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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后记繁华落尽,梦初醒

我总是在她的故事里穿梭,徒劳地追随,茫然地丢失。那些明明灭灭的起伏总是让我着迷,我急切地想要跟上她的步伐,体验那神奇与忧伤、迷离和荒诞、真实和谎言。

我曾经因为喜欢她的文字,而深深地喜爱她本人。像她幼时在课堂上躲着偷看《红楼梦》那样,我把三毛的小说也悄悄地放在了我的语文课本下面,从我少女时代起就开始感知她的欢喜、她的悲悯,让我对她敬重且好奇。

受好友邀请,为三毛写一篇传记。心中一阵窃喜之余,然后就感觉惶恐与不安了——可以有机会走近并了解三毛了,但总怕自己拙笨的笔墨不能尽善尽美地展示心中偶像的风采。思来想去,三毛即是诗一般的女子,还是该用诗意的语言来描述她吧。

三毛并不擅长写诗,留下的作品也十分少,我在追寻她人生的路途中,拾取偶得地将她的诗作都收集了起来,因为发现那些诗行里总是流露出她浅浅的心迹,甚至比大段的小说独白还能概括她的心思,于是我把它们覆盖在每一章的首段,作为引子,诉说她每个时期的爱恨情仇。

我在这本书里的描述,倒更像是一部正名的小说,我努力地将那些歪斜的树枝扶正,想给世人留下一个真实的三毛。譬如在人们评论她的花心、贪财时,我会毫不犹豫地跳出,以撒哈拉的穷困生活来粉碎那些中伤的谣言;又譬如人们说她爱弄一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出来唬人,在大陆一行中尤为明显,我又立刻跳出来,以她落下的眼泪和亲吻的黄土来证明她的真情实意;而在她自己陈述所拥有的未卜先知的灵异功能时,我会认真地以科学的道理来解释那些现象,比如死亡两天的荷西在三毛痛哭时伤口突然流血,比如三毛能提前梦见将来的事物……我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三毛正名,更是尊重那些故事的起落,毕竟那是三毛用尽半生的脚步丈量出来的路途,我不希望它被人说成歪门邪道,我希望它是一条充满花香的美径,路上有奇异的美景,那些传奇和想象丰富了我们的心田,让我们感觉愉快。

三毛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女子。

因为情感丰富,才陷于红尘不可自拔。何为红尘?一是爱情羁绊,一是亲情难舍。当两者都不在时,也就是尘缘已尽。看破了红尘,也就淡泊了生死,甚至会把生看作是一种负担,把死看做是一种解脱。

三毛的一生,爱她的人与她爱的人很多,有的只是掠过心窗,有的轻叩心扉,有的闯进心房,真正永留心底的也只有一个——荷西。所以说,三毛虽感情丰富,但多情却不滥情,重情而不薄情。也正因为此,三毛一生中有过三次自杀,其中两次都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爱上三毛或被三毛爱,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幸福。

我们祝福三毛和荷西,有真爱,天地永相守。

三毛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子。

有个性,才与众不同。三毛就是三毛,无论别人对她的褒贬如何,但她就是不可复制的。

也许,在熟悉三毛经历的人眼中,三毛确实表现得有些另类:

幼童时是个顽小子。有了她在,家里时刻得不到安宁,小三毛总是对什么都好奇,都想亲身体验,甚至有次学鱼儿游泳差点被淹死。这样淘气的孩子,在父母眼中,肯定不会得到好评的。

上学时不是个好学生。好学生的标准怎么评判?老师说了算。三毛的初中生活是在噩梦中度过的,因为造假而被羞辱,从而患了自闭症。

恋爱期不像个好女孩。我爱的,就去追求。三毛这么想,就这么去做。三毛主动示爱的对象很多,但情缘所使吧,最终都不了了之。假如当时王洛宾先生年少的话,也许三毛的结局将是又一番传奇。

看过三毛作品或了解三毛个人的都会深有感触,用一般人的要求强加给三毛,那是绝对不行的。三毛就是这样一个人,谁也改变不了自我思想的人。

三毛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

不可否认,三毛有作家所该具有的潜资和爱好。

爱读书,三毛从小时到成年,都手不释卷;善读书,三毛对什么书都读,但提取的都是精华;能读书,三毛即便成名后,还是每天阅读当代作家作品的。

三毛确实有才,文学、美术最优。从发表第一篇文章起,她的作品从未退稿过,这在文坛绝对是个奇迹;她的剧本《滚滚红尘》计划投拍,三毛画出了设计镜头近千幅,没有一定的美术功底,可以吗?

三毛还懂得英、德、法等数国文字,所以才翻译了几部欧洲文学作品。这样的能力与成就谁能堪比?倘若我们一定要看个人成长的档案,审核三毛入学合法性的话,那么三毛只会成为“哭泣的骆驼”了!

三毛的一生是短暂而灿烂的一生。

三毛死时年仅四十六岁。正是创作的最佳时期——该经历的经历过,该尝试的尝试过。并且又踏遍了万水千山,在推出备受推崇的《哭泣的骆驼》后,大家都认为下一部作品就可以问鼎世界文坛了,但她就突然离开了。

才四十六岁啊,她就潇洒地挥挥手,与世永别了。但她留下了什么呢?数百万字的文学作品、数以亿计的读者和粉丝。生命不在于它的长短,而在于它的宽窄,如果非要给完美的人生下个定义的话,那就是临死时感觉今生无憾:该见的人见了,该做的事儿做了,该尽的义务尽了,该去的地方去了……

人的一生有多少精力,可以走多少路才可以给我们阅尽千帆的机会?看遍人间数不尽的华彩风光,人的一辈子可以把心分成多少块,不辜负那些给予我们爱与相爱的人。路是走不完的,风景寻觅半生,足迹到过的也不过那几处而已。而爱的人穷尽一生也不过一人而已。有的人,从未让自己的心远行,不给他们的心去自在触碰这世间。他们担心这世间崎岖路,让他们累他们痛;有的人,一生都未停止过行走的脚步,他们背负着对自己的许诺和对至爱的爱,放开心灵,自由呼吸。我们不能说哪一种人生是完美的,其实不过是一种选择而已。但我们心之所向,是那些勇敢坦诚面对自己心的人。因为她们让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美丽世界和与众不同的人生价值。

三毛的一生是曲折而烂漫的一生。

回首过往,恍如前世的梦,有些遥远,有些迷人,在朦朦胧胧间夺去了人的青春,改变了幽幽的岁月。

三毛一生曲折:幼年体弱被欺,少年被羞自闭。少女求爱遭拒,新婚新郎猝死。甜蜜岁月六载,孤身一人回还。踏遍五湖四海,还是以死相伴。

三毛纤柔细腻,背着一个行囊,带着一颗不羁的心,一抹永恒不变的香魂,孤身上路,她一世只做两件事,恋爱和行走。她面容秀美就好似菩提树下一朵不败芳华的婀娜莲花,无时无刻不在绽放脱俗旖旎的光芒,鲜活而清丽,让人不禁侧目凝眸。她的心优美而坚韧,可以承受世间最美最真的爱和最重最黑的痛,像一首质朴而曲折的小诗,诉说着世人最向往的情,编织着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留在书页上,陨落在被风吹落的花叶上,在迎风飘舞的蝶衣上。多姿多彩,感人至深,很真很美。她拥有世间所有最好女子的侧面,温柔、神情、优雅、不羁、大胆、浪漫……

在夜里微醺而慵懒笔耕的女子,伏案造梦,这是她。黄沙漫漫,烈日当空,形单影只,长裙,乱发,回眸潇洒一笑,这是她。烟雨江南,寒山寺,杏花雨,沉默虔诚诵经的女子,是她。在家乡一步一叩首,在祖坟前,一步一滴泪,低声泣诉的女子还是她。

有美景的地方,就有三毛;三毛在,人间就有纯美舒心的文字。

三毛的一生是平淡而丰富的一生。

人生就是如此,有来就有去:一个作者,三毛一生也即是如此;但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敢爱敢恨、无畏无惧的纯粹天使,她是一个万水千山走遍,用文字绣尽浮生之美,爱情之美,人心之美,感动众生的造梦者,她是一首唱不尽的歌,唱遍人世间悲欢离合,爱恨纠葛。纵有三千笔墨,也写不完她的绝世倾城,千言万语,说不完对她的怀念深爱。

滚滚红尘,人世如潮。三毛,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人,拥有一个复杂的人生。

真的想读懂她,但发觉太难。本人也只有触及此处,再深入探究,已是梦,不可知,不可知,像雾像雨又像风!

诚惶诚恐完成此作,一定会存在诸多不是或疏漏之处,望读者多多批评,大师不吝赐教,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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