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那个朋友怎么搞的呀？朋友妻不可欺，太不义气了。”
莫聪淡淡一笑道：“你又知道这么多？”
“本来我不知道，是我姐姐告诉我的。”
“你姐姐？”
“你该知道的。我姐姐就是当今的皇后。对了，黄大人，我问你句话，要是像我姐姐那样的人给你做老婆你要不要？”
“你一小屁孩，想那么多，快睡觉了。”莫聪站起身来，杜可儿这话问起来怎么就没完没了呢，“躺下。别着凉。”
“遵命，黄大人。不过我要接着听，你讲得都不够详细。”
莫聪小心的把被子给杜可儿盖上，看着杜可儿那娇羞可爱的模样就好像看着当年的爱人一样。可是杜可儿毕竟不是那个人，而那个人也不可能突然就变成杜可儿。
“黄大人，那她后来怎么样了？”
“当然是嫁给别人当老婆了，还能怎么样？”
“她就一点不想你？像黄大人这样既有才有又明事理的人会没人喜欢我才不信呢。”
“你个人小鬼大的样子。你能知道多少？”
“谁小了？想当年我姐姐还不是……”
“你姐姐怎么样？”
“我发现我一提到姐姐的时候你就很兴奋，也难怪，我姐姐是皇后嘛。人长得漂亮，那可是万中无一呀。不过我告诉你，其实我姐姐喜欢的才不是皇上呢。”
“这你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姐姐的事情我全都知道。至少我比那个皇上知道的多。”
“小姐，那你喜不喜欢皇上？”
“不喜欢。”
“人家皇上可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有什么。比你当丞相的千金还要威风。你看皇后，那可是母仪天下呀。这世上还有比你姐姐再威风的人吗？要我说你什么都不懂，等你懂了，巴不得让皇上喜欢你呢。”
“姐姐喜欢皇上是姐姐的事情。可是我不喜欢皇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什么秘密？”
“其实我特讨厌皇上。”
莫聪听着就想笑，这可是他听过最好笑的事情。一个巴掌大的小姑娘居然说自己讨厌皇上，嫁入宫门可是无数女人做梦都想的事情，也难怪，杜可儿能知道什么叫苦呀。
“你别笑，我说得是真的。我从不把皇上当成是我姐夫。你别看我平常柔柔弱弱的，可我在心里骂了皇上一千遍，一万遍了。他根本就是个昏君。”
“哈哈。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这样骂皇上了。不过这话你可别告诉别人，会杀头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当然知道。见了皇上要三跪九叩的，一点规矩都不能少。少一点，我们全家的命都没了。”
“你懂得还真挺多的。”
“那是，我是谁呀。丞相家的千金，我告诉你呀。在父亲和母亲面前我就装着藏着，不让她们看清我是什么样子。其实我才没有他们想的那么无知呢。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皇上吗？”
“他把你姐姐抢走了？”
“这或许只能算作是原因之一。”
“那原因之二呢？”
“皇上他对不起七王。谁都知道我姐姐和七王才是一对，要不是皇上我姐姐早跟七王成亲了。你说我能不恨他吗？人家七王对我姐姐可痴情了。”
“这里边的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你别想太多了。小姐，真不早了，我都困了，你也睡吧。”
“谁困？是你困了吧。不行，我还没说够呢。你这人太不讲义气了，我好心把这么多秘密告诉给你，你却不领情。早知道不跟你说了。哼。”杜可儿又坐起来撅起嘴巴。
莫聪转过身去，心里想着，每个女人的样子怕是都差不太多。这杜可儿还真是个招人喜爱的人儿。要不是莫聪现在是个和尚，兴许还真会喜欢上杜可儿呢。
“干嘛？”却是那杜可儿揪起莫聪的衣服。
“听我讲完嘛。”
“我困了，小姐，我真困了，有事咱们明天再讲好不好？要不然明天我可没精神保护你。小姐，乖啦，快睡吧。”
“在家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不听我的话。你要是不听我讲完，我就这么坐着，不盖被子，等明天把我冻病了，我就死在这里。反正没人管我，连你这个小和尚都不管我啦。”
“怎么？又生气啦。”莫聪坐了起来，看着把被子踢到一旁的杜可儿。他多半知道如果再不说两句劝慰的话，她的这张可人的小脸蛋上怕是少不了要挂上那清纯的泪珠儿。莫聪也是没有办法。瞧着她的小脸蛋，怎么瞧都是那么漂亮，像是无瑕的璧玉。
“没有。”
“行啦。我不睡了。我听你讲故事。来，快躺下。别着凉。”
杜可儿笑了笑，乖乖躺下，莫聪再一次把被子给她盖好。“你刚才说你是因为七王不喜欢皇上是吧？”
“可不是吗？一提起那个皇上我就来气。”杜可儿看来真的心情有点激荡，只要一提到皇上和七王心里好像就有说不完的话。
“你躺着说，干嘛又起来。”
“好。我就躺着跟你说。天底下最坏最坏的男人就是那个皇上了。他不但抢走了我的姐姐还抢走了七王最心爱的女人。这是小事。原算不得什么。他最无赖的地方就是看上哪个姑娘哪个姑娘就得让他选进宫里去。他还以为人家都是想嫁给他呢。其实是看中了宫里的荣华富贵。最可恨的是他看谁不顺眼一句话就把人家给杀了。”
“或许跟你想的不大一样吧。皇上自有皇上的顾虑。你想想呀，皇上的手里攥着整个天下，他考虑的事情总会从大处着眼。每一件事都要考虑好了，这要是有一点的疏忽就可以让坏人钻了空子。其实他难着呢。再说你姐姐，你姐姐许是喜欢皇上的。要不然她怎么能嫁给他呢。你还是太小。”
“才不是呢。咱们远的不说，就说你吧。你黄铁成黄大人，谁不知道呀。在朝庭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要不然也我不可能知道你的名字。你犯没犯法心里自然清楚，可是皇上为什么罢你的官。你还敢说他不是一个昏君？”
“这就是你不明白了。自古以来哪朝哪代不得隐没几个忠臣，这是规律，就是换了别人当皇上也是一样。我跟别人格格不入。遭了别人参奏，皇上他不得拿捏拿捏吗？你以为皇上都是傻子吗？他想的事情比我们可多多了。所以你对他还是有些偏见。说不定，你以后也被皇上选进宫去，你姐姐是皇后，你怎么着也是个贵妃吧。”
“哼。我才不去呢。黄大人你不在朝中当官许好多事情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下旨把我许配给七王了。皇上下的旨，总不好再更改吧。就算是皇上看上我，打死我也不进宫。要我杜可儿进宫也可以，除非我死了。”
莫聪岂不知那杜可儿与七王婚事之说，只是七王出逃天下都已知道，难道这个杜可儿还被蒙在鼓里。想想是了，她一个千金小姐当然最重名份，要是知道七王为了不跟她成亲离家出走了，可让她怎么再见人呢。
“听你的意思，你对人家七王的感觉还不错。”
“那是。七王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杜可儿一提起七王来总能心里乐开了花，那可是他日后的夫君，在她心里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不过自己的夫君。
“你见过他？”
“当然见过。不过那时候我还小。可是七王最会哄我开心了，最重要的是七王会弹琴，他弹的琴可好听了。我每次听都到他的琴声都笑得睡不着觉。只是后来因为姐姐嫁给了皇上，七王就再也不来看我了。现在长成什么样子好像没什么印象了。不过，我也不急，皇上既然赐了婚，他总是要把我娶回家去。”
“你就那么想嫁给七王？”
“这个嘛。好像也不是。就是我觉得七王挺惨的。自己最爱的女人被自己的亲哥哥抢走了，世上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吗？以前姐姐老是埋怨七王胸无大志，什么叫胸无大志？难道非要当上皇上才是胸有大志吗？姐姐现在是嫁给了皇上，可是皇宫内院一点都不好玩。且不说皇上的后宫佳丽无数，就算皇宫的杂事都够我姐姐忙的。我倒觉得姐姐不是嫁给了皇上，而是嫁给了整个大明王朝。”
“你这个说法倒是别致。你怎么知道七王喜不喜欢你，你也说了，你见过七王的时候人家只是把你当成小孩，没准他现在照样把你当成小孩呢？”
“这个我也想过。你不知道我这一闭上眼睛总能看到七王。我好多次都梦见七王，就是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姐姐喜欢七王，七王也喜欢姐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我还知道虽然姐姐嫁给了皇上，可是七王还是一直对我姐姐念念不忘。”
“你不是说没见过七王吗？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当然是用脑袋想了。为什么姐姐嫁给皇上以后七王就不来我家了？七王才不是不愿看见我。他只是怕看见我以后想起姐姐。他想忘记跟姐姐有关的所有事情，可是七王就是想不明白。有些事情避是避不了的。”
莫聪笑了笑道：“七王要是听见你这话真是开心死了。他肯定不把你当成小孩，一定把你当成自己的知己。”
“什么知己？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真不怕羞。”
“羞什么？你是个和尚，你又不懂这些。我见了七王以后一定想方设法的安慰他，叫他别再想着我姐姐了。”
“七王听了这话一定很宽慰。”
“黄大人，你当官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见到七王？”
“这倒是。不过七王也没有你说得那么神。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黄大人，那你快跟我说说七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我真不太好说。”
“为什么不好说？你快说了，你要不说我就吵着你，天天吵着你，我还要到你师父那里去告状，不叫他让你出家。”
“好。我跟你说。真没什么好说的。这七王跟咱们平常人一样，一对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你看大街上那些路人没有，真没什么特殊的。”
“你们这些男人呀，一点都不仔细。我问你七王他长得高不高？”杜可儿只是依晰记得自己小时候只到七王腰间的地方，过了这许多年自己长高了，却不知那七王长高了没有。
“高？一点也不高。跟你个头差不多吧。皇上就不一样了，皇上人高马大，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
“谁问你皇上了，那个人恶心还恶心不过来呢。你骗我的吧，七王怎么可能跟我一样高。我记得那时候我才到他半腰的。”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女大十八变，现在你变高了，也变漂亮了。那七王当年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莫聪心里只觉好笑，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对七王这般感兴趣，竟还有人敢为了七王大骂皇上的不是。朝庭中的是是非非，又岂是这杜可儿能评价得了的。不过有时候这杜可儿说的一两句话还真是能让莫聪大开眼界。或许，莫聪就不该把杜可儿看成是个小姑娘。
“那不是跟你一样高？”
“人家是七王，我怎么比得了。不过也差不多。现在恢心了吧。七王是不是在你心里没那么高大威猛了。”
“才不是呢？不管七王长得什么样。他在我心里永远那么高大。”
“这是为什么呀？就因为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当然不是。我姐姐说七王可厉害了。七王文武双全，十五岁的时候主开始领兵打仗了，早些年就给朝庭立下许多大功。要不是那样，我姐姐那么高的眼光怎么能瞧得上七王。现在我却是在想，七王相貌并不出众，可是到底是什么地方让我姐姐对他心动的呢。一定是七王德才兼备。黄大人，你见过七王，七王人品好不好？”
“人品？反正七王没做过坏事。挺老实的。这些年他不问政事，老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家里偷偷的喝闷酒。兴致好的时候就练练剑。我听说七王酒量和功夫都一样好。你要是看见七王跟他谈练武的事他肯定高兴。”
“怎么是这样？喝酒和练武我一样都不行。那七王还喜欢什么？”
“你这可难为我了。谁知道他喜欢什么，难不成他喜欢什么你就喜欢什么？”
“那当然，他是我夫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喜欢也得喜欢呀。”
莫聪假意的道：“我听说七王不喜欢朝政，早就有退隐之心，他要是住在深山老林里你还跟着他吗？”
“谁信你的鬼话，人家七王才不喜欢住在山里。不过，要是七王真喜欢住在山里也行，只要他每天弹琴给我听。他弹的琴可比你用什么烂叶子吹的曲子好听多了。你那最多也就是听着可以，人家七王弹的琴可是要多好听就有多好听。
“瞧瞧，你把他吹得跟神仙一样。难道他还能长了八条腿。七王要是不喜欢你不愿意跟你成亲你怎么办？”
“这个。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但皇上下的旨意，七王敢不听吗？”杜可儿还真有点担心，好像听姐姐说过这个七天向来是一意孤行，只要他不喜欢的事情你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答应。可是杜可儿竟不知道自己在七王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朋友？妹妹？还是是情人？
这情人又怎么算得上。多半七王把他当成小妹妹一样看待。依着七王他肯定宁死不从的。杜可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黄大人，七王抗过旨吗？”
“应该没有吧。这谁敢抗旨呀。”
“我觉得你说得不对。我知道七王，七王要是真不喜欢我他一定要抗旨。他要真抗旨怎么办？皇上会杀他的。他真傻。他把我娶过门，我又不逼他什么。他就把我当妹妹看也行。我不碍他的眼就是了。”
“我说小姐，七王给你什么了。你这样向着他说话？你这样的美人，难道配不上他七王，要我小和尚说，他七王有什么呀。他想娶你，你还未必肯嫁他呢。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