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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胡刀饮血

明月当空,武当山上一派静谧。

真武观内,除了偶尔有巡夜的武当弟子经过,其他人都已安然就寝,只有武当掌门松竹道长的房内,仍有灯光。

松竹坐于灯下,正自看书,恍惚间觉得灯影轻轻一摇。他心中忽有不祥的预感,回过头来,却见窗边已多了一名黑衣女子。

松竹大吃一惊,手上的书不禁掉落桌上,这女子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自己的房间,其武功之高着实骇人。看她容颜绝美,却又冷峻无情,正是数日前曾闯上后山墓地、又自众弟子的包围中轻易脱身的女子。

“姑娘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到访?”

虽然心中吃惊,松竹还是保持了一派之长的风度,开口问道。

那黑衣女子正是凌幻虚,她悄无声息地进了松竹的房间,在窗边冷眼望了他片刻,只觉他的外貌身形与自己所见过的松竹一般无二,瞧不出有什么破绽,这才轻一拂袖,拂动了烛火,引起松竹的注意。

听了松竹的问话,凌幻虚这才淡淡道:“你又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松竹怔了一怔,道:“姑娘问得真是奇怪,我是武当松竹,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

凌幻虚冷冷道:“你若是松竹,又怎会不认得我是谁?”

松竹向她仔细望了一望,微笑道:“贫道年已老迈,就算曾经与姑娘有过数面之缘,一时忘记也不出奇。”

凌幻虚哼了一声,道:“好,你说你是武当松竹。我问你,半个月之前,你为何要远赴海外,在一个孤岛上杀死了我的朋友?”

松竹一呆,道:“半个月前?我这两个月一直没有离开武当山,更何况,半月前姑娘夜闯武当之时,不也曾见到过我?我又怎会在海外孤岛杀了你的朋友?”

“如果不是你,我朋友临终之际,手上又怎会紧握着你的指环?”凌幻虚伸出手来,掌心上正是那枚玉指环。

松竹见了那指环,面色微微一变,旋及道:“不错,这枚指环确是我武当的掌门信物。只不过,在多日之前,已不慎遗失。”

凌幻虚收起指环,冷笑道:“这样的谎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为何假扮松竹道长、有何图谋,我全不在意,但我朋友的死却一定与你有关。究竟是谁杀了他?你若再不说,我就先杀了你祭他,再慢慢追查其他人。”

松竹面上现出诡秘的笑容,缓缓道:“这里是武当,你以为能够在这里任意妄为吗?”话犹未了,他已猝然出手。

他这一招出其不意,本以为眼前的黑衣女子定然难以抵挡,谁知忽然之间,窗边的黑衣女子已失去了踪影。松竹吃了一惊,立即以掌护住全身,同时目光在屋中四处寻找那女子的下落,忽觉光芒耀眼,急本能地后跃,一掌向前拍出。

却见眼前黑影一闪,眉间蓦地感到一股凉意,松竹立即停了动作,只见凌幻虚已立在眼前,手中长剑指定自己的眉心。他心中大感惊骇,颤声道:“你……你究竟是谁?”

只听眼前的黑衣女子淡淡道:“凌幻虚。”

松竹又是一惊,道:“原来你就是凌幻虚……你已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三年,为何偏偏又在此时出现?”

“我说得很清楚。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查出杀我朋友的凶手,替他报仇。”凌幻虚剑尖向前一点,已触及松竹的肌肤,“你的指环为什么会在我朋友的手中?是不是你杀了他?”

“不是我。”松竹急道,“不错,我并非真正的松竹。但是对你朋友的死,我却全不知情。这枚指环一直在真正的松竹手中,我从来不曾见到过。”

凌幻虚凝视了他,见他神情惊惶、不似有假,于是又问:“既然你想假冒松竹,自然要除去真正的松竹道长。这枚指环,想必也是你们在追杀松竹之时落在我朋友的手中。我问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是谁负责铲除松竹?”

假松竹迟疑不语,凌幻虚也不多言,手中剑又前刺寸许,立即有血自假松竹的额头上流淌下来。假松竹看见她的眼神,知道她说到做到、下手绝不留情,只得道:“别杀我……我说,我是……”

忽听门外有人叫道:“你是什么人?快来人,有人刺杀掌门!”

凌幻虚不禁向门外望去,假松竹趁此机会身形疾退,向窗外逃去。凌幻虚立时察觉,追上前去,忽听一声闷响,窗外一人早出掌击在假松竹的胸前,假松竹身子被震得凌空飞起,正撞在随后赶来的凌幻虚剑尖之上。

凌幻虚急忙收剑时,却已来不及,长剑已穿透了假松竹的身体。她心知窗外的人必是假松竹的同党,因为怕他说出真相才杀人灭口,说不定还是杀害柯子枫的真凶。她无暇再管假松竹的生死,急跃出窗外,却见四面八方都有火光人声,众武当弟子早已赶到,将她围在中间,一时间根本难以分辨谁是刚才出手打伤假松竹的人。

众武当弟子见她从松竹的房中出来,都是十分愕然。早有几人越众而出,持剑直指凌幻虚,喝道:“原来是你!魔女,你为何前来刺杀掌门?”正是武当八杰中仅存的几位:陈西杰、白京杰、董圣杰和周文杰。

当日武当派因严玉杰被凌幻虚刺瞎了双眼而意有不忿,这才联合青城追杀凌幻虚,后来得知事情真相,为免武当颜面尽失,薛青杰和汤义杰更是在苗吾杰的唆使下杀了严玉杰,嫁祸于凌幻虚,导致仇恨愈演愈烈。后来证实苗吾杰是魔教使者,武当派众人都受了他的蒙蔽和欺骗,弄得武当灰头土脸、颜面无光,武当弟子难免不迁怒到凌幻虚的身上。如今事隔三年,竟然又看见了凌幻虚,一时间新仇旧恨重上心头。

凌幻虚冷冷道:“我没有杀你们的掌门。”

陈西杰怒道:“你还狡辩?你手中的剑,血迹还没有干呢。”挥剑向她刺来。

见他动手,其他人哪里还按捺得住,齐向凌幻虚攻来。凌幻虚知道自己在他们心目中仍然是个魔女,再加分辩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以她的性格,根本就不屑分辩,于是足尖轻点,早已向前冲出数尺。

挡在正前方的武当弟子见她忽地冲上前来,急急挥剑,却觉眼前白芒耀眼,顿时被剑风迫退数步,再回头时,凌幻虚早已冲出重围,径下山去。

陈西杰、白京杰、董圣杰和周文杰见已追她不上,只得悻悻地收起了长剑,随即奔入松竹的房中,只见松竹倒在地上,早已气绝多时。

陈西杰早已跪倒在地,道:“掌门,掌门他被凌幻虚那个魔女害死了……”

众弟子都跪了下来,悲伤不已。

白京杰泪流满面,道:“三师兄,两位师弟,我们一定要为掌门讨回这个公道。”

陈西杰点头道:“不错,我们要将凌幻虚的罪行公告天下,杀了她为掌门报仇。”

众武当弟子一起点头,心中顿生同仇敌忾之感。

“炼狱?”被问路的人吃惊地重复了一遍,重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于是反问,“你说要去哪里?”

陈月影道:“我要去炼狱,请问该怎么走?”

那****离开马贼的营地后,继续西行,终于在五日后到了疏勒国境内。她依照柯岩的嘱咐,向当地人打听炼狱的所在,然而被问的人不是一无所知,就是面色剧变、匆忙找借口离开。

现在她所问的人也是如此,听她再次说出“炼狱”这两个字,立即慌张起来,急急摆手道:“我不知道。”便想离开。

陈月影看他的反应,知道他一定知道炼狱的所在,只是不愿意说而已,急拦住了他,道:“我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赶去炼狱,如果你知道怎么去那里,请告诉我。”

那人叹了口气,道:“小姑娘,你年纪轻轻,又何必要去那种地方送死呢?”

陈月影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那人摇头道:“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地方?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几十年来从未见过有人活着从炼狱出来。”

陈月影道:“那里究竟是怎样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那人叹息道,“也许,只有死人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吧。我只知道要去炼狱,就必须先经过死亡的沙漠,那里有许多流沙地带,人和动物若是不小心进入,就会越陷越深,最后被沙漠所吞噬。更何况,还有神出鬼没、凶残成性的马贼,时常在那个区域活动。想要去炼狱的人,十之八九还没见到炼狱,就已葬身死亡沙漠了。”

陈月影却不为所动,又问道:“请问,我该怎么走才能经过死亡沙漠,到达炼狱?”

那人大为惊讶,道:“小姑娘,你没听见我刚才所说的话,还想去炼狱?”

陈月影点了点头,道:“无论怎样危险,我都必须去那里。”

那人无奈地道:“既然如此,你就向西南方走。路上若是看见了胡杨树林,就转向南。据说向南一直走,那片死亡沙漠的中心就是炼狱,但是具体的位置却没有人知道。”

陈月影喜道:“多谢你。”牵了马便欲前行,身后那人早已叫住了她,道:“小姑娘,从这里去炼狱不知要走几天,你还是先去市集多准备些清水和食粮吧。”

陈月影谢过了他,依言向市集走去,补充清水和食粮。卖食物的大婶一边替她包起干粮,一边问道:“姑娘你买了这么多食物,是准备去哪里啊?”

陈月影道:“我要去炼狱。”

那大婶吓了一跳,道:“你也是要去炼狱?”

陈月影奇道:“还有别人也要去那里?”

“是啊,不久前有个年轻人也在我这里买了许多食物,他还向我打听怎么去炼狱呢。同你一样,也是汉人。”

汉人?陈月影心中一动,炼狱是烟罗教的西域总教所在地,中原之人对其所知甚少,恐怕也只有烟罗教的人才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莫非在自己之前打听炼狱所在的年轻汉人,就是烟罗教的人?他的目的难道同自己一样,也是为了得到掌教敕令?

如果让烟罗教的人抢在前面,拿到了掌教敕令,自己想要查出师父的下落,恐怕就更加困难了。陈月影急急上马,向之前那疏勒国人所指的西南方驰去。

不出数里,果然见到一个小小的绿洲,旁边有一大片胡杨树林,这正是指路的标记。陈月影转马向南,忽见沙上有隐约的马蹄印迹,也是向南,想必就是那卖食物的大婶所说的年轻汉人了。她催马上前,想追上那人,弄清楚他的身份和目的。

她快马加鞭,但在她前面的人却似也同样急于赶路,虽然一路都见到他的马蹄印,却始终未能追上。待到第三日的凌晨,陈月影策马越过一个沙丘,忽见前方的沙漠中,有人身陷其中,动弹不得,看来那就是那疏勒国人所说的流沙了。

她不知这片流沙究竟有多大,于是跳下马来,细细查看,只见那流沙比旁边的沙子颜色略深,不过也只是细微的差别,若不是已知道前面是流沙再仔细比较,根本无法分辨。

她正自查看,那身陷流沙中的人早已看见了她,于是叫道:“姑娘,请助我脱困。”

陈月影只觉这声音甚是耳熟,于是牵了马小心绕过流沙,向前走去,只见沙子已埋到那人的胸口,那人却不是别人,正是云独步。

两人四目相投,同时开口:“是你?”

陈月影脱口而出后,听得云独步也如此问,不由没好气地道:“不错,是我,果然是冤家路窄,到哪里都会遇见你。”

云独步微笑道:“那日不辞而别是我不对,你对我心怀怨恨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姑娘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见死不救吧?”

陈月影冷冷道:“想要我救你不难,只要你说出自己的身份,以及去炼狱的目的。”

云独步眸中光芒一闪,缓缓道:“姑娘知道炼狱?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月影道:“现在是我在问你,轮不到你来问我。你是不是烟罗教的人?”

“烟罗教?”云独步怔了一怔,笑道,“姑娘的话我不明白,江湖中门派众多,我自认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未听说过什么烟罗教。”

“不是烟罗教的人,你又为何会知道炼狱?”

云独步凝视了她,平静地道:“如此说来,陈姑娘你应该是烟罗教的人喽。”

陈月影呆了一呆,无言可答,于是又问:“好,就算你不是烟罗教的人。我问你,你怎会知道炼狱的所在,又为什么要去那里?”

“很简单。”云独步淡淡笑道,“我听说西域有个叫炼狱的地方,藏有富可敌国的宝物,想去开开眼界罢了。”

他说的煞有介事,陈月影一时也无法分辨真伪。她还在沉吟,云独步已开口道:“陈姑娘,你要问的事我都已回答了,现在该助我脱困了吧?”

陈月影虽对他所说的话半信半疑,却也不忍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流沙吞没,但她与云独步相距甚远,伸手根本无法碰到他。她四下望望,想要找根树枝,然而这里是沙漠,一望无际全是茫茫的白沙,哪有趁手的工具?

眼见云独步越陷越深,陈月影不禁也有些着急,忽地想起包袱中有自己换洗的衣物,急忙取了出来,撕成布条,又结在一起,便成了长长的绳索。她将布条结成的长绳一端抛给了云独步,用力后拉。

云独步借力跃起,他轻功卓绝,身如飞燕,竟已落在陈月影的马背之上,立即策马前奔。陈月影却早有防备,急挥手中布条,已将那马的后蹄缠住,用力一拉,那马轰然倒地,云独步急飘身而下。

陈月影已追上前来,抽出腰间玉笛,直指云独步,怒道:“你果然有此一着,早知道刚才就不救你。”

云独步冷冷道:“情非得已,姑娘你也不必怨我。”早已向她一掌拍出。

陈月影长笛倏然点出,招式精妙,点向他手腕要穴。云独步急急闪避,飞身而起,竟已转到陈月影的身后,双掌齐出,击向她的后脑。陈月影霍地一个凤点头,手中玉笛已向后挥出,再次迫退云独步。

两人在沙漠之上争斗不休,却未注意那匹马已重新立起,想是刚才受到了惊吓,又被两人交手时的劲风波及,忽地撒开四蹄,飞奔而去。

待得陈月影发现,那马已奔出数里之遥,她不禁暗叫“不好”。云独步也已看见,无暇再出手,立即施展轻功,全力追上前去,陈月影亦发足狂奔。

两人虽轻功不俗,又怎能追得上发力奔跑的骏马?若距离尚近或许还有希望,如今那马儿早已跑出数里之遥,与两人间的距离眼见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上。

云独步和陈月影追得几乎脱力,只能停下脚步。良久,云独步才苦笑道:“看来我们已无须再斗了。”

陈月影瞪他一眼,懒得再理他,仔细辨认了方向,继续向南走去。只听身后脚步声轻响,云独步也跟了上来,她霍地转身,玉笛前指,冷冷道:“我不喜欢你跟在我的身后。”此人心思叵测,若让他走在后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偷袭自己。

云独步微微一笑,道:“好,那就让在下上前探路。”绕过她径自前行。

陈月影这才收起碧玉笛,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马跑了,水和食物尽失,两人存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能够在力竭之前找到绿洲。在那之前,不仅要忍饥挨饿,更要小心避开随处可见的流沙。然而,这片沙漠既然被当地人称为死亡沙漠,又怎会那么容易让他们找到绿洲?

到了第三日的黄昏,陈月影和云独步都已到了力竭的边缘,四面却还是白茫茫的沙漠,根本看不到一丁点的绿色。

走在前面的云独步忽然一跤跌倒,再也不动。陈月影挣扎着走上前去,俯身探看,不料云独步倏然出指,疾点她的穴道。陈月影想不到他在这种时候仍不忘害人,猝不及防,早着了道儿,跌倒在地,心中又是后悔又是愤怒,怒视了云独步。

云独步那一指蓄力已久,既已得手,再无余力,他缓缓坐起,喘息了片刻,这才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要怨我。”

陈月影冷冷道:“你想怎样?”

“放心,你还有用处,我不会杀你。”云独步眸中闪过寒芒,已自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我不过想用你的血来止渴罢了。”

饶是陈月影素来冷静,不禁也变了脸色。依他所言,现在要用自己的血来止渴,那之后是不是也要吃自己的肉?

云独步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微笑道:“到必要的时候,我也只能用你充饥了。”

陈月影咬牙道:“你简直不是人。”

“为了活下去,我可以不择手段。”云独步冷冷开口,早抓住她的手腕,持刀便欲割下。

忽听一阵滚雷似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转瞬之间,一群身着白袍、头缠布巾的异族男人已将两人围在中间。他们全都腰配弯刀,白布蒙面,只有双眼露在外面。他们骑在马上,注视着陈月影和云独步,沉默不语。

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他打量了两人片刻,缓缓抽出腰间弯刀,高高举起。见他如此,其余人也都拔出腰刀,举在半空。

看他们的装束,应该就是疏勒国人十分害怕的大食马贼了。据说他们的弯刀制作精良,刀法诡谲,如果遇上他们中的一流刀手,就连中原武林的高手也未必可以应付。

陈月影观察这些马贼的举动,看出他们个个身手不凡,如果一拥而上,以自己和云独步目前的体力,根本就无法对付。这一点,云独步自然也心知肚明,他向众马贼望了一望,目光落在为首马贼的面上,忽哈哈大笑道:“马贼就是马贼,只能倚多为胜,算什么英雄好汉?”

众马贼的目光中都闪现出愤怒之色,只有为首者不动声色,他静静看了云独步半晌,忽地放下了手中的弯刀,沉声道:“谁去替我砍下他的首级?”

众马贼同时举刀大呼:“我去!我去!”如同争着去玩一个十分好玩的游戏一般,呼声震耳欲聋。

那马贼首领巡视一圈,指了其中一人,道:“你去。”

那名马贼立即跳下马来,举刀示威似地大吼了几声,围在四周的众马贼也都举刀响应。云独步慢慢站起身来,凝神戒备。

那马贼弯刀在手,紧盯住了云独步,见他只是伫立不动,终于按捺不住,大喝一声,刀光疾闪,径扑向云独步。云独步知道自己体力不支,这才想以静制动,见他出手,立时抓住了破绽,欺身而前,伸手夺刀。那马贼刀锋疾转,已在他手臂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口,云独步不退反进,已拿住马贼执刀的手腕,回刀一推,一股血箭自那马贼喉间喷涌而出。

这一下变化突然,四周的马贼全都呆住,一时间寂静异常。云独步将弯刀握于手中,推开了马贼的尸体,仍是伫立原地,他手臂上的伤口血流如注,直滴到地上。

只呆得片刻,那群马贼都鼓噪起来,齐齐举刀,恨不得将云独步乱刀砍死。马贼首领却一抬手,制止了众人,道:“扎尔错,你去。”

一听得这个名字,众马贼都欢呼起来,只见一名马贼已跃下马背,走上前来。看众马贼的反应,想来这个名叫扎尔错的马贼,在马贼中应该是一等一的高手。

云独步哼了一声,道:“现在又是车轮战吗?”他本已筋疲力尽,刚才杀死那个马贼也仅凭一股想要生存下去的毅力,如今见那名叫扎尔错的马贼行动步伐,绝不简单,心中急思对策。

陈月影一直冷眼旁观,这时终于忍不住道:“趁人之危,真是卑鄙。”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转向了她,云独步亦回头向她瞥了一眼,面上忽现出淡淡的笑容,眸中也有些嘲讽之色,却一言不发,重又凝视了对手。

扎尔错却似极为自负,听了这话,眸中光芒闪动,忽地回头,向马贼首领道:“首领,我要一场公平的决斗。十招之内,我要砍下这汉人的首级,如若不然,就算他胜,请首领饶过他的性命。”

那首领不假思索,已答了一字:“好。”可见对扎尔错的身手十分自信。

扎尔错又转向云独步,道:“你听清楚了?只要你能挡下我十招,就能捡回性命。”

云独步咬紧牙关,忽用力撕下一幅衣襟,将手臂上的伤口紧紧扎起,刀尖直指了扎尔错,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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