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振正直身子,笑道:“张公子远道而来,我们还是进屋去谈,如何?”
张贤躬身道:“晚辈遵命便是。”于是三人一起进了内宅,进了一室,室内有一小桌,三人围坐。
齐元振命下人献茶,下人将茶端上,齐元振笑道:“敢问张公子家住何方呀?”
张贤道:“晚辈家住邛州莲山,是五莲庄人氏。”
“哦,”齐元振扶须道:“我听说五莲庄有一奇人,姓张,名化出,原是川蜀一带总镳局的总镳头,张公子可认识他?”
张贤道:“那是家父。”可话一出口,张贤便感后悔,毕竟自己杀何明道之事与父亲有关。
齐元振又道:“我听说,几年前,这张化出有了牢狱之灾,后来病死,可有此事。”
张贤见事已经说开,也没必要隐瞒了,道:“我父亲身体硬朗,突然病死,却也是令人不解。”
齐元振笑道:“我听说二十余天前,那邛州知州被人杀死,听说是与你父亲有关,这是怎么回事。”
张贤想起杀何明道之事,暗骂道:“这个贱人,定是将那晚我杀何明道之事告之于人。”可张贤这一念只是转瞬之间,笑道:“这知州之死却和家父有什么关系呀?传言不可当真。”
齐元振道:“这事已经震动整个朝廷,朝廷命令各州府县缉拿凶犯。”
张贤道:“这事震动如此之大,朝廷应该多派些人手,捉拿凶犯才是,要不岂不是让凶犯逍遥法外。”
齐元振笑道:“是呀,可是我听说,那知州何明道之死,却和张化出的小儿有关,听说他这个小儿武功高强,仪表不俗,不会是张公子你吧?”
张贤脸上立即变色,道:“前辈是怀疑我杀了何大人?”
齐元振笑道:“怎么会呢?张公子气质不凡,有圣人风范,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事呢?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朝廷会怀疑是令尊之子所为呢?令尊倒是有几位公子呀?”
张贤笑道:“家父只有我这么一子,不过也可以说有二子。”
齐元振奇道:“这话从何说起?”
张贤道:“想当年,我爹在老松岭救下一人,名叫胡家树,这胡家树树感念我父亲救命之恩,便认我父亲为父。他不经常去我家,自从我爹死后,他已经七年没到我家,今年冬,他来我家看望我父亲,得知我父亲已经死去,便问起我父亲是如何身死,我便将经过讲述了一遍,待我讲完,他却起了疑心,说我父亲必是被何明道何大人所害。我劝他说,此事原委还没有弄清楚,大哥不要简下结论。胡家树,也就是我胡大哥不听,那夜一夜未归,我却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那天晚上,何大人就遇了害。”
齐元振点了点头,笑道:“我想张公子如此侠义之士,也不会干出如此之事,想那胡家树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杀人,确实可恶之极。”
张贤道:“我也正在找他,他做出如此不义之事,我要是找道他,一定要抓其归案。”
齐元振笑了笑,品了一口茶。张贤却有心事,看着桌子发愣,齐小月道:“你们怎么说话呀?都闷死我了。”
齐元振皱眉道:“你怎么没有一时安静,要是闷,就出去玩好了。”
齐小月撅嘴道:“我偏要在这里,我就不出去。”
齐元振不理会她,对张贤道:“这么说,是你义兄杀了何明道何大人,那公子刚才为何在开始时承认何明道之死何你父亲无关?”
张贤稍一迟愣,道:“杀何大人者毕竟是我义兄,虽然没有血缘之亲,却也有金兰之义。我义兄虽然犯下大错,可他毕竟年轻,我出于私心,所以刚才说了谎话,还望前辈原谅。““原来是这样,我今日遇到张公子,甚是高兴,”齐元振笑道:“张公子可对茶道有所研究?”
张贤道:“晚辈愚钝,对这茶道倒不是甚是了解,望前辈指教。”
齐元振笑道:“公子可知道中土一带,可有多少名茶?”
张贤道:“晚辈才疏学浅,却不知晓。”
齐元振道:“我也只是略知皮毛,中土名茶,品种甚多,如雅山茶、宝云茶、白云茶、月兔茶,仙人掌茶、紫阳茶、信阳茶、灵山茶、虎丘茶、还有你们的邛州茶,最着名的,要属茶王龙井了。”
张贤道:“前辈知道的茶还真是不少,晚辈今天是大饱耳福了。”
齐小月插嘴道:“整天围着茶碗转,知道的少才怪呢。”
齐元振不理会她,对张贤道:“你可知道你碗中之茶是什么茶?”
张贤摇头道:“晚辈不知道,只是闻到他清香扑鼻,定是名茶。”
齐元振笑道:“张公子眼力不错,不妨喝上一口尝尝。”
张贤暗道:“这老鬼跟我玩什么名堂,刚才是跟我谈知州被杀之事,现在却跟我论什么茶道。”张贤碍于情面,拿起那茶碗,一饮而尽。齐小月见他如此品茶,忍不住笑了起来,齐元振白了她一眼,齐小月小嘴一撅,敛住笑容。
齐元振笑道:“这茶如何呀?”
张贤笑道:“这茶清香入骨,确是好茶,我此生却没有品过如此美茶。”
齐元振拿起茶碗壶,又给张贤满了一碗,道:“此茶在于品,张公子再喝一碗,如何?”
张贤无奈,将那碗也灌了下去。
喝碗那碗,张贤站起身来,抱拳道:“张某还有急事在身,今日就到此了,改日再来陪前辈品茶。”
齐小月奇怪的看着他,道:“刚才不说没有急事吗?怎么突然又有了事。”
齐元振一摆手,道:“张公子有急事在身上,我也就不挽留了,只是我一见到公子的面,就觉得于你有缘,我再敬你一杯。”说着,说着拿起茶壶,又给张贤满了一杯。
张贤无奈,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抱拳道:“前辈盛情,晚辈很是感激,今日暂且别过,日后再来看望前辈。”
齐小月撅起小嘴道:“说走就走,也太不给面子了。”
张贤一站起身,只觉得头脑中一阵眩晕,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张贤立刻明白:他中了迷药,张贤用手一指齐元振,怒道:“你…”可话一出口,张贤便感觉支撑不住,身子一侧,栽倒在地,立刻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