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已经敲响,秋天的风从操场的塑料草上刮过,既然不是真草,也不会随风摇摆,反而有谁丢的几个垃圾被翻飞了。
“干嘛一直不说话?”
我的心里越来越压抑,我还不知道目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会带来什么结果,但总有一种危机早已四伏,马上蓄势待发的感觉。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实话实说,说完心里却更添了一丝悲凉。
“其实我和戚轮希吵架了,我把他妈妈的忌日给忘了,他说他要去上海,可是他以前说因为我在这儿不会离开的。我觉得他是不要我了。还有夜笙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问问我的意见?”我明明打算好要当一个闷瓜葫芦的,可大鼻子一问我,我又忍不住像个怨妇一样开了闸似的向他抱怨,我越说越委屈,脑袋转向他,死死的盯着他说到:“还有你,你也不让我省心,一个二个的把我搞得这么累。”
林里突然站起来,我尽看到他瘦竹竿一样的长腿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慰我,帮我骂别人,也没有开玩笑打趣我,挖苦我,他只是严肃而振振有词:“这些都是既定的事实,你已经这么大的人了,不要再稀里糊涂的,什么事都要自己想办法,自己想清楚,谁也帮不了你。”
“我还有课,回去了。”他和投胎似的赶紧走了,走路像两只交叉的筷子,我是有瘟疫是怎样?有必要这么避之不及吗?搞得我的眼泪硬生生的被凶出来了。我指着他的背影骂道:“你大爷!”
埋头在膝盖里痛哭,连哀伤都不让我尽情释放,手机“叮咚”一声,我打开看,是戚轮希发给我的短信:回来上课
短短的四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却不怒自威,彰显着主人此刻已经没得商量的语气。
“我是前世欠了你的?”我用力的戳了戳屏幕,真讨厌戚轮希这副德行。讨厌到连那么喜欢他的自己也一并讨厌。
夜笙歌的话像新闻联播一样,自带喇叭效果传遍了学校。或许戚轮希也知道了,不,他一定知道了。我想向他解释,可是我们还在冷战,如果我先开口向他解释,他或许以为我就这么认输了,妥协了,那我还不如等着他来质问我,等着他来主动开口,也好顺着台阶下。
可是这个好学生把所有擅长都奉献给了学习了,完全不懂得如何给人台阶。他不来问我,不主动找我说话,连之前那样隔着距离一起吃饭都不会了,只隔着距离陪我走回家,然后不再交集,实在有什么必要的事,也只是短信代劳。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毕竟别人再怎么好奇和看热闹,也不会去主动问戚轮希什么。还是他在隐忍?像以往那样,像他一贯喜欢的那样?我很想直截了当的问他到底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结果一定还是一样,我们大吵一架,只会不了了之,彼此痛苦,增加裂痕。如果可以,我多想剖开他的心看看,看看他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我没等到戚轮希给我的台阶,却等来了让人琢磨不透的夜笙歌。就像是我当初花痴他那般,夜笙歌凭着他的才气和动态画报一般的外表,早已经变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收获了全校的女花痴。他的“丰功伟绩”,他的“风流韵事”,好长一段时间我听着那些四面八方的小道消息,感觉他离我是如此之近,又感觉他离我是如此之远。而如今他开始刻意的出现在我的周围,扬起笑脸捧着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来送我,那些众目睽睽之下的举动,目的根本便也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吧!
他来教室找我,倚在门口叫了声我的名字,所有的同学都看着,那些爱起哄的男生一个个都愣了,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大家看着戚轮希,本该站出来做些什么的正牌男友,大家不知道我也偷偷的看着他。然而从我犹豫着,到走到门口和夜笙歌说话,到提着他送我的东西进来。这个所谓的正牌男友只是半低着头在验算。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他肯定是在逞强,是在装样子。可我匆匆一眼暼去,一道难度星级的数学题已经被他完全的明晰了出来。
他最懂得如何解开难题,也最懂得如何伤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