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拂晓,芝雪眼睫颤了颤,睁开眼时眼里已一片清明。
刚要起身,才发现周身暖洋洋的,完全感受不到清晨的寒意,原来在不知什么时候被叶云景抱在床中睡了。左右环顾,没发现叶云景的影子,芝雪想起叶云景有早起练武的习惯,倒也松了口气。
两人照常用完饭,叶云景外出不知干什么去了,芝雪独自在屋里绣花。太阳快要落山,刺眼的金色余光透过窗户射在地面上,屋里恬静而明亮。
揉了揉额角,绣得有些倦了,眼睛也有些酸胀,索性休息会儿。
半开的窗户忽然涌入一阵强风,吹得桌上的书纸扑棱棱乱飞。芝雪连忙按住墨迹未干的纸,却不料混乱中手撞到一坚硬物体,一声闷响,探头去看,那块砚台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墨汁溅了一地。
芝雪拧起眉头,俯下身捡起那几块碎墨,怎么看都不能再用了。
“小二,这附近可有书斋?”芝雪下楼叫住从身边匆匆而过的小二问道。
“书斋?姑娘说的可是卖文房四宝的地儿?”
“正是。”芝雪微笑道。
“姑娘出门右拐,沿着这条街第一个路口再右拐直走,前头文庙附近就有一家。”
芝雪谢过小二便出了酒楼。
天色渐暗,灯火初上,街上只看到人影绰绰,瞧不清全貌。
从那客栈出来,芝雪加快了脚步。原来这家书斋藏在一偏僻小巷里。
走得急,芝雪感到脚心发热,寒凉的夜里竟出了一身汗,耳边亦响起轻微而杂乱的脚步声,一时分不清是小巷的回音抑或自己的幻觉。
她的身影犹如淹没在一团黑雾之中,惟有小巷尽头那一点光亮。眼看快走近了,忽然有人扯住她的衣袖,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拖着她将她往另一条更为黑暗的巷子带。
砚台脱手而出,孤零零落在巷口,无人问津。
“唔!”芝雪正要叫出声,嘴唇就被结结实实堵住了。炙热的鼻息喷在脸上,一条舌头凶猛地窜入口中,缠着她挑弄厮磨。
芝雪被迫高高地仰起头承受,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挣扎的手臂软了下来,无力地搭在那人粗壮的臂膀上,两腿也有些发软。
芝雪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手指虚虚抓着那人衣襟,两腿发软,站都站不住,靠在墙上只顾闭眼喘气。
耳边听见轻轻的调笑声,芝雪睁眼去看,那人又亲了上来。
“呜!白宇,可……可以了……”芝雪双手紧紧抱着白宇脖子,低声求饶。
黑暗中看不清白宇的表情,只听他轻笑了一声,吻的更加热烈。
“诶?你听没听到前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一个男声从巷口传来。
“你吓我做什么,哪里有声音了?”
“嘘——别说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芝雪心里直发慌,咬着嘴唇用力推他。白宇却按住他吻得愈发狠戾。
“混,混蛋……放开我!”芝雪竭力压低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真是恨极了身上这个恶人。
白宇闷声哼笑,芝雪听见心里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委屈得紧,僵着身子一动不动,随他热吻。
“你听到没?”
“好,好像是有什么声音……”
人声只离他们十几步远,芝雪心头被巨大的恐慌覆盖,指甲不知觉中陷入白宇的肩背。
而白宇又吻了上去。
那两人走近,看见他俩,显然一惊,其中一个啐了一口:“竟是对野鸳鸯在这儿……”
“走吧走吧!”
脚步声渐远,白宇这才放开了芝雪。
见白宇放开了她,芝雪伸手就往白宇身上锤,她心里又羞辱又委屈,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白宇见她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心里一阵心疼,一把把她揽入怀中。
“混蛋。”芝雪一边抽泣一遍用锤头锤着白宇。
白宇安慰道:“是是是,我是混蛋。”
等终于抚平芝雪的情绪,白宇才开口道:“这么久没见,你不问我这一年发生了什么?”
芝雪睁开眼,双手环抱在白宇的腰间上,眼前的男人比一年前更加英俊了,眼眸也更加幽暗,再也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了。从他人口中得知仅仅一年就升就将军,足以让他想象出当时他所受的苦,张开口说了个“你……”便再也说不下去。
白宇轻笑几声:“你男人为了你连命都差点丢了,一见面你就这样对我?”
芝雪脸色绯红,答非所问道:“这回就留在京城了吗?”
白宇神情有些沮丧,道:“后天就要出发去边境,与蛮夷还有一场恶战,就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若是以前他说这番话,芝雪定要求之不得的,而眼下这时候听来却让她心里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伤心,忽然就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恨不得抛下一切就跟白宇去了,不论如何心里总是欢喜的。
可是,总是不可能的,甩了心中的想法,两人温存了会儿。
回到客栈的时候,芝雪的脸还是绯红的。
刚拐了个弯,就见叶云景从房中走出来,似乎是看见她了,皱着眉朝她而来。
“你去哪了?”他回到客栈,发现芝雪不在房中,天色渐晚都不见她回来,便有些担忧,正准备出来寻她。
芝雪看见叶云景便心里紧张不已,要是让他哥哥发现了,她不敢想象,忍着心里的异样走了几步,暗自祈求叶云景没发现她的异常,好在过廊处有些昏暗,应当瞧不清她的模样。
“你的砚台被风吹到地上摔坏了,我就想去帮你买个新的,找了许久都未找到书斋,还险些迷了路,这才回来晚了。”芝雪想起落在那条小巷的砚台,脸上发烫的更加厉害了。
还好后来两人一起又重新买了个新的砚台,芝雪从怀中取出:“哥哥,给。”
叶云景接过砚台,以为芝雪真的是出去给他买砚台了,还是忍不住叮嘱:“下次不要自己出去了,外面危险。”
芝雪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哥哥。我先回房休息了。”
怕叶云景发现什么一样,芝雪赶紧找借口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