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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没人能在死之前就知道自己是去天堂还是地狱,这都是上帝安排好的,甚至连你脑海里的这个疑惑都是他悄悄地放在那儿的。他设计好了你的命运,你只要不假思索地去走完就好了。而这个疑惑就留存在你心里,直到你死后才能解开。你醒来,却在地狱里。你能找谁倾诉呢?哦,你在这啊!可你的确已经在地狱了,你睁开眼睛后还四下打量着。

如果你生前是个乐善好施、行善积德的人,这样对你未免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你会在地狱呢?你一定会大吃一惊,除非你生前就知道自己其实是个罪人。

每个人都有罪,这也是你为什么会在地狱的原因。可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下地狱呢?因为他们的命运不是那样安排的。一些人命中注定是要下地狱的,不管他们生前做了多少好事,这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他们没办法更改自己的命运,不管你做了多少好事,地狱还是你命运的终点站。

有些人一生坏事做尽,却逃过了去地狱的惩罚。教务长曾经这么跟我说:“上帝行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虽然我们能够去揣摩、去猜测,可毕竟我们只是他卑微的子民。”

那你的命运是什么,也是去地狱吗?有时候这话听起来的确有点傻,而且我也根本想不出自己下地狱后是个什么场景。大抵是一帮人被地狱之火炙烤着,发出哀号声。对,一刻不停地哀号着。“哦,你会下地狱被火烧的。”当我还小的时候,大人们总是说这些话来吓唬我,听多了就觉得很傻了。那火是谁烧起来的?是上帝,还是撒旦,还是别的什么人?如果那火是天使烧起来的,那天使怎么会在地狱呢?天使是不会在地狱出现的。那说不定是个坏天使呢,他点燃地狱之火后,就往里一跳,被烧成了灰。

可有时候,这些话听起来也挺顺耳的。如果你做了坏事,而被上帝惩罚,这再合理不过了。就算你做的坏事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见,没有人听闻。当然,你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惩罚还是会降临的,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可上帝知道,因为他是上帝。你做的任何事情他都会知道的。圣经课上,老师经常这么教导我们。他知晓你的命运,因为就算是你做坏事,那也是他刻意安排的。

不光是人,狗也有自己的命运。一些狗死后会去天堂,另外那些会进地狱。你会深深地为那些进地狱的狗而惋惜,因为它们的错还不至于会下地狱,可那都是它们的命。狗能做什么坏事呢?它们的命运是怎样的呢?一些狗就是傻傻地冲到一辆车前面,被撞死了,比如那只混血小猎犬。我真的挺怀念它那活蹦乱跳的样子。

大人们说婴儿只会上天堂的。我相信狗们也都不知道,自己基于什么原因能够上天堂,而又归于什么理由而要下地狱。狗所会的,所能做的事情,都是人类训练出来的。所以即使它不巧做了坏事,我们也不能因此而责备它,更不能夺去狗的生命,这对它来讲是不公平的。即使要处罚,那也应该惩罚它的主人,因为主人训练的狗,所以他才是狗坏行为的始作俑者,他才是应该被谴责,被惩罚的那一个。这就好比说如果一条狗很喜欢缠着我,而我却对它做了坏事,比如揍了它一下,那我就是要被谴责的那一个。

比利舅舅把自己的钱全都投到赛马上了,他因此挨了不少打,也受了不少骂,可他一点要改的意思都没有。每当电视机上播放赛马的时候,他都会边看边大喊着:“哦,该死的蠢货,该死的马。”而这个时候,外婆则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哦,他在冲着一匹马喊着。”她说,“你听听他。他在英格兰工作,可他从哪学会的这些坏毛病。挣的钱全都从指缝里打水漂了。要是他能成为一个职业撞球手就好了。瞧他现在,连结婚的钱都没有,真不知道哪家的女孩儿会看上他。”

外婆总是重复唠叨着这些话,可比利舅舅听了只是眨眨眼睛,根本不往心里去。如果他买的马赢了,他还会顺手给我一点钱。“哦,基隆小子,这些小钱就当我赏给你了。”

当我还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给我钱的,给钱的时候还冲我使个眼色,意思是不要跟别人说。可我现在这么大了,他还是偶尔会给我钱。可我口袋里有钱。外婆说:“哦,快拿着,孩子。”

于是比利舅舅会笑着说:“哦,妈妈哟,妈妈,我那可爱的妈妈哟!”

外婆喜欢听舅舅说这些肉麻的话,虽然她总是装作一副听不惯的样子,可我知道她打心眼里是开心的。可她着实不喜欢舅舅搂着她,她很讨厌跟别人拥抱。我还小的时候,每次抱着她,她都会说:“哦,这对小孩不好,我身上有细菌。亲亲我的额头就可以了。”

所以之后我就只亲亲她的额头。比利舅舅拥抱她的时候,她也是一脸抗拒,说:“别离我这么近,瞧你那满嘴酒味。”“我哪有满嘴酒味,根本就没有。”

他准备出门跟朋友去酒吧,那还有一帮朋友等着他呢!之后还要去跳舞。“我们晚上还有一个舞会呢!”

“你的舞伴是谁啊?”外婆问。“哦,多得去了,多得是。”

他每个星期天晚上就会坐车回英格兰。半夜上了车,第二天早晨才能到。他下了车后就直接去工作了。“哦,我在车上就能睡觉,”他说,“工作的时候也可以找机会打个盹儿。”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还不知道呢,没准儿过个几天就回来了,在那边待着实在是烦透了。如果你是苏格兰人的话,那些英格兰人都不怎么跟你说话。除了我的包租婆,只有她跟我讲话。

“哦,那你干嘛不娶了她?”外婆说。“也许会的,她现在料理我一日三餐,还有其他的生活琐事。呃,基隆小子,对这些太热情的女人你可得当心着啊!”

他笑着冲着我说,可我的肚子开始不舒服了,就是现在。有时候在别的什么地方,我的脑海里会突然浮现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我的未来是怎样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这种感觉就像看见班里一个女孩子冲她的朋友笑着时的感觉一样,就存在那么几秒钟。这种感觉来的时候很强烈,让我有点措手不及。那种感觉会浮现在心里,然后去到别的地方,接着连胃都抽搐起来,那也许不是在我的心里。我的灵魂呢?那也许是灵魂的悸动,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比噩梦还可怕。这种感觉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做,只想能够远远地逃开,躲在一个什么地方,静静地待着。可这种地方,我似乎永远也找不到。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比利舅舅要去见他的朋友奇客。我们之前搬家的时候,就是他开着上班的小货车来帮忙的。我们当初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这地方简直太他妈的可怕了,竟然连该死的值得称道的地方都找不到。我不喜欢在外婆家里说脏话,哪怕在心里说也不行。在心里说脏话跟在嘴上说是一样的,反正都是你。我承认自己喜欢说脏话,可在外婆家就不行。

比利舅舅穿上了笔挺的衬衣,还打着领带,外面再套上一件大衣。“哦,外面太冷了。”他说,“晚上还会下雪呢!快来,基隆小子,我顺道送你去地铁站。”“那敢情好。”外婆说。因为去酒吧的路上正好经过地铁站。比利舅舅笑着,在门边等着我。“哦,没关系,比利舅舅,我再待一会儿。”“哦,你还要再待一会儿?你确定?”

“嗯,是的。”外婆没出声,她可高兴着呢!“那好。”

“哦,连家都不待,就去酒吧了。”外婆说。“一会儿就回,你又说得我心生内疚了。”“我可不是故意的。”

我走到门边,向走下楼的舅舅招了招手。他走了之后屋子里就安静了。他总是能逗得外婆很开心,外婆喜欢他在身边。他总是这么兴高采烈的,大家看着都很开心,甚至包括妈妈,还有爸爸。想想看,连我爸爸也喜欢他。

可我不知道舅舅是不是也喜欢爸爸,反正他很少找爸爸。每次我来外婆家,爸爸都说:“碰到舅舅了帮我问声好,我们有些日子没一起喝酒了。”我这么跟舅舅说的时候,他嘻嘻笑着。“也替我问你爸爸好。”可他很少来我家,外婆简直就从来都没来过。我印象中她跟外公就来过一次。外公说:“哦,我们是跟马车队来的,驾车的都是些印第安人,这路上太远了。”

梅姨也一次都没有来过我家,我也搞不清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利舅舅问我马特最近好不好,然后还悄悄地问了一句:“他来看过外婆吗?”

“来过。”我说。可我却不记得他来看外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也许他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来的。有时候我白天也来看外婆,因为我经常逃学,可没见过马特。

外婆打开门,看到是我,就让我进了屋子。她从来不问我为什么白天也会去。然后她就会做点东西给我吃,煮鸡蛋或者煮马铃薯,有时候还会是饼干加奶酪。

她很少买面包,总是买很多土豆。有时候我会帮她还有楼下的邓肯太太买奶制品。她跟外婆关系很好。如果我敲门时外婆不在家,那她就一定是在邓肯太太家里,一起喝着茶、看着电视。邓肯太太还会织毛衣,而外婆从来都不织。在自己家的时候,外婆从来就不看电视,而在邓肯太太家,她们似乎对电视乐此不疲。所以有时候,我也会顺便帮邓肯太太买东西,而她也会给我点钱来奖励我。我推说不要,可她还硬塞给我。“哦,如果别人给你东西,接着就是了。”

可妈妈却不这么认为。“别人给你东西,你不能要,你得笑着有礼貌地说:

‘我不能要,谢谢你。’”我喜欢翻看外公以前的东西,外婆一点也不介意。她总是让我拿几件回家,可我硬是没要。“等我长大了再来拿。”我这样跟她说。我把外公的工具从盒子里拿出来,一件一件地摆在地板上。如果外婆家里电插头坏了,我就能试着修修看,因为我有小螺丝刀能把插头盒的螺丝拧开。我以前看着外公修过,所以如果外婆现在需要,我也能修。那些工具里还有斧头和锤子。一些螺丝刀很尖,能拿来当匕首用。我本来能拿上一把来防身的。

我还小的时候,外公就同意我去翻他的那个工具盒。如果他刚好在修什么东西,他就会叫上我一起,还不时地问我几个问题。“我们现在需要工具,孩子。什么工具才是我们需要的呢?”然后我就会在那盒子里找着。在那个盒子里想准确找到自己想要的工具可真难啊!当他让我去找扳手、锤子或者是钳子的时候,我就得在里面翻个底朝天。

那些工具都是杂乱无章地堆在盒子里,有时候,我的手会被那些工具的尖头,或者钉子扎到;或者是不小心抓到那些碎木片,然后我的指头上会划出一个小口子;又或者是从盒底找工具的时候,不小心把放在上面的什么较沉的东西带出来而砸到手指。可在工具盒里翻找着那些东西还是相当有趣的,我总是能发现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

有时间的时候,我还会去公园附近的那间图书馆,感觉和以前一样棒,里面的书任你看。我现在甚至可以在成人借阅区看书了。以前我都是在儿童区看书,现在我能在成人区看书了。为了这些书,我甚至都愿意搬回来住在图书馆附近。如果住别的社区,就只能在当地的社区图书馆看书,可我们那个社区只有一辆能借书的车。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我登记的是外婆家的地址。

外婆有时候也会看杂志或者一些书。她总是重复看着一些书,并把手绢夹在书里当书签。那手绢是女式的,小小的并带有漂亮的花边。一翻开书就能看到那条手绢。我真希望自己能跟外婆住在一起,她家附近也有游泳池,我曾经叫外婆一起去游泳,可她总是说:“哦,改天吧!”

外婆家有多余的床给我睡。梅姨搬出去后就住在自己的公寓里,她现在还有一个男朋友。可我实在没有勇气在星期六晚上走路去地铁站,因为那天下午漫游者队有比赛,所以晚上街上总是会有人打架。外出的时候总是提心吊胆的,而且还得时刻注意着那些混混们。如果看见混混了,远远地就得避开,但是还不能跑,也不能回头看,直到走过街角才能松口气。然后才可以开始跑。可如果他们走在你前面怎么办?这个时候就得机灵点,拐上另一条街道,穿过那些后巷,因为如果被他们追上的话,你会很惨的。他们还会问你是什么教派的。“哦,你住哪条街?你支持哪支球队?你在哪儿上学?你是个信新教的浑蛋吗?”

“不,我是个罗马天主教徒。”“那好,你个狗娘养的,我们都是信新教的混蛋。”很多混混都是新教徒。如果被他们抓到,不管怎么样,一顿打是跑不掉的。也许这些小混混里有你以前小学的同学,他们看见你后会说:“哦,他是我们这边的。然后我们还会握握手。哦,你现在住哪儿了,小史?”

可现在我去外婆家的时候,再也没有看见过熟人。要是见到了,没准儿还能跟他们寒暄一阵。也许我现在已经不认识他们了,并不是他们去了别的地方。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变了样,还有就是我根本不记得他们以前长的什么样子。

记住别人的样子对我来说总是不太容易。我总是在脑海里想那些家伙长什么样子,可不管怎么想,他们的脸都是模糊的,而且竟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到后来无论怎么看都是外公的脸。我总是会想起外公,想起他的脸,还是那么的慈祥,一点都没变。他生前有自己的小动作,跟外婆说再见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做着这些动作。她看见了,然后我快步走出门外,关上门,走下楼梯,泪水情不自禁地从眼眶里溢出来。然后心里默默为他们祈祷着,外公,还有外婆。有时候我就会这样。

我仿佛又听到外公的笑,还有他那爽朗的声音。我总是在脑海里想象着不同表情的外公。想象着他在给我做风车的时候;或者我跟他练习格斗的时候;我握着拳头进攻的时候,他总是笑着,晃动着拳头,露出胸膛来,故意往我拳头上碰。小时候,我竟然会因为他的这种行为而生起气来。“出拳,出拳,干得好,孩子。”

我那时真不应该生气的,现在想想当时生气就觉得后悔。我不该跟外公生气,不该出拳打他。他是个伟大的老人,他一直都很包容我,可看看我,我又为外公做了些什么?

在生命中,每个人都会犯着那些不应该犯的错。那些事要是被大家知晓,我一定会惭愧地无地自容的,真的,一定会找一个洞钻进去。人死后总是在另一个世界看着自己的亲人。比利有一些讲关于阴间和鬼故事的书。爸爸也有一些他以前出海时看的书。他跟他的海员朋友们就交换着看着这些书来打发空闲的时间。他喜欢看科幻小说和牛仔传奇。马特也会看这些书。有些科幻小说看起来就像恐怖小说似的,其中一本的男主角被一个性感的女人勾引,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被拉近了阴冷潮湿的地下,接下去的故事情节我已经不记得了。那个男主角好像还是个天主教徒,书上虽然说的基督徒,可实际上他是个罗马天主教徒。因为在书里,他向神甫祷告,还在胸口做着上帝保佑的手势。“哦,请护佑我远离邪恶。哦,主啊,我有罪。告诉我,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爸爸有没有看过这些章节。“我忏悔,主啊!”那神甫说:“哦,爱德华,警惕那些可怕的魔鬼,提防着它们。”可书里这个魔鬼并不同于以往的魔鬼,她来自于极恶之地,是从一个四分五裂的灵魂上分离出来的魔鬼,幻化成迷人的妖怪;而且这个灵魂还不是普通人的灵魂,而是一个外星恶鬼,也可能是个外星人的灵魂,来自于远古宇宙中一个谜之星球,那个星球是罪恶的摇篮。在那里人人都是邪恶的信徒,他们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在他们看来,上帝啊、圣母啊都是无稽之谈,他们眼中只有罪恶。那个魔鬼附身于一个女孩儿身上,衣不遮体,一条腿就那样不着一丝地露着,雪白的颜色,雪白得让你心颤的腿。哦,书里的描写更加生动,那个女孩儿远远地站着,冲你招手,然后点头,一边冲你点头一边招着手。可她是来自阴间的,她要带着你去哪儿,你一无所知,你只是傻傻地跟着她,根本就不知道你已经命悬一线了。可接着往下读,那些情节的描写还会有点色情的味道。读到这里,我合上了书,因为妈妈在身边。我在厨房里读书,而她在一边泡茶。马特那个时候在房间里学习,爸爸不在家,于是我去到客厅继续读。

然后我们的男主角爱德华被引到了一个围墙环绕的坟墓前,突然,地上出现一个大坑,男主角掉进坑里,他惊恐地大叫着,土纷纷落下,掩盖了他的惊叫。他被埋在阴冷潮湿的土里,周身被土包围着,不能呼吸,周围一片静寂,那些阴冷的泥土进到他的嘴里、鼻子里,要是他再不能呼吸的话,他就真的完了。“哦,我不能呼吸了,我喘不了气了,甚至连祷告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生命在慢慢地流逝,他像个尸体似的躺在坟墓里,感受着死亡的脚步在一点一点地靠近,他永远要与这片阴冷为伴了。这是对他的惩罚,因为他没有听从神甫的劝告。他听着朋友在头顶的草地上走过,就从这个可怕的坟墓旁经过,他很想亲口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提醒他们警惕一切引诱。哦,如果遇到了诱人的陷阱,千万别像我这样一脚踩进来,我亲爱的朋友们,不然你们的下场就是这个。我们只是卑微的人,我们只能时刻祈求祷告,祈祷上帝不要忘记我们。

可这些话,他的朋友永远都不会听到了,除了风吹过时树枝发出的沙沙声。他的一个朋友问:“那是什么?”“哦,只是风而已。”

可这个人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然后定格在爱德华的面孔上。“哦,是爱德华。”然后他们发现了这一残酷的事实,爱德华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不然他还能去哪儿,他是被活埋的,像个活死人一样埋在那阴冷的土里。周围一片静寂,没有鸟叫声,也没有风声,周围静得吓人,夜色已经降临,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然后黑暗里出现一个身影,是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她的一条腿露在外面,不着一丝,整条腿似雪般洁白。她的身体丰腴饱满,还有那雪白的胸脯,血红的嘴唇,她是诱惑的化身。书里是这么说她的。整本书我都看完了。在图书馆的时候,我想找找看有没有这本书,可没有找到,但是有很多类似的书,里面同样有很香艳的描写。

我不相信人死后还可以行走,这说法太不靠谱了。可班上的一个男生说他就亲眼见过,大家为了这事一个劲地笑话他。我听了之后也有同感。这怎么可能呢,灵魂和幽灵像人一样地走来走去,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哦,你根本看不到他们。你走路的时候能穿过他们,而他们也能穿过你。如果你走路的时候打了一个寒战,那就是他们了。有些人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到了晚上,这个念头又会蹦到我的脑海里,我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帘后的那一片黑暗,这个念头就这样闪现出来。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他们也不是走来走去,他们用什么走呢?他们是飞来飞去的,他们仅仅借助空气就能飞来飞去,因为他们没有血肉、没有肉体,就跟精灵一样。灵魂就好像精灵一样,随着风,在空气里飘来飘去,不管你住在多高的地方,他们就能飘到你身边,让你不禁打个寒战。

你深爱的人从咽下最后一口气到飞上天堂,这中间会有一段时间让他们待在地球上。他们的灵魂能用这段时间守护着你,看你过得好不好,他们就是你的守护天使。当你快要误入歧途的时候,你需要一只手来为你指引方向,于是你过世的亲人就会暗中帮助你。哦,看看你前方的路吧,又直又长。

一旦他们飞升去天堂,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就算他们是灵魂也不行。

外婆说:“哦,孩子,人死后都会去另一个世界的。”

如果另一个世界指的是天堂的话,那你死后还得经过一个所谓的中间状态,然后才能出发去天堂。在那个所谓的中间状态里,你是灵魂,看着人们在身边走来走去,却摸不到他们。你飘浮在空中,你死了,可是你飘浮在空中,来来去去地做着一些善事,帮助一些人。当这些善行累计到一定数量,你才可以上天堂。也许你生前没有做什么善事,所以上不了天堂,但是你的罪又不至于下地狱,所以上帝会给你一个任务。一旦你做了足够的善事,你就能上天堂了。也许这就是上帝为你安排的命运,总之,不管是什么,你得完成那些指标才能进天堂。所以身为灵魂的你在人群里飞来飞去,帮助人们,如果是坏人的话,你就去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想想看,那些无恶不作的浑蛋们是多么需要你去给他们一点教训啊!你可以躲在角落里,然后突然跳出来吓他们一跳。这些鬼片里都有得演。万事开头难,开始的时候你自然是不习惯做这些的,可做了几次之后,你就熟练得多了。任务完成后,一个天使会飞到你身边,告诉你该是时候去天堂了;或者你的脑海里、心里会浮现上帝的话语,他告诉你说,天堂之门已经打开了。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去天堂了,而不用在这个中间状态游离,你可以真正去到另一个世界,去到那遥远的彼岸。

不管是新教徒,还是天主教徒都相信,人是可以跟灵魂沟通的。在降神会上,人们就通过一定的仪式来召唤灵魂,与他们沟通。外婆就认识一个曾经参加了降神会的老女人。“哦,谁在那儿,谁在那儿?”他们每个人都手牵手,其中一个人大声地喊着召唤灵魂。“说出你的名字,你是谁?你是谁?”“哦,我是个过往的灵魂,我很快乐,我现在在彼岸一个美丽的地方,前方有明灯指引着我们。”

这看起来有点像魔术,但是又不同于魔术。降神会鱼龙混杂,其中不乏骗子,但是也有真材实料的人。他们真的能召唤灵魂跟他们沟通,灵魂会告诉你一些未来发生的事情,有些事情发生起来后果很可怕。如果你不加注意,灵魂还会警告你,甚至会通过别的方式来与你接触。他有可能藏在坟墓里,你经过的时候会伸出手来说:“哦,救救我,救救我。”

而那些邪恶的灵魂正相反,他们只会在你旁边看着你,看着那些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有时候你在街上走着,就能感觉到身边好像有人在跟着你。“哦,那是谁?那是个可怕的妖怪。”书里也说:“哦,我感觉到了,那是个可怕的妖怪。”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哦,他们跳出来想抓住你,把你抓进墙里去。

可是邪恶的灵魂不能杀害你,他们没这个能力,不然死的人可就多了。如果他们杀了你,你变成灵魂后就能狠狠地揍他们。他们一定也担心这一点。可如果他们真的来要你的命,你得想办法不让他们得逞。如果你能飞快地逃开,这固然好;可如果你逃不开,你的灵魂一眨眼就离开了你的身体。然后那些邪恶的灵魂远远地躲开,你还得飞来飞去地去找着他们。可他们都飞来飞去,你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们呢?没有办法,命运就这样安排的。哦,我好痛苦,我不能上天堂,除非我能找到那些邪恶的灵魂。

然后你找到了这个邪恶的灵魂,可你要怎么做呢?你不能杀一个灵魂,因为你自己也是一个灵魂,不然的话,灵魂就会越来越多,如果灵魂还有灵魂的话。或者你可以向上帝告发这个恶灵,可我想就算你不告发,上帝也会知道的。

可你自己的灵魂到底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呢?这些只有等你死后才能知道。你生前有做过善事吗?那些善灵会来帮助你,使你向善,于是你死后灵魂也成为善灵,能飞去天堂。

于是我会想着去做好事,不管是躺在床上,还是坐在火车上,我都在想着这个问题。该如何去做好事呢?哦,想到了,如果在街上走,看见了一个盲人老太太,因为街上的车流而不能过马路,我就跑过去帮助她。或者一个小孩走丢了,我就去到树林里,或者到街上去找他,找到他之后,把他领回家。“哦,是基隆找到我的。”

如果有人被锁在屋外,我会为了他们去爬阳台。打开窗户钻进屋子,让他能够回家。这当然是有风险的,如果被父母知道了,父亲照例是揍我一顿,而母亲则是训斥我一天。“哦,基隆,我才不管你爬楼是不是为了帮别人,那些人应该知道让你爬楼是很危险的。哦,这真太丢脸了。”

可那被锁在屋外的女人都已经急成那样子了,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也许她正烧着开水,或者锅里煎着什么呢!那些油炸锅里的油溅出来,引着了火,整个房子都会被烧掉的。住在外婆旁边一幢楼里的一个女人往油炸锅里倒了一碗水,那些热油噼噼啪啪地全都溅出来,到处都是,那女人的手都差点被废掉了。如果你阻止了一场火灾,那这就算是一桩好事。虽然妈妈对此持不同意见,可我内心知道那的确算是一件好事。做了好事之后的第二天,我走在街上,感觉到身边有个灵魂。风如同耳语般吹着,那是一个善良的灵魂在我耳边呼吸,他漂浮在我身边,说:“哦,干得不错。你帮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你能爬上排水管实在是很勇敢。”

然后他就从我身边滑过。我想,身边这个善良的灵魂也许就是外公吧!他来到我身边,跟着我一起爬着,所以我做的没错,他甚至还帮我抓紧,不让我打滑。如果那是个恶灵怎么办?这个问题常常会浮现出来。哦,要是他让我脚下打滑,或者让我的脚卡在排水管跟墙壁之间,然后我整个身体都翻下来,悬在空中,一只脚卡在那里。我的双臂挥舞着,看着卡住的那只脚一寸一寸地往外滑出来,然后我就掉了下去。也许这就是恶灵会干的事。或者我正爬树的时候,一个恶灵就来到身边。他等着我越爬越高,然后就把我的手指掰开。他把我的指头一根一根地掰开;或者我爬到了排水管的最高处,那个恶灵就刮起一阵风,把我给吹下来。可外公的灵魂看到了,会过来拯救我,他会刮起一阵大风,把我吹得翻了过来,不至于头先着地那么惨。我会脚先着地,稳稳地踩在地上,或者落到一大堆的袋子上,然后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开了。“哦,刚才真险哪!”我说,“那只可能是外公,不然还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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