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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哈萨克文化中的多元素(2)

他们迁入青海后,马步芳以种种形式盘剥欺压,遭到哈萨克人的强烈反抗。马步芳派兵镇压,杀害了不少人。1940年,马部二九八旅副旅长韩进宝率部队进驻牧村。而在此之前叶里斯汗已被马步芳抓获,由韩进宝押解回村。韩进宝一心想霸占叶里斯汗的小老婆比海卡,韩的部下也想强娶其他的几个牧村姑娘。韩进宝强迫叶里斯汗写信给他的叔叔和加恒把人送到军营,以比海卡等换回叶里斯汗。叶里斯汗用哈文给和加恒写了信,要他尽快联合克思满部的人,晚上趁送女人的机会消灭韩进宝部。

当时牧民的枪支都被马步芳收缴,只有和加恒藏在牛粪袋中的一把盒子枪。和加恒迅速组织了六七百年轻人,准备了大头棒、匕首等武器。比海卡带上几个男扮女装的哈族小伙,晚上来到韩进宝大帐。正当韩进宝做着拥花弄柳美梦的时候,悄悄溜进韩营的人们已杀了哨兵,那些“姑娘”们突然拔出匕首,将各自帐篷中的色狼军官戳死。其他士兵都已睡熟,和加恒指挥大家一齐割断各帐篷四角的拉绳,帐篷猛地落下,将士兵们全捂盖在帐篷之下。牧民们冲上去用棒击、用刀戳,很快消灭了韩进宝及其部属,营救出叶里斯汗。他们把韩进宝的头颅割下来示众。这使马步芳恼羞成怒,更加疯狂地追捕屠杀哈萨克人,被杀人数达两千余人。叶里斯汗、和加恒等带领五百多人且战且逃,进入西藏,1941年又进入印度,在印度滞留了十年。

还有一部分牧人从巴里坤迁往焉耆等地,四处流亡,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直到1948年,社会状态渐趋稳定,流亡他乡的哈萨克考奎、耶勒汗部经吉木萨尔又陆续迁返回巴里坤。甘肃境内的哈族牧民在胡思满、木哈得尔、马江的带领下,两千五百多人返回巴里坤。

新中国成立后,哈萨克人结束了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在政府的帮助和具体安排下,牧居青海的一千多人返回巴里坤。青海的哈萨克人也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1954年,经国务院批准,在甘肃的哈萨克集聚地成立了阿克塞哈萨克自治县,在青海海西成立了蒙、藏、哈自治州,在新疆成立了巴里坤、木垒哈萨克自治县。哈萨克人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第2节浓郁的风情

作为多部族融合形成的哈萨克族,它的文化本身就一定是多部族、民族文化的融合体。在和其他民族的交往中,特别是生活在中国的哈萨克族在与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的交往中,它的文化无不受到别的民族文化的影响和浸染,每一个民族在吸收其他民族文化的过程中努力保存自身文化的特点特色,使其具有鲜明独特浓郁的本民族特征。在我们了解哈萨克风情中,就可以了解到哈萨克文化独特浓郁的特质,也会从中了解到这一文化中吸收融合了哪些其他民族文化的东西。

1.毡房

游牧生活使游牧民族一年内要多次搬迁,就必须有便于卸装、移动的住房。哈萨克的住房主要是毡房。毡房与藏族人居住的帐篷差别很大。毡房应该在几千年前就有了。其下部为圆柱体,上部为圆锥体,《乌孙歌》里“穹庐为室兮旃为墙”的诗句是对其形、质准确的概括。

哈萨克的毡房与蒙古族毡房外观的主要区别是哈族毡房的上部圆锥坡度大,较高较尖,而蒙古族的毡房上部较平缓;内部的区别主要是陈设的不同和装饰图案等风格的差异。

毡房的木架正如人体的骨骼。它由三部分组成;房顶、房杆、房墙。

房顶最理想的材料是桦木或黑柳木。将湿木头在火中炙烤弯成圆弧,用三节弧或两个半圆对接成一个圆。圆圈木料外圆内平,镶上四或六根拱形的互相垂直交错的木杆,像一口倒扣的大锅。房顶圆的直径大小也是根据要建造的房子的大小决定的,一般是一米以上,大的可达一点八米,极大的也可达两三米。苫上顶毡后房顶呈弧形,便于雨水畅流。房顶木圆圈外下侧还要开孔眼,孔眼要方,还要有一定的角度,是插房杆的,孔眼的多少根据房子的大小而定。但眼数要是奇数。房墙讲究偶数,往往是四块或六块,便于骆驼驮运。房墙是由木杆交错成篱笆状,在相交处打眼,用生骆驼皮割制的皮线固定,合起来为双层,打开为单层,房墙格多呈边长二十厘米的正方形,看上去是菱形。房墙的木杆叫头,每块有十三个头或十五、十六个头。每头的长度二点四米左右。

房杆顶起房顶,连接房顶和房墙。房杆长度多在三米以上,具体长度同样视房子大小而定,大房子房杆数量多而且长,小房子量少且短些。房杆最理想的是独苗杆黑柳,其他柳木的也行。柳木柔韧不易断裂。制作时将湿木杆大头用烫火烤软,在约五十公分处按同一弯度做成弧形,弧度大小以和房墙接合后成圆锥形为准。将弯好的弧处刨扁,并雕上花纹。房杆小头五公分处刨方,正好插入房顶的方眼孔中。木架做好后,用红土泥浆刷过,整个木架呈土红色,这是哈萨克人传统的吉庆色。毡房的篷毡、绑带、围绳都是很讲究的,一般要选白羊毛擀制的毡子。毡子擀好,根据木架的大小,把数块毡裁剪缝制成三块能遮盖从房顶沿到房墙头房架的扇形短毡。缝毡的毛线是用骆驼脖子上的毛捻成的线。每块短毡上有两条毛线编织的彩带,和房顶上的两条彩带相互交错构成室内菱形图案,既美观,又能使房毡贴紧固定在木架上。

在毡房顶上盖一块小毡,一边用绳固定在房顶上,另一边拴有拉绳。当房内烧茶做饭需要放烟时,可用长杆拨开小毡。晚上或天凉需要盖严房顶,拽拉绳即可。

至于房门、门帘、房内围帘等附属部件各自在制作工艺、风格上都很有讲究。

毡房无论在什么季节什么地方下扎,门都必须向东方。这不只是为了采光和取暖,更重要的是哈萨克人对太阳的崇拜,敬日之所出。

2.待客

哈萨克是好客的民族。他们的俗语中说:“祖先的遗产中,一部分是留给客人的。”房子里来的人,无论是哪个民族,无论以前是否认识,都被视为客人,会受到热情的接待。客人进入毡房,会被请到上座就座,即正对着门的靠房墙位置。假如同时有两个以上的客人,排座按年龄序次,不以职务等看座。

哈萨克人待客,首先是奉茶。有这样的说法:“安拉对人间其他财产都分(配)了,唯有一壶茶没有分,这是留给公众的。”茶叶用茯茶,现喝现煮,若有牛、羊奶,一定要烧奶茶。同时摆好馕、包尔沙克、奶制食品等。如果正在喝茶的当口儿,又来了客人,主人将自己的茶碗交给客人,表示欢迎和亲密无间,客人接过喝两口再还给主人,表示感谢。

要是举行大型的庆典,或远方的尊贵客人来到,一定要宰羊甚至宰白线脸子二岁青马或其他青灰色的牲畜,哈语“考克哈斯尕塔依”。哈萨克人认为白色象征纯洁、正直和忠诚。

宰牲畜前,先把羊(或马)拉到毡房门口,羊(或马)头伸进门内向着客人,主人举双手请客人做“巴塔”,意思是祝福。客人做完祈祷后,主人宰畜,将肉和燎好的羊头、洗净的肚子等一块儿下锅,这叫全羊肉。

肉煮熟上餐布之前,主人肩搭毛巾,一手提洗壶,一手端接水盆,请客人依次洗手。洗完手客人不得在擦手前甩手、将水珠甩到别处。羊肉端来,装有羊头的一盘要摆放在最年长的客人面前,主人请主客“开赛”,即操刀子割肉。客人接过羊头,先割下一只耳朵,送给主人家的小孩或最年轻的陪客,意思是孩子吃了会很听话。接着在羊头前额鼻梁上割一块放回盘中,在羊头的侧面割一块自己吃,然后将羊头还给主人。主人或某陪客拿刀子削肉,大家才开始吃。羊的后搂三叉骨处叫“姜巴斯”,被认为是最好的部分,要请主客或年长的人吃,胸部的肉不能给客人。肩胛上的肉削完后,要把肩胛骨的扇头上开个口,意为以后生活的路子会宽阔。吃完肉,主人给每人盛上肉汤,喝完肉汤,饭后还要做祷告。若是要留宿的客人,主人还要精心照料客人的马匹。

3.饮食

哈萨克的先祖“以肉为食兮酪为浆”。肉一直是哈萨克人的主要食品,牛、羊、马、骆驼奶为主要饮品。

肉食中以羊肉为最多,牛肉、马肉、骆驼肉也是经常食用的,但特别偏爱马肉。马肉热量大,马油冲茶味道鲜美,能治胃病。马脖子上马鬃毛下的一条肉,称鬃刚,煮熟后又嫩又香,是常用来待客的,马的“姜巴斯”也是待客或馈赠亲友的佳品。哈萨克人不吃病死或其他原因死亡的牲畜肉,像被野兽咬死的牲畜只能扔掉。还有像驴肉、狗肉等也绝对不吃。

肉食的做法,主要是煮和炒。煮肉是按牲畜骨骼的大部件为单位卸成大块下锅,吃的时候再用小刀削割成碎块,佐以葱丝或用肉汤加葱丝加盐的浓汤。哈萨克人偏爱野生的红葱,味道更鲜。

宰了牲畜,尤其是宰了大畜,不可能也不能一次吃完。为防止肉变质,主要的储存方法就是熏肉。将肉按规矩分成块,撒上适量的盐,在毡房里把肉挂起,日常每天少不了要生火冒烟,燃料最好是用木柴,约二十天肉即熏好。这和汉族制作腊肉的办法很相似。熏马肠是将马的肋骨带肉整段装进马肠子里,按肋骨的长短分段后封口;另一种是将肉切碎加盐,装进羊的盲肠或大肠中封口后熏制。

烤全羊是一种特殊吃法,将大羯羊的肚子剖开,取出五脏,然后再缝住剖开处。从羊屁股到脖颈穿一根长木杆,放到一堆篝火上不断转动羊身把毛燎尽,刮洗干净后整个羊体晶黄发亮,再烤熟即可。

哈萨克烤肉和维吾尔烤肉的方法不同,是用木棍将大片薄肉撑开,撒上盐,放火上烤至八九分熟,再用刀削割成块。

堆火焖肉是哈萨克人野炊的一绝。是把带骨的肉装进洗净的羊肚子里,加盐加红葱,封好口。就地挖一坑,坑内架火烧到合适的火候,撤火后将装好的肚子埋入坑中,再在坑上继续点火烧烤,能闻到肉香扒出。若将羊头和几块肉装进肚子,封好口放大锅里蒸煮,其味亦很特殊。

哈萨克人的另一野炊绝招是石板烤肉,即将一平石板烧红,立即将肉片贴在石板上烤熟食之。

奶和奶制品也是哈萨克人的主要食品。牛、羊奶除了纯喝和烧奶茶,可制成酸奶。为冬季在放牧中或在赶长路也能吃到酸奶,哈萨克人将酸奶制成酸奶疙瘩,这样既能保存较长时间,也便于携带。

若要将鲜奶直接制成奶疙瘩,制作方法是把鲜奶烧开再晾温,把幼羊羔胃里未消化的奶瓣及其沾有奶瓣的部分胃片用纱布包好放入奶中,一会儿鲜奶就起了反应,呈豆腐脑状。取出纱布包,加热蒸发水分直到呈固体状,再拿出晾晒。色泽乳黄,汉语叫黄奶疙瘩或甜奶疙瘩,“甜”是与“酸”相对而言的,哈语叫艾勒木齐克。艾勒木齐克酥软而乳香诱人,但是不可贪嘴,一次吃多了会严重便秘。

制作乳饼和制作甜奶疙瘩的相同之处是把鲜奶烧开,不同处是制作乳饼时鲜奶烧开即加入酸奶,鲜奶就起了反应呈豆腐脑状,等晾温后用纱布将水分过滤干净即可,乳饼同样不可一次吃多。

牛、羊奶之外,马奶、骆驼奶更是上等饮品。马奶在夏季挤出后装进用驼皮缝制的烧瓶形皮袋,哈萨克语叫沙班,加入发酵剂,封口后裹上衣物保温发酵,一般一昼夜后即可饮用。发酵后的马奶既有奶的鲜美又有酒的清香,故也称马奶酒。马奶酒发酵时间越久,其味越浓,醇香爽口性温味酸,有开胃健脾清肺理气之功效。

骆驼奶和马奶制成奶酒的区别是:马奶不烧开,骆驼奶要烧熟后再加发酵剂。它与马奶有相同的功效,只不过如今骆驼的数量日益减少,骆驼奶酒就更显得珍贵。

哈萨克人的粮食食品主要是小麦,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作干炒面。把麦粒炒熟,放进“对窝”(大木臼)椿成粉状。干炒面冲上酥油茶或羊油茶,搅拌成糊状,加盐加糖都好吃。

小麦面粉的吃法较多,有烤制品、油炸制品、水煮制品等。把发面饼放进烫灰中或装入对扣平底锅中再放入红灰内烤制成圆饼;将发面擀成薄饼,切成四方或菱形,置滚油中炸熟,叫包尔萨克。将醒面擀、捏成小片放水里煮熟,与汉族人做面片的方法相同。

新中国成立之后,哈萨克和汉族以及其他民族交流十分广泛,哈萨克人参加社会工作者逐年增加,国家机关和各企事业单位都有哈萨克同志与别的民族同志一道工作,文化的相互交流影响是必然而且日益深入的,包括生活习俗的影响和相互吸收更加明显。哈萨克人基本以粮食食品作为主食,米面食品的做法也大都与汉族维吾尔族有很多相同之处。如烤馕、拉面、汤面、抓饭等。不仅城里生活的哈萨克人如此,牧区的哈萨克人饮食习惯也有明显改变,粮食已作为主要食物,其做法同样与城市里的人们很接近。

4.服饰

长年从事游牧生产活动的哈萨克人,多在山区高寒地区生活。草原气候变化无常,“草原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前一阵尚是晴好的,后一阵就可能风雨交加甚至雨雪骤至。因此哈萨克人服饰的主要特点之一就是厚重。

游牧生活中主要的交通工具是马,所以服饰须与骑马、适应马背生活而耐磨为另一特征。

皮袄是哈萨克人四季必备的服装。与巴里坤汉族人的皮袄的主要区别是哈族的皮袄腰身窄,下摆宽,便于骑马。皮袄的袖子窄而且长过手梢,冬天骑马拉马缰绳不冻手。

哈萨克人也做外吊布面的羔皮大衣,长度不及大皮袄,只要过膝即可,若有狐狸、狼、草豹、野猫等野兽皮更显阔气。若不出门,穿上紧身小皮袄,更显得精神干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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