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风执三人便离开小院,一路向南行去。由于陈风季身上的伤刚开始恢复,不便骑马,药三两找来了一辆马车,陈风执在马车里照料陈风季,药三两坐在前面一边充当车夫,一边摇着一把折扇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像是车夫……
马车走得较慢,大约在中午时分到达了陈风执师兄弟三人生活了十几年的山脚下,药三两勒住了马匹,敲了敲车厢,对马车里面的人说道:“我说二位,咱们可就到了你们家山脚下了,怎么,还不下车请我上山,尽一尽地主之谊?”
陈风执听他说完话,便掀开帘子朝山顶方向望了望,然后搀扶着陈风季下了马车。药三两早已等在一边,等陈风季下了马车,说:“我看这上山的路,你还是背着他走吧,这山势陡峭,他目前的身体怕还是吃不消。”
陈风季正要说话,陈风执已经拉着他把他背在身上。三人把马车放在山脚下,顺着模糊的小路上山去了。约摸着两个时辰的光景,陈风执三人已经隐约看到曾经生活过的隐蔽在茂密树丛中的房屋院落。
见到熟悉的场景,陈风执和陈风季两人的情绪都显得很激动。是啊,半个多月前,陈风执他们师兄弟三人还快快乐乐地生活在这里,仿佛是一夜之间,天地就变了,师父下山后不知所踪,至今生死不明,大师兄被蒙面黑衣人所杀,小师弟也身受重伤,此时此刻想到这些,陈风执胸中悲愤无以排解,眼眶泛红,一边的陈风季也在默默流泪。
伤感归伤感,但还是要面对现实,陈风执拉着小师弟向湖边走去,药三两紧随其后,手中折扇不缓不慢地摇着。
在湖边,以往三人经常躺着看夕阳聊天的地方,立着一块木碑,这是在小师弟昏迷期间,他上山埋葬了大师兄遗体后立的,此刻站在这里,碑下躺着那个总是脾气温和的大师兄,陈风季再也强忍不住悲痛,低声啜泣起来。陈风执拉着小师弟缓缓走到木碑前跪下,陈风执伸手抚摸木碑,拂了拂,像是要扫去碑上的尘土,而后手指停留在木碑边上,说道:“大师兄,我带着小师弟来看你了,像你所希望的那样,小师弟活着,只是受了一点伤而已,不过你不用担心,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你在下面也可以把眼睛闭上一半了,大师兄,看完你之后我们就要下山去了,我会带着小师弟找到师父的,更会找到杀你的凶手,等我把那人的头颅带回来祭奠你,你在九泉之下就可以安心地闭上眼了。”
陈风季毕竟还只是小孩子,之前强忍着不哭出声已经够难为他了,此刻听到陈风执对着大师兄说这些话,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嘴里喊着大师兄。
陈风季的哭声惊起几只水鸟急促地飞过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药三两眼睛盯着湖边不远处的树丛,手中折扇啪地一合,冷冷地说:“出来吧,难道还要我过去取你们性命不成?”
说完,三个黑衣蒙面人从树丛中飞出,脚尖点水飞过湖面,落在陈风执三人不远处。
药三两看着他们说道:“怎么,这次变成了三个吗?呵呵,就算是再来三个,也都和前几天那个一样,都得喂了这山里的豺狼野兽。”
为首的黑衣人说道:“药三两,你也别太猖狂,辰组首领妄自托大,让这小娃娃漏了网,今天我们来,你们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药三两听为首的黑衣人如此说好奇道:“哦?那这么说,还有其他十一个组了?你们又是什么组呢?”
为首的黑衣人提刀说道:“少废话,到下面问那个废物去吧。”三人一齐提刀冲上来。
药三两用扇子挡下为首黑衣人一招竖着劈下来的刀,飞身后退至陈风执身前说:“照顾好自己和你这小师弟,出来什么差错到时候可别怨我。”药三两说完这话便一转手中折扇,一股淡淡的光晕顺着折扇延伸形成一把剑的形状,药三两飞身上前,和那三个持刀黑衣人缠斗。
陈风执用手臂把小师弟挡在自己身后,看药三两和那三人打斗。
三名黑衣人呈三角犄势把药三两围在中间,药三两用手中折扇做剑一招一式抵挡。
为首的黑衣人见无法占据优势,一跃而起,飞至空中,执刀从空中狠劈下来。药三两见状,手上猛地一发力,手中剑光明亮了几分,飞身迎接那一记劈下来的凌厉一刀,就在刀身剑影即将相撞的一瞬间,药三两手一抖,手中折扇离手飞去,擦着黑衣人脖子飞过,药三两飞过黑衣人,在空中接过折扇,悠然落地,手中折扇依然剑气凛然。那黑衣人一刀劈空,落到地上,怔怔站立,一缕鲜血从脖子上流出,然后脖颈动脉喷出鲜血。
陈风执站在远处看着药三两这一招飞剑取人头,心中暗暗赞叹道:“好强的剑气,要知他这一把折扇顶多是一把名贵扇子而已,并非和有些以扇子为武器的人一样,扇骨中暗藏精致锋利的刀片,只用一把寻常的折扇,就能做到以如此锋利的剑气杀人,看来这药三两还真的有些东西。”
为首的黑衣人死后,剩下的两人陷入短暂的错愕之中,药三两见他们不跑也不动手,便看着他们玩味地说道:“你们两个既然不跑,那就告诉我你们想怎么死好了。”
那两人听药三两说话,自知已经跑不了了,况且就算侥幸逃掉,回去之后一样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此时拼命一搏,侥幸赢了还能活命回去领奖赏,就算是输了也死得痛快,好过回去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剩下两名黑衣人拼了命朝药三两挥刀砍去,刚才药三两被三人缠身,一来确实有些不便施展,二来是想看看这个以十二地支命名的杀手小组是什么水平,所以才和他们纠缠那么久,此刻领头的人已死,药三两也不再浪费力气,缓步向前,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两个黑衣人和药三两迎面碰上后也没有停下,而是持刀继续向前奔跑,只是跑着跑着就一头栽在地上,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
刚才药三两那缓步向前的两剑,对于药三两是缓步,但在旁观的陈风执眼中却是一个极快的虚影从两个黑衣人身边掠过,至于药三两怎么出剑割断两人脖颈动脉,陈风执更是没有看清。
刚才的两招让陈风执震惊得一时不知怎么说话,陈风执看到药三两看也不看身后两个黑衣人,向自己走来。药三两看到陈风执震惊的眼神,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说:“雕虫小技而已,和你的太白剑法相比还差的远了。”
陈风执见他得意的表情好像天下数他最大一样,无奈地笑了笑,又想到药三两故作谦虚实则是告诉他说自己的太白剑法和他这个不相上下后,也就欣慰了几分,转身对着药三两说:“这三人的尸体不能扔在这儿脏了大师兄的地方,你跟我一块把他们扔进一旁的深山密林里去。”
药三两摇着扇子说:“管杀不管扔,你自己弄去。”
陈风执瞪着他,微笑着说:“你也别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破扇子就装什么世外高人风度翩翩了,今天天黑之前不把这儿清理干净,我是不会动身下山的,弄不完的话咱们也就只好在这儿待上一晚上了,我可不急着赶路。”
药三两听到这话,又看看旁边身体依旧虚弱的陈风季,眼珠子转了一下,像是在脑子里经过计算权衡一样,叹了一口气,拉着一具尸体往一旁的深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