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朱宇在马路边找了个板凳坐着。
“问不出来。”王大伯打着哈切从旁边走了过来，“给。”
“什么？”朱宇把目光从地上的蚂蚁移开，扭头一看，“卧槽，这啥？”
朱宇抱了个满怀，一时没反应过来，跌坐在地上一脸懵逼，“这么多吃的？哪来的。”
“我哪知道，那群人一见我，就热情得不得了，疯狂地塞东西。”
旁边面色枯黄的中年汉子看到朱宇这副样子，笑的前仰后合。
“喂，老哥，有这么好笑么？你和那个人一条路上混的，有没有什么消息倒是透露一二啊。”朱宇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说道。
当然大家也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头上的头套只露出三个洞。
“不不不。”黄脸汉子眉头微皱，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是乞食的，我是卖艺的，门子不同。”
顺着。亮了亮手上的家伙，一把老旧的二胡。
“还有，我这衣服虽然破是破了点，不过干净得很，还有茉莉花香呢，你能把我俩看成一路也算你本事。”
“那老哥，江湖通缉令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么？”
“嘿，江湖，这哪还有什么江湖啊。”黄脸汉子咧嘴笑了笑，“你该不会还真以为现在还有什么江湖厮杀，血雨腥风之类的吧。”
“之前那卖瓜大爷说得有板有眼的……就算没那么夸张，多少也有点吧。”朱宇手指一捏，此了个大小。
“他就一后来卖瓜的，知道个卵子江湖，听人吹牛逼扯了半天就当真了。”换脸汉子翻了翻白眼。
我还以为你们就打扮不正常，没想到连脑袋都不聪明，“啥子叫江湖？大家没法吃饭，几个人凑一凑挤一挤相互照应，让大家有饭吃，这才叫江湖。”
“你别是真以为大家伙啥事儿不干，就为了个什么江湖第一什么的名头打生打死吧？”黄脸汉子打趣道，“放在几百年前没准还有这事儿。有个名头好去别人家混饭吃，现在谁还看这玩意儿啊？现在有把子力气不愁吃喝，没钱赚谁还跑江湖啊，那不有病么？”
“大哥你懂得不少啊……”
你该不会就是你嘴里那些有病的江湖人吧。
“……”黄脸汉子看着朱宇那怪异的目光，脸皮抽了抽无语道，“年轻人不要听风就是雨，一天到晚就疑神疑鬼的。嘛……虽然我也确实算半个江湖人吧，不过我和那些有病的不一样……”
“没病你不去找个正经工作？”
“兴趣爱好没办法。”
“拉二胡？”
“坐着不干活。”
“……”
迎着朱宇鄙视的目光，黄脸汉子没好气地道，“喂，你再这么看，就把凳子还我。还有我这手艺，也少挣不了几个钱。”
“那老哥，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不看得出来啊？”朱宇腆着个脸凑了上去。
黄脸汉子有些嫌弃地推开，“不用激我，看倒是看得出来，就是不能说。”
“怎么还不能说了呢？”
朱宇继续死皮赖脸。
“犯忌讳。”黄脸汉子说了三个字，便任凭朱宇继续做妖却再也不谈这件事。
而没多久，祁未帆也走了回来，冲着朱宇耸耸肩说道：“无法交流。”
？？？
“什么叫无法交流？”
朱宇有些懵逼。
“你自己过去一趟就知道了。”
祁未帆冲着某个方向扭了扭头。
朱宇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地想着那个乞丐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过去。
然后，祁未帆就看见了朱宇的脸色在短短的时间内像川剧变脸一样，发生了非常剧烈的变化。
没一会儿，朱宇铁青着一张脸走了回来。
王大伯见状，也不打哈切了，一脸好奇地问道：“他说什么了？能让你这么不要脸的家伙脸都黑成这样。”
朱宇含糊了两句，糊弄了过去，反而怪异地瞅了祁未帆一眼，“你居然能忍得下去？”
“那是因为你还准备和他吵，而我已经把他当神经病了。”
祁未帆摆摆手，表示你的修养还差得远呢。
“……”
我特么也把他当神经病啊，怎么还是这样。
“不过好在也不是没有收获。”
朱宇又精神抖擞起来，“好歹知道他叫什么了。”
“知道名字顶什么用？”
“有枣没枣打一揽子呗。”
朱宇神神秘秘地走开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而祁未帆和王大伯也没所谓地跟在后面。
“大哥，再见啊！”
“慢走。”
黄脸汉子笑眯眯地冲着祁未帆说道。
单身男子三人组走后没多久。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猥琐老头一步三晃地来到了黄脸汉子的摊前，脑后的马尾摇啊摇。
“吃嗟食的，好久不见啊。”刘老三蹲坐下来，冲着黄脸汉子笑道。
黄脸汉子看着眼前这张让人生厌的老脸，眼皮沉了几分，“我就说今天大早上起来，右眼皮跳呢～”
“呦，眼疾犯啦，那我给你揉揉……”
刘老三吐口唾沫在手，说着就要上前。
“可别，有话你就说，说完赶紧走……”
黄脸汉子连忙制止道。
“这年头……怎么一个个都学傲娇了……”
刘老三低声念叨了两句。
“……”
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心里没点逼数么，谁敢和你多生瓜葛。
“那我也不扯虚的了，你的那帮老弟兄现在还剩下几个？”
刘老三严肃起来问道。
就是这随意蹲坐的姿势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违和就是了。
“你想干什么？”黄脸汉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刘老三，然后还是说道，“我现在只知道吹唢呐的在带徒弟，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带徒弟……他也快不行了啊～”刘老三有些唏嘘。
“你总不会专门过来可怜我们弟兄几个的吧？”
“当然不是，实际上……”
“情况就是这样。”刘老三还是那副欠抽的样子。
黄脸汉子却没有了开始那种送瘟神的紧迫感，反而在思索刘老三刚刚吐露的消息，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
“大概多长时间？”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们果然和那个地方有关系。”刘老三答非所问地说道，黄脸汉子的脸色却也越发深沉。
“五年之内。”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刘老三伸出手指，比划了两下。
“行，我知道了，没事就不要打扰我生意。”
黄脸汉子觉得自己已经很礼貌了，没把滚字吐出来。
“要饭么？”
“滚！”
刘老三挨了顿骂，却也不见恼，笑嘻嘻地迈着标志性的嚣张步伐准备离去。
黄脸汉子眼里闪烁了几下，“到时候，你可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
刘老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黄脸汉子深吸口气，气得不轻，冷笑道，“姜家人可是一直在找你。”
“姜家？什么姜家？”
“还能有哪个姜家？你该不会把自己原先的身份忘了吧。”
“……卧槽。”
刘老三抓抓脑袋，也开始头疼，“我现在反悔来得急不？”
“你说呢？”
“什么家庭啊？这么强。”祁未帆有些感慨地看着朱宇打了个电话就得到的信息——
乞丐装男人的生平。
“十宅九富，还有一个特别富。没听说么？”朱宇显得格外嚣张。
“万恶的资本主义。”王大伯啐了一口，表达了自己对强权势力的鄙视。
“怎么样？想不想抱大腿啊。”朱宇狂笑道，然后把自己的肥腿一抖，往两人脸上凑过去，“呐，呐呐呐呐……”
“呐尼玛个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