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话不多,也没有给梁轻笑夹菜,但梁轻笑却吃得开心不已。
吃过饭后,梁轻笑主动聊起了轻盈:“妹妹现在是贵妃了呢,我还看到三皇子了,小小的,长得不怎么像妹妹,倒是和皇上很像,听说皇上非常喜欢他呢!”慕容轩那些龌龊至极的事情她自是不会提及,她除了担心什么都做不了,何苦去折腾她一个老人呢。当然四十了头其实一点也不老。
梁轻笑看着梁夫人那已花白了的发,心酸不已,这几年的变故让她老得太快了。
老人都是喜欢小孩子的,梁夫人听梁轻笑讲起轻盈和外甥高兴不已。两人就孕儿上开始唠嗑,唠着唠着,梁夫人话锋一转:“笑笑,你和城主已经成亲这么多年了,怎么肚子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梁轻笑愣了下,才道:“可能缘分没到吧!”
梁夫人很着急:“事关子嗣可不能掉以轻心,那个神医现在还在城主府吗?可以请他帮你看一下,当年……”还是他治好了你爹呢。但她没有说下去,这件事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是她心里的伤,谁对谁错反而早就不重要了。
梁轻笑想了想,决定据实以告:“洛离神医看过的,说是体寒,需要调养几个月。”
梁夫人立刻紧张了:“怎么,怎么还体寒了呢,你以前的身体可是很好的啊!”
梁轻笑忙道:“娘,没事的,洛离神医说了,三个月后肯定会好的,而且我吃药也已经快三个月了。等他回来,再让他帮忙把一回脉就好了。”
梁夫人这才稍微放了心。
吃过晚饭,梁轻笑表示她得回城主府了,梁夫人心里有些不舍,嘴里却道:“快回去吧!”
梁轻笑很开心地和梁夫人告别,她来的时候心里紧张万分,就怕梁夫人不待见她,没得让她再难过一回,可没想到梁夫人的态度居然这么好,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不妨碍梁轻笑雀跃一下。
倒没有恋恋不舍,距离这么近,想娘了再回来就是了,没必要那么矫情。
梁轻笑倒是吃好喝好地回了府,但慕容弈却饿着肚子在等她,见她满嘴油光的走进来,顿时就不满了:“去哪儿了?不知道爷在等你回来吃饭啊!”
梁轻笑心情好,才不跟他计较:“我回家了一趟,怎么?没人跟你说吗?”
的确是有人给他说过了,他眼珠一转:“说了就行了吗?本王准许了吗?”
梁轻笑狐疑地看着他,她怎么觉得这个慕容弈有些怪怪的好是没错,但也不见他发这种脾气啊!而且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找茬。
慕容弈哽着脖子:“你还有理了是吧,还不过来伺侯本王吃饭。”
梁轻笑的好心情被冲击了下,但还是顺从地跟着他到饭桌前坐下。
谁知慕容弈还不满意:“本王准你坐了吗?给本王站着。
梁轻笑一脸平静:“是。”然后站了起来。
“跟个木头似的做什么?还不来给本王布菜。”慕容弈大爷般地吩咐,梁轻笑勾起嘴角,再次顺从地站了起来:“是。”
小满挺身而出:“王爷,王妃奔波了这么多天,肯定很累了,不如就让奴婢来给您布菜吧!”
慕容弈把眼一瞪“很累了还有精神去外面乱逛?”
梁轻笑给了小满一个不要惊慌的眼神,拿起桌上的白玉碗给他盛了一碗汤,感觉不是那么烫手,想来是等得久了。她端着那碗汤,颤巍巍地往慕容弈面前移动,由于她是站着的,那碗举得就有些高,小满看得胆颤心惊,就怕那碗会突然倒了。倒是慕容弈非常惬意。
可他的惬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不知是汤太满了还是梁轻笑做不惯这样的活计,总之,那碗汤倒了,而且全倒在他胸前,沾湿了一大片。
慕容弈愣了半天以后暴跳如雷:“怎么回事,啊?端碗汤都不会,真以为本王宠你就不会怎么滴你是吧!”
小满嘴巴张成了O型,从没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城主。
梁轻笑示意小满退下,小满当然不愿意,城主今儿状况不对,一会如果真对夫人出手可怎么是好。但梁轻笑很坚定,小满最后只得满心担忧地退下了。
小满一走,梁轻笑的气势就上来了,往椅子上一坐,对着犹在抱怨的慕容弈道:“行了,别装了。城主都回来了,你还这身打扮想要蒙谁呢?”
“慕容弈”的嘴巴顿时张成了O型,跟见鬼似的看着梁轻笑:“你,你,你是怎么认出来的。”他天下无双的易容术啊,居然连续被两个人识破了。
梁轻笑嘴角微勾,道:“听说过画虎不成反类犬么,你没有城主身上那气势。”
“啊哈哈哈,嫂子果然厉害,居然一眼就识破了,我说嫂子今儿怎么脾气这么好呢!”梁上传来郑元伊的笑声,随后一个身着金色耀眼服饰的骚包身影现了出来。”
梁轻笑各种无语。
张中越却快要气死了。什么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不是在说他是狗吗?他正打算上前去理论,却被郑元伊一把拦住了:“你要做什么?”
张中越很委屈:“不就是玩玩吗,怎么能骂我是狗?”
郑元伊:“……”
梁轻笑愣了一下,以前跟郑元伊没轻没重惯了,想不到这个假“慕容弈”的心灵如此脆弱。
郑元伊哭笑不得:“嫂子,你别跟这臭小子计较,这小子会点易容术,自认天下无双,我不信,他就非要和我打赌,说一定能骗了你去……”
梁轻笑知道郑元伊是在解围,忙堆笑道:“无碍的。不过,你就是那个代替城主留在锁阳城的影子吗?话说回来,你这面皮做得可真是精巧,单看外表的话,还真是完全认不出来。”
张中越也只是一时气不过,再说的确是他先假扮人家老公的,这点也很不厚道,见梁轻笑没有揪着这点不放,顿觉此女够洒脱。人家女子都如此洒脱了,自己怎好那么小气,那回头不得被郑元伊笑死啊。
于是他道:“面皮做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立刻就被你看破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很哀怨的。
郑元伊安慰他:“谁让你非得扮弈呢,我和嫂子这么熟悉他,当然能一眼看破你是假的啊!”这话倒没错,他要是扮个别人,指定就蒙混过去了。
梁轻笑熟悉慕容弈,却不熟悉张中越,他要扮个她不熟悉的人,那肯定就认不出来了。
她满脸好奇地看着张中越那张脸,准确地说是慕容弈的脸:“你是怎么扮得这么像的,不说脸,就是身材也差不多啊!”她可不信真会有那么巧,他的身材就跟慕容弈的一样。
“对啊,张中越,快说,是怎么做到的。”郑元伊兴致勃勃,在一边追问。
张中越?这名字怎么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啊对了,慕容弈在京城的管家不就叫张中越吗?难道,难道,她震惊了:“难道你就是在弈王府中的管家?”
张中越点头:“是啊是啊!”
张中越,梁轻笑见过,长相还行,但身材却绝对没有这么高,反而是秀气那一类型的。再看他现在的样子,身高何止拔高十公分啊。她叹为观止:“你这功夫一定得交交我。”
“呃!”张中越愣了一下,立马摇头:“这可是我们张家传女不传男的绝学啊夫人,那肯定是不能外传的。”
“传女不传男?”两道狐疑的嗓音同时响起,两道目光跟着在他身上转悠。
张中越的脸上漾出红晕:“错了,错了,是传男不传女。”
“哦,我说呢,传女不传男,你是怎么学到的呢?不过你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精巧啊,居然还会脸红。”梁轻笑要非常努力才能忍住上前捏捏他的脸的冲动。
张中越非常骄傲:“那是当然,这可是张家独门秘技,传承都好几百年啦。”
梁轻笑正想表示一下崇拜,就听郑元伊道:“别扯了,要真有一家族能把人皮面具做到这程度,早就名扬天下了,怎么可能几百年都籍籍无名。”
张中越的脸涨得更红:“谁说我们家族不有名了,我们家族……”
“得了吧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元伊打断了:“以易容术出名的家庭只有玉门,但玉门有规矩,人家那才是真的传女不传男。怎么你要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女的,你的家族是玉门么?”
张中越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哼,孤陋寡闻的家伙,我懒得跟你计较。夫人,我现在心情不好,改天再来陪你唠嗑。”说完,转身就不见人影。留下一脸惊叹的梁轻笑:“轻功也这么的好,不行,我一定要拜他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