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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八)婚礼

转眼又到九月,只是这个九月对我不再意义非凡,因为我早已告别了校园的生活,九月不再意味着漫长假期的结束。B市已经不是那么燥热,偶有一天会让人感到清凉。

从美国回来后,峻泽和家里的关系更僵了,尤其是和自己的父亲。撮合梓深和峻泽的美国之行毫无成果,他们更带有一种恼羞成怒的不甘。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是这样僵持着,将一切都交由时间处理。

最近,峻泽比平时更为忙碌,经济的大形势不是太好。我对此虽不懂,但无意间浏览新闻也会看到对此的报道。整个形势都不好,也不知道峻泽的外贸会不会受到冲击。不过,我还是相信他能处理好一切的。

周六,一大早就被闹钟吵醒。我把头埋在枕头里,发出无奈的悲鸣声,又要早起了!早起不仅毁我一天,还要了我半条命。

“曦善,你还是再睡会吧,中午到了饭点再一个人过来,反正今天也没你什么事。”峻泽看到我这副死猪样,实在不愿把我从床上拎起来。

今天是峻泽的发小以辰大婚的日子,想想一生说不准就一次,还是咬咬牙起床吧。一时间,脑子里闪过各种励志故事,终于咬紧牙关从安乐窝里爬了出来。

等峻泽收拾妥当,我盯着他看了半响,竟有些发呆。直到峻泽狠狠敲了我的脑袋,我才回过神来。

“峻泽,你真好看。”我傻笑着说。“为什么你样样都比我强?就连长相都得比我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在我眼里,还是小二最漂亮。记住,不要随便夸男人好看,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说罢,抓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可你就是好看。以辰怎么肯让你做伴郎,多抢他风头啊。把自己打理的这么帅气,难道是去砸场子的?”

“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新娘子的眼里,还是以辰最帅气。”

等我们赶到以辰家时,他也早已装备好了。虽挂着黑眼圈,但看起来还是十分精神,难掩满脸的喜悦。

“难为嫂子起个大早,真是太给我面子了!”以辰看到我,打趣道。

“看我这么有诚意,等会能不能让我吃个免费的大餐?“

“那是自然。嫂子赏脸就不错了,不过我不会饶过峻泽的。”以辰看着峻泽,笑着说道。

“搞金融的,满脑子都装着钱。天天在银行数钱,难道还不解馋?”峻泽走过来说道。

“整天面对着一堆不是你的钱,怎么解馋?峻泽,改天再来我们这里存钱啊,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我们都笑了起来。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接新娘了,一行人又重新上路。因为峻泽的缘故,我也跟着礼车去接新娘。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参加一个婚礼,心里的激动自是难掩。

“今天又不是你结婚,干嘛那么兴奋?“去接新娘的路上,峻泽突然问道。

“要真是我结婚,估计就不会这么兴奋了。到时我得操很多心,生怕哪里出错,自然就没心情兴奋了,所以今天我得先高兴着。“

“我不会让你操心的,你只要安心做我的新娘就行。“峻泽趴在我耳边,柔声说道。

我脸上一红,迅速低下头掩饰自己的难为情,心里却十分感动。

“你又傻又笨的,让你操心不是添乱吗?“峻泽接着说道。

“你真是讨厌!“心里油然而生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原来说话的重点放在后面呢。“峻泽,给你提个建议。以后说话说一半就行了,后面那半句还是憋回肚子吧。”

而后,扭头望向窗外,再不肯搭理他。峻泽得意的笑声传了过来,我假装没听到。他越是想和我斗嘴,我越不给他机会,憋死他。

等下车时,峻泽将我揽在怀里,不停地讨好我,可我就是铁了心的不领情。峻泽无奈,看样子就要缴械投降了,我抓住时机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一个提了千百遍都被他拒绝的要求。

“今晚回家,你得陪我演戏。你演大王,我演你最宠的妃子。你要是不答应,我一天不理你。“

峻泽黑了半响脸,权衡利弊之后,终于咬牙答应下来。我开心的扑倒他的怀里,立马不计前嫌了。我平日里就喜欢八卦追星,看到喜欢的小说,总是忍不住将自己带入。直到某一天,我开始突发奇想,拉着峻泽陪我扮演其中的角色。他总是无情嘲笑我幼稚的想法,怎么也不肯配合我。今天终于被我逮住机会了。

到新娘家里时,屋里早已站满人,可我还是一眼就撇到了最不愿见到的人,邱梓琳。她也是盛装出席,看样子像是今天的伴娘,我们可真是冤家路窄啊。突然反应过来,今天的新娘可是梓琳的表姐,她怎么可能不在?梓琳也看到了我,依然是一副厌恶的表情。我迅速将头扭了过去,假装没有看到。

“曦善,你也来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梓深。

“是啊,也跟着过来凑热闹。“笑脸相对。

说话间,以辰已经领着新娘从卧室出来。第一次见到凌静,原来以辰的眼光这么好。我只知道她的家室不错,还以为长得不怎么样呢,没想到样样俱全,心里又是一阵悲凉。看来还是不要比较的好啊,像我这种人,和谁比都是矮一头。

待出门时,凌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父母,眼泪哗哗的流下来。新娘妈妈看起来还是神色如常,只是上前安抚着女儿,可这爸爸竟然别过头擦起了眼泪。想必平日生活里,定是严母慈父的组合。峻泽曾经对我说,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如果是女孩,就要好好地宠着,如果是男孩,就要严加管教。我还是觉得不管男孩女孩,都应该一样的管教。想想如果我们真有了女儿,估计也会是严母慈父了。

我本是爱哭的人,又见不得别人哭,看到新娘哭成这样,又想到自己的身世,眼泪竟也开始止不住。最近几次去孤儿院看阿婆,总觉得她消瘦了许多,仿佛变老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想到阿婆,心里更是难过,也哭的更伤心。可毕竟这么多人,新娘哭有自己的理由,我跟着哭有些说不过去,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地擦干了眼泪,从屋里走了出来。

“真是虚伪的恶心,要不是知根知底,我都要被你打动了。“梓琳跟在我的身后,冷嘲热讽。

“不要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铁石心肠。“我转过头,望着梓琳,冷冷地说道。

听到我这么说,梓深竟一时无语,愤愤地瞪着我,却还是不甘示弱。

“今天可是你表姐大婚的日子,还是积点口德吧。“我抢在梓琳开口前说道。

话音刚落,一行人已经从屋里走出来,我上前揽着峻泽的胳膊,不再去搭理梓琳。可能换做从前,我不会去计较梓琳对我说的这些话,可自从峻泽和家里关系紧张起来后,我心里也变得有些焦躁,说话也开始刻薄起来。为什么我也在慢慢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

等我们到酒店时,已经有不少客人落座了。看这排场,估计至少得一百桌吧。客人里有不少认识峻泽的,很多人都上前和峻泽打招呼。这是峻泽第一次带我出席这种场合,所以很多人也是第一次见我,脸上免不了露出吃惊的神情。

“我还以为杜少不近女色呢,原来早有佳人在怀。“一个中年男子和峻泽寒暄过后,望着我说道。

我微微一笑,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峻泽也没作答,随意将手搭在我肩膀上。

“这位小姐怎么从没见过?这是谁家的女儿啊?这么好福气????“身边的中年大妈上下打量着我,问道。

“黄姨,你今天来查户口的吗?“峻泽打断他的话,笑着说道。

“黄姨,你好。我叫叶曦善。“看到黄姨还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叶曦善?叶家的女儿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是标致啊。“人群里不知谁说道。

我刚想开口辩驳,却看到峻泽父母还有峻晨走了过来。看到我们,叔叔立马沉下了脸,阿姨还是一脸平静,嘴角微微上扬,峻晨朝我做了个无奈的鬼脸。

“杜先生,什么时候喝你儿子的喜酒啊?叶家女儿可不是人人都能追上手的啊!“不知谁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场合喊出了这句话。

我虽在云里雾里,但也明白他们把我和叶家的女儿搞混了。虽然没有听峻泽说起过,但看人们的反应,就知道B市还有一个叶家,而且不是一般的家族。心里很是尴尬,不觉脸上有些发红。

“王先生搞错了吧,我们可高攀不上叶家啊。年轻人还是以事业为主,要先立业再成家。“峻泽爸爸说道,眼角的余光扫到我,尽是鄙夷之情。在他眼里,我定是故意让人把我误认为叶家的女儿吧。立业成家的话,在别人听来不过是客套话,但峻泽清楚,我也清楚,这话是说峻泽要是和我在一起,就不要成家了。

其实,今天经历了这样的场景,我竟有些体谅峻泽的父母。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在众人面前的一份承诺与保证,更关系到两个家庭的命运。大家知道我姓叶,就会自然把我想成叶家的人,因为门当户对嘛。如果我和峻泽真走到一起,我的身世也许会是他父母难以启齿的事,甚至是众人的笑柄。想到这些,我竟有片刻的怨恨,怨峻泽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我已经这样了,他为什么就不能普通些,却非要站在让我高不可攀的地方?

思绪有些乱,都没有注意到峻泽爸妈什么时候离开的。峻泽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偷偷握紧我的手。

“起得太早,有些困了。“我掩饰道。

“那等会我们早点回去,你再补一觉。“峻泽温和的说道。明知我在撒谎,他还是陪我掩饰下去。

“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你还是留下吧。今天难得都聚齐,你们晚上应该还有活动吧。”我向人群扫去,看到刘原、林衡之都在。

“我先送你回去,晚上再一个人回来。“峻泽说道。

我没有作答,轻轻一笑表示了我的赞同。不经意间看到总是有人在打量我,脸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啊?“觉得有些可笑,也懒得去理会,还是让他们猜去吧。

午宴后,峻泽将我送回家。我倚在车座上,安静地听着音乐。回到家里,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两个人的世界原来这么简单,真想永远躲在峻泽的身后,不去理会那些猜忌的目光。

“曦善,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我上床躺下后,峻泽在我耳边说道。

闭着眼睛,可眼泪还是流出来了。

“可我在意,我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不愿让别人以为我是爱慕虚荣的人,以为我是绞尽脑汁往豪门里挤的人!“

“可你不是。只要我知道就行,以后和你过日子的人是我,不是他们。你是在意我还是在意外人?“

“当然是你了。“我抽着鼻子说道。

“那不就行了?就算别人真说什么,也都是一时的事,说过就忘了。只要我知道自己找了个好老婆就行。“

听到峻泽的宽慰之语,心里的阴霾散了不少。我什么时候开始那么懦弱,开始那么惧怕了?可能太在乎,越发害怕失去。

还在聊着,以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自然是让峻泽早点过去。

“记得别喝酒,最近在查酒驾呢。“峻泽出门时,我嘱咐道。

“我心里有数,你好好休息,晚饭别等我了。“

何止是晚饭,我连睡觉都差点没等他。等峻泽回家时,都已经十点多了。我周日早上要出去上课,晚上自然要早睡些。

“曦善,我如果一时不能娶你,你愿意和我等下去吗?“睡觉前,峻泽搂着我说道。

“我会一直等下去,等你变老了,变丑了,就不会有人和我抢你了。这样你爸妈就不会阻拦了。“

“我不会让你等那么久,只是你要给我时间。很多东西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就像你的A罩杯一时难变成B一样。”峻泽在我身上乱摸着,停在某处说道。

“你真是无耻。”我将他手狠狠从我身上打掉。“找你的B罩杯去吧。”

“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峻泽再次凑了过来,还真是无耻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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