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魂之瑕到底在哪里?”
深夜,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李桓看着意识被转椅到无手无脚的残疾身上的梅达瓦,冷冷地说道。
“小子,你为什么要那些瑕?”
梅达瓦虚弱地说道,这副身体在他将意识转移上去之前,已经有近两天没有进食了。他现在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处在相当糟糕的状态。
李桓对于这个问题,几乎是习惯性地答道,
“因为我要报仇。”
“报仇?”
“天御夺走了我的一切,所以我要报仇。为了报仇,我需要那个力量。说吧,移魂之瑕到底在哪里。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一个有手的身体。”
梅达瓦听到这话,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手?当年兽潮之后,我不断借住濒死或者刚死的身体,以不人不鬼的状态活了近十年,没手没脚这种威胁对我可没有用。
而且你如果真的想要那个瑕,再用一次那个幻觉的能力,不是马上就能够知道了吗?你现在这样跟我折腾,完全就是在玩弄我吧?”
李桓摇摇头,平静地说道,
“不,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太想那样。毕竟要不是当初那个女人去求陈华给我治病的时候,陈华偷偷在我体内注射了‘D’,我现在根本不会有那些能力。”
梅达瓦的脸垮了下去,很恨地说道,
“哼,那家伙。我找了半个世界,跟天御那帮伪君子周旋了十几年,他们还是宁死都不愿意给我的东西,陈华竟然那样随随便便就给你了。”
“我也没想到,当初在法拉罗杀死了那个老头之后我都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
但是谁知道逃亡的路上,突然发现了自己的PIT上有老爸留下的关于超级毒品‘无忧’的档案,我看着看着,就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能够使用跟父亲相似的能力了。
再之后,我很快发现了瑕的秘密,学会了神格,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瑕,这对于本身就有着寻物能力的我来说,简直是像做梦一样。
利用‘无忧’我很快再一次建立起了自己的组织,再顺藤摸瓜找到了三个其他的瑕,半路还重创了天御,把刚刚成为首席的你给抓到了手里。
到现在,天御对于整个特种携带者的群体的控制力已经濒临崩溃,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也全都运作不下去了,说实话,能到这一步,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
“嗯?怎么了,老头,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被我的牛逼吓傻了吗?”
“哈哈哈,啊哈哈哈,原来如此,那个老头,还真是,这局,我服了!哈哈哈……”
梅达瓦并没有回应,而是突然近乎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是被虐杀得太惨终于疯了吗?喂,老头,没疯的话你说句话啊,要是疯了我就不用再给你吃的东西了。”
“哈哈哈,小子,你一说是陈华搞的鬼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被他利用了!”
梅达瓦原本如同陷于云雾之中的缥缈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语气中的疯狂又上升了一层。
“你说什么?看来果然是疯了。真是没劲。”
李桓叹了口气,两手一拍座椅的扶手,起身就要走,但梅达瓦还没有说完,
“我只问你一句,你找到他家的孩子了吗?”
李桓停了下来,稍有犹豫地说道,
“没有,但是——”
李桓已经突袭过了用以复活林羽裁的那个实验室,摧毁了那个地方的大部分设施,还用水泥封住了那个地方的出入口。
梅达瓦只听到了半句就毫不迟疑地肯定道,
“那不就完了,天御只要还在,那两个孩子永远没有自由,他这么安排肯定是已经看到了你会有反抗天御的这一天。
不,不光是这样,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肯定还会有其他的保险措施,搞不好在这个世界的其他角落,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像你这样的家伙,跃跃欲试地想要推翻天御,甚至于原本天御内部就还会有其他的安排。
你摧毁了天御也是他安排的,八成你回收那些神格也是他预想的,你不报仇也好,报仇也好,这辈子都已经是他手中的玩物了。那个老狐狸,哈哈哈哈……”
李桓听到这番话,并不以为意,只是信步走向了房门,边走,边平静地说道,
“放心吧,我会连那个两个兄弟也解决掉的,一开始就是那样打算的,连那个女人也是,毕竟,留着她不就是为了她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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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那个巨大的开口被堵上了,那个地穴要比林羽裁之前想得要暗得多。
这里的缺乏光线,已经到了一种只要将自己的手伸直,手腕和小臂的部分就会完全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给人一种似乎已经完全不复存在的感觉,那种地步。
地穴深处,这种更甚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浓厚黑暗,与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沉重寂静在人单薄的神经上肆意泼墨。
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安曾经告诉过林羽裁,拥有与环境互动的能力的御者,在这样缺乏感知的地方是非常危险的。
因为御术的基础是自身的意识,如果缺乏感知,任由想象力狂飙,原本只存在于脑海之中的恐怖想象随时有变成现实的危险。
那次跟安一起的时候,她就是因为想象一只石头的狮子突然活了过来,而导致林羽裁背后被连续重创,差点死在了这里。
这一次,他一个人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光着身子,没有任何的照明设备,没有粮食,没有水。
地面坚硬岩盘硌在他柔韧的脚掌上,山洞里陈腐的空气中满盈着的刺骨寒意,是他现在唯一的真实。
然而,脚下的岩石的触感却给他带来了不必要的联想,原本是是一个点的东西,在近乎于连自我和存在都无法确定的无尽黑暗之中,如同一个明亮的火星,在他的脑海里点亮了漫天花雨。
“话说,那次挠得我半死那个石狮子,我好像这次没有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