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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二、挣钱

夜里,冷风呼呼地吹,他在大街上奔跑,这条街到那条街,这个城区跑到那个城区,直到跑累了,直到碰到了一个熟人。只能说眼熟之人。

那是一个酒馆,也许还是一个妓院。那人醉醺醺地走了出来。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小巷里摇摆着,那样令人发笑。

他就是那个胖子。说再见到穆公任就把他撞死的胖子。

穆公任远远站着,看着。

“大爷,给点吧。给点吧。”一个背着二三岁孩子的妇女就跪在街道边,向他行乞。

“滚开啦。这小子又不是我的崽。”那人嘻嘻地笑着。他早见这女人并不漂亮,散发污脸的。然后又晃着,走开了。没有理会那个被他推搡的妇女,摔得是否厉害。

若非那妇女忍着痛,护着孩子,刚才摔倒摔伤的就是那个孩子了。甚至不只是摔伤、更严重。

他醉醺醺地,一身酒味和胭脂味。和路旁的穆公任擦肩而过。

他肯定没有察觉穆公任,否则少不了一番讽刺了。

胭脂刺鼻,难闻;水酒浓厚,浑浊。

但穆公任看到的,是他的腰带上的钱袋。

钱袋挂在腰带,就像他垮垮地衣裤。小偷可以毫无察觉地捎去。

如果现在,他要冲上去,他可以轻易的抢走那个钱袋。

但是他没有,他看了一眼背后的那对母子。狭窄、阴暗的街道,昏暗的两盏灯,什么也照不出。她们也不可能看清自己的面容的。

现在下手,是再好不过的了。纵然那人发觉了,喊人。他也可以在眨眼间跑掉,跑出他们的视线。

但是这种做法,不就是他最痛恨,想要报复的么?如果自己这样做了,和那个偷了妹妹钱袋的人有何区别?他已经没有办法和当初偷郑大哥钱袋时候那样理直气壮了。

他没有办法给自己找理由:因为他不是个好东西,所以我便可以用不当的手段。就像那个毒打偷其钱袋的乞丐的那人一样。

更重要的是,他依然还记得那个梦。那个噩梦。他不希望,这个梦,以任何形式出现。

“大爷,行行好吧。”

穆公任想要躲开,可是看了一眼那个红嘟嘟脸颊的孩子。还是掏出了两文钱。

他不确定那是否就不是骗子,可是只是没有办法装作没看见。

他离开了,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不抢?为什么要给?妹妹怎么办?自己怎么办?

他就是这样的犹豫不决,甚至有些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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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等一下。”那个妇女叫住了他。因为靠近了,所以她发现了,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衣着破旧的乞丐。“这个还你。”

她把两文钱都交给了他。

“你这是……”

“我看你比我更缺钱呢。”

穆公任才想起了,自己不过是一个乞丐。

但他心头也感到了温暖。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晚上有地方住么?”她问穆公任。

当昨天穆公任怀疑那个姑娘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个强盗,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也许是女人,她是个成人。所以个头并不高。自己找错了方向,所以找寻不到。

穆公任跟着她。

她的腿刚才摔了,有些瘸。

他听老狗子说起过,乞丐会因为不同的原因而聚居。同样的故乡,相同的地盘……也有防止被人欺负的。

不少女人,会聚在一起。还有那些瘦弱的人。就像当初城外,男女分住一样。因为他们没有强力,在有些地盘站不住脚,所以只能躲开。

他们就像动物那样弱肉强食。

“帮我抱一下孩子。”她对穆公任说道。

孩子,三岁不到。式仪这么大的时候,还常常哭呢。那时候自己可抱不住。

“还有家人么?”

穆公任不说话。这种问题,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你多大了,怎么乞讨到这里来了?”

“家里出了事,所以沦落到这里的。”

“小伙子多大年纪?”

“二十二了。”

“嗯。你还年轻。说不定还有好前程呢。”

穆公任不知道,一个乞丐能有什么前程。

“你心眼好,好人是有好报的。”

穆公任心说,他已经得到了报应了。不过并不是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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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七八个人,两个男孩。

穆公任站在一旁,有些尴尬,显得羞涩。王妈抱着孩子进去了。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她没说话,他也没跟着。只是呆呆的杵着。

剩下的都是女子。穆公任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们打听那两个男孩。何况她们也打量着自己。直接去和这两个孩子说话么?一个十二三岁,和他娘在一起;另外一个年纪还要小些,跟着他的婶婶。

当然是后来听孩子喊的才知道的。

自己要是贸然过去,会不会让人以为有什么企图呢?

他在思考一个不引起误会的方式,去打听。

他在听,在观察。

“就是这个小伙子了。”是带他来的王妈。这时候引出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王妈抱着孩子,带着他们两个,到了门口去了。她有话要说。

便是给他两个脑子,他也猜不出王妈的想法。她想给自己的干妹妹做媒。

穆公任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一个一路流浪的人,凭什么成家。

“他的心肠很好。你看呢?”她问妹妹。

她不说话。但是不说话就是没有否认、拒绝。

她又转过来问穆公任。但是穆公任却没有听到。他在思考。

他想起了阿芳,那是他的初恋。可是她已嫁为人妇,自己是不能再惦念了。昨夜遇到的那个姑娘,他也并非喜欢。反倒是当初在山里,碰到的那个提水的姊姊,他还能记得。

虽然那个姊姊,年纪尚小。

“怎么?你觉得我妹妹长得不好么?”她有些生气。也许只是装作生气。

穆公任看了一眼,正好碰到了对方的眼神。两人都立刻低下了头。

她长得中人偏上,要是打扮一下,应该还漂亮的。只是不会有昨晚的那个姑娘漂亮了。

“我是一个乞丐,不能给她幸福。”

“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大家都是乞丐。乞丐便不能有家,没钱就没有幸福呢?”

“姑娘长得那么漂亮,将来肯定可以找一个好人家的。我还不想婚娶。”

“我回去了。”那个姑娘转身离开了。

“你是哪里不满了?”

“不是,我只是一个乞丐。”

“穷,便给不起幸福么?有钱人三妻四妾,他们的女人就幸福么?幸福,是要用心付出的。”

自己用心付出,让妹妹跟着自己,就能给妹妹幸福么?还是真的如申有赖说的那样,找个好人家,让她住下?只是现在,也没有钱安顿妹妹了。

他听说过,有小乞丐,专门去做人家的干儿子。

不,妹妹不是乞丐,她也绝对不可能认别人做爹娘的。

真的让她去做工,让她留在别人家?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不介意你穷。”她继续说。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只能想到这样的回答。

“可是你只是个乞丐,娶不起她。”她显然是历经沧桑的。话音依然平静。

那是一个贪图富贵无法和他共患难的女子么?还是有着刁难的父母家人呢?

好在她没有问,否则穆公任就不知道该怎么编了:对方已经嫁人?对方还很年幼?

但是她却说了另外一件事。她怀里的孩子,是她义妹的。她义妹因奸成孕,诞下这个孩子,才被家人赶出去的。孩子一直由自己抚养。

穆公任不说,他知道,他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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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去了。穆公任却没有和她回去。他转身离开了。

他要去练武,他还要照顾妹妹。他已经没有更多心思了。

如果娶一个女子,那便是式仪的嫂子,那她便可以帮忙照顾妹妹了。

可是如果只是为了找人照顾妹妹,还不如请一个保姆。当然,他也请不起。只是觉得如果娶妻只是为了照顾妹妹,又太对不住人家了。

他想起了阿芳,摇了摇头。

刚才,他甚至都没有看太清那个女子,究竟如何。

为什么要看清呢?就算真的漂亮,自己能够娶她么?如果只是利用,那不该这样做的。

不看也罢。

他一直很矛盾,他还没有固定的价值观,他无法衡量很多事情,他的看法,还随着处境改来改去。他还是个孩子。至少心智上。

他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只是想喝酒。可是今夜,郑大哥不在。是没有人会请他喝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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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他发现,今天竟然是圆月。是十五。

他记得,好像没有那个月的十五,他真的陪着妹妹。一起度过的。相反,总会让她生气,让她难过。

就是那次,也只是他决心去樊南山和她的告别。他不清楚是否危险,能够活着回来。

他又去了另外一个乞丐聚居的地盘。他清楚那个强盗乞丐未必和人聚居,但至少,从乞丐那里,更容易打听消息。

他不能放弃,就为了这口气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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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有人敲门。但并不是哥哥。是店里的伙计。

“这是洗脸水,要吃早点么?”伙计很奇怪,这两个人在这里住了好些天了,可是却从来没在店里吃过一餐。

“我不吃。”她也不开门。“水就放门口。”

“对了,老板催我管你们要房钱了。”他并不喜欢隔着门和人说话。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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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是没钱吧?”她的门口,除了伙计,还有那个掌柜的。

而不远处,还有几个人在看着。竖耳听着。

“快开门。没钱可不能白住店。”

房间里没有回答。只有哭泣声。

她好害怕。就像一个孩童,被野兽追到山脚绝路了。

“算了,别哭了。你再住两天,到时候便走人。”掌柜也不想弄成这样。毕竟不少人看着。

“这是房钱。”他将十文钱拍在了掌柜的手里。他刚赶回来。

老板带着伙计离开了,他也有些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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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穆公任在门口敲门。“我是哥哥。”

门开了,式仪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泪眼婆娑。

穆公任怕外人看笑话,带她进去,关上了门。“怎么了,哭了?”

“才没有呢。”式仪抹抹脸,眼睛红肿着。

“我身上没钱了。今天就不吃包子,吃馒头了。”穆公任这一次不在遮掩,因为他想到了赚钱的办法。

他是刚从当铺回来的。一早醒来,他便呆在当铺门口,直到等到老板出来,开门。

他把那把刀给当了。

“我会来赎的。”

“一月为期。过时不候。”

看着老板爽快的答应,他便知道,自己又吃亏了。他仔细看了看契约,好像是这么回事,又怕自己读书不多,被骗了。所以来回看了好几遍。

但他急着回来,他知道式仪肯定很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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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有了办法。

在一条偏僻的小街,穆公任摆摊了。他画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圆,他要在这里面和人摔跤。他和妹妹说,我找人陪我练功,还赚他们的钱,是不是很聪明。

式仪笑了。

她相信哥哥。他总是那么有力,那么坚强。

有两个人路过,但都并非有意尝试的。他不吆喝,自然没什么人来。何况这里,并不热闹。

妹妹不喜欢热闹,他更不喜欢。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就像个卖艺的。他觉得丢人。

终于来了个人。

穆公任的个头已经不小了,而且肌肉也很结实。可是那人还比他高出一个头。手臂长而粗壮。式仪有些担心。

那人问他怎么一个玩法。穆公任说,五文钱试一次,如果挑战者赢了,自己倒贴三文;如果对方输了,则五文钱都归自己。

那人点点头,表示同意。他把钱交给了式仪。

“但是不论胜负,一个人只能试一次。”穆公任又指出来。

那人也表示赞同。他只是想活跃筋骨一番。

穆公任去了外衣,稍事热身,就进场了。那人也在那里摩拳擦掌。而这时候,周围也涌来了十几个看热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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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让了。”穆公任并不占优势,但还是取胜了。因为他令对手出界了。

又有两个人出来挑战,穆公任都取得了胜利。

刚开始,式仪很高兴。可是渐渐地,她有些担心,哥哥一直这样,会累到的。

就在这时,有一伙儿人走了过来,五个人。

其中一个人二话不说,扔了二十五文铜钱。都扔在了地上。

“哥。”

式仪刚要说话,穆公任冷对着那五个人,上前推开了为首一人。“请让开。”因为他踏入圈子了。

“你不是要比摔跤么?”

“我不和你们比。”

“你这个胆小鬼,怎么了,害怕了?”几个小混混很是嚣张,他们以为对方服软,所以在人群中得意地高声喧嚣。

其实周围十来个观众也都看得出来,穆公任这样接受对手的轮番挑战,本身是吃亏的。只是这几个混混这么说,他们也不敢反驳。但打心眼里讨厌他们,穆公任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总算是有些欣慰了。

“你要是认输了,这钱,也就给你了。”

“我只是不想和你们比了,我可没说我会输给你们。”

“你什么意思?”

“五文钱,一个人。”穆公任伸出手来,他不会弯腰捡这钱的。他们要比,就乖乖把钱捡起来。

他们自然不会在穆公任面前弯腰的,于是又掏出了二十五文。“给。”他们并不缺钱。

便宜你了。一人在后头低声说道。

穆公任不说话,一脚踩入圈中,左脚脚尖一点,圈内一文铜钱被踢出了圈外。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示自己的愤怒:别人扔的钱,他不会去捡。

穆公任对他们并不手下留情。第一个个头较大,想要用蛮力,穆公任一个晃身,避过风头,本可以直接把他挤出去的。却一把抓住他的后背衣服,将他倒拖着,从另一侧拽了出去。那人倒摔了一跤。脚,是没有出界;但只有脚,没出界。

第二个人看出他行动灵活,所以并不急于进攻,这人自恃手臂力气比对方大,想要抓住他然后再搏斗摔跤。他的手刚伸过去,穆公任伸手一打。“啪”的一声,他的手腕便被打中了。他气不打一处来,这一次有所准备,哪怕被打了也一定要擒住对手的衣襟。可是穆公任一路上练功,手腕灵巧而且力气很大,反客为主却将对手手腕个扣住了。脚下朝左使个绊子,却将那人上半身往右掷去。那人便摔倒了。

第三个上来一把抱住穆公任,想要同归于尽。穆公任扣不开对方的手臂,灵机一动,往地上一倒,那人个头小,只能任由穆公任摆布,结果他率先落地又被穆公任全身的重量一砸,胸口疼痛的厉害,手臂一松,穆公任挣脱束缚爬起,却不待对方起身,左脚朝对方胸口一蹬,那人立刻一转;穆公任右脚续上,复是一踏,对方又一打滚……就在对手见他一脚踩下自知不免时,他停住了脚步,退了一步。那小个子以为出了界,却高兴地发现没有。待他要站起来时,穆公任这才将他摔了出去。这次,穆公任也要“便宜”他一下。

第四个人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头,本以为有些本事,却不料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穆公任两下便将对手打翻在地。见他实在没什么本事,也就没有更多为难他,只是把他挤出界就是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五个人。穆公任见这人个头不大,而且方才就属他没有太过分的起哄,也没有特别的怨恨之意,只想着将他推出去就好了。

“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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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公任没有想到,这人自知不是敌手,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赢,却是在摔出界的时候,两脚扣住了自己的左脚,将他扭翻在地。

“你赢了。”那人是这样说着,大家也是这样认为。可是穆公任知道,对手并不在意输赢,他就是要弄伤自己。

“哥,你没事吧?”

“没关系的。”但他的脚,却疼得厉害。他知道伤着筋骨了。

那五个人输了,却并没有离开。他们等待着穆公任下一场的惨败。

这时,有一个人想要上前挑战。式仪担心哥哥的脚,可是却怕这时候说出来,又伤了哥哥的自尊。

穆公任是一定会接受对方的挑战的。否则他就没有办法在这里站住脚继续下去了。

可是突然大家都转身走开了。穆公任觉得好生奇怪。

他四处张望,发现了两个官差。

“你们干什么呢?”有个衙役上前问道。

“我们在练摔跤呢。”一个还没有走开的观众说道。

摔跤,在这里倒也常见,城外就有一支驻军,不少士兵就特别爱好摔跤。

“你们可不要寻衅滋事啊。”两人告诫了一番,离开了。

一个偏僻的角落,十几二十人聚在一起,又是打斗,怎么都会让官府起疑的。等两个官差离开,大家又纷纷回来,并劝穆公任到大街上去。

穆公任问为什么。他们解释偏僻的地方容易瓜田李下,让人解释不清。

穆公任也觉得有道理,便出了巷子,在巷口摆摊。果然这里更热闹,往来的人更多,意欲尝试的人也更多。

不过第三场,他输了。对手是一个精通摔跤的人。他早看到穆公任这般玩法太没有水平,在一旁按耐不住。穆公任的脚还很痛,所以一时大意,便也输了一场。

“没关系的。”他对妹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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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十几个人出来试过了,他只输了四次。一次是真输了,另外三次,则是有意放水的。他清楚,要让这些人认为自己有机会赢,能够赚,他们才愿意出来挑战。

他也不想为了挣几文铜钱,把脚给弄坏了。他还隐隐感到右肩的伤口。来自那野兽的咬伤。

这时候,又有一人出来挑战。他的个头矮小,但是让穆公任介意的是,他手里的那把剑。

用剑,自然说明他会武功。那就要小心了。

对手并不见得比自己灵活,也不见得比自己力量大。自己每每出手在前,却拿他不住。穆公任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感觉像一只泥鳅。但是这么大一条“泥鳅”,他一时也没有针对之策。他希望自己不是在比试,而是能够分出一个身子站在圈外来看这场比试。

对方个头小,身体柔软,脚步灵活,所以自己很难抓到他。但是场地有限,他活动的范围也有限。穆公任想到了办法。

他退了两步,张开大手,冲上去。他知道对方会躲避,他在逼迫对方往一个角落里躲避。穆公任猜到了对方会贴着地面钻过逃到自己身后,而且那人果然一个后仰冲刺,只是双脚却是冲着穆公任左脚而去。

他上当了。

对方就是要他这样做的。

穆公任一个踉跄跌倒,如果倒地,上半身必然落入圈外。对手便是赢了。

就在这一瞬,那个灵巧的小身子还在地上,还在自己身下,还没有穿过去的时候,穆公任抓住他的肩膀,拖起来朝前一甩。并且藉由这股力道,使自己站立起来,不跌出圈外。

他赢了。对手说了几句敬佩的话,离开了。那人也想不到穆公任会在电光石火间,瞅准了这个时机。

但穆公任的脚,在自己强行站立的时候,又扭到了。

一个胖子上来,他把对方挤了出去;一个大个子上来,当那人要把他快要推出圈外的时候,他灵机一动,也不反击,反倒是跳到对方身上。对方没有料到他不做抵抗,一时没有剎住力道,出了界。

接下来,没人上去了。周围的人,你推我我看他的,都在观望。终于有个人出来了。说不定还是被人挤上来的。

穆公任本想着让他几手,才将他推出圈外的。那人并没有什么本事。可是就在穆公任能够将他摔出去的时候,却一个疏忽,输掉了比试。

对方也赢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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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公任收拾了东西,回去了。今天他赚了一百多文钱。只要这样,吃住就不愁了。

可他还要去找自己的东西。

“哥,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好。”他们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因为那是整座城里最便宜的旅店。穆公任想要赌一口气,让狗眼看人的店家知道自己吃得起。

虽然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知道,钱还是该省着花的。

这一点,他一早便知道的。

“哥,你的脚怎么了?”

她已经察觉了。穆公任不想让妹妹担心,可是妹妹反倒更担心。

洗脚的时候,式仪看到哥哥的脚踝都有些肿了。便替他按摩擦脚。

“现在轮到我来服侍你了。”

穆公任很久没有和妹妹一起泡脚了。

泡完脚,他想要出去。但是式仪不让。

“哥,你好好休息吧。”

这些日子,他都出去,晚上还在到处跑,半夜之后,在那些地方臭烘烘的却又睡不踏实。真的是非常疲惫的。

那好,那便休息一天。

穆公任早早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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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第二天,式仪却不让哥哥再和人摔跤了。她知道那样太危险了,她知道哥哥的脚虽然不很严重,但是不养好了还是很危险的。

因为她自己的脚,也受伤了,所以她明白。

但非如此,他是没有办法赚钱吃住的。想要找到那个强盗,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他还是要出来与人比试的。只是换了个地方。

有几个闲来无事的人找来了两个摔跤的能手,也有几个是听说了有人在这里办了个摔跤的场子,便跑了过来。其中还有两个,还是士兵。只是现在,并没有做士兵的打扮。

只是这一次,不但有人在圈内比试摔跤,更有人在圈外押注赌博。

穆公任很讨厌他们,就好像自己是公鸡,是蟋蟀,任他们玩弄。但是他不能赶走他们。他想要故意输了令他们赔钱的。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样很下作。

打了两轮,穆公任便看出来了,他们比昨日遇见的那些对手,是要强不少的。但是穆公任就是这样倔强的性格,对手越是厉害,他越是要赢。何况那些人,都在买自己输。

前面几局都赢了,只是赢的并不轻松。

又有一个人出场。是昨日一个观众找来的人。他昨日便看过了穆公任的比试,可依然买了对手会赢。显然他是相信那个人的实力的。

那人是这个城里街头摔跤的大王。非常厉害。街头的小混混,没有不认识他的。

“我买我哥会赢。”式仪把钱都堆了上去。

就在这时,街那头来了个人。是那个说书算卦的人。今天,他也换了地方。

不过他来得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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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穆公任要了一大碗面条,妹妹只吃包子。

“这里还有蛋。张嘴。”她喂妹妹。

但是她担心的是哥哥的脚。今天又被人给踢到了。

“哥,下午不打了。”

押了那一注,赢了三十文钱。可是那一场,哥哥打得那么艰难,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下了注呢。哥哥本来不用那么拼命的。就算输了,也只是三文钱而已。

不过穆公任希望让妹妹看到他坚强的样子。看到他那样强大。

他希望让妹妹安心。

“没关系的。张嘴。”

可是手一抖,蛋花掉在了地上。

他的手,才是伤得厉害。或许算不得伤,但是抽了筋,过了快半个时辰了,还会痛。还握不住筷子。摔跤到了后面,他完全是靠着肩肘来挥动拳头的。

好像后面几个人看出了他体力消耗不少,也想出来沾点便宜。但是穆公任还是奋力地打败了他们。

一只狗,跑过来,吃了那蛋花。

“我再去给你买两个肉包子。”

“我不吃了。”式仪不高兴,“你再打我就不吃了。”

“没钱,难道要露宿街头么?”

“我来。”

“你?”

“我又没说摔跤。”

“那你要做什么?”

“你说我什么最厉害?”

穆公任突然眼睛睁的大大的,他怎么忘记了这件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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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最拿手的,是猜拳。

从小就擅长。

以前睡觉的时候,为了看谁先进被子里,两人会猜拳。可是自己很少能够赢得了妹妹。

妹妹和村子里其他的伙伴玩游戏,猜拳决定谁做鬼,她也很少做鬼。所以别人说她做了鬼。

如果是猜拳,妹妹是很有把握的。

猜拳,两文一次。

没有人,没有人,一直等,一直等。穆公任看得出妹妹很焦急,他终于放下了身段,在街边招揽了起来。“大家来看看,猜拳比赛了。”

终于来了两个人,上来询问,接着,人便渐渐多了。

毕竟这不像摔跤那样有趣。能有好奇的人,就很不错了。

一个大汉,五大三粗的。站在式仪的面前,如果自己不在,说不定妹妹要吓哭呢。也好,让妹妹锻炼锻炼。

第一局,妹妹便输了。

又来了一个人。妹妹赢了。

第三场、第四场、第五场,妹妹都输了。

他刚开始以为妹妹是故意的,但是看着妹妹愧疚地眼神,他知道,妹妹是真的输了。并非故意放水的。

“没关系的。慢慢习惯了就好。”穆公任安慰她。

早知道,吃晚饭就该和妹妹练练手的。现在,已经输了七八次了。

穆公任很着急,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他想让妹妹停下来的,又怕让妹妹觉得内疚。

“哥,我,赢不了了。”式仪突然哭了。

周围还有几个人在。他拍了拍妹妹的后背。“你别害怕。大不了……”他想说大不了他再去和人摔跤去。但是他没说。

不过把摔跤王都给打败了,以后敢来的人,也不会很多了。

式仪抹抹眼泪,又来了。

“我先来挑战。”第一个跳出来的,是穆公任。他掏出了两文钱,给妹妹。

式仪,赢了。

也是奇怪。好像自那之后,她便一直在赢,没输过。

那个说书人在街这边。看得很清楚。

这是一个可以理解却依然难以置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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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输了一次,还要继续。因为没有只比一次的规则。他们不服,自然要再比下去。

一个人输了三四次不算什么,连续输了三四次,连续输了五六人,那就有些奇怪了。

“小女孩,你是不是出千啊?”有个人问道。

式仪并不知道出千是什么意思。她不说话。

“干什么,愿赌服输。”穆公任怒道。

“那我和你来比比。”一个人顺势对穆公任道。

“我不会猜拳。”穆公任拒绝了。

穆公任有些懊恼,当初就该提前说明了,一人只能比一次的。现在有些人输了就想要扳回来,输的越多,越是骑虎难下,越发气愤。但他只能在一边看着。他猜拳并无把握。

“输了便输了。还扯甚么赖。”一个男子挤了进来。看他一身打扮就知是纨绔子弟。

穆公任猜测不错,他整日游手好闲,还喜欢和人赌博玩耍儿。他掏了十文钱。“小妹妹,这样,我们连续来五次,我喊‘一’便同时出手。大家帮忙看着,看看谁赢了。”

式仪不回答,她不敢正眼看人。

五次,他只赢了第二次。

继续来,这一次是十次。

他十次全输了。

穆公任知道,只要妹妹不害怕,这群人就赢不了她。可是她这样赢下去,别说不会再有人来挑战,只怕还会引得大家怀疑。所以他把妹妹拉倒一旁。“等一下你故意输两局。别一直都在赢。”

“可我不会输。”

“那你就闭着眼睛胡乱出拳。”

再回来,五局,她还是全胜。

“那你听我的,心里默念石头剪子布,对方喊“一”你就停下来,停在哪里,你就出哪个。”穆公任又一次给妹妹出主意。

按照哥哥的说法,她再来猜拳。可是她不适应,所以反应慢了,在对手出拳之后才出拳。

“小姑娘,这你可就耍赖了。”那人有些得意,自以为看穿了诡计。

穆公任本来对他有好感,但是看他提了要求,便知他对妹妹有怀疑,所以暗中不快。现在他赢了妹妹,心想趁机送走这个瘟神也是好的,便掏出了钱,给对方。

“我没耍赖。”式仪大叫一声。

是啊,刚才她分明输了的。自然不可能是耍赖。

那人本来也只是开个玩笑,顺便在大家面前炫耀一番,只是被她这样一喊,周围的人都盯着他了,他的脸色却挂不住了。

“那再来五局。”他也杠上了。

式仪刚要出拳,就看到哥哥在一旁,示意她不要赢得太多。

她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咬咬牙,还是放弃了。

问过旁边裁判的众人,结果五局,他赢了三局。

第一次,他赢面更大了。

他也不想再众人面前多说什么,毕竟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且自己之前输了那么多场,真要算起来,自己还是挺丢人的。所以他收拾了,想要离开。

“等一下。你还没有向人道歉呢。”有个人拦住了他。

“你说什么?”他很不高兴,转身却见是一个熟人。那个出言阻拦之人,是他经常光顾的一个赌场的操盘手。

“你没发现么?她从头至尾,就没有看着你。就算她比你晚出拳,也不可能占妳便宜的。”那人早已经在一旁看了很久。刚开始他以为这小女孩不过是看穿了对手要如何出拳,可是当她低着头,心中默默盘算似乎念念有词,显然无暇他顾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错了。

而且五次,她出的都是石头。只是那人口令喊得很快,大家跟不上,有些人只能看清一两局的结果,所以没有察觉。

他并不清楚,她为何有如此本事。但他知道,她没有出千。

“算了,算了。”穆公任赶快出来圆场,他怕闹出了不和,万一真的闹到了官府,可不好。“猜拳而已,互有输赢,很正常的。”

那个人转身离开了。

依然有人出来挑战。因为他们看到了之前那个公子哥赢了。

结果摆在那里,那一次,她五次输了三次。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他们都输了。一次都没有赢过。穆公任一直在给妹妹使眼色,可是妹妹低着头,就好像在想着什么,进入了另外一种状态,并未察觉。

但是出手总比对方快,总是赢了对方。

他甚至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妹妹。只是出拳,也可以看得出她的张扬,看得出她非常享受。完全不像那个胆小安静的妹妹。

若非对手跟不上她的速度,跟不上她的节奏,那猜拳一定会演变成一种癫狂的行为。

别人也学那个公子哥的办法,五次十次一起来,可是喊话的,却是妹妹。

那些明明比妹妹晚半拍出拳的人,明明有机会出千的,却都输了。

穆公任只是看着妹妹,他没有看结果,不过周围的人,都在看着。

几轮结束,穆公任又把妹妹拉开了。他告诉妹妹,输点,没关系的。

式仪不说话。穆公任摇摇她,盯着她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可是式仪却哭了。虽然不很大声。

“好了,好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式仪还是不说话。

穆公任回头,发现那个男子依然站在一旁。只是周围的人都在低声议论。

“这个小姑娘有些邪门呢。”“对啊,她怎么一直都在赢。”“可是铁头,嘘,都说她没有出千啊。”“我就觉得她奇怪,一下哭一下笑的。”“嗯,说不定是个怪胎。能未卜先知。”……

大家在议论,可是穆公任转身回来,他们自然收了声音。穆公任当做没有听见,他们也没有更多声张。式仪抹了抹眼泪,也回来了。

没有人愿意再来尝试了。这并没有什么意思。除了赌气,便是输钱。

只是看着别人输钱,倒也有意思。现在没有人比了,大家就渐渐地散场了。

聚得快,散得也快。

那只是他们路遇的一个有趣把戏,就像过眼烟云,转身,便忘了。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对穆公任而言,且意义重大。

无论如何,今日还是赚了些钱的。至少能管几天的吃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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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高兴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发现那个铁头,还在。

“你,有事么?”穆公任看出他不像是想要比试的人。

“我看你们很缺钱吧。”他掏出了一块银子,二两多。“我想买一个秘密,就是你为什么能够赢。”

式仪摇摇头。

“我妹妹从小就擅长这个,也没有什么原因。”

他又掏出了一个元宝,五两大的。

穆公任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在加价,他要买这个秘密。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们是正大光明的赢的。”穆公任很是气愤。

“你误会了。我是想请你们帮我们工作。我们需要她这样的人才。”说着,他又掏出了一锭银子。十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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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去。”但听说那人是在赌场工作,穆公任一口回绝。

“怎么,是看不起,还是看不上?”

穆公任看了看式仪,式仪不说话。

那人觉得有希望,于是继续道,“我们提供住的地方,吃穿不愁。还给你们钱。你赚得越多,我们便给的越多。每个月几两银子,甚至更多。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他转而引诱式仪。

式仪摇摇头。拒绝了。

穆公任还真有点担心,妹妹会答应他呢。他知道赌场不是个好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赌博让人家破人亡的事情,他也听说过。那么多人利害计较在里面,自然也越发凶险。仇杀的,拼命的……妹妹可别为了赚点钱,便替人赌钱了。

妹妹这种本事,曾经让她很孤立,可是在那里,在赌场,却成为一种再优越不过的本事。妹妹在那里,会不会找到归属感呢。

“我不去。”这是式仪的回答。

那他便不用烦恼了。

“我姓刘,人送外号刘一指。你们要是改主意了,可以到南区来找我。”不过也有人叫他“六指头”。倒不是他真的有六根手指。

他知道,两人只要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只怕不会接受他的邀请。而只要她有这种能力,他们就不至于走投无路。

他转身,穆公任却开口了。“等一下。”

“有事么?”

“我想问一下,有喜欢赌博的乞丐么?”

“我见过很多因为赌博而成为乞丐的,却没见过成了乞丐还能赌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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