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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终于,有一天我母亲看不下去了,把我的小辫剪掉了。一直到小学五年级,我一直都梳着短短的小分头,像个男孩子。

那本相册在我的回忆中被翻得很慢。墨尔本的夏天的夜晚非常凉爽,白天在阳光下还是三十八度,骄阳似火;晚间,太阳退去,海风习习,气温一下跌到二十一度。我感到凉了,披上一件外衣,继续埋头在那本相册里。

我知道,总有一天,那一唤即来、弥漫不去的往昔,将会把我彻底吞没、击垮。然而,所有的往昔,无论是欢乐还是忧伤,我都将无能为力。

忽然,那一张英俊、羞涩的少年的照片,那一张早年我曾在尼姑庵那男人手里看见过的少年的照片,从相册里向我姗姗地走来了,我全身一下子冰凉。他从相册里凝视着我,怯怯的,就像我羞于看见他一样。我无法正视这面庞之下那确切无疑的中国名字,无法正视这凝固在照片上的少年的身体里正流动着他父亲一尼姑庵那男人的血液。

这突然而来的意外使我一夜无眠。我想起了那一年我第一次望着大海时所感受到的无能为力,那大海翻腾着纷至沓来,在我身旁翻滚颠簸,我瘫在了床上,眼萷一片昏暗。这昏暗使我消融在自我灵魂的窥视里,这窥视使我愧疾交加,怅然若失,使我被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死死缠住。那混合着肉体享乐的羞耻与惭愧,使我无地自容。

天快亮了我才昏沉沉睡去,夜已是尽头。

老巴一清早就赶了回来。一夜无眠使我慵困僬悴,疲乏不堪。他带着孩子般的兴奋向我扑过来,缠住我喃喃低语。他躲在英文里请求着我身体的诱导,他像一只柔软的小猫卧在我身边。我把他揽了过来。我的蹈色已经注定,那一切仍是按照惯性重复又重复。

他说,我们明天就可以去悉尼.在教堂举行结婚仪式,他的祖父做我们的证婚人,一切准务都已做好。

他在我的怀抱里像嫛儿一般贪婪地吸吮探寻,幸福与安全之感淌在他稚气的胗上。

忽然,这秀美而羞怯的稚嫩的面颊,一見变成了一张刻满了岁月年轮的疮痍满目的脸孔,那脸孔带着尼姑庵的气息倾压向我,那遥远了的声音像一只手臂伸入我的内心……

顷刻间,一股近乎于乱伦的情感统占了我的周身,使我的身体本能地脱离开这种糟透了的亲密交融。

“不,不!”我推开他,“我不能……你得告诉我……你听我说……”

我哭了。泪是无形的,淌在心里,苦在身上。我忽然醒悟,我在这可怜的男人身上其实只是在找回另一个男人一那个我无法忘怀的人,那个人秘密地藏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么多年从不曾离去。而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我的理智也决不承认这一切。

他又上来抱我,吻在我的泪上,将它们吮干。我的本能却神秘地在抵制。这可怜的人却什么也不知道。

我要离开眼前这沾满我泪水的英俊秀美的身体。我要把这种离开他的本能变为一种意志。而离开眼前这个曾经与之沉迷的身躯,对我来说是一种意志的极至。

那是从上延伸下去的一条长长的路,从这里一直走下去就是墨尔本大学。他每天就是沿这条长街去上学。路两旁全是一望无际的草茵绿地,每到黄昏格外荒凉,几乎见不到人迹。城市中心近在咫尺,却听不到一点喧哗繁闹的声音。如果不是偶尔在花园般的绿地之上见到一两个跑步锻炼的人,城市就像死去一样。

我们去野餐了,在一片空旷静寞的绿色大地上,石头桌凳洁净如洗。桌旁是一个投币烤炉,只需投进二十一澳分它便会自动打火点燃。我们把带去的巴比扣(一种近似中国香肠的肉食)、鸡翅膀、特制牛肉以及面包都放在炉上烧烤,一会儿工夫这些食物就变得炙熟、焦黄、油亮、喷香,我们坐下来吃,几十只洁白的海鸥围在我们桌旁等待着,等待着与我们共同分享食物。

我环视四周,太阳还没有褪尽,草地上洒了一层夕阳的金黄。在我视线所及的前方,我看到一个澳洲的中年女人似乎仰躺地坐在绿茵上,她把身体全部迎向变得黯淡了的太阳,只戴了一顶帽子遮住眼睛。她的大腿上散摊着一些纸张,她用左手写字。我正冲着她的方向坐,我想,她也许是一位作家吧,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但在这样一个幕天席地的黄昏草地上,一个女人独自坐在草地上写字,独自在这静美如画的景色里思索,她给予我一种忧伤的格调,这格调使得她的所有的背景都黯然失色。只由于猜测她是一位作家,就已经使我感到无比亲切,我便不住向她那边张望,我盼望她走过来和我们说说话,只消说一句你们好,也会缓解我的孤独与无助之感。然而,她没有过来。

在我身后,远隔葱郁浓绿的草地和树木,是一个高尔夫球场。我回头张望的时候,只看见几个白色人影在移动,由于距离较远,那些人影小得可怜。

看完了前前后后,我开始凝视坐在我桌子对面与我共餐的人,我看到他一直在凝视着我,渴望而又痛苦地凝视。这凝视使我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后来,我终于对他说了那一切,尼姑庵里的那一切。我的话几乎是在哀叹中讲完。接着,我们沉默了好久,海鸥在我们身前身后咕咕叫着,我不时心不在焉地把食物抛出去,洁白的海鸥们就呼啦一下子飞拢过去,他在流泪,无声地哭泣,泪珠滚过他的面颊落在绿茵茵的草坪上。

他说,他理解那些。那些并不能成为我们的爱情的障碍。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他并不在意我曾经和他父亲的事,他说他依然爱我如初。

我说,尼姑庵里那男人是他的父亲这个事实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过去的事并没有过去,那一切我无法忘怀。我说,这里的世界非常好,但它不属于我,我的内心生活只能归属于北半球的那个地方,我的情感、我的生命也只能在那儿。那里虽然并不富有,那里还有我无穷无尽的辛酸与忧愁,可是那里才是与我的生活丝丝相关割舍不断的地方,只有那里才是。我对他说,这并不意味着我要重新找回往昔,我现在离开这里正是想结束把他作为他父亲的延续,因为这种情感对他是不公平的。我必须离开。

实际上,除了离开,我别无选择。

直到今天,只要我闭上眼睛,就可以清晰地看到在那片辽阔的蓝天绿地之间,一个俊美的青年绝望哀求地望着我,泪水涟涟……

死于华年

我做梦一般地返回了中国。确切地说,当我在家里闭目反思半个月之后第一次上街时,那铺天盖地的人流与自行车才使我猛然觉醒:回家了。

那一天我是去邮局给老巴发信,顺便取一个邮政快件。实际上,我在返回中国的飞机上就已经开始腹稿给他的信了。记得在墨尔本,飞机刚刚起飞不久,还没飞出澳洲土地的时候,有一位东方男子向我走过来,他垂下头用英语轻声问我是不是中国人。我从他那和我一样的从中央电台里学来的英语发音,使我在半分钟之内就断定他是一个中国人。于是,我干脆用汉语对他说:“请你用中文说话吧。”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倘若他只会用英文讲话,我也能应答自如,我用英语讲话就像让我吃面条一样不舒服。他问我是否可以坐在我身边的空位子上。我想,他肯定是感到单独飞行二十个小时太寂寞了。我抬头环视了一下机舱,大概正是旅游淡季,我周围稀稀落落的乘客显得凋零、冷落,许许多多的空位子使我觉得有负于澳航乘务小姐温暖热情无微不至的服务。身前身后全是高鼻子、绿眼睛,使我觉得正置身于一群花花绿绿的长毛狗或波斯猫之中。我,大概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惟一的中国人了。我抬眼打量了他一下,大概是个搞艺术的人,还算得上礼貌和英俊,就说:“别客气,请便吧。”

他坐下来,笑笑说:“这里还是热气袭人的盛夏,再过十几个小时我们就回到中国那冰冷刺骨的西北风里了。”我忽然懊悔起来,因为我一点讲话的心思也没有。以我的心境、经历和年龄已不该仅因为这样一张搞艺术的男人的面孔就忽然变得热情起来。我甚至有点恨他,他干扰了我的冥思静想,打断了我正在进行的给老巴之信的腹稿。

到香港转机的时候,我就设法脱开了他。我喜欢独自呆着。

回到中国,给老巴的信也是一拖再拖,我无法对着那样一双忧伤不解、稚气十足的眼睛给他一个确切的解释,若躲避真实,那么无论怎么解释也无法把我的忽然离开说得圆满。所以,那信一直拖了半个月。

在邮局我先取了那个邮政快件。邮件是由悉尼老巴的祖父寄来的。这使我非常吃惊。我急忙拆开信,结果那最不想看到的意外的灾难就通过那张冷冷冰冰的纸传递给我。我无法賴信,人类最大的一种丧失一死亡,简单得就像一张纸掉糝在地上。他的祖父说,他的孙子那天在从墨尔本机场返回公馮的高速公路上,由于车祸身亡。

一时间,我呆若木鸡。我的手和腿全都失去控制地顫抖起来:脑子里空荡一片。站在邮局里,身边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墙壁没有了,头顶布满天窗,气流像瀑布从上空倾压下来,震耳欲聋。有一瞬间,我看见我自己就那么站着站着忽然头一歪身子倒下去,死了。手里的那张死亡通知单飘呀飘,渐渐在放大》顷刻间放大成一张蓝蓝的天空覆盖在我的身体上。

在我还没来得及向他解释这无法解释的一切的时候,他就带着那豆蔻年华,带着莫名的疑虑,带着纯真的忧伤离去了。

人们说,生如春之灿烂,死如秋之静美。他的生命甚至还没有抵达硕果累累的秋天,死亡已经来临了。

那一切,使我再也无一句话可说,无一个字可说。

现在,已是傍晚,昏昏的街灯在冷风里粼粼闪着。家家户户都在忙碌晚饭,洗菜池里肯定都是水声潺潺,炒菜锅肯定都是在炉灶上喧闹,可爱的小孩子们肯定都是趁大人一不注意就抓一把刚刚起锅的食物塞进嘴里。此刻,我的房间显得异常空旷和寂寥。母亲离休后参加了一个“老人之家”,那里有一些老年知识分子消闲的书籍,还有娱乐、健身、谈心之所,她仍然顽强地为孤独寻找出路,顽强地抗拒着年龄。她知道孤独是全人类的―,她所要打破的不是那种肤浅的人际关系中的孤独,而是^^心中一个更深的层次和段位。我的母亲正是这样一位最顽强的女性。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打开一盏落地小灯,房间里顿时涂染一层黯黯淡淡的橙红色。从隔壁邻居那边传过来一阵阵似有似无的乐声,那是一首流行音乐,不知从哪个窗子流泻出来。那种造作的忧伤使人感到爱情无非是另外一种游戏。那乐声遥远、缥缈、含混不清,像一段由于搁置太久已经无法抓住了的记忆,它使我陷人回忆状态,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的大脑把我抛到除却现在之外的任何时光去与将来纷至沓来,交相呼应,惟独诿忐现在。现在,只是二真躯奂在过去和将来、往事与梦幻的空白交接处踱来踱去。长时间以来的积习早已向我证明:我是一个惟独没有现在的人。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残缺。而一个没有现在的人,无论岁月怎么流逝,她将永远与时事隔膜。她视这―膜为快乐,同时她又惧怕这种隔膜。所以,她永远只能在渴望孤独与逃避孤独的状态中煎熬。

踱来踱去,踱来踱去,房间里渐渐彻响起脚步的回声。我渴望着这时出现一个分担者在我的房门上响起敲击声,在我最需要的时刻我们不期而遇。我屏息等待,等待。可是,上帝知道,这等待似乎已有一万年之久,我已经等待了一生。然而,房门没有被敲响,一如所有过去了的岁月,寂然无声。

我穿上外衣走了出去,街灯在夜晚的空中开满花朵。我在街上闲荡。一个疯子在街角的暗处朝我嘻嘻笑着。我感到恐惧,跑了开去;他也感到恐惧,也跑了开去。我们互相害怕,只留下空荡荡的街。

夜晚,是情人们的世界;夜晚,是肉欲的世界。

记得,在我终于能够向朋友倾诉那一切的时候,我去找了乔琳。

出门之前,我对着镜子端详,惨白的灯光使我仿佛觉得镜中那女人已是容颜消须,她使我心头不免涌起“草木之零落,美人之迟暮”之叹。她冲我微笑一下,以装饰那张憔悴的脸,那微笑除了是一张涂红的嘴唇,没有任何内容。只有她的眼睛依然妩媚,这是她惟一生动与鲜活的所在。

我一身寒气按响了乔琳家的门铃,里边没有动静,我又敲了敲门。半天,终于有了拖鞋踏地的声音。门开了,是乔琳。她蓬着头发,眼窝深陷,一身疲乏与倦慵,一眼便可以看出她刚刚度过了那一场难熬的妊娠反应。我们彼此经历了许多以后,再一次见面,所有的话一时间只化做默默的凝视,我们互相凝视,无从说起。她依然美丽,也许是因为婚姻生活的稳定和愉快,她消失了早年那种四处无依的忧郁以及为着寻找爱情而显现出来的孤独。此刻,她从内心里向着身体外部四溢着轻松与稳定。由于瘦削,我无法相信她已是怀胎五月的孕妇了。她说她想要这个孩子。我说那好。她说我看上去好像是去地狱旅行了一趟,神情麻木而冷漠。我说没有。

我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躲躲闪闪避开那使我一触即溃的话题。后来,我想起了在澳洲学会的一种计算日期的方法,掌握了这种方法,无论你提出以前或以后的某一年某一月的某一天,都可以计算出那一天是星期几。我老半天老半天地教给她这种计算法,好像我远道斫来就是专程教她这个。

我不敢把话题落到渙洲落到老巴身上。因为一触碰这话题我就会哭出来,就会泪流不止。可我来找她的全部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分担我的忧伤。这个时候,她差不多是惟一使我产生一部分依恋之情的朋友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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