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纪洪赶到湖边时,娄圭等人以前划船跑了,陈其也打算划船追上去,于是纪洪吩咐耿罴处理小洲上的人,自己则和陈其一起去追他们。
这艘三百石的冲舰可以说是,高邮湖水贼里少见的大船了,两边各有六人划桨,速度可得普通的小船可比的,还能搭载二十来人。
纪洪一上船,陈其便命令水贼们划船去追他们,冲舰速度快,肯定能追上去。
纪洪倒是咧咧嘴,左肩上应该是被流矢擦过了,湖上的微风一吹,肩上生疼,用手一摸,摸到伤口疼的他只咧嘴,前世他可没受过这样的伤。
陈其正好回头一瞥,见纪洪正用手摸背,脸上露出疼苦的样子,陈其微微抬头,见纪洪肩后有几道血痕,深衣都被划开了,关心道:“阿洪,你背上的伤可要紧,要不我放一艘小船,你回去包扎一下,我一人去追那些人便可。”
感受到关心,纪洪轻笑一声,摇摇头道:“多谢叔父关心,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当前之事,应是我等先去把那些逃跑的人抓起来,我听闻贲栎可是十分勇武,若是投靠吕树,那可就不妙了。”
“哈哈,阿洪放心,他们不过一些百石小船,再快又能快到拿去,我们这艘可是三百石的冲舰,定能追上他们的。”陈其大笑几声,黝黑的脸上露出颇有几分自得的样子,高邮湖水势平坦,很少有崎岖水道,光靠那些小船又能快到哪里去。
陈其和纪洪乘坐的冲舰,先是把跟随一起的水贼甩在身后,也慢慢的在水面上发现一些衣物,约莫不久陈其远远望见见面有些黑色的影子了,陈其直接脱掉身上的衣物,露出一身腱子肉,走到右边拉开划桨的水贼,拿过浆亲自动手划了起来。
如果说小船是一个大汉在奔跑,那冲舰就是一个人骑着骏马在追赶他。
船桨划出一道道的水花,冲舰以飞快地速度往前驶入,冲舰破开水面激起一道道波浪水纹,陈其吩咐没有划船的水贼,让他们抽箭上弦准备射箭。
小船上的娄圭等人也是面露苦色,在这平面的湖上,小船根本无处可躲,而且后面追寻的对象正好是贲栎,就算小船可以灵活的躲过冲撞,但也会被他们后面的船只给围起来。
位于小船最后的几艘小船,数名水贼面面相觑,都有了一个打算,最后的几艘小船竟然不约而同的往左右散去,不想留下来做替死鬼。
“划过去,划过去,乃公要杀了这些不义之人。”看着坦然地人,贲栎气汹汹的大喊着。
娄圭顾不得气愤,深吸几口湖面上传来的冷风,转头面露和熙的样子,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诸位都是跟随贲寨主多年的兄弟,大家能够跟随一起来到这里已经报了贲寨主的恩情了,我等身后是高邮几寨的水贼,这次可能抵挡不住了,待会我会划转方向直行,诸位往左右逃散去吧。”
听到让这些人离开,贲栎突然瞪大了远目,伸手去拉娄圭张口欲言。
娄圭不动声色的把贲栎的手压了下去,继续说道:“贲寨主对我有救母之恩,贲寨主死去我自当好好保护贲栎,也算是报了贲寨主的恩情吧。”
“诸位,可以离去了,若是不知道去处,也可去投靠吕树。”说着肃立起身对着众人深深一辑。
“俺华褒不懂什么生死大义,既然贲大兄给我饭吃,那我自当保护他的儿子。”临近娄圭的船的一位圆脸大汉,说罢抽出腰里的刀,对着身旁的几人又道:“怕死就离开这条船,俺华褒去会会那纪姓孺子。”
他身边的几人,本有些想要离去,被他这么一激反倒急了,嘴里只犟犟的要去,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他们这些游侠儿,要的就是一张脸。
便立刻转身换个位置,往回划入,船身刚往回一动,华褒又说道:“那二三子就好好保护贲栎吧,哼!!”
说完重重的哼了一声,仿佛是在嘲讽他们贪生怕死。
“同去,同去,俺可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俺倒要看看那孺子有何本事。”说着就有一络腮胡大汉大声喊道。
说着又有数辆小船,转身回去,片刻时间娄圭身边还剩下五只小船,若非娄圭出言挽回,恐怕这几艘小船也要回去拼个你死我活。
娄圭对这些水贼的离去,毫不离奇,游侠舍身好义,并非是为钱财,而是为了面子,游侠可为一语而杀人便是为了脸面,所以娄圭的一番言语,便能激起这些游侠赴死。
“怎么回事,”纪洪看着远方不仅不逃,反而掉头转向,看那样子难道要撞过来。
纪洪不善水战,甚至不敢怎么办,顿时问向陈其,指着掉头而来的金湖水贼:“陈叔父,他们应该是来阻拦我们的吧,我们该怎么办?”
陈其双目微敛,把船桨递给身旁的一人,对着远处面露不屑,厉喝道:“给我撞过去,不要让他们跑了。”
陈其微微计算着相距的步数,千步、八百、五百。
双方船只相距不过百五十步时,陈其喊道:“放箭,撞散他们。”
“嗖、嗖、嗖……”
十几只箭离弦而出,迎面冲过来的水贼们,没有防御的手段,但是有一两人被射中了,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纪洪身边的水贼们,在射出一箭后便放下弓箭,纷纷抽出刀剑,临敌不过三矢,这么近的距离,还继续射箭,就是找死。
“嘭!!”
迎面来小船撞了上来,冲舰把小船撞了个人仰船翻,后面来的小船正好把冲舰堵住。
“把他们挑开!!”陈其从边上拿了根长戟,对着下面的水贼戳去。
冲舰高两丈多吃水不过几尺,这些水贼根本上不来,连钩锁绳套都没有,难怪陈其对他们会如此轻视,陈其只是吩咐划桨的人将他们的挑开根本不在意他们,居高临下手木浆几下就将那些小船上的水贼给拍落水中。
“抓住贲栎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