力去改变它!逆天,又如何?”
宋清微仰天大笑,这一次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少了些羁绊和杂念。
“你叫什么名字?”
“陆旬生”
“地生九难曲中求!好名字...”宋清微道:“看来小桐今天找了一个不错的帮手。”
陆旬生笑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男朋友....这样其实真的很累。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但如果你真的就这么将不幸带给自己的孙女,只会让你变得更加孤独!”
“此局不可博?”
“不可!”
宋清微道:“你喜欢那柄长枪吗?
陆旬生不否认道:“非常喜欢!”
“如果你能证明你有资格拥有它,我就把它送给你就当做谢谢你帮我那个不懂事的孙女吧。”宋清微面露慈祥的笑道。
陆旬生挠挠脑袋嘿嘿笑道:“这怎么好意思...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小屁孩,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如果你玩不动它可别跪下来求我让你带走。”宋清微笑骂道。“我累了,你先走吧。下次过来再取吧。”躺在藤椅上却显得比刚才老了许多。
陆旬生恋恋不舍的放下长枪,向门外走去。
宋美桐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客厅不停走动,看见陆旬生出来马上跑上去急切的问道:“我爷爷说什么?他对你满意吗?我是不是不用嫁给那个白痴了?”
陆旬生苦笑道:“大小姐,你一下子问了三个问题,我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做你男朋友也忒惨了点吧。”
宋美桐赶紧乖乖地去给陆旬生端茶倒水,温柔的递到陆旬生面前。
这种场景这要是让宋清微看见非得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自己的孙女还从来没有给自己端过水喝....
陆旬生这才悠哉悠哉道“你的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上来,不过我想他会认真考虑的,至少在我再来你家之前不会有结果。”
宋美桐第一次双手合十虔诚的拜拜菩萨,起码有一丝希望了。陆旬生差点喷出来,如果都是这样的信徒,那菩萨恐怕都要哭着去还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