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们要玩的游戏名字就叫做…”男人微微一笑,道:“石头剪刀布。”
“校内考核居然是「石头剪刀布」?”一个穿着前卫的大一新生笑道:“开什么玩笑啊?”
“什么嘛,吓我一跳。”
新生们听到考核的主要内容竟然是猜拳,之前的紧张气氛再次被他们的哄堂大笑驱赶而光。
二楼的男人似乎很满意这群新生对这项游戏不感冒的轻松情绪。
人都是如此,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只会愚笨的从表面上获知它并不可怕,也只有深陷其中才能深刻体会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
但是,那时悔悟觉醒,早就为时已晚。
二楼的学哥学姐们就像是观众一直在静静观看。
男人朝身后坐着的一排校领导说了几句话,见那些领导一个个都点头认可,他便再次握着麦克风对下面道:“那么,我现在就来说一说今晚这「石头剪刀布」游戏的具体规则,我只说一遍,你们都听好。”
大一新生们都抱着玩笑的态度去听。
之后二楼几十个学生会的学哥学姐下楼,他们的手里端着托盘,盘子上面放着数个牛皮纸信封,逐个去分给所有新生。
站在那里已经酒精稍退的辛月明当然也作为新生份子收到了属于自己的牛皮纸信封。
辛月明猜不透蓟大今晚究竟要唱哪出,一头雾水的他打开信封,伸手拿出了十几张扑克牌大小的纸牌,以及三枚枫叶外形的精美胸针,之后信封里就再无其它。
他再回头环顾四周,别的新生也全部如此。
就在大一新生们对信封里的东西感莫名其妙时,二楼的胖男人开始大声讲起规则来,他解释说明道:“记住,我只说一遍,如果违反规则当即视为失败者。你们每个人都被分到了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两样东西。分别是;十二张印有石头剪刀布的纸牌和三枚枫叶胸针。十二张牌里石头剪刀布各四张,背面全部相同。看到了你们各自身边的小圆桌了吗?在那上面两人用纸牌进行游戏,当然主动方要获得被动方的同意才可以进行游戏,并且游戏期间会有校方人员专门在每个桌边监视。游戏的胜负按照石头剪刀布的原理。游戏的两人同时在桌上扣牌,同时翻牌,赢的人即可获得对方的一枚胸针,出同样的牌算作平手,各自胸针不做流动。每张纸牌只能使用一次,用过的纸牌交给监视的校方人员撕掉作废。”
“规则就是这么简单。你们要做的,就是用这些纸牌去赢取尽可能多的枫叶胸针。”男人最后说。
“有可能会很有趣。”下面一名戴着茶色眼镜的新生笑道,这家伙是今年蓟塾大学应届新生里入学分数最高的一位。
男人再次环视了一下全场,道:“最后,说一下输赢所需的条件和标准。我会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去随便找对手游戏。赢的标准条件是:在这规定时间之内,你必须以上诉游戏的方式用尽手中全部的纸牌,并且最后胸前至少保留三枚或更多枫叶胸针,你就是获胜者!”
一楼全场渐渐安静。
男人开始诡笑,仿佛他已经被校方人员所发明的这个游戏陷入其中,道:“那么,反之,失败的标准就不用多说了吧?不过,值得说明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中途失败。当你们中某人胸前的枫叶胸针输得一个不剩时,就算你手上还有足够让你翻盘的纸牌,你也再没有了继续游戏的资格。换句话说,当胸前的胸针为零时,就是你们毁灭的时刻。说得再为夸张点,今晚你们别在胸前的三枚枫叶胸针就是生命,而那十二张纸牌,就是活下去的机会。赢的人,留下来享受本大学的教育理念。输的人,哪来退回到哪里,你们还没有正式入学,本校完全有这权利。”
这次,全场死寂。
这十二种听天由命的概率,最多只能失败两次的绝命机会,所有下面高考总分统一超过615的大一新生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即使你们很多人都输掉,也不必为蓟大的新生入校数目少而担忧。”男人笑得轻松,看样子一点不为人数担忧,笑着说道:“虽然每年招生一万三,不过真正入学的也只有六千多,换句话说你们今晚有超过一半的人会被淘汰。你们应该心知肚明,蓟塾大学,从来不缺少人才。”
这段话,再一次不遗余力的攻破了大一新生们脆弱的心理防线。尤其是对于那些家境不富裕复课一两年千辛万苦考上蓟塾大学的贫苦新生们,完全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
男人吩咐校方人员把二楼墙壁上的巨大电子钟打开,又指着另一侧墙壁上悬挂的电子计数牌说:“这里所展示的是你们手中三种纸牌每一种的总共数目,你们别想着把纸牌丢进卫生间或者毁掉等等这些小儿科的作弊手段,这样只会自寻死路。当然,对于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校方给你们一次实现「钱有时也是万能的」的挽救机会,实在不行,可以全额购买胸针。当然,那价格绝对高于你们老爸老妈一个月的贪污腐败,所以,这是最最迫不得已的方法。公平起见,那些真正靠自己实力闯进蓟大的人才,校方也会牢记你的名字。最后奉劝各位新生一句,别小瞧这场游戏!今晚,你们要是不抱着自私的决心去攀爬,注定是不会成功!”
男人话音落下,随后巨大电子钟一小时倒计时开始。
另类的高等大学,变态的低概率游戏,隐藏在惬意舞会背后的恐怖夜晚,正式开始!
“这也太过变态了吧!凭什么我们要这样!”
在一阵只有电子钟一秒秒前进的死寂中,有个女生终于被这种窒息的恐慌所率先击垮。
这下,一楼的所有新生才意识到这场游戏的性质。
马上,一个富二代就举起手中的纸牌,大喊说:“快,时间宝贵。大不了最后差个一两枚胸针用钱筹够不就得了!现在我们只有试试!”
“对啊,还有钱!”
“钱,用钱搞定!”
于是,大一新生中的富家子弟开始率先游戏,那些穷学生们看到这样的场景,也稳不住了。
于是这些新生在焦急时刻中丧失了最为基本的冷静沉稳,开始漫无头脑的蜂拥而上,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妖怪,只要看见就拉过来游戏。
短短一分钟,下面每一张小桌前都几乎站着游戏的两人和监督者。
“开始自乱阵脚了呢,这群沉不住气没有一点社会经验的幼稚大学生们。”
此时一个身穿灰白色西服的青年端着高脚杯出现在了二楼校方领导们的身后,他脸上挂着的顽世笑容就跟胸前的名贵领带夹一样刺人双眼。
“赵公子。”之前讲规则的男人看到,礼貌称呼了一声。
被叫做赵公子的青年微笑着点头,然后喝了口杯里的白兰地,靠在扶手边看着下面那群被煮在温水里的青蛙们呱呱乱跳,从心由外的觉得好笑,不过他也自然而然发现了几个就算是这种慌乱气氛下也始终站在原地保持冷静的新生。
“今年的这全新游戏,或许会很有看头。”赵公子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白兰地,眼中极其难得的露出麦芒大小的点点期待。
之前讲话的男人名叫钟伯理,是蓟塾大学的书记兼政治理论教师。
钟伯理表面过得去的笑着问:“不知这场游戏中又会有哪个精彩点值得赵公子所期待,就算再惹人耳目也注定是一辈子星星而不是月亮不值一提。难道还能跟八年前赵公子你入学时,参加冥石老爷子精心设计的游戏的那晚与之相比较?”
赵公子露出邪性益然的笑容,看着下面,竟略带担忧的笑说:“嗯,这可说不准呢!不过今晚要是真出了一轮众星之上的月亮,那到时是不是得由劳伯钟哥你把它吃掉?”
天狗食月?
钟伯理眉头微微一皱,不再说话。
一楼。
“不要!再给我一次机会!”
就在游戏进行还没过五分钟时,一男生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就从一楼传出,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把全场大一新生包括二楼校方领导和大二大三大四的学生都吓了一跳。
原来,是一个新生输光了全部的胸针,被取消了继续游戏的资格,中途失败,让复课两年的他失去了进入蓟塾大学的最后机会,由他的穿着就可以看出他家境贫困,可见这大学名额对他似乎比生命更为重要。
无力的哭喊声无疑让正在进行游戏的大一新生心底再次升起恐惧,可惜哭泣没有任何价值,没人会同情失败者的泪水,失败的他照样被蓟大所排除。
辛月明看着那个跪在地上走投无路的新生,仅仅五分钟就被判定生死,他知道,这全部源于这变态游戏其中那恐怖的低概率。
辛月明其实也跟普通学生一样在这关键时刻脑袋里面早已一团乱麻,他当然知道自己也同样不能失去机会,所以这么些年来,较为沉着冷静的他头一次感觉到了来自心底的恐慌。
但值得庆幸的是,这家伙的演技不是一般强,从外表看来,依旧是轻轻松松握着十二张纸牌,表面完全是镇定自如的高人模样。
“嗨,知己。”
一个声音正巧从辛月明的背后响起,他转身,就看见了一个身着白色体恤的陌生青年。
那青年左手插进发白的旧牛仔裤兜里,右手揉捏着自己的耳垂,那张白纸的脸上一双熊猫眼睛正在暗藏笑意的看着自己。
这像鬼的家伙为了表示善意,开始主动友好微笑,自我介绍说:“我叫周宇楼,刚才在那边我就一直在关注你,你跟那些紧张得丧失理智的脑残不同。你很镇定呢,这点我喜欢。所以,我决定跟你合作,你看如何?”
“合作?”辛月明看着他手中同样是丝毫未动的纸牌和胸针,再看看他那张无疑是营养不良的青脸,留有心计的没先表明是否合作,而是试探问:“怎么个合作法?”
“你叫辛月明是吧?来,这里太吵,我找个安静地方跟你说。”
周宇楼带着辛月明来到了一个拐角,给对方跟自己都点了一根廉价烟,这让辛月明有点觉得,这家伙也是跟自己一样很看重这次机会。
“只有白痴才会一开始就手忙脚乱的去找对手游戏,这种获胜率低于三成的比试,如果失去理智很明显是自取灭亡。”周宇楼叼着烟,扫了一眼辛月明,意味深长地笑道:“像刚开始有些富家少爷的想法很好,不够的胸针最后用钱去买。但是我们属于同类人,穿得寒酸家境贫困,必定没有那个闲钱。所以如果想赢想留在蓟塾大学,就必须从中寻找出一条无人看出的捷径。”
“捷径?”辛月明问。
“呵呵,对,绝对必胜的捷径!”周宇楼微眯双眼,反问道:“现在我来问你,胜者的条件是什么?”
辛月明吸了口烟,回忆起道:“那男人说必须在一小时之内用掉十二张纸牌,并且手上最少保留三枚枫叶胸针就能胜出。”
“对,就是这些。”周宇楼阴森笑着吐掉烟头,伸出手来重重戳了戳辛月明胸前的三枚枫叶胸针,直取中心说出「石头剪刀布」这场游戏中暗藏其中的捷径:“辛月明,你我现在各自都有三枚胸针了,我们只要三枚,不需要第四枚!十二张纸牌,如果你我约定好双方以石头对石头,剪刀对剪刀,布对布,如此反复十二次平局,用尽所有手牌,那样一来不就是胜者?!”
这就是所谓的平局捷径!
辛月明恍然大悟!
按照平常,有点头脑的人可能就会想到,但是像今晚这种紧张时刻,那些急着胜出的蠢才们一旦掉进了石头剪刀布的硬道理法则中,就算是磨破脑皮也想不出来这条捷径。
然而在这种混乱环境下还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不简单。
十二次平局用光手上十二张纸牌,到最后依旧各自保留最开始的三枚胸针。
暗藏在这变态游戏其中,通往胜利的捷径之路已经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