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的那一边,月亮不动声色,悄悄地爬到半空,给勐岗市增添了几分宁静和空旷,大地一片素华。山比先前明朗了,起伏的树木沟壑幽幽神秘,平凡的坡岭连绵起伏。
此刻,乌蛮的心境是如此的淡泊,他的激情如同烟消云灭般,化作丝丝缕缕,随风而散。
虽然乌蛮“掉包”至今仍证据不足,但鉴于其有侵吞毒资的重大嫌疑,总队经认真研究,决定免去乌蛮勐岗边防检查站站长的职务,改为正团职检查员,留站继续接受审查,由安凝正式接替站长职务。
当工作组再次来到这里,代表总队宣布这一决定后,整个会场顿时变得寂静无声,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大家都为这一决定所深深震惊,同时也明白,边关无小事,边防工作一刻也不能放松懈怠。尽管结论尚未最后作出,但这毕竟是两百万元人民币的巨额毒资;尽管乌蛮是过去的“缉毒英雄”,但面对着境外国际贩毒集团的种种阴谋诡计和诱惑,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散会后,乌蛮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自己的宿舍里,整整一天都没有出来。
不论是杨泽军政委,还是安凝怎么去叫,他都拒不开门。
杨泽军政委急了,找到安凝连夜磋商,分析事态。他认为鉴于乌蛮的性格,这种从英雄一下跌至犯罪嫌疑人的巨变,很可能会让他一时受不了,甚至采取各种极端措施,如自杀、外逃等,主张应倍加注意。
安凝虽然从感情上怎么也不能接受杨泽军的这种分析,但鉴于事态的严峻,也同意采取相应的防范措施。
他们分析,在这种情况下,平时一贯不服输的乌蛮很可能马上提出转业,回到自己的老家或者回到木果和儿子小嘎所在的佤山上去,再一种可能就是被上级调到其他地方去。
正在此时,木果带着小嘎来了。
幸喜有门口哨兵的机智处置,请木果母子暂时先在接待室等等,木果母子才没有一下贸然进去。
安凝闻讯立即出来,热情地接待着木果母子。
为使乌蛮有个思想准备,她先去告知乌蛮。乌蛮却不相信,仍然关着门,拒不回答和相见。无论安凝怎样说明,他都不信。
为以防万一,安凝和杨泽军政委商量后,决定暂缓夫妻二人的见面,便对木果谎称乌蛮因有任务外出巡逻,今夜暂时不能回来,让木果母子暂时在站里的接待室留宿,并令通讯员到市上买来好饭好菜,热情相待。
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好东西的小嘎,高兴地大吃着。
木果却倍感纳闷,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乌云一样沉重地压在她的心头。她估计丈夫可能是真的出事了,而且这事一准不会小,但善良的木果知道部队的纪律又不敢问。
两个过去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女人,各怀着各的心事,小心翼翼地谈着。安凝在接待室里待了很久,待兴奋而调皮的小嘎在床上甜甜地睡着以后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