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样算不算重修旧好?
这个问题南桑还未思考透彻时,江镜便辞别了顾庭远,离开了望都。得知此消息后,南桑的内心仿佛有千万只羊驼奔啸而过。呵,男人啊。
江镜离开后没多久,顾家便遭遇了意外。
那晚,顾府一家三口用完晚膳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顾庭远的习惯是看会儿书再入睡,这样有利于助眠。
如往常一般,顾庭远坐在书桌前看书。突然,一支飞镖从窗外直接穿过纸窗户扎在了顾庭远侧后方的柱子上。惊魂未定的顾庭远缓缓转向侧后方,便看到一张对折的纸页被飞镖扎在柱子上。
顾庭远伸手从柱子上取下飞镖和纸页,打开一看。纸页上赫然写着:三日后子时,江家旧宅处见。事关江家一案,务必独自前来。
当年江家莫名发生火灾,顾庭远一直心存疑虑。这么些年,他一直尝试着各种渠道去探查当年的真相,只是一无所获。现下突然有人约见,说事关江家一案。无论如何,他都要走这一遭的。
很快便到了神秘人约见的那一天。顾庭远像平时一样,先是在书房看书,不久后回到卧房熄灯就寝。看到顾庭远已经入睡,守夜的下人打了个哈欠,便坐在门前开始打盹。
估摸着子时快到了,顾庭远便悄悄地换上了轻便的黑衣,绕过打盹的守夜人,离开了顾府。
江家当年遇上火灾后,一家三十余口人葬身火海。旧宅废置多年,渐渐长成了一片茂密的丛林。许是因为众多的血肉埋葬此地的缘故,这里总是给人一种阴森可怖之感。
望都的人们都在传:江家当年的火灾来的蹊跷,恐是有人蓄意为之。如若夜半子时前往旧宅,还会听见有人呼救,声音极其凄惨,仿佛是江家的鬼魂被困在了那里。曾经有行人无意中在夜半子时经过旧宅,第二日便失去了踪迹,人们猜测大概是被江家鬼魂给缠住致死了。
一传十,十传百。传闻描述的恐怖异常,人们便自发的与江家旧宅隔绝开来,以免遇上鬼魂缠身。但是,顾庭远却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他时常一个人在江家忌日这天,带上纸钱和江景迁生前爱喝的酒去旧宅处祭拜。还在旧宅附近,请人建了一座祠堂,把江家的牌位供奉于此。
他一直深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所以,那些传的神乎其神的鬼魂事件。在他看来,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用来哄骗孩童的。当神秘人约见他夜半子时江家旧宅处碰面时,他丝毫未考虑过会有鬼魂缠身这一说。欣然前往,只为求一个当年的真相。如若真的是有人蓄意为之,他定要为江家报此深仇大恨,以慰江兄的在天之灵。
当顾庭远到达了约定地点时,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神似江景迁的背影已站那等候了。
“江大哥,是你显灵来看小弟了吗?”从来不信鬼神的顾庭远,此刻竟希望上天可以让江景迁的魂魄显灵与他一见。
他的声音难掩哽咽,眼眶里也盈满了泪水。继续哭诉道:“江大哥,你告诉我,是何人害你至此?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替你报仇雪恨的。”
只是,那个背影一直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哭诉了许久的顾庭远,觉着有些怪异,便出声问道:“敢问是何人在此装扮成我江大哥的模样?既然约我前来,为何又不肯露面?”
话音刚落,身着玄色长袍的背影缓缓转过身来。顾庭远大惊一声:“江大哥,竟真的是你?”说完,便朝着“江景迁”的方向奔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江景迁”愣了一会,手一抖,很快便抬手回抱住了顾庭远。突然,一个手刀下去,顾庭远便晕在了“江景迁”的怀里。
“江景迁”推开了倒在自己身上的顾庭远,拍了拍手,而后一群黑衣人从树上飞下,将顾庭远套在麻袋里扛走了。
次日,老管家着急忙慌的跑到清风阁,脸色异常的告诉顾北榆:“老爷不见了!”
顾北榆虽然担忧,但还是努力保持镇静,问道:“何时发现义父不见的?”
“老爷早上是习惯早起喝茶的,今日到了往常的时辰,却不见老爷起来喝早茶。敲门很久也没有回应,便推开了老爷的房门。屋里温度冷冰冰的,似乎早已离开。老奴在房间桌上看到这张纸,感觉不对劲便来寻少爷你了。”老管家把自己知道的一一道出。
顾北榆皱了皱眉头,打开了信纸。信纸上写道:“顾庭远暂无性命之忧,但不保证能活得过今年。如要救他性命,在今年除夕之前,开启寒桑琴,救三人之性命,令其起死回生。届时会将顾庭远安然无恙送回,否则便备好棺木给他收尸吧。”
写信之人,用词极其狂妄。信中提到要用寒桑琴救三人性命,不知是何用意?顾北榆思考很久,依旧理不清头绪。
寒桑琴一直以来由顾家历任家主看管,即使是顾家准继承人南桑在正式继承顾家之前都是不知道寒桑琴的保管之地的。寒桑琴藏在何处尚且不知,何谈奏响它,用它救人性命呢?
顾北榆想到什么,便侧身面向管家交待道:“义父失踪之事,暂且别告诉南桑。信中提及之事,我来想办法。”
老管家点点头,表示了然。南桑一姑娘家,实在不适合这些江湖纷争。还好有顾北榆在,南桑依旧可以当那个无忧无虑的世家小姐。
事与愿违,大概是世间的常态。
顾北榆的话音刚落,南桑便从清风阁门外奔了进来,泪意盈盈的望着他。“北榆哥,我们不是约定好不会再瞒着我家里的事嘛?如果不是我恰好过来,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桑桑,我怕你担心……”说到后面,顾北榆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南桑撇撇嘴,努力的控制住要落下的泪,吸了吸鼻子,嘟囔道:“北榆哥,我知道你是好心的。只是现在出事的人,是我的爹爹啊。就算你是出于保护我的想法,我也没办法置身事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呀!”
“北榆哥,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请让我一起参与吧!我也想为这个家尽一份力。”南桑郑重的说道。
顾北榆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