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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国际条约、契约类(1)

一、概述

本类所述的各种文书体式都属于国际法律文书的范畴。

国际条约、契约亦统称为国际协议文书,都是用来规定国际双方或多方之间权利和义务的书面文字根据。条约是用以调解国家之间的各种关系,国际契约主要用以调解国际民间的各种关系。在本类的内容中,还叙述了在缔结各种条约的过程中所使用的有关证件、法律手续和工作联系的文体,如全权证书、受权证书、委任书、委托书、批准书、核准书、加入通知书、接受书等。按照国家的规定,在缔结国际契约的过程中,也要使用某些证书及法律文书,如,委托别人代理签订合同,需要用委托书;我国《涉外经济合同法》规定有些重要的涉外经济合同需要批准,需用批准书;有的还需要核准书,其中缔结合同的登记、生效、修改等过程中使用的文书就更多。同时,因为条约和契约都是一种国际协议文书,除缔结的层次不同外,其基本程序、文体格式等都有相通之处。所以,本类重点较多地介绍了国际条约,国际契约除本类所介绍的内容之外,涉外经济契约在“经济技术合作类”、“国际贸易”等类中结合该类的内容也有所述及。联合公报、联合声明、联合宣言等也属国际协议文书,放在“宣告声明类”中;“建交联合公报”放在“外交类”中述及。

二、国际条约

(一)条约的含义和特点

条约(Treaty)一字来自Traiter,意思是谈判,它是国际法主体(主要是国家)之间在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科学文化等实践活动中用来缔结规定相互权利和义务的一种国际书面协议文书。它是一种国际外交文件,在国际法产生以前,它是国家相互守信用的文字凭证;国际法产生以后,把这种信用载于法内,以国际法的形式固定下来,被认为是国际法的主要渊源。

条约一词的含义,有广义和狭义之分。从广义上说,条约是国际法主体之间,主要是两个或若干个国家之间关于在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科学技术等方面规定它们的相互权利和义务关系的书面形式的协议文件,且不论形式、名称、内容、目的如何,一般包括:条约、公约、协定、议定书、联合声明、联合公报、联合宣言、换文等;从狭义说,条约则指形式庄严,内容重要,目的宏大的协议性文件,如,同盟条约、和平友好条约、互不侵犯条约、中立条约、边界条约、通商航海条约、领事条约等。因而,条约的整个含义,既是各种不同名称、不同内容、不同形式的多种协议文件的总概念,也可以是具有特别庄严性质的协议文件的称谓。

国际间的条约,主要是国家间的条约。

国家与其他国际法主体间或其他国际法主体相互间缔结的协议也是条约,其定义除缔结条约的主体应与上述定义不同外,其他内容基本上相同。因此,可以说,条约是至少两个国际法主体旨在按照国际法产生、改变或废止相互间权利、义务的意思表示的一致。它的性质是属于国家用于维护国际秩序和本国利益的一种手段。如果世界上没有了条约,必然纠纷时起,争无已时;条约的签订,都是为了各自的一定利益进行的。所以,条约的本质属性是在国际事务中,是国家斗争与合作,相互协议,为维护一定的利益,用以规定一定的权利和义务的书面文字工具。

条约文书从不同的角度可分为平等条约和不平等条约;合法条约和非法条约;政治性条约和各种专业性条约;双边条约和多边条约;封闭性条约和开放性条约;契约性条约和造法性条约。《中华人民共和国条约集》中条约的分类,除按国家、地区分类以外,还把条约分为:政治、法律、领事、边界、军事、经济贸易(经济合作、经济援助、对外贸易、财政金融、其他经济贸易)、科技、文化、卫生、邮电、交通、农林、战争法规、其他等十四类。

国际条约的特点是:

1.条约是以国家的名义出面缔结签订的一种国际性的国家文书。

就是说,条约的产生,必须在两个或两个以上国家之间或由国家组成的国际组织之间。因为条约的效力,直接影响到国家的生存,影响到本国全民族的利益。所以,缔结条约只有在独立的主权国家中,代表全国人民的最高政治势力的机关和具有全权的人员才能行使这一权利。自然人与自然人之间,法人与法人之间,国家与法人或自然人之间达成的协议,无论其内容和形式如何,也无论其性质如何,都不包括在国际条约之列。1959年联合国国际法委员会第11次会议指出,仅一方为国家,而另一方为自然人或法人的协议,无论何时都不是国际条约或国际协议。1952年7月22日国际法院关于英伊石油公司案的判决书,拒绝承认1933年石油公司与伊朗政府缔结的租让合同为国际条约,因为该合同仅有一方为国家。

2.条约必须具有权利和义务的关系。

缔结条约的目的是规定缔约各方的权利和义务。条约的内容,是从政治、经济、军事、科学文化等各方面出发的,用它来解决、调解国际事务中的各种矛盾。它是社会发展中客观实践的产物。规定条约的权利和义务是条约的主体。如果不是为了解决国家间存在的各种问题,缔约各方也就不会举行谈判,来缔结条约;而要解决问题,就要为解决该问题规定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关系。

3.条约是国际间签订的履行信约的有效方式。

现在缔结条约都以国际法为准则,国际法也是保证履行信约的一种方式。1969年5月23日《维也纳条约法公约》中写道:“称‘条约’者,谓国家所缔约而以国际法为准之国际书面协议,不论其载于一项单独文书或两项以上相互有关之文书内,亦不论其特点名称如何。”

在国际法未产生以前,世界上早就有条约存在。欧洲各国用条约维持各国间的和平状态,希腊罗马尤视条约为神圣不可侵犯之物。人们以信奉道德宗教的观念维护条约的尊严,如有破坏条约者,视为违叛道德和蔑视宗教。到国际法产生以后,人们才不必专依道德,更无须借助宗教,只须依着国际法的原理了。条约中的条文规定、审批、签署、盖印等都是坚守信约的标记。如果谁不按条约的规定办事,就应当受到国际法的制裁。所以,条约在国际事务中起着信约的凭证作用。缔结条约是处理国际问题的一种信约有效方式。

4.条约是一种国际间书面文字协议文书。

条约的产生必须形成文字载体形式,作为一个书面文件而出现,而且,此种文书不论是一项单独的文书或两个以上有关的文书,也不论其特定名称如何,如公约、协定、议定书等。国际实践中曾有所谓“口头协定”,如国际常设法院在1933年挪威诉丹麦的“东格陵兰地位”一案中所提及的挪威外长代表政府向丹麦外交代表所作的口头声明,经常被引用作为“口头协定”的例子。其实“口头协定”在国际上是少见的,而且条约的实践也极少采取这种方法。事实上,凡是作为条约,都包含了具体的内容,作为一种正式的书面文件出现。

条约作为一种书面文件出现,尽管它的名称和形式有多种,但每一种都以一种特定的格式要求形成,都有规定的内容和体式。这是这种文书区别于其他文书的本质特点。条约多是以条款的形式写成,而且有两种或两种以上文本,常用火漆印加封,双方各持正本一份,特殊的公约文本等都又有规定的保存方式等特点。

(二)条约文书的简史

国际条约是随着国家和国家关系的产生而产生的,是国际交往实践活动中的产物。我国《新唐书·南诏传下》有“诏殿中监段文楚为经略使,数改条约,众不悦”。的记载,是指以条文为约束的文件。单就这种协议文书形式,还远在国家产生以前,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古代,人类还未产生国家,处于群居、部落形式时,部落与部落之间就已有谈判政治、经济、货物交换等形式的简单协议文书。当然这种文书不叫国际条约。但这种协议形式的文书尽管是简单的、不完备的,不能与现在的条约相比,却是国家产生以后国际协议文书的前身。

在世界上有了国家和国家关系,有了国家之间的外交,也才有了作为国际交往的重要文字国际协议文书——条约。根据历史学家考证,最早的国际条约出现在具有悠久历史文明的东方。公元前1296年埃及第十九王朝法老拉姆西斯二世与赫梯国王哈图希里三世缔结的一项具有军事同盟性质的条约,一般认为是至今所发现的最古老的协议文书之一。该条约不仅有条约的文本,还有缔结该条约时的谈判记载。在我国春秋时代,据《左传》记载,约有一百四十余诸侯国,在相互交往中,也都有产生缔结条约的事实。公元前651年,齐桓公大会诸侯于葵丘(今河南兰考)并签订盟约,规定同盟之国互不侵犯,共同对付外敌。这个盟约被认为是协议文书史上已知的最早的“互不侵犯条约”。古代的印度、罗马、希腊等国也都有缔结条约的实践。如,公元前421年,雅典人与斯巴达人曾签订被称为古代希腊外交协议文献范本的尼西亚和约。

到中世纪,在欧洲许多国家尚未独立之时,加以宗教和封建势力的阻碍,条约制度发展缓慢。近代意义上的协议文书形式被认为始于十七世纪中叶欧洲三十年战争后缔结的威斯特伐里亚和约。该和约缔结于1648年10月24日,它的意义在于实际上结束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确定了政教分离的原则,承认了许多国家的独立地位,从而有利于国际交往及国际法的形成,对条约的发展起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十八、十九世纪以后,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和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国际交往日渐增多,国家间利用协议文书的形式处理国际间复杂的各种问题,条约有了很大的发展。据统计,在1914年世界上生效的条约有八千多件。1920年至1946年,国际联盟秘书处出版《条约集》205卷,其中公布条约和协定4834件,未在国联秘书处登记的尚不算在内。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国际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大批原殖民地取得独立,国际组织日益活跃,各种类型和性质的国际条约急剧增加。协议文书这种形式成为处理国际各种矛盾的重要手段,也成为国际法上的一项重要制度。

我国与外国缔结近代意义上的条约,当属1689年9月7日划分中俄边界的《中俄尼布楚条约》。这是中俄签订的第一个条约。据有关材料说,从1689年中国开始与外国缔结条约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在这260年间,中国对外订立的各种条约、协定、章程和合同等共计1182件,在这些条约中,绝大多数都是不平等的条约。当然,严格地说,合同还不能算在条约之列。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永远结束了帝国主义以不平等条约侵略、欺压中国的时代,新中国像初升的太阳横空出世于世界民族之林,世界各国纷纷争相与我国建立外交关系。我国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充分地利用国际条约的形式,进行政治、经济、科学文化等各方面的交往,使它成为我国外交工作的重要工具之一。据统计,自1949—1992年我国与外国缔结了一万多个条约,它在保卫我国主权和领土完整,促进改革开放,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增进与各国政府和人民的友谊,反对帝国主义和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的斗争中成为重要而有力的手段,起着重要的作用。条约文书形式在未来的世界各国人民之间的交往中,仍将发挥它巨大的作用,并且还将不断发展。

还应该注意到的是,自1945年10月24日联合国成立以来,联合国和联合国各专门机构为调整和解决国际间的各种问题,组织世界各国和各种国际会议签订了大量的国际公约、专约和章程性的条约。如《联合国宪章》本身就是一个条约,当时签署《联合国宪章》的五十一国,成为联合国创始会员国。中国当时派出了由十个成员组成的代表团出席了旧金山会议,中国代表团成员第一个在《联合国宪章》上签了字。

从世界的发展史看,国家之间的联合也是世界历史长河中的客观现实。局部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反复历史,直向世界大同的方向发展,各种名称的条约必然是记载这种形势变化的历史凭证。就是到了人类的共产主义时代,调解和解决世界各国人民之间关系的条约,同样将会发生着重要的作用。

(三)条约文书的缔结程序

根据国际惯例,国家之间缔结条约需要有一个形成过程,同时还必须履行一定的法律手续,这就形成了国际法上关于条约的缔结程序问题。缔结条约的程序也就是条约文书形成的全过程。由于条约的种类不同,各种名称的条约的缔结程序,也不尽一致,就是在国际法上也只是说需要有一定的程序,并没有具体统一的规定。但从条约的形成实践看,一般来说,主要的程序有:谈判、签字和签字以后所履行的国内法律手续等。参加已有的国际公约,还有条约的加入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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