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我怎会不懂你?”
苏晴嘴角依旧擎笑意,“可比起我的幸福,我更希望你幸福。”
说着,苏晴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衣服竟是新的,而自己的那件早已被人换掉,伸手摸了摸衣里,还好,玉佩还在。
突然,她想起了方才做的那个梦,难道,梦是真的!
不,她要出去,要去找上官景尧问清楚,她的名节怎可被他给毁了!
掀开被褥,强撑着下了床,可刚往前走了两步,竟是再也走不动,没想到,自己的身子竟会这般的虚弱。
头依旧昏沉沉的,苏晴抚了抚额头,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她,她这是怎么了?
忽地,感觉身体悬了起来,身子被人轻轻地抱起,而此刻她正倚在上官景尧的怀里。
“放我下来!”
苏晴虚弱无力地说着,
“别闹了!”
上官景尧没有理会,而是快步走到床边,将怀中的女子缓缓抱到床上。
谁在闹?!分明是他总是对她动手动脚。
苏晴压住心中的怒火,开口道,
“王爷,无心有件事想要问你。”
“哦?”
上官景尧剑眉微挑,好似知道她接下来会问什么一般。
“何事?”
“那个……”
不知怎么的,她竟是说不出口,
她该怎么说呢?说他是不是对她做了梦中之事?还是说他非礼了她?
一时之间,她竟然有些窘,不知如何开口。
“没有。”
上官景尧短短的两个字竟是打断了苏晴的胡思乱想。
没有。怎么可能呢?那她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她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那我的衣服……我的伤?”
声音极低,苏晴有些羞涩。
她这是怎么了,她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吗?现在她怎么能在他面前这般的羞涩。
“衣服是本王命府中婢女换的,伤口是府医医治的。”
上官景尧回答得一本正经,眼里是满满的温柔。
原来是这样,苏晴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情况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
看着女子满脸轻松的模样,上官景尧心中却有些复杂。
厢房内,莲花台上红烛点点晕开,烛泪轻落,缓缓无声。
此刻,两人之间竟是有了些许静默。
上官景尧长身玉立,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得深沉而高远,此刻,他的目光定格在苏晴玉枕边的那个小小的荷包之上。
“你绣的?”话音淡淡。
“啊?”苏晴没有反应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那个荷包。
“嗯。”苏晴回答的肯定又疏离,言外之意是,你可以走了。
这人,大晚上的竟久久留在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的房里,若是传出去,说不定自己连命都保不住。
似乎他并没有在意方才苏晴疏凉的话。
反而嘴角泛起明显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却是很少有的。
“笑什么?!”
苏晴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气结。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你恨我吗?”
突然,上官景尧收敛起笑容,将目光射向床上的女子,眉眼间有着让人看不懂的寂然。
苏晴一怔,他为何会突然问她这个?
“无心为何会恨王爷?”
苏晴反问道,手掌心里不觉间已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罢了,你若恨我,我不怪你。”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苏晴也听得莫名其妙。
恨?她怎会不恨?
收回目光,上官景尧大步踏出厢房。
这是怎么回事?
苏晴愈发的不解,好像她曾经发生过什么,而她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那个男子身上有着什么秘密,似乎那个秘密还与自己有关。
不!
一时之间她竟然生出了一种想法,她要留下来,她不能走!
在心中暗暗地想着,想着,想着,便沉沉地睡去。
窗外,一个人影也悄悄地离开。
…………
瑞安王府南楼
南楼之上,男子拂袖而立,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夜风吹得他的月白锦袍在空中翻飞,墨黑长发轻散,竟是这般的俊逸出尘。
眉眼间褪去了方才的温柔,剩下的只是直刺人心的寒凉。
他的目光凝视着遥远的天际,不知在他的眼中那儿是否会有黎明?
“殿下……”
关陌白似乎有些不忍,望着上官景尧的眸子中有些许担忧。
“本殿的身体,本殿心中有数。”
话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可……可你是天启国的太子,这些年,你何必委屈了自己?”
关陌白不忍再说下去,但依旧将要说的全数说尽。
若是有人在旁,定然会被这两人之间的对话惊到,堂堂的瑞安王,竟是天启国的太子殿下!
“陌白,本殿还能活多久?”
上官景尧的眼中有着说不尽的苍凉,眼神幽远,让人看不透。
“殿下!”
关陌白心下一紧,不明白他的意思。
“本殿要你保证,这四年,本殿能好好地活着!”
话音是这般的决绝,似乎只要他保证,真如他所愿那样。
“殿下,属下一定会为你找到解药的。”关陌白心中一痛,话音里有些哽涩。
从来没有见过殿下这般,既然殿下想要活着,那么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会将那最后一味解药找到。
他是亲眼看着景尧长大的,当年,秀锦皇后也就是景尧的母后生下他后便殡天了,当时人们都以为皇后是因为难产而亡,又有谁会知道,实际上皇后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才死的。
皇后很早便知自己体内有剧毒,为了保住景尧,她没有喝那碗解药,若是喝了,那她此生便不会再有子嗣,而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死去。
为了她的孩子,她选择牺牲自己,秀锦是一个好皇后,更是一位好母亲。
可是,她的离开并没有保得了她的孩子一生平安,景尧的体内竟有一种奇毒,传说中,得此毒者,必活不过二十五岁。
而今,他已是二十一了,这么算来,只剩下四年的岁月。
“给属下两年,属下定然把那味解药找到。”关陌白说罢,决然地转身离开,消失在深夜里。
余地,上官景尧静立南楼一隅,缓缓拿出怀中的一个物件,置于掌心,竟是与苏晴一模一样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