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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玉华。”

“玉华。”

“玉华。你在听吗?”

我坐在白色的转椅上,身子向前倾着,眼睛往玉华身上瞅。和玉华的聊天渐渐谈到了她将小夕养大成婷婷的阶段。玉华总是在遗忘,我和小夕则要不停地提醒她,试图让她记住一些东西,记住和小夕一起成长的过往,记住和文涛之间的故事,记住事情从最初演变到今天的过程。玉华有时坐在我的跟前,我想,眼前的玉华到底像谁呢?我总觉得玉华像我自己,我们每个女人都可能是玉华。但我们似乎又成不了玉华,因为玉华是独特的,“玉”字第四声,“华”字第二声抬上去,嘴巴张得老大。玉华本身的故事也只属于玉华一个人。每个人都试图去理解他人,但是结果发现一切都是枉然,因为我们到底还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的世界里根本容不下别人。别人的故事在我们面前永远只是演绎,只是故事,无关痛痒;故事在当事人身上则是历史。

和玉华说话的时候,我看见婷婷站在她的身后。婷婷的背后则跟着她的女儿小颜。

婷婷,你的女儿这么大了?我很吃惊。

玉华笑笑,当然了,我们家小夕这么优秀,早就结婚生了孩子了。母亲有不顾场合唤儿女小名的特权。婷婷往后退了一步。

哦,这样啊。那你可以跟我讲讲你女儿结婚的情况吗?

玉华略略思考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点了头的玉华坐在我跟前,长久没有言语。

玉华,你怎么了?我轻轻地问道,我总觉得玉华一回忆起来就会跌在往事的泥淖里出不来。

我没事,她笑笑。

那……我不想强迫她,这种事总得自己愿意说才成。

或许是我关注文涛太久了,脑子里几乎都是文涛,全是文涛和我的过往,我的女儿,小夕都快给我忘却了。玉华接过我的话,她说话的时候,身子半向后转,好像是想看看背后的婷婷,但最终没能把脑袋转过去;背后婷婷的脸,她不敢看,光是想想就知道难看,眼睛必定往外凸起,五官趁机竭力扭曲婷婷往日老师的形象。我的生活里,时时刻刻都是文涛。新中国都成立几十年了,我当然不是旧时代的妇女了,但还是架不住思念文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玉华说着说着停住了,眼睛里的光全都打散。小夕那时候也需要文涛,需要爸爸。每次,小夕说到,说到。玉华哽咽住了。每次小夕说到自己下课没有爸爸来接,就是一阵泪。我想安慰她,但什么也想不出来,我自己都生生哭成了个泪人。

嗯。我的眼睛追过去。第一点,玉华忽视了小夕,但为什么?

小夕在上四年级之前,是很爱缠着我的。有时候,她放学,我站在学校门口接她回家。她一看见我,就像小鸭子见到阔别已久的母亲一般冲了出来。我笑笑,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家。回家的路不长,我们俩一边说话一边走着,十几分钟就能到家。那时,我常常牵着小夕,走着走着就会停住:小夕的手把我拽了回来。我站定,眼睛也回到眼眶里,才发现她在看我,我就会笑着问她,小夕,你怎么了,老是看妈妈?妈妈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小夕乐了,哈哈直笑,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啦,妈妈,我是觉得啊,妈妈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耐看。我只“哦”了一声,后面的路我们俩就那么无声地走着,偶尔也会相互看看,笑笑。

哦。我得关注小夕四年级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使得这种母女关系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瞅瞅婷婷,想从她的身上找到当年的小夕。

小夕上四年级了。一天,我还是照常接小夕回家。我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下课铃响。铃声响起,许多孩子都冲了出来,我看见了挽着两个女生手的小夕(左右各一个,她居中间)。我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她瞥见了我,立住,对那两个女生告别,摇摇头,摆摆手,然后朝我这边走来。我笑笑,接女儿对我而言逐渐成为了一种享受,我仿佛在等待着一种馈赠的回归。她来到了我的跟前,没有向往常一样抢我的手。她站在那儿,头歪着,眼睛斜看我,仿佛要重新认识我一般。我直问她怎么了。她恨恨地说,我的爸爸呢!你把我的爸爸放哪儿去了?“哦?!”我还是这个反应。女儿一向我要爸爸,我就一句话都说不出。连她将父亲常年不在家归咎于我都没听出,都顾不上了。

玉华不做声,也没有回头看婷婷,办公室里《献给爱丽丝》的钢琴曲还在单曲循环。婷婷头低着,也不言语。

哦。我把眼睛收回来,看着自己穿着“Adidas”牌子鞋的脚。第二阶段,小夕突变。

玉华,要喝杯水吗?我抱歉似的笑笑。最近的天气有点反复,今天总是感觉有点热。闷热。婷婷,你要不要?

玉华和婷婷几乎同时把眼睛投到我这儿,不免也产生了摩擦,赶紧收回或转个方向,好的,谢谢你,吴淑珍医生。

我起身,去了饮水机旁倒了四杯水,先给玉华和婷婷拿来,第二趟是我和小颜的。喝了水之后,我招呼婷婷带着小颜去隔壁稍稍休息,我则和玉华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们刚才谈到哪儿了,吴医生?

谈到婷婷四年级时的突变。对您态度的大转变。

哦。婷婷。玉华好像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似的,眼睛低着望地,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是的,婷婷。小夕(她大概不习惯这样称呼婷婷,还是改成了小夕,这个小名或许是玉华对婷婷最后的占有)在四年级时,对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理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答应,就是不理睬。有时,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就哭着要我还她爸爸。玉华看着我,又抹过头去,仰着看天花板,估计是让泪回到眼睛里。你知道吗,小夕让我还她爸爸!眼睛几乎是在质问我。

我知道。我知道了又能怎样。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要撑不住了,我何曾想让她常年没有爸爸陪伴在身旁。我有时特别想找人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反正,别什么都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你知道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是一壶装满了饺子的茶壶,你可劲地摇晃自己,可就是倒不出来。我就是特别想找人倾诉,把我自己的故事说出来。你知道吗,没有人可以言说是很痛苦的!

诉说。第三个关键词。

我知道,玉华常常有这样的时候,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对别人诉说,作为一个女人来诉说的,作为某一类女人的共同遭遇来进行诉说,而非作为玉华本身,单个的杨玉华。玉华本身并不存在,或者说玉华的存在极其微渺;相反,作为某一类女人——一个概念在一定条件下的变体,或者说玉华是“某类女人”概念的某一具体存在,再或说玉华是对“某类女人”这一观念的不真实模仿。因此,玉华的磨难和痛苦似乎可以从两个角度追究:其一,“某类女人”这一概念赋予的、天生的、先验的。概念只能去理解,哪里能够去诉说!玉华只好放在心里对谁也不诉说,只好谁也不必担责。其二,一定条件。那么该责怪诞育玉华的整个社会了?如果你要同意,且慢,这种观点看似认真追究了,实则谁也没受到惩罚。还是有千千万万个杨玉华。

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玉华是想对人诉说的,但对谁诉说好呢?玉华自己要好好想想,得把备选项一一浏览个遍。首先是自己的丈夫,缺席家庭、缺席婚姻的林文涛,那被人世间的法律赋予唯一确定合法性的丈夫,也是家里人和亲戚朋友口头上约定的符合玉华的美好丈夫,“模范”丈夫,是自己的好朋友时常会妒忌企图占有的、黑夜中的情人(你别不信,赵雅丽只怕至今还没死心)。在文涛在家的日子里,玉华晚上醒来时,丈夫都睡在身边,她可以清楚听到丈夫的鼻息,听到丈夫的耳语,甚至是听到丈夫放屁的声音,那是真切的枕边人。因此,玉华有理由对丈夫倾诉,告诉丈夫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丈夫是事件的主角,因此不可能不涉及到丈夫的价值判断,丈夫对自己被妻子怀疑的感情表示,比如他会愤怒,他会厌恶,但是存在着另一种情况,丈夫会对自己表示理解。文涛可以说,玉华只是作为一个女人在做着必要的担忧;但是文涛也可以说,玉华是他唯一的合法的伴侣,是他黑夜愿意一起睡觉的唯一一个人,不是任何的一个女人;是“这一”,是独特的“这一”,是不会被抛弃的,不会被责骂的唯一,即使文涛背叛了,但玉华还是活在人们口头上的唯一合法妻子,只要玉华愿意,玉华依然可以继续以文涛的妻子——而非任何一个女人,这一身份存活下去。这两种情况,玉华难以区分各自发生的可能性大小,于是只好决定不向丈夫倾诉。

那么,向第二个人,赵雅丽倾诉?雅丽是玉华的好姐妹,在道德上是信得过的。雅丽作为局外人,看得清玉华家的故事;但玉华想,雅丽这一证据存在着诸多的不足,具体包括以下几种情形:首先,雅丽也是女人,她从女人的角度看待这一切,从根本上便带着女人自身的对于男人霸权的抗争,多半会对文涛带有主观偏见,带有贬义(至少玉华猜测如此;玉华没有料到雅丽对文涛的包容可以把这样的偏见消解到什么地步);其次,作为玉华的情敌(这是我分析的,玉华说她在生活里,从来没有把雅丽姐视为情敌),她没有任何维护玉华和文涛婚姻的道德必要性。

看来,只好,向第三人,孩子——小夕倾诉。女儿小夕虽然不会言语,但是真切的感受着外部世界是可以的,谁对她好她就对谁笑,不计较范围和适用性,这当然可以作为玉华的参考;但孩子不会诉说,无法将这些感受转化为玉华可以理解的概念,来让玉华理解文涛内在的心,因此,不足为据。玉华摇摇头,我也摇摇头。

最后,只有家里养着的小狗、小猫、小金鱼(玉华家曾经养过很多小动物,一个死了,伤心一阵再添新的)。猫从来不可靠,猫也是女人,玉华犯不着让她看自己的笑话。小金鱼终日里,只顾自己玩耍,也非良方。那么,只好是小狗。小狗也是一男孩,是文涛的心爱。其一,狗通人性,这种沟通或许是潜在的便于双方相互理解的基础。玉华相信要达成和小狗的沟通,不是凭借人的姿势或者指令,或者控制,或者威胁,而是基于非语言非行为的心灵感应。只要你给狗一个眼神,都就会明白你的内心,明白你的真实想法。玉华常常苦恼于别人的思考,因为他们所有的思考都是在概念内思维,都是在既有的观念之下的继续,而非打破重建的行为。别人的每次思考,都让玉华发笑。因为玉华知道,他们离真理越来越远,或者只能在既定的真理之内。其二,狗是通灵的造物,狗和人有着共通的社会组织和社会规范。狗的社会和人的社会,在某种程度上是同构的。玉华于是常常对着家里的小狗倾诉,小动物倾诉。还有一个好处,他们不喜欢泄密,也不相互告发。玉华从爸爸被朋友告发蹲了十年牛棚里吸取了这个教训。玉华知道,还是什么都给自己说才好,自己才是永远最可靠的。

在回忆女儿交友结婚的经历时,玉华回忆起自己错过的两份爱情。爱情究竟像什么,玉华一直没有搞清楚,或许爱情就是第一印象。对于文涛,她的第一眼看到的文涛究竟是什么模样?是真?是善?是美?还是罪恶?玉华不知道,越是想要看清楚记忆,越是被自己所约束,难以得到真实的答案。

第一眼或许该是这样的,我嫌玉华自己所言的故事不够戏剧化,在我自己的脑海里演绎了那个故事。我想,记忆和想象会弥补现实之中的某些不足。

玉华在想象和等待中,度过了十几年,度过了长久的岁月。文涛是故意缺席了婷婷的成长。玉华虽然陪伴小夕长大,但很多情况下,属于无意识。她没有意识到小夕的成长。小夕的成长中所跟随的心理的成长。玉华习惯了在家等着小夕回来,等到小夕第一次晚上没有回来,她可就急坏了。在外面没命地寻找,终于在一个街道的拐角看见了自己的女儿和小夕和她靠着的男孩。

玉华这才知道,原来小夕已经不是自己的小夕了。小夕是自己的小夕了。小夕是以林婷婷的身份在生活了。文涛无意间把自己的影子全部刻在小夕身上,即使每一句说话都是十足的文涛式。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和原则上的不可言说。就是单纯一味地说我不知道未来将会如何。这倒是真诚的行为。玉华忽然回忆起文涛对自己许诺的家庭的梦。文涛真的说过吗?玉华不知道。或许又是自己误读了文涛的眼神了,玉华在自己的心里完成了整个故事的演绎。

玉华原来准备将小夕好好骂一顿的,你自己不回家,这不是让我担心吗?你知道不知道。玉华笑笑,这样的妈妈可不是李真大姐吗?玉华可不是她。玉华干脆什么都没有表示,自己先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玉华在文涛到底卧室里呆了会,权当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往。见证自己的成长。回家后不久,小夕回来了。玉华听见声音出去,和小夕撞见了。小夕没有表情,没有解释,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表示,只是径直往文涛的卧室过去,玉华也没有拿眼睛催逼,只是说了声“回来了,要吃饭吗”。小夕摇摇头,嘴巴摆摆,“不用。”玉华“哦”了一声,往自己的卧室走过去。

这样,即使以后小夕不回家,玉华也知道小夕是去那儿了,自己的心也就慢慢搁置在一边。玉华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搁在哪儿,每天所忙活的事其实细细想来并不是很多,无非是和邻居间的来往和对往事的回忆。但她还是感觉忘记得很多。她所能记住的,只有小夕带回那个男人的那天和小夕告诉母亲她要结婚的那天。加起来正好两天。

带着自己的对象回家,玉华才猛地想起,婷婷原来也有二十多岁了,也到了结婚的年纪。

玉华回忆起自己以前两次错过的爱情。

一个是和一鸣。

一个是和指导员。

算了,都不说了,何苦再添加些无聊的文字。现在的玉华,只属于文涛,是人们口头上的“文涛的妻子”,或者“嫂子”,或者“华嫂子”。玉华这时候才想起婷婷的那句话,父亲是怎样把你骗到手的?好一个“骗”字,够狠够毒。她当然不会原谅文涛的欺骗,也不会恨他,因为根本不值得。她失去了被爱的权利,是个不幸人。所有的不幸都是需要有载体的。貌美如花的女眷最容易让人同情。

不过,玉华呢?恐怕没人同情吧。

因为,谁也不曾看见过玉华。玉华的眼泪,都只在黑夜中流。

因为,玉华,是黑夜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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