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在21:00点的时候准时敲响,我不慌不忙的收拾着东西。大家急着从门口出去,却自然的绕过那个穿着一身淡蓝色衣服的人。
??没想到叶笙歌又来了……
??这下我分明看见戚轮希眼神扫到他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他却开始如刻意拖延一般。我看见他把放进书包里的东西又拿了出来,然后又胡乱的塞了一些东西进去。开始走到开关处调节风扇,可风扇原本就关着,这么清冷的天,谁会开风扇呢?
??我到门口,叶笙歌对我说“走吧”,我却说“等等”。教室里的人早走了,我等到里头唯一的那个傻瓜磨蹭着关了灯出来,给门上了锁。
??“今天我送小默回去。”叶笙歌说话声音轻且浅,却直接拉着我此刻冰冷的手。我很想要挣脱开,却触及戚轮希那道淡漠的眼神透露的光。
??说他此刻不爱我了,我不信。可是他如果爱我,为什么会总是这样?
??“走吧!”我由叶笙歌拉着,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麻痹的疼。
??我一直走一直走,恨不得加快的走,直到确定了应该走出了他的视线,也始终没有回头。
??然后我用力的甩开叶笙歌的手,我冲他第一次吼道:“够了!”
天空突然间下起小雨来,似乎是商量好似得,故意来渲染气氛。叶笙歌不慌不忙,从自己的包中把伞拿出来撑起,我红着眼睛看着他,把他刚刚撑起的伞扫在地上。他从来对别人好脾气,那个别人当然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雾聆以外的人。可眼下,他脸上的笑容虚假,犹如寒霜,不再让人亲切。
“你怎么了?”他笑着问我。
“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你明明知道我们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打在跌落在地上的雨伞上,声音清晰得彷如放大了一般。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就算是为了雾聆,你······叶笙歌,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呢?”我其实一直就像问这句话了,如果他真的把我当朋友,为什么会惹出这些事端来,如果他把我当朋友,是否为我的幸福和快乐着想?
我从来不知道当一个人完全迷失了心智会是什么样子,直到很多年以后,我自己也在茫茫人海中逐渐走失了自己,将灵魂完全淹没在世俗的潮水之中,才知道原来一个人迷失了自己,放弃了信仰,所有那些理所应当的一切便都不再理所应当了,而所有那些不可思议的,也好像变得没有那么离奇、妖艳和怪异,只因为,心冷了,不在意了,一切便也都不重要了。
天气是阴冷的,配上晚上渐渐侵袭的大雨,好像能够将冰冷透过雨这个媒介传递到人的心中,叶笙歌依旧笑着,他从地上拾起那把伞,撑在我们的头顶上。
我感觉到了不是他慢慢的摸了摸我头发的触感,而是他格外让人失望和害怕的声音:“我知道的,你是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直到当他的脸颊慢慢的靠向我,我用双手阻挡着他的胸膛,我感受到那里面的确还住着一颗心脏,只是早已经闷热得腐朽了。
我失望之极,告诉他:“你是我的朋友,我当你在发疯,我会原谅你的,暂时别见面了。”
我转而从那个避雨的伞下逃走,从画风犀利的雨中,不记得是第几次在雨夜里狂奔了。是否青春如此时此刻一样,是清冷的,是格外深刻的,脱离了现实而格外现实。
那天晚上,我躲在自己的被窝里,不敢发出声音,拿了纸巾一遍遍稀释自己的眼泪。我又被一种浓重的痛苦之感包围,我也不知道这些痛苦是源于自己的经历,还是更多的源于自己的感受。我想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感觉到温暖是如此的稀薄,人人故而都是自私的,可是我深陷在与现实格格不入冲撞着的漩涡里,感受到自己的渺小,痛恨生活的不如意,害怕与不知道何时而来的未来相遇,想要跳脱却永远禁锢了的心。
我想呀想呀,想要理清思路,到头来却不过是胡思乱想、痴人说梦。我想到大鼻子,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懂我的人了,可如今不再理我,我讨厌死他了,永远都不理他了。我想起叶笙歌,我是如此同情和可怜他,他陷在自己的初恋里,有一些越来越“丧心病狂”的模样,我虽然感叹和无奈,却还是没办法原谅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他如今的样子,如果等清醒过来之后知道愧疚,也不枉后来我在心里真心把他当成了朋友。还有,那个我心里最最牵挂的人,我多么怀念以往单纯快乐的日子,即使没有多用功努力的学习,我也能够自得其乐,成绩将就得过去,每天吃喝玩乐,不为未来着想,甘于做一个长不大的假小子。可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让自己牵挂的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因为另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而动摇着、改变着,我时常想如果我不认识他就好了,没有和他在一起过,不要感受到恋爱是如此折磨人又复杂的事,我就还是我,那个大大咧咧的我,那个不懂得为了得罪别人而伤心的我,那个不懂得看着别人的脸色而揣摩心思的我,可是如果,万一我真的要离开他了,光想到有那么一天的到来,我的心里就像蛇蚁钻了心一般的疼,害怕的感觉如绳索一般禁锢着脖颈。
于是我想着,哭着,像个傻瓜一样,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用了一卷纸,连睡都是稀里糊涂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