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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受谁指使

解忧同穆玄留走在路上,穆玄留一脸愁眉苦色,同她诉说:“同我议亲的王家姑娘,在昨夜意欲自裁,若非府中丫头醒夜巡视,发现了端倪,只怕这碧玉之年的王姑娘便就此陨命了。”

“那王家夫妇见爱女寻死,心如刀绞,今早急忙上门,一来王家夫妇便是长跪门外,向我大哥相求,说我风流成性声名不堪,若让女儿嫁过来,同送入火海没甚分别,让我大哥莫再为难他家,王家欠穆家的恩情定来日再报,必不能卖女求荣。”

说到此,穆玄留已是面色沉重:“我才知,这门亲事,是我大哥向王家施压得来的,王姑娘知我声名狼藉,一度郁郁寡欢,终日不思茶饭,眼瞅婚期将近,这才寻了傻事。王家夫妇为女儿做到这份上,令我大哥既惊讶至极,又连声唉气。见王家夫妇执意,大哥毫无办法,若他再以当年恩情强行逼婚,让我将王姑娘娶入门,便真是要了那王姑娘的性命,如此不仁不义之事,我大哥也做不出来,僵持数刻,终是同意退婚。”

解忧皱着眉头,漫无目的般同穆玄留走在街上,心中却是一直想着方才与夏王相见的种种,思来复去,总归有些摸不透。

她离得不远,看的很清楚,他见到那位与她穿着相似的姑娘,明明意欲接近,可在最后关头,却是收住了步伐,还退了三步。他那样有意保持距离,到底是对她的厌意恨意多一些,还是防备多一些?

她猜不透也想不明白,不管是关玲珑,还是她冥解忧,他对她,向来都是试探,退三步更加表明了他的态度而已。

只是,她真的,有这么让他警惕吗?

她沉思了这数刻,对于穆玄留长篇大论吐苦水,自然没心思听,直到回过神来,只捡了穆玄留后面说的重点:“婚约已解,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穆玄留面色更难:“两家婚嫁事物都准备妥当,亲朋好友也都已通知到位,此时那王姑娘宁愿寻死觅活,也不愿嫁我,闹了这一出,令两家颜面尽失,我大哥他还不打死我,幸亏我刚才跑得快……唉。”

他又说:“这几日,我得出来避避风头。”

解忧眸色轻锐:“我不是你的避风港,也留不了你。”

穆玄留心里发苦,他这还没说让她收留,她就比他先一步拒绝了,真是狠心,他几乎是两泪纵横,又强欲表现得无所谓:“放心,我不是让你收留我,虽然方才我跑的急,忘了带银两,大不了,我还可以露宿街头几日,定不会让你为难。”

解忧停住步伐,眉头凝锁。

今日休沐之日,原本她是赌了一次,夏王也许会出宫,所以一直在这条路上候着,没想到却被意外看见她的穆玄留给打断,只怕,下次再遇的机会,不知又是什么时候了。

她心里有点不痛快,眼下又听着穆玄留的卖惨唠叨,更有些不耐,忽的拿出一样东西,毫不迟疑的伸手递在他眼皮子底下。

穆玄留想也没想,就知道她绝不会丢下他不管,下意识的拿过来,然后一层层的打开折好的纸张,他速阅片刻,眉目一长:“我又没病,我去医馆开药干什么。”

“这几月,你管着方圆,从你大哥那处拿了不少银两,我不喜欠人什么,你拿此凭据去那家医馆,会有人将这几月的账目结清,悉数给你。”

“什么意思?”穆玄留头脑懵得很,继续仔细阅下到底,看来看去,这还是一张普通的药方,哪来的凭据?见她往前走了好几步,他连忙跟上:“你这什么意思?”

解忧不由停住,凝眉道:“嫌一万白银太少?”

穆玄留先是惊了惊,这破方子竟然值一万两!但很快又觉得自己惦记她钱财这种想法实属不对。

他摆正姿态,面生不悦,沉了一口气道:“我不知你去了何处,也不知你发生了什么,更不知你为何这般信任我将这么大的方圆,所有的账目都交于我,但是我很清楚,你赠我马场的时候,康概大方,说是圆我心中遗憾,若方圆是关姑娘心中的鸿鹄之志,那我为你做点什么,也当是尽绵薄之力。”

这一段,他说的慷锵有力,仿佛要努力证明,他是个有情有义气的人。解忧却一度面无表情,在前夜游船听他提及这些事时,她或许有几分触动,以至于她亲自出手帮他解决那门亲事。

但有些感动,次数过多了,就显得廉价。

穆玄留见她面无波澜,一双眼睛更是毫无神色的盯着自己,看不出她到底是何情绪。他垂头丧气,显然自己的话太假,她感动不出来,穆玄留突然苦笑了一下,沉了沉声色,接着说:“我现今虽然身无分文,但真不是来问你要钱。”

她想了片刻:“你还有其他事?”

穆玄留面有为难:“我……我想入醉风楼。”

解忧轻抬眼眸,上下打量了他,说的很直白:“醉风楼的男倌女伶都是从小做起,你年纪稍长,再去做男倌赚钱,恐怕不适,再说你一个富家公子,即身无才华,又非天赋异禀之人,醉风楼是不会要你的。”

穆玄留:“……”

他心底一群黑线,让他去当男倌?亏她想的出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的确实句句直击重点,尽管他还不过二十年华,但对醉风楼严格挑人的标准年纪来说,还是太大了一些。更何况,他除了吃酒玩乐花钱厉害,还真没什么才华,他不承认也得承认,连去当男倌都被她嫌弃!

“我……”他支吾了半天,把凭据塞还给她:“我不是这意思,你知道的,就算眼下你给我十万八万的,我能应付这段日子,但我进不得醉风楼的门。”

解忧自然明白他缠着自己是何的心思,他之前能入醉风楼全靠她携带,如今他想再去,只得来相求她。

“你要去醉风楼,是因为那姑娘同你分开后,又回去了?”

穆玄留不言语,她便是猜对了。

那女子她没见过,只是有些听过,那女子是醉风楼七艺之一,挺有才华名气。当初穆玄留替那女子赎身时,她还小小惊讶了一下,她听闻醉风楼的七艺个个才华横溢,且风雅绰约赛胜仙子,还都是处子之身,她们出场陪客都是上千两起步,要想赎她们,凭穆玄留自个手中仅有的银子,是根本不可能出得起那女子的身价。

只怕,是那女子有意自愿赎身,其中大部分用的并不是穆玄留的钱财,如今穆玄留忽然弃那女子而去,人财两空,那女子无法维持生计,日子难度,自然只能回醉风楼重操旧业。

穆玄留如今有家不敢回,流落街头,身无分文,她便是给他这区区一万两,也就只够他同那女子见个几面,听个曲喝个酒,而那女子还愿不愿意相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只要你有官令,无论大小,便无人敢拦你。”

穆玄留知道醉风楼的规矩,这权贵二字便是官场的象征,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何能自由进入,但跟着她混总归是没错的,穆玄留不由得深深叹气:“等我入官,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我这人就不爱读书,一看文字就昏昏欲睡,次次科考,次次白卷,大哥的白头发都是我气出来的,眼下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

这个忙,她不会帮。

解忧面色冷凝,再度把凭据拍在他怀里,点在他心口之上:“穆公子,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继而,她眼神变得犀利,有些冷不丁的警告之意:“别再跟着我。”

说完,便往前离去。

穆玄留被她最后的眼神一定,愣在当场。

直到她消失无影,他还未回过神,揣着手中凭据,不免嘶了一口长气,她那般眼色,语气又冷冷的,也真是够吓人,好像觉得他很烦人要剁了他似的。

怎么她一回来,变化这么大,话也少了。以前,她最是喜欢同他称兄道弟,凯凯而谈,还一起逛青楼楚馆看尽歌舞美姬,一起赛马展现意气风发,更不会对他见死不救。

如今,却变了。

唉,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善变?

客栈,夜幕。

这几日,解忧无处可去,便寻了个简单的住客栈住下,前两日她早出晚归,安宁度日。今日夜色落下之时,她回了客栈,入门便吩咐客栈伙计打些水送入她房间,直到晚些时候,伙计才送过来,她接过面盆,却见这伙计眼珠一顿转动,似乎是在窥探她房中有什么。

不见有何异常,伙计笑脸相迎:“姑娘若还有其他吩咐,尽可以唤一声小的,小的先告退了。”

解忧关上房门,将面盆置于架上,碰了碰水的温度,才将双手放入水中,慢慢清洗掉手中带上的泥土。

洗到一半时,她忽的抬起眼眸,撇向房间窗口。

客栈简陋,她虽住的是二楼,但若有人想要爬上来,也不是不可以,何况对于那些高手来说,爬墙走壁是极为简单的事,不像她,翻个墙差点被人发现,一落地,弄的满手是泥。

洗完双手,她拿起面巾擦了擦,漫然走到窗边,那人若想在这二楼立稳,必得是抓着窗壁沿,全身几乎要贴着墙。她能想出那人眼下该是何姿势,不免说道:“不知阁下是哪路高手,如此挂着必也辛苦,可愿现身相见?”

“有韩姑娘此言,那我就不客气了。”

声音干净利索,不到片息,房间窗口从外头被打开,一条黑色的人影潜入房中。

解忧瞥了眼窗子,像是被风无故拍开一样,毫无破损的痕迹,看来这种入室的活,他做的不少且已顺风顺手。

她将目光量向这条黑影,有点意外。

她知道沈列是高骊第一杀手,杀人跟切萝卜没甚两样,不是个容易应付的主。一个杀手,藏于她房外,还能有什么目的?

她略微有些警惕,先说了两句寒暄客套的话:“沈大侠深夜造访,实是令我受宠若惊。”

“早知见到我便是宠你,我就该早些过来才对,但韩姑娘的行踪,可太让我难找了,要不是……”沈列一开始面带笑意,牙尖嘴利,最后却声色暗沉,没往下说。

听其语气中的油腔滑调之意,又似乎是特意找她,只是她一时想不出沈列的意图和目的:“你若是要玄铁冰书,应该去找夏王。”

“墓室已开,我还要这破东西做什么。”沈列继续道:“只可惜,那墓室中,根本没什么惊世财宝,辛辛苦苦一场,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解忧想起当初的谣言中确实有一句富可敌国,看来他夺冰书的目的,不是为两炳剑,也不是为灵丹,即知墓室中无财,长兴山之后,沈列便失了踪迹。

只是眼下,他再一次现身,令她有几分疑惑,她见他背后有一把刀也有一把剑,颇有江湖人的风范,她眉色轻敛,想到一个可能,问出口道:“你该不会是来杀我的?”

“不敢,韩姑娘花容月貌,令我日思夜想,这么可的美人儿,若真的杀了,多可惜。”当下无人,沈列复了本性,看她的眼中多了两分色意。

她嗓音潺潺:“听闻沈大侠向来贪财好色,果然名不虚传。”

沈列心中啧了两下,发觉她好像一点都不生气,上回在夏王面前故意说这种话时,她可是气的发抖,还一副不认识你宁死不屈的模样。

“你是在夸我吗?贪财是徒有虚名,好色却是真的,只是不知,韩姑娘你想不想见识一下?”沈列看她的眼神,更是一荡。传说中男宠无数的晋国公主,想来对这种事,一定做的如鱼得水。

解忧轻捻抿唇,对于这种调情的陈词滥调,听多了,自然就不足以令她恼羞成怒,她回答得爽快:“我不妨见识见识,传闻的沈家刀法,到底够不够快。”

沈列见她面目并无不悦,反而跃跃欲试,心底一下子便有些琢磨不定,他很肯定若出手与她相较,她根本是打不过的,她能这么自信,除非……

他想起那个白衣女子。

在长兴山时,差点便要了他的命。

沈列抬手一伸,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这么冒险的事,他还是不做了吧,但还是忍不住,悠然几分说道:“我是来送信的,不是来让韩姑娘送死的。”

送信?

她眉头一锁:“什么信?”

“受燕王所托,有封信,得亲自送你手中。”

解忧慢慢沉暗了目光,燕王自然是指燕流丹,数月前高骊王便已布告天下,不以高骊作为名爵之称,而是用燕字称谓,说是另僻别名。

恐怕此燕字,非指他本姓,也非指其王都燕京,数百年前曾有个燕朝,绵延两百多年,最强盛时也曾囊括这天下大数疆土,高骊便是其推出去建立的藩王分支,后来燕朝国运衰弱,被人覆灭,天下纷争起,高骊顺天应势,却仍不敢称王,只自据为君上,都城改为燕京。

后来,高骊渐渐壮大,妄图南下,却被她父皇又打的缩了回去,高骊自知无法与东海匹敌,便与东海交好,商贸婚姻往来,高骊君上想称王时,她父皇没有反对,很爽快的赞同了,但言语之中,只许以藩地为名。

高骊二字是藩地称谓,燕才是正统,以前高骊受东海大国强盛的压迫,处处不敢越界,如今燕流丹自谓为燕王,这个中之意,细细揣摩也知是何,这倒也不重要。

此时此刻,夜半无人,沈列又自称是受燕王所托送信,她心中难免有些疑虑,她问:“信呢?”

沈列从衣服里摸索出一个铜签,置于掌中,然后伸出手。

看着那熟悉的铜签,她心中仍是含有几分疑惑,以往燕流丹常用此物同她通信往来,这种物件,按理来讲应该没有人能仿造得来,她与沈列几乎不熟,他也没有要骗她的必要。只是,送信这种活,让一个杀手来做,燕流丹真的不是在给她什么警告?

她没有立刻过去取信,而是漫然悠道:“没想到,位列高骊第一的杀手,竟是燕流丹的人。”

“区区虚名,不值得韩姑娘惦记。”沈列笑了一下,对于后半句话,勉强不打算认,啧了一声道:“我是自由之人,不爱受人控制,燕王……也算不上吧。”

不算?这话怎么她都不信。

她心中回忆漫过,听他出口否认,觉得有必要继续往下引诱,想起他出现的种种,酝酿了许久:“这么说,你夺玄铁冰书,是受燕流丹指使了?”

沈列没否认也没承认,用反语道:“我若说是为自己,你信吗?”

她瞥了眼沈列,有点意外,他这不掩饰的回答,在她眼中,等同于变相承认。她面色沉沉道:“你带着他的信出现在这里,就已说明你与燕流丹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只是我有些想不通,燕流丹他是怎么知道玄铁冰书这四个字的?”

沈列眉色一敛,他只夺玄铁冰书,其他的,一概不知。当初他接手这个任务时,那些传说谣言早已满天飞,玄铁冰书即是墓室钥匙,按理来说,应该也会传的沸沸扬扬。

沈列抬起手中的铜签:“与其问我,你还不如看信,也许会解答你的疑惑。”

解忧冷笑了一下:“我更意外的是,不论是燕流丹还是你,都应该从未见过玄铁冰书,你们又如何知道,这冰书在夏王身上?”

“我在夏朝伏了三月有余,关于这冰书在何处,自然有消息渠道。”沈列面色不慌不乱,心中却已是深深思索。他见这女人的表情,好似不这么简单。

解忧对沈列的话半信半疑,信的是他在夏朝伏了三月,才找到下手的机会。疑的是,高骊与夏朝之间天高地远,一个高骊的杀手,常年孤身连朋友都不会有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夏朝有消息暗线。

“这玄铁冰书,是我亲手送给夏王的一份大礼,所以我又更好奇了,燕流丹手中到底有什么样的消息暗线,能打听到夏王身上有这东西?那他是不是也能打听到我还活的好好的?”解忧轻啧一声,悠然几分:“这燕流丹也是小气,有这么厉害的暗线渠道,竟不同我一道分享,我这还没死透呢,他就开始惦记我的东西了。”

沈列脸色一噎,谣言只有几句话,但燕王却告诉他说长兴山墓室中有明皇留下的财宝遗物,而藏宝钥匙不知所踪下落不明,他向来不关心其他事,自然不知这玄铁冰书竟然就是她的东西,至于燕王知不知道……

此刻,他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惊讶,玄铁冰书关乎墓室财宝,那么重要的东西,可她却当礼亲手送给夏王,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交易?

而如今她话里话外,都在怀疑燕王用心。

“燕王在夏朝并无什么厉害的眼线。”沈列忽然又改了口,实话实说:“我能拿到玄铁冰书,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当时那些谣言各处散飞,燕王或多或少有些听闻,难不保也有些其他念头,而这些谣言的源头,便是出自夏朝。燕王让他来夏朝,一来是打听玄铁冰书的下落,二来,皇甫若轲这女人手底下有拨人,一直在夏朝鬼鬼祟祟的,如实弄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他跟了那拨人三月有余,直到那一夜,那拨人开始谋划行动,他竟然意外看见了她。

原来,她竟然并未如传言一样死于雪山,而皇甫若轲明知她没死,还处处暗中策划要置她于死地。

当时见她遭那拨人追杀,他一直暗中观察,并没有要现身的打算,直到他忽然看见她旁边那男子的腰带上,系有一抹坠子。

他之所以能一眼认出那是玄铁冰书,是因为燕王曾给过他一张图案,他日日夜夜牢记于心,而那男子腰间的坠子,与他所见过的图案几乎是一模一样。至于燕王如何得知玄铁冰书在夏朝,又如何知道冰书的细枝末节……

他现身出来截道,也是给自己堵了一把。

那男子到底是谁,他事先并不知道,只不过在尾随时,意外听到那拨人说过'埋伏''有夏王在''恐有变故'之类的字眼,于是便称那人做夏王,谁知对方竟然不辩驳,显然是应了。

他其实有点出乎意料,她与夏王竟能如此亲密无间的夜游长街,有那么点奇怪。尤其是他将此事告知燕王时,燕王的脸色一度很沉重,还彻夜难眠。

她凝了凝神,误打误撞这种事,她原本不太信,但眼下又不得不信,继而说道:“你不必着急替燕流丹解释,见过此物,还能叫出名字的,稍稍一猜,我便也知是谁。”

“既然韩姑娘已猜出来,那我就不用多说了。”沈列打了个含糊,至于她猜不猜得正确,便与他无关。

解忧也不介意把猜测说出来:“此前我一直找不到皇甫若轲的行踪,原来是燕流丹怜香惜玉金屋藏娇,她将玄铁冰书之事告知燕流丹,真是好一出借刀杀人挑拨离间。”

听她提及皇甫若轲,沈列皱了皱眉。

皇甫若轲是晋国公主,晋国皇帝的姐姐,但却一直与她争锋相对,她两人是一度都想相互弄死对方的那种,后来皇甫若轲获罪入狱,诈死逃生后,改姓换名为李若轲,投奔了燕王。

不过,到底是燕王贪图美貌金屋藏娇,还是各自为谋图点利益,这就不是沈列该关心的事。只是对她的话,沈列有些不解:“什么借刀杀人?”

“皇甫若轲是唯一一个用过玄铁冰书的人,她知道冰书在我身上,也知道冰书能打开墓室,燕流丹听了传闻谣言,难免有点想法,若要得到那些东西,燕流丹必定会派人不惜一切代价来夺取。”解忧摇首,轻微停顿:“她想杀我,这把刀,借的有点长,但可惜,她漏算了几点。”

沈列越听越迷,他虽不怎听得懂她后半段在说什么,但前半段却是懂的,难道她以为是燕流丹借皇甫若轲的手要杀她?沈列不免为燕流丹辩驳几句道:“皇甫若轲巧舌善变,燕王只是一时被她蛊惑,燕王应该并不知这东西是你所有,若他知道你还活着,想来也不会与你作对,更不可能会借刀杀你。”

解忧看向沈列,没想到一个无情无义的杀手,竟然会开口替燕流丹说好话,有点意思。他这杀手做的,确实同别人不太一样,别人都是心思缜密,处处谨慎,而他则事事做的人尽皆知,深怕别人不知他有多厉害,杀人贪财采花好色都不误。

除了,脑子差了点儿。

天底下谁不知明皇就一个女儿,明皇留下的财宝遗物,除了她,谁还敢自称为主。燕流丹不是不知,而是她失踪一年多,各处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燕流丹以为她真的死了,想把不该有的据为己有而已。

皇甫若轲利用的,便是燕流丹不知她还活着这一点。心知沈列是粗人一个,不会把事想的太细,解忧便将话说的直白:“若你不认识我,你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我取走冰书,便是你没能杀了我,经此一事,日后我与燕流丹也会生出嫌隙。”

细细一想,沈列终于有些明白了。

皇甫若轲用燕王的人,借燕王的刀。

漏算的,是燕王手下这把锋刃的刀,刚好不巧认识她,而且并不会杀她。更漏算了,她会将冰书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了别人。

所以,沈列一开始的目标其实不应该是夏王,而是她,正因为这漏算的两点,她也算是躲过一劫,这也许就是误打误撞吧。

沈列笑了一下:“绕这么大圈子,你就是想告诉我,燕王被人利用了,而我这把刀,没有如人所愿。”

解忧嗓音昂然:“我不是告诉你,我是让你告诉燕流丹,我与他是同盟,这么一点小把戏,不足以离间我们之间深厚的情谊。”

深厚两字,她特意压的很重,沈列有一点说的没错,燕流丹确实不会和她作对。

至于以后么,就说不定了。

她容色禀冷,又道:“不过你还是替我奉劝他一句,不该他留的人,他是留不住的。”

“韩姑娘的话,我会让人如实送到。”

沈列嗓音清冽,显然明白她这是已经不再计较燕王夺取玄铁冰书的所作所为了,对于她与燕王之间的关系,反正他是不太懂,但是有关于他的事,他听得很懂:“有件事,我也想不通,韩姑娘好像很认定,我不会杀你?”

解忧眼眸敛了敛,抿唇轻道:“因为,你下手的时候,一定会犹豫。”

“我为什么要犹豫?”

“你没有理由要杀我。”

沈列微微敛眸:“可方才我一出现,你明显处处警惕,你怕我是来杀你的。”

“方才,我只是不能百分百肯定罢了。”

“你不确定什么?”

“你在窗外挂了很久。”

“这有何关系?”沈列看了眼窗户,爬窗走壁是他行事的基本素养,他不觉得有问题。

她凝思了片刻,声音咧咧道:“你没有第一时间闯进来,而是在等我有所察觉。”

“这有何问题?”沈列还是不明白。

她轻然嗤声:“没问题,像我这么可的美人儿,自然值得让人偷看,若真杀了,多可惜,不是吗?”

沈列:“……”

他终于看了出来,她就是故意在特意耍他玩,何况,他的确挂在外面偷看了她一会儿,可惜还没看够就被她叫了进来。

对于纠结的问题,他已没必要再问下去,扪心自问,他干嘛要杀她?

敢动她,跟找死有区别?

于是,他硬生生将额上的一团黑线挤下去,换成了:“有道理。”他慢慢舒缓眉目,觉得不能再和她这样说下去,不然他都快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他没再继续说,反而好心提醒她:“此客栈并不安全,韩姑娘还是尽早离开。”

对于客栈异样,解忧早有所察觉,毕竟想要杀她的人,她自己都数不清,沈列能找到此处,也许正是托这些人的福。但既然他现身此处,有些事,她需要问个清楚。

“你的好意,我心领。”解忧轻儒了嗓音:“传闻说,你杀人有条规矩,必得知道雇主是谁,绝不盲目杀人给自己遭仇,而你向来守口如瓶,也绝不出卖雇主,其他人没有任何机率,能从你口中撬出雇主之名,我今夜,想试一试。”

沈列见她一直不拿书信,却一直在问些别的,他看着手心的铜签,满眼笑意:“韩姑娘何必要试,若换作是旁人,我必抽刀断其性命,但若韩姑娘所问,我定知无不答。”

解忧有些奇怪,她与沈列不怎相识,他怎可能会对她知无不言?她纯粹只当这句话是他见色起意和油腔滑调,收起疑虑,她的目光突然望向他,有些冷冽:“既然你如此爽快,我也不绕弯子,我只问一件事,当年你混入北庭,刀剑荼毒,意欲刺杀北汗,此事,你受谁指使?”

她记得,当年他乔装打扮,混入北庭营中,意欲与韩馀夫蒙打赌比武,继而刺杀韩馀夫蒙。她见过他背后有朵无穷花,是高骊人独有的标志,她当时便猜测背后指使者可能是燕流丹,但后来她曾当面问及,燕流丹否认了。

她曾经去过高骊,对沈列刀法出名以及他干过的那些丧心病狂之事有所耳闻,但在那之前,她并不知,沈列就是曾在奴桑与她有过交手的刺客。

如今有缘一见,自然要问一问。

“你不是不认识我吗?”听及她问此事,沈列笑了一声:“原来夏王不在,你竟又认识我了,美人儿,你这对夏王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她没理他其他言语,问:“是不是燕流丹?”

沈列眯了眯眼睛:“这么多年前的事,你又何必再斤斤计较,再说那奴桑北汗都死得凉透了,到底是谁要我去杀人,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在他说出凉透两字时,她的眼神已是极度冷冽,眸有寒光,拳掌握了握。

但很快,她又将这种凌狠藏于眼底,说出来的话,实实在在减了三分力度,反而轻然抿唇:“你们这些男人啊,无时无刻谎话成堆,就没半句能信得,说什么日思夜想,对我知无不答,一到关键时候,却尽是拿些没用的话来敷衍我。”

沈列明明见她似乎面露杀意,却又很快收敛,话语间竟然还有点温情脉脉,他不免顺着话说道:“我对韩姑娘你朝思暮想,从来不假。”

“哦?这么多年了,你竟仍如此思慕我。”她嗓声低低婉转:“我记得,当初你为了我,不惜冒险与韩馀夫蒙比试,这份情实是令我动容,只是不知,如今你还会不会为了我,心甘情愿送我一样东西?”

沈列愣了半久,下意识的出口:“你想要什么?”

她抬起眼眸,眼中不狠不厉,却字字掷地有声:“你的,项上人头。”最后,再带上饱含温柔缱绻,目有璇漪的反问:“你愿意送我吗?”

沈列渐渐收起笑意,想起来夏朝之前,燕王便说过这女人做事不计后果心狠手辣,可狠可妖可柔,她虽没有国色天香之貌,却素有祸水妖女之称,最是会用言语诱人,千万不要被她迷惑。

总之,要少靠近,少言语,多提防。

燕王的担心是正确的,他已经好几次被她给绕进去,差点就被她给迷惑,这个女人,真的是不能和她说话,说的越多,她能把你剥的离皮都不剩。

而眼下无论他怎么回答都是个死,要说愿意,她一高兴,兴许就能立刻把他人头拧下来送给燕王当个贺礼。要说连为她去死都不愿意,也就说明他对她所谓的朝思暮想,只是随口情话,假的不能再假,对于谎话连篇的人,她应该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发自心底的反省,到底是他活的不耐烦了么?为什么要这样惹她?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苟活个几年。

既然不好糊弄,沈列决定坦白,还能换条命,便沉沉道:“既是韩姑娘非要同我叙旧,那我只能勉为其难的交代一下,当年让我去杀人的,是凌霄。”

庄王凌霄?

此人曾经战功赫赫,高骊国土能稳固多年,少不得他几分功劳,因此他深得老高骊王器重,渐渐成为权臣,燕流丹还未曾称王时,都不得不要敬他几分,而且当年高骊入攻奴桑,便是由他主帅。

后来老高骊王病重,他执掌大权,兵权在握,三番几次与高骊太子斗个你死我活,不知为何,他又扶持燕流丹为王,获赠异姓藩王庄王之称。

不过,庄王凌霄死的惨不忍睹。

即便如此,她有些不太信沈列所言,沉声道:“你将此事推到一个死人身上,死无对证,当真秒极。”

沈列却道:“凌霄虽然战功赫赫,唯有在韩馀夫蒙手中吃过几次亏,明的不行,便来暗的,这本就是凌霄的作风,不论你信与否,叫我去杀人的确实是他,如今雇主已死,我说出来也不算违誓违约。”

沈列记得,有一次他遭了同道中人的暗算,身受重伤,被擒入狱,关了三月有余,而亲自放他出狱的便是凌霄。他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只身前往奴桑刺杀韩馀夫蒙。

只可惜,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

他身负重伤,加之体内毒发,不得不逃回高骊向凌霄求解药,尽管事没办成,凌霄却也还是很器重他,次次以解药威胁,让他去杀那些与凌霄作对的朝中人,至于奴桑那些事,他就再没想起过。

直到那年,她来了高骊……

凌府惨案,人尽皆知,那夜凌家血流成河,众人都说燕麒惨无人道。

那夜,连他都有些胆战心惊,如果不是他察觉有异,事先出了府,只怕,他即便能过了燕麒那关,也过不了她那一关。他亲眼见到,凌府之外,里三层外三层包围,数百弓箭手,以及各路她请来的高手,连苍蝇都不可能飞出去。

她要确保,凌霄必死无疑!

而凌霄死后,他便解脱了,可身上的毒时时刻刻提醒他,没有解药,他难逃一死,而这时候,新任掌朝不久的高骊王,复以燕王之称的燕流丹,带着解药出现在他面前,燕王还好心提醒,若以后遇到这女人,一定要敬而远之……

忆起往事,沈列仍是觉得唏嘘,哪怕他武功再高,也被这些权势之人控得死死的,他们之间玩的阴谋诡计,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事已至此,他已无退路。

解忧微微敛眸,凌霄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是清楚不过,功高震主,狂妄自信,目中无人又卑鄙龌龊。当初围府时,她便听闻凌霄将第一杀手沈列养在门下,如若沈列在凌府,凭燕麒一人恐怕很难杀了凌霄,她还是不够放心,为怕变故,她请的各路高手,是为应付沈列,但那夜,沈列从未出现。

当时她便觉得不对劲,若沈列真是凌府门下养的杀手,怎可能不现身护主。

如今一切解释得通了,只不过她有些奇怪,沈列是怎么突然从凌府门下安然过度到燕流丹手下的,而能让沈列屈服,不得不说燕流丹手段高明。事已如此,她知道的已经足够了,再追下去也无济于事,便仰首轻傲道:“我不轻易信人,眼下姑且信你一回,把那信给我。”

沈列再次伸起手,铜签在掌心。

很明显的意思,让她自己过来拿。

解忧漫步过去,抬手从他掌中轻轻掠过,沈列倒是没对她做什么,只是这铜签不足尺寸长,她再如何小心翼翼,也难免会同他的手心有些接触,沈列看着自己的手,收回时,明显表现得回味无穷。

沈列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但他有过的女人,不是被他蹂躏致死,就是被他玩够了一刀毙命,他绝不允许留有任何可威胁的致命点,包括女人。这点她是知道的,他露出轻色的表情后,她有些皱眉生厌,却也没太当回事。

她旋转两度,拆开铜签,将信取出。

阅毕之后,她不免嗤声凝眉,信中内容,跟她猜想的七七八八,即知她没死,燕流丹自然会想跟她重修旧好,信中前段字字句句态度倒是良好,似有那么点真情实意,就是后面变脸太快,令她有点措不及防。

大体意思,她也明白,简单来讲,就是怕她身在夏朝,与夏王太过亲密,联起手来搞他高骊,就不太好了。

燕王既然尽心尽力掏出如此肺腑之言,她不回点什么有些说不过去。

她坐在案桌前,提笔草草写了几句,卷起信,塞入铜签,而之前那封信,则折了两折,置于烛火之上,待其燃烧干净,她这才起身,将铜签丢过去,给了沈列。同时冷眉道:“你可以走了。”

“你不走?”在她写信时,沈列一直观摩四处,这客栈早已危机四伏,她若再不趁机逃走,恐有恶斗。

解忧冷了他一眼,说实话,她还挺佩服燕流丹,能把一个刀尖舔血的杀手训成跑腿信使,这到底是给沈列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没再说什么,也没再理会他,弯腰拾起案桌上的折扇,指尖婉转,随后出了房门。

她立于二楼,一级一级楼梯往下走。

堂中食客伙计,乃至算盘掌柜,都无不悄悄看着她,她没做理会,踏下最后一极阶梯,行至柜台前,拿出点碎银子拍在桌上:“结账,不住了。”

掌柜笑脸相迎,连连点头:“好……”一边拨了拨算盘,一边斜眼瞄着自己的同伙,似是在请示要不要动手,很快掌柜又从抽屉拿出几个铜板:“这是找您的钱,姑娘收好。”

铜板在掌柜手中。

看着这双生满茧子布满勾痕的老手,又见其和蔼的笑容,解忧没接,开了开手中扇子,面容上浮出一丝冷意,她的话语轻然,如鹅毛般飘散在客栈空中:“不用了,留着当你的收尸钱吧。”

她合起折扇,负于背后,轻轻旋身,大步往外走,在她踏步了一步半时,所有人一拥而上,刀剑暗器无一不掷向她,不期所望,白衣女子悄然而至,寒冰出鞘,一片剑光回闪。

她安然无恙的出了大门,背后横尸遍地。

找给她的几枚铜钱,零零散散落在地上。

她在夏朝的这段时日,皇甫若轲三番几次行刺,她因失忆,几次没放心上,但如今不一样了,既然那女人偏爱整这些没用的路数,可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而在一旁暗处偷偷窥探的沈列不免抽吸一口气,那白衣女子果然是她的人,他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庆幸方才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对当年之事更是如实相告,他要是一个回答不好,只怕他这颗项上人头,就真的会被人伶着送给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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