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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章 伤逝的依恋

我的童年和少年,在寂寞的生活背后,对环绕在我周围不多的异性有所依恋。或许有很多的男孩子,都像我一样,在沉默的心里走过冬日暖泉一般的情感历程,透澈晶莹但并不复杂,亮冰上叠流着静无声息的回忆。童年,我有着很深的恋母情结。男孩子都是如此,尽管已经丧失了婴儿期的吃奶记忆—我就这样,恋母情结在懂事之后便开始悄然萌动。我的恋母,是将母亲当作我生命中的美人,到现在我还没有完全消失这种童年留下的印痕。似乎我的恋母情结,在搬到姨家居住的小镇才渐渐消失,因我又在心底里找到了新的依恋—长我五岁的二表姐。那时,我萌动的性意识里,就有了一个参照的标准,长成男子汉后,我应当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这样小孩子的想法,尽管可笑,但却像新移栽下的沙果树,尚未抽叶,就已经幻想它开花结果一样的真实。你可以不拿小孩子的想法当真,但沙果树却最终实现了它的最初梦想。无论童年的恋母情结,还是少年对二表姐的依恋情怀,我到现在还在生命里珍惜着,当我从心怀里捧献出它们时,并不为此感到害羞和难以启齿。我想说,我还在深深地爱着:童年的母亲,少年的二表姐。这是岁月之蚌孕生并遗留给我的美丽珍珠。我没有权利,因了自己刻意装扮成的伪崇高、伪道德,而将它毁灭在生命的灰烬里。

好多年前,我就处心积虑地想写写二表姐,写写少年的美好印象是怎样被无奈而痛苦的生活拖向被磨损、被锈蚀的边缘,而且面目全非。然而,我只在一个苦夜春深的日子里,写下了这样一段回忆文字:

我最怕看二表姐的眼睛,好像那睫毛的密草里藏着忧郁的深湖,我怕一望,便掉进深不可测的痛苦里。

二表姐以前,可不是这样。

那时,在有些寒伧的小镇里,二表姐是个美人胚子,高挑个儿,春柳儿的腰身,一双清潭般的秀眼。那阵子,还不兴使用“回头率极高”的用语,有的话儿,肯定会派上用场……

只写到这儿,我就为往事的忧伤卡了壳,痛楚的碎屑陡然地被清扫到心灵角落里,为时间的风吹刮向了天边。二表姐的美丽人生,毁灭在她少女的一颗心对文明大都市的向往里。

我家搬来小镇那年,我13岁。那时,姨家的“苏联房”轩敞明亮,是我向往的天堂。黑油毡纸盖,白粉墙。南侧的园子是果林,春风里杏花粉,李花白,杂以沙果、樱桃争芳斗艳。坐在南屋的炕沿上,从花枝闪烁的地方,悠然而见绿草漫流下来的山坡。那山坡间分距开的两个馒头状的土丘,浑似女人的酥胸。北边是一片菜畦,春韭秋菠,夏日里则为北方的大路菜蔬:茄子、豆角、青椒、黄瓜、柿子。从北窗可以看到这些农家风光。“苏联房”就像创造它的欧罗巴人种一样,高门、大窗,极尽采光的本能,人住在里面心胸敞亮,不像我家租赁的临街房,窗口窄小不说,下半截还镶嵌着乌玻璃,要看街景得从炕上站起身,而且只能看到陌生的行人和对街的房子。我曾私下里偷听到父母的对话,说是这家的女人就死在这屋里,母亲说不怕,哪家炕上不死人呢—总之,我感到这间房有点像“地狱”,可想而知,我是多么想住进姨家的天堂了。记得,周五放下书包,就和弟弟往姨家跑,那时还是孩子,不懂得招人烦。姨总是宽容地接纳我们,从没见她掉过脸子,也没有说过含沙射影的嗑儿。姨一直是这样的雍容大度,满怀着女人家少有的贵族气质—我是个十分敏感的孩子,连大人们的一个眼神儿都能读出来。在姨的宽容下,我俨然被娇宠坏了,任性而为,呆在果林里如猴子一般爬树或者摇动树枝,多咱饱了口福才算消停;然后,躲进堆杂物的棚厦,将姑姑(姨的小姑子)从前上学的书箱拖出来,灰土暴尘地折腾一番,怀抱着一摞儿旧书鬼画脸地钻进南屋,就着明亮的光线读起来。我的文学梦,有一部分就是在姑姑的旧语文课本上萌发的,像康濯的《我的两家房东》、刘绍堂的《青枝绿叶》,这般瞎闹腾都是姨宽容或者说怂恿的结果。这些书,我保存到文学解冻后,才被作为废品卖掉。

姨的更大宽容还在于允许我睡在清静的南屋,而且睡在两个表姐中间,让她们晚间照顾我。喝完了那天使般白山羊产下的奶,与表兄弟、表妹说笑打闹到星光灿烂,姨便像圣母玛丽亚一样,满脸闪动着母性的光辉,笑眯眯地对我说:去吧,到你喜欢清静的南屋里睡。南屋一盘干净的顺山炕上,睡着奶奶(姨的婆母)和两个表姐,大致在两年间我只要居住姨家,就成了南屋女儿国里的“小男子汉”。那时,为两个表姐呵护着,我简直就成了梦中的天使。有月亮的夜晚,不挂窗帘的南窗,树影婆娑,连延展到木质地板上的银光都如梦如幻。我很适应这种依恋的环境,在两位姐姐的环护下,躺在被窝里十分惬意地睡着了。

我对两位姐姐,尤其是性格绵软的二表姐的依恋,充满着一种血缘的亲情,不像与其他异性的接触,产生复杂的欲念。我在内心里喜欢二表姐,是因了她外在的美丽与内心的善良。我总在私下里,将她想成两种动物:鹤与鹿。二表姐的腿修长,走在小镇的黄色沙土路或者冬日积雪道上,活脱脱是仙鹤的模样。路上的行者引颈观赏,于是二表姐走出她鹤立鸡群的骄矜。二表姐温情,那两只美目也活脱脱是母鹿的眼神儿,闪现着柔和而恬静的光泽。这样的眼神,是不懂得什么是伤害与被伤害的,因而,在姨家的五个孩子中,她是被伤害最深也是最重的一个人。富有人生经验和阅历的姨,最担心二表姐吃亏,知晓她的温情和善良容易受到伤害,她不像我的大表姐为人厉害,心像豆腐,嘴如刀子,讲理而宽容,这一点像姨。二表姐则像我姨夫的脾气秉性。“鹤与鹿”相结合的生命,对自然来说是够完美的,但在复杂的人世间生存,就未必那么完美了。二表姐后来的命运作了这个结论的一个注脚。

姨和她的妹妹—我妈,在背地里都持这样的陈腐观点:长腿人没福相。她们形容这是螳螂腿。我暗笑她们封建脑瓜,二表姐明明是鹤腿嘛!鹤长着翅膀,想自由飞到哪儿就飞到哪儿。而且鹤象征着吉祥,也会给自身带来好运。事情初始是这样的:二表姐高中毕业那年,幸运地赶上了国家分配。这在上山下乡的年代,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分在小镇上的一家副食商店,连白糖、肉都需要凭票供应的年代,这是令人羡慕的肥缺。我真替二表姐感到高兴和骄傲。有时逛街,就领着同学到二表姐站柜台的商店“显摆”一番,与柜台里的二表姐搭上几句话,什么也不买就走人。兜里那几角毛票,是买书用的。不久—大概在两年之后,二表姐就自由对上了象,男方是省城里的人。据说,是陪他父亲来小镇治癌期间认识的。记得,小镇医院是有那么一个人被外界传称是治癌专家,后来还参加了全国科技大会,风传之下不少病人都跑到小镇来求治,只是活下来的凤毛麟角。男方—我后来的二表姐夫,在小镇上失去了父亲,却收获了二表姐的芳心。当年的二表姐夫是个帅小伙,外貌无可挑剔,然而,姨的眼睛很“毒”,仿佛预感到女儿走进他的大城市家中会受气,而且对这家人不知根知底,怕把二表姐给坑了,对这门婚事不点头。但二表姐夫也很有一套磨人的功夫,终于从小镇上挖走了二表姐。

我现在已经很难说得清,我对二表姐依恋的情感弱化于何时?大体是在15岁的秋天,因为那年秋雨中我得了一场重病,休学数月,此后便不再去姨家住了。或许,那时我已经感到了害羞,或者意识到对二表姐的依恋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我不记得二表姐是在哪年结的婚,1973年还是1974年,好像是个夏天,我跟随着表兄等人作为娘家人的代表,去省城参加婚礼。我记得那个场面,她婆家将平房接出的棚厦做了洞房,空间不甚宽敞,摆张二人床和几样家具,颜色是当时流行的紫檀色,室内光线有些暗淡。婚礼十分简单,而且席间还发生了矛盾,不晓得因了何故,在最喜庆的日子里做新娘的二表姐却神情沮丧得哭了。这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好的兆头。我和表兄等人都很气愤,宴席不欢而散。因此,我不记得那是一家什么样的酒店,具体都吃了哪样的饭菜,坐火车回来的路上风景都没有心思看。这是我参加所有婚宴中感觉最糟糕的一次。不单单是因为我失去了所依恋的二表姐,更为重要的是,二表姐在披上婚纱的日子不开心。这使我感到无奈、无助,而且有些痛苦。有表哥他们在,我一个毛头孩子的安慰自然无足轻重。或许,我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众人都嚷嚷着什么以及我是否说出一句半句的安慰话,一概没有了印象,只觉得二表姐脸上的泪滴在我的心里,凉凉的,咸咸的。三十多年过去,表兄、表弟他们或许已然忘记,然而,我却不能淡逝那些残存在脂粉上的泪痕。我喜欢二表姐,但我憎恨这喜欢背后所产生的一切痛苦,也包括后来的婆家人对二表姐的歧视和伤害。

二表姐终于结束了她少女般美丽的梦。小镇上的仙鹤别离她自然生长的环境而陷窘境,婆婆古怪,小姑子刁钻,她们生活在省城里,虽然是大路货的平民,却俨然以贵族的面孔来颐指气使,为难二表姐。婆婆认为,是二表姐诱惑了她唯一的儿子,毁了她在这座城市里找一家有权有势的儿媳妇,那样她的儿子会坐享其成,幸福一生。二表姐的鹿性子决定了她的生存方式:含泪的委屈和逃离。在这个儿子保持中立的家庭里,她怎么能斗过婆姑的“统一战线”呢?而且,小女儿也渐渐懂事了,如此糟糕的家庭环境是不利于她健康生长的。她与姐夫将城内的工作移办到城郊,家也在市区的边缘安顿下来,一室一厅。原以为生活会从此变得平静,谁知却挣扎在更加困苦的漩涡之中。先是姐夫喝酒喝出了脑血栓,总算治得差不多了,又在工作单位与几个酒友偷出几桶豆油换酒喝,事不大,罚点款也就了事。工厂破大家,这样偷摸行为经常发生。“大官大耗子,员工小老鼠”,私下里流传的嗑儿大体道出了国有制的弊端。我在糖厂,职工往家拿糖已是普遍现象,因为管理上的黑洞导致它的破产也就不足为怪了。姐夫听到信后慌张地跑回家,胆小的二表姐当时也没了主意,错中错就永远丢失了这个爱喝点小酒,而且娇宠女儿的丈夫。她到现在还记得好几年前的情景:姐夫要到外面躲躲风声,临离开家门时,她还心疼得给他扯了扯发皱的棉衣襟。风雪中消失了背影之后,这个人就再也没有回过家门。六七个春天过去了,苦苦地等待中毫无生命的迹象。长大了的女儿,在想念着她的爸爸,有时在大街上走着,看见前面的一个背影很像她爸爸,急步赶到跟前才发现这是陌生的面孔。爸爸,你在哪里?风雨中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女孩儿的流泪寻找。二表姐悔青了肠子,她的鹿性子既造成了别人对她的伤害,也构成了对自身幸福的毁坏—每当看望父母,从他们那里捕捉到二表姐的生存命运,我都感到心头泛苦,眼前都难禁闪现出小镇的往事:天堂般的苏联房,仙鹤似的少女身影,鹿一样的温情眼神儿,还有我少年的依恋,都为这时光的风吹到不可知的远方。

其实,我的心里一直都怀着矛盾,我想看到二表姐,又怕近距离地看见她,我想保持着对“鹤与鹿”的自然依恋,那是我的少年情怀的心灵存档,拉开生命的抽屉,我便能从时光里抽取一份美的怀念。然而,我又必须为现实来承付美的破碎。近些年来,生活中同样不如意的我两次见到二表姐。一次是在亲属家的婚宴。另一次,是我女儿上大学。二表姐从市里赶来小城,送别时,站在八月明朗的阳光里,时光残忍的痕迹在她的眼角和脸庞暴露无遗,尽管她巧施粉黛,强颜欢笑,心头的苦楚还是难以掩饰,鹿的眼神儿蕴含着外人不易觉察的忧伤。一时间,我神思恍然,仿佛一个粗手笨脚的少年,在心慌意乱中失手打碎了他怀抱中美丽的陶罐,阳光的水珠儿四溅。红颜薄命倒也罢了,红颜苦命却真真是令爱者心怀着痛楚。我对我命运不济的姐姐、大表姐、二表姐都有着如此的切肤之伤。她们都是我所熟悉并热爱着的善良女人,命运却使她们都成了独身女人,爱情离她们过早而去,原本柔弱的双肩成为家庭挑担的苦力。这是鹤们、鹿们的生存命运吗?我怀疑上苍在创造她们时,打了瞌睡,忘记赐予她们善良之外的惠顾。

回忆终有结束的时候,正如我少年的依恋,我对姨家天堂般老房子的怀想,那不过都是一段伤逝的旧梦,如陶罐上描绘的精美花纹,在反复的使用中磨损得暗淡了色彩,唯有记忆能修复它往昔的艳丽容貌。我这样说,是因为有两件蝼蚁之事还镌记在心扉,三十年不曾磨损。一件是大表姐的抚慰。一次,我受到了老师的误解和挨尅,委屈得上姨家去。正走上铁路天桥,碰见大表姐午后上班。她的工作在河岸傍,是炼铝工。看见大表姐,我的泪流得更多了。她问明情况,就掏出手绢为我擦抹眼泪,然后说,批评我的老师是她的同学,她就去找他算账。我即刻得到了安慰,其实这是大表姐善解人意的抚慰罢了,尽管是骗小孩子的手段,但我深怀感激,没齿难忘。一颗敏感的心灵,往往所需要的很可能就是一个关爱的眼神儿。

还有一次,记得是在冬天。二表姐带我乘货车的守车(现在守车已经取消了,成为记忆里的遗物)去省城。那时,她与表姐夫正在热恋中,顺道带着我检查下眼底(好像是这么回事)。她让姨夫联系好守车,我们坐上去。冬天的守车要靠烧铁炉来取暖,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用铁钩子从篦子底下除灰,弄得浑身都落满了白色的粉沫儿。二表姐嫌脏,直皱眉头。除灰时,她就赶快系上红围脖,青春的脸庞更显鲜艳。我挨着二表姐坐着,戴着她用毛线编织的手套,从窄小的窗口望着飞速闪过的雪野、山树,冒着白烟的茅草房……火车轰隆隆地向远方开着,仿佛一梦醒来,就到了今天。我想起了爱因斯坦对相对论的通俗解释:你一个人坐在火炉边,五分钟好像漫长的一年;而与你相爱的人坐在火炉边,一年就像五分钟一样短暂。这次坐在守车里,是我与二表姐呆在一起最漫长也最短暂的时光,火车轰隆着远去,相依恋的少年岁月幻变成枕木间的两条铁轨,闪动着寒光,遗留在雪天的尽头。那里是我心中美好的鹤之故乡,鹿之故乡,以及梦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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