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触上荷包上的点点落花,他的嘴角缓缓上扬,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感到幸福的事。
冷风簌簌,人影萧条,竟是无处话凄凉。
*
翌日,苏晴唤来云芝为她梳妆。
昨日,受伤的地方不知怎么的,竟是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有时也会隐隐作痛,但相比起昨日那种痛到麻木的感觉,已经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身子仍是虚弱无力,就连拿起个发簪都会感到吃力。
“小姐,你就好好休息,其他的,由云芝来做。”
望着古铜镜中的面上毫无血色的自家小姐,云芝心中很难过,却依旧笑着说着,
“小姐,好好养伤,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瑞安王府了。”说这话时,云芝忍不住又看了苏晴几眼。
苏晴默默地坐着,静静地听着云芝滔滔不绝的话。
“云芝”苏晴转过身,看着身后为她梳妆的云芝。
“我要留下来。”
平地一声雷,云芝有些怔忡,
“小姐……”小丫头很是惊讶,“小姐,你没事吧?”大大的眼瞳里满是不可置信。
苏晴笑了,笑里有着云芝所不能理解的决绝。
“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
“留下来?”云芝不解,留下来是什么意思?小姐莫不是疯了,这种想法都敢有。
虽然说,瑜王没有瑞安王的风华绝代,深得皇上的心,但是,小姐也不能这样对瑜王啊!
留下来,就意味着,小姐与瑜王此生都不可能了!
“对!”苏晴眼神里满是坚定。
“那瑜王怎么办?”云芝想也没想得脱口而出。
“瑜王如何,与本王何干?”突兀的男音从门处传来。
苏晴和云芝竟都吓了一跳。
这人是鬼吗?走路都没有声音。
“参加瑞安王。”
苏晴扶着身前的镜台,起身行礼,可刚一站起来,身子一软,竟又跌了下去。
云芝连忙扶住她,眼中有些许惧涩。
上官景尧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倚在门栏处,看着这一切。
少女眼中的隐忍与倔强一一入了他的眼,他想看看,她能对自己有多恨。
“放手。”
苏晴平静地说,有力抽开自己的手臂,扶住镜台,稳住身子。
此刻,苏晴的额上已沁出了淡淡的薄汗。
缓缓俯身,“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眼睁睁地看着女子做完了这一切,上官景尧竟是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他这是要做什么!
云芝有些为难地望着上官景尧,看着自家的小姐这么虚弱而且还受着伤,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楚。
苏晴依旧俯着身子,许是身子太虚,竟是不住地颤抖着。
望着女子这样,他的心中竟隐隐的生疼,却依旧没有让她起身。
“你以为,瑞安王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可以走的地方吗?”
话音平淡到听不出是喜是怒。
想不到,他说得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不是的,王爷不是这样的。”云芝一怔,连忙想为自家小姐解释。
上官景尧一记眼锋扫过,云芝讪讪地住了嘴。
随即又看向面色愈发苍白的苏晴,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云芝!”苏晴强撑着呵斥了一声,
“王爷”
苏晴感到眼前有些模糊,但依旧解释道:
“无心知道,瑞安王府自然不是想来就可以来想有就可以走的地方”她又补充道
“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想留下来报恩。”
说罢,她向后踉跄了几步,云芝见状,上前扶住了苏晴,
上官景尧的眉心微蹙,“报恩?”
竟是没料到她竟会这样说。
“怎么报?”
他依旧无视女子愈发虚弱的身子。
云芝的眼中都快要急出了泪水,小姐实在撑不住了,王爷是想看着小姐死吗!
“悉听尊便。”
四字说得极轻,但是依旧传入了上官景尧的耳。
“小姐!小姐!”云芝大叫,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时,苏晴已渐渐失去了意识,软软的向后倒去。
“王爷,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求你了!”云芝慌忙地扶住昏倒的苏晴,望着上官景尧的眼中满是无助。
“府医。”
上官景尧轻启薄唇,说罢,甩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这人还真是奇怪!
…………
看来瑞安王今早来是为了让府医给小姐诊断的。
可方又才为何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在他面前虚弱无力到昏倒?
……
瑞安王府书房
上官景尧竟是将自己的书房设置在了王府中最幽僻的地方。
王府的人都知道,这间书房是王府的禁区,没有王爷的允许,绝不能踏进半步,否则,第二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房外,一个人也没有。
房内,气氛竟是这般的诡异,极静,针落可闻。
上官景尧面色苍白的躺在冰冷的床上,一动不动,他的气息是那样的微弱,嘴唇紫得发黑,与方才竟是判若两人。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房门“吱吖”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带着黑色的面具,进了门,又快速地将门掩上,似乎这一切,无人发现。
缓缓走到床边,忽地,从袖中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手起刀落,男子眼中满满的狠厉。
“啪”就在匕首将要刺进床上人的喉咙时,一直静静地躺着上官景尧竟是睁开了双眼。
双袖一挥,竟是硬生生地用内力击碎了匕首,男子还未反应过来,屋里突然又多出了一人。
无声无息地将蒙面人带了下去。
……
暗室
幽暗的铁笼里,男子牢牢地被铁锁捆在火台上,烈火烧身,那种人肉被烧焦的味道闻得人着实想吐。
双臂已被截去,鲜血直流,火炉中,铁块烧裂时而发出爆裂声响,火苗乱窜,烧到哪里都成了一片灰烬,看得着实恐怖至极。
上官景尧面色冰冷的从天梯上缓缓走下,眼眸中有着说不尽的寒意,好不容易给暗室里带来一束亮光。
“主上。”
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这里极暗根本看不到周围的一切。
“关漠来北幽了。”
说罢,那人便悄悄地隐退到上官景尧的身后,不再开口。
上官景尧眸眼淡淡,冷冷地扫了一眼火台上已被烧得面目全非,血流成河的人,
“何时?”
语气极其的平静。
“三日前。”话音从身后传来,又消失在黑暗里。
“通知灵玉,即刻进京。”
“是!”
说罢,身后的人便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