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培训机构的生源格外好,大学已经开始放寒假,很多学生也想趁机充充电。我不再每周只做两天,而是选择了做全勤,这样空余时间也少了很多。见过峻泽父母后,半年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所以很想趁机积累点资本,心里也会踏实些。
晚上空余时间少了许多,近来我正努力学习新的技艺,也就是织围巾了。春节将近,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送峻泽什么。出去逛街,看到很多小姑娘跟着毛线店的老板学织围巾,我索性也学习了起来。一咬牙,一跺脚,给峻泽买了最好的毛线,可真是价格不菲,峻泽肯定想不到我这么舍得在他身上花钱吧。
加班加点,终于在春节之前完工。当我把围巾送出去时,峻泽问我:“为什么你这么喜欢送围巾?”
脑子里闪过送给他爸妈的两条围巾,忙解释道:“这不一样,送给你的是自己亲手织的。”
峻泽脸上写满了不相信,还有几分的惊喜之色,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个响响的吻,引得路人对我们侧目。
“你为什么就不知道害羞呢?”我不满地问道。“以后不要当着别人这样。”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一个背着别人的地方。”
有些人的脸皮真是厚,估计一针刺不透。
晚餐我们去澳拜客吃了牛排,而现在我已经能熟练使用刀叉。不管我多么认真地去学,动作就是不够优雅,用峻泽的话来说就是“屠户一个”。也许峻泽只是夸我的动作潇洒吧,我自我安慰道。与往常一样,我仍是把牛排套餐里的红酒换成可乐,服务员也是很乐意地执行。峻泽也只喝一小杯红酒,一则是因为他要开车,二则是因为我不喜欢他喝酒。
晚饭后,峻泽送我回家,屋里一切漆黑,才想起默默今天已经回家过春节了。我从来不敢独自睡,每当这种情况下,我都会幻想屋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坏人、幽灵,以致整夜不敢闭眼。我大学里的好友曾对我说:“自己吓自己,是不是有病啊?抓紧看心理医生。”其实,我也没病,就是胆子太小,会想各种各样的意外。
我胆小的毛病不仅峻泽知道,身边所有的人都是知道的。可今晚峻泽不仅没有安慰我,反而很得意,他自认为机会终于来了,所以在此力邀我去他那里。在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兼各种保证的情况下,我终于同意去他那里住一晚。明天就回孤儿院住了,婆婆还等着我一起过春节呢。
上楼匆匆收拾了东西,就和峻泽一起回去。我和峻泽的住处并不近,加之各种考虑,这半年我并没有去过他那里。峻泽的房子在一个高层的顶楼,站在阳台上可以俯瞰B市的风景。
“真美啊!”望着华灯初上的街道,我由衷的感叹道。
“那以后就搬过来住吧,每晚都可以欣赏这美景。”他又开始了之前的说辞。“而且B市的空气不好,站在这里可以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峻泽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得意。
“可是万一电梯坏了,保证你可以走断腿。”我从阳台上探出头往下看了看,可真是高啊!“所以,有利就有弊。辩证法没学好,就是不行啊。”
我示威性的朝他挑了挑眉,他正恨得牙根疼呢,不过脸上现出诡异的一笑。我还没反应过来,峻泽就将我凌空抱起,扔到卧室里的床上。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我急急地喊道。
“谁说我说话不算数了?我又没说不和你亲热,只是保证不和你那个就行。”
他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我用手推了推他,纹丝不动,真是好重。平日里觉得他很精瘦,原来眼睛看到的也是会骗人的。峻泽轻轻地吻着我的唇,突然觉得B市的夜原来也可以这么安静,静到我可以听到峻泽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喷到我的脸上,慢慢散开,然后又是新的气息。我沉浸其中,有片刻竟不能自拔。
只是峻泽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在我的身上到处游荡着,眼看着他的手就要向我的胸部滑去,情急之下只好咬了他早已送上门的舌头。峻泽吃痛的皱了皱眉,眼里尽是不满。他从我身上一跃而起,便头也不回地去了浴室。片刻,浴室传来哗哗地流水声。
过了半响,峻泽才从浴室出来,但还是不搭理我。看他这样子,我也只好牺牲色相,从他身后抱住他,主动去安慰他。
“你总归不相信我。”峻泽的声音略带沙哑。
“不是不相信,只是不自信。”我抱着他的臂膀略略有了点力。“不想以这个为牵绊你的理由。以后如果面临抉择,你也可以顺从自己的本心了。”
“说什么呢?我早已选择好了,不会再选。”他转过身,将我拥入怀中。峻泽盯着我看了半响,眼里尽是温柔。“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峻泽,我爱你。”我抬起脚尖,趴在他的耳边一遍遍地说道。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脑海里闪过《诗经》里的诗句,觉得正是此情此景。
峻泽将我抱到浴室里,重新在浴缸里放满了水。水温略微有些高,但正适合泡澡。
“刚才洗的不舒服,想和爱妃共浴,不知可否?”他竟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当然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圣上龙体金贵着,臣妾可不敢。赶明让太后娘娘知道了,臣妾吃不了兜着走。”
在我的坚决反对和有理有节的抗争下,峻泽终于做出了让步,愤愤不平地退了出去。
洗好澡好,却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只带了换洗的内衣,却忘记带睡衣,可这换洗的衣物也落在客厅里了,只好硬着头皮喊峻泽送了进来。
峻泽行为倒是还挺君子的,只是从门缝里将衣服给我递了进来,待我去拿时,才发现他竟然从这道门缝里向里偷窥。
“你真是无耻。”我大窘,顺手将浴室的门关上,也将得意的笑声关在了门外。
待我出去时,峻泽早已坐在客厅里翻阅杂志。他抬头看看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还是女人穿男人衣服时最性感。”我低头看了看身上宽大的睡衣,不明白性感从何而来。
“我先去睡了。”不理睬他色眯眯的眼神,我径直朝次卧走去。进屋一看,才发现卧室里的床上只有床垫,并没有床上用品。气不打一处来,冲到客厅就和他理论。
“你就这样招待客人吗?一直说让我搬来住,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睡哪里?”
“你不是一直没答应嘛,我正好忙,也就没去置办。”他竟然满脸无辜的样子。
“那你今晚睡沙发吧。”说罢,我从主卧扔出一个枕头,一床被子给他,便负气睡去。躺在两米的大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心里又有些担心他睡不好,只好蹑手蹑脚地下床去客厅看他。想趴在他脸上看他到底有没有睡着,身子还未探进,早已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还是回去睡吧,两个人能睡下。”我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峻泽似乎很开心,有些喜形于色,抱起我就往卧室去。
待两人都躺好后,我转过身背对着他,生怕他再起什么邪念。果不出所料,没过多久,他的手就开始不安分,整个人也滑入我的被窝,紧紧搂着我。我被他抱的不舒服,开始不断调整姿势。
“叶小二,你这是玩火。”峻泽警告道。
我不解地望着他,他又翻身压在我的身上。
“真的要憋出病了。”峻泽说道。
我看了看,只觉得他脸色有些发红,呼吸急促,心想不会真出事吧。
“真的会憋出病吗?”
“会的。”他一本正经地答道。“很多男人都因为这个早衰了。”
“给我,可以吗?”语气中略带哀求。
我突然有了不忍心,觉得这件事本来就是两人平等的事,我怎么可以让他处于这么尴尬的位置呢?又想起他往日的好,今晚的柔情,心一横,主动吻起了他。
峻泽有几分的诧异,待他反应过来,也开始热烈的回应我。渐渐迷失在他的温柔里,可就在他起身将要冲破最后一道防线时,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强忍着眼泪,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察觉了我的异常,峻泽停下了接下来的动作,问道:“你还是不愿意?”
“只是害怕。”眼泪流了下来。
我想,峻泽是不忍心看我流泪的,他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又帮我把衣服穿好,擦干我眼角的泪,便搂着我躺下。
“总归要等到你准备好的那天,是我心太急了。现在能搂着你睡觉就该很满足了。”峻泽贴在我的耳边说道。
经过刚才的折腾,两人都很累了,没过多久,耳边就响起了峻泽均匀的呼吸声,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也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