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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彭老总的一条皮带

1947年秋,西北野战军在沙家店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形成了毛主席转战陕北由全面战略防御转入全面战略进攻的局面。战斗结束后,部队奉命在甘肃曲子、环县一带整训,彭德怀司令员在驻地反复强调,要关心老百姓,坚决搞好部队和群众的关系,确保整训工作的顺利开展。

当时司令部按彭总的命令,从担架队员中选调一名老乡,专门帮助部队做群众工作。结果选中了从靖边县镇罗区宋家洼来的宋宗贤。宋宗贤,三十多岁,农民出身,从小在私学教室外偷听,识了些字。他身材高大,精明能干,为人厚道,淳朴善良,是个地道的三边庄户人,是在那批担架队中有声望的老实农民。

宋宗贤的任务是走村转户,了解情况掌握动态,随时向司令部汇报工作,和彭总等领导同志都比较熟悉,一天,彭总找他谈完情况后,发现他腰里紧紧系着一条草绳。彭总急忙问:“你今天怎么系条草绳,是不是病了?我让部队医生给你看看。”老宋同志连忙解释说:“没病,我有个毛病,一刮风肚子就冲的疼,紧紧系上腰带就没事了,这里没腰带,我就找了根草绳。”彭总听着就解下自己的皮带,递给老宋同志,宋宗贤同志知道首长也很需要它,忙说不用不用,我系这个就行。彭总见老宋推让,就改变了口气说:“你是野战军的人嘛,你看我们里里外外这么多人谁像你系草绳呢?你也要有军风军纪嘛!来来来,快接住系上!”老宋感动地热泪盈眶,想起了平时彭老总问吃问喝问长问短的情景,这时彭总走到他跟前,帮他解下了草绳,换上了皮带。老宋系上这条皮带更精神了,工作更有劲了。

担架期满要回时,宋宗贤同志和彭总告别,说要还皮带,彭总笑着说:“您帮了我的大忙,还啥子要哟!这原来就是我发给您的,您留下个纪念哟!”老宋同志回村后就一直系着这条皮带。自那以后他肚子疼的毛病再也没有犯。建国后彭总成了元帅,老宋摸摸它觉得无比自豪:自己系的皮带是元帅系过的皮带。以后彭总成了“右倾机会主义分子”,老宋暗暗想,多好的人呀,怎受起了折磨?再以后彭总出面到三线工作,但仍没恢复职务,老宋心里祈祷:好事多磨,善风善雨快些让这好人过去吧……有人曾买过这条皮带,但是有钱难买不卖的货,有人曾要借用这条皮带,但人有主见,任何人拒借,有多少人要观看,就身看,随便观,解下看,随时还,几十年过去了,老宋变成了宋老,他捉金当宝地使用着这条皮带。宋老1975年病故,临终前把这条皮带交给了他的儿子。

这条皮带长1.13m,宽4cm,方铜铲子,有7个带眼,有两个皮套,属纯牛皮。半个世纪过去了,老宋和他的儿子宋怀杰当宝贝一样,珍贵地保存着这条元帅和担架队员深情厚谊的皮带。

70年代后期,笔者曾写信询问过北京师范大学的元帅夫人浦安修,她称此事和彭老总在靖边二十根黄瓜的事她都知道,并请笔者转候靖边人民和宋老亲属们好。

19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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