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冰释前嫌
雄海对自己的失败很不满意，想想这么多年来经历的失败，这次又算得了什么呢？在校评不了优秀，对自己没什么，关键是怎样把相关研究完善，有更大突破。他相信真金不怕火炼，只是内心有些内疚，感觉对不起追随者杨丹丹和杨梅，为摘录资料她们也付出了不少玩乐的宝贵时间。管他，还是去磐石峰透透气，放松一下吧。
“雄海，结束了？”雄海同丹丹在磐石峰上撞个正着，“怎么样？”
雄海无奈地摇摇头，“有负你们的重望！”
“对不起，我没听完就走了，没生我的气吧？”她莞尔一笑，于是从这微笑中，燕雄海这才发现丹丹那张秀丽端庄的面孔，在那微微一笑时短暂出现的一对酒窝，是那样的妩媚动人，使这位二十一岁的小伙子，第一次体察出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孩。相处了四年，丹丹有这样美丽的小酒窝，雄海还是第一次发现。忍不住多看了丹丹两眼，丹丹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雄海，直看得他火辣辣的，他很快躲开她的视线。
“我这小印度，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生你这个大小姐的气呀！”他咯咯一笑。
“哈哈，想不到你还挺记仇的嘛，这可不好，男子汉应该大度些哦！特别你可是未来的化学家，这样小家子气能行吗？”
“得了吧，又笑话我。化学家？还会被一个小小的论文答辩搞得如此灰头灰脑吗？”
“唉，这是预料中的事。不过无非就拿不到那点奖金嘛，谁稀罕那点臭钱。再说相关的论文你不是投到《科学》杂志上发表了，这不就证明成绩了，学报上登不登无所谓了。听王老师讲，你在生物工程上都已经有了较深入的研究，虽我没研究过这方面，但据我所知，这方面是大有前途的，以你的这种钻研精神，说不定将来会有重大突破，拿个化学诺贝尔奖怕也有可能的！”
“我的大小姐，你得了吧！你当我是神？”
“你的科研精神我觉得少有人能比，不过不是我说你，你的最大问题是在于你自己。”
“在于我自己？”
“是呀，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你最大问题是不够自信。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在这方面突破，那么你离成功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当然暗恋你的女孩子也会更多的哦！”丹丹那双充满绵绵情意的眼神，又再一次足足在他脸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移开。丹丹说的这话一点不假，其实他自己也感觉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障碍——不自信，易自卑。
“雄海哥，我有个好主意，一定能使你开心。”她看着他，微微一怔，“奇怪，你到底怎么啦？”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
她咯咯一笑，“你也别发呆了，做完这个游戏，你心中的闷气就全消啦。看见没？”她伸手一指对面的高山，“咱们比比赛，看谁先登上那峰顶，怎么样？”
他点点头道，“是个不错的主意，咱们怎个比法？”
她道：“我们从这里开始，目标是山顶上的那棵大青松，谁先到谁就算赢了！”
“好说！”他俩在一起时谁也不服输。就拿学习评优来讲，这次是雄海夺冠，那下次绝对是丹丹了，在班上，他俩常常形成两足鼎立之势。
“赛跑开始！三 、二、一！你追我吧！”丹丹快如旋风，向前飞跑，还没等雄海反应过来，一溜烟就出去了几十米。只见她皮鞋后跟一闪一闪的，白色短裙飘飘扬扬的。
雄海在后面追，原以为两三步就能赶上，不料一直跑到离大树不远处才追上。他锰冲过去，紧紧抓住丹丹的肩膀。
“捉住了，小鸟儿被捉住了！”他气喘吁吁地欢呼着。
“放开！怪疼的！”丹丹那少女的羞涩隐隐约约显于那对诱人的小酒窝上，继而是一阵幸福感……
两人都累得喘不过气来，心头咚咚乱跳。丹丹实在累得摇摇晃晃，似乎不经意地稍稍倚在雄海身上。雄海觉得和她十分亲近，微微臭到从她体内散发出的阵阵体香，血液加速……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却深深地留在了他记忆深处。
她轻轻叹息一声，回过眸子盯着他，自怜似的轻轻一笑，“有句话，我原是不该告诉你的，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她进一步补充道，“其实我昨天就想告诉你，想到你今天要参加优秀论文答辩，且又太忙……”
一联想到昨早论文答辩时丹丹的突然退场，雄海似乎有所警觉，他不知该怎么开口，只是静静地聆听着。有些事想躲也躲不开，那只好顺其自然。
杨丹丹微微笑道：“你可曾发觉，你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尤其是讨女孩子喜欢的男孩。”
雄海故意冷漠地摇摇头。他几乎不敢再接触对方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
“我喜欢你。”她语近呢喃地说着，随即把整个身子倚到他的胸怀里。
在他微微敞开的胸襟里，她紧贴着他瘦弱但结实的胸脯，让他感受到少女的芬芳与温柔。他有意让开了一点，轻轻地推了一下她那娇柔的身子。这一微妙的举动，让一时忘情的丹丹有些许的尴尬——白如凝脂的脸蛋飞起了一片红云……
他在立场上不得不排斥她，因为他要为曾经的一段感情负责，但是如果抛开立场两个字不论，对方实在早已深入他心——四年前就归属于她，她的一笑一颦，甚至她那偶尔的刁蛮与任性，无不在他所欣赏的范畴。
现在，当他再次把目光集中在她那含情脉脉、楚楚动人的眼神上时，情不自禁的内心又起了阵阵涟漪，他心里不禁呐喊：“上天为什么这般折磨我们，这么安排我和她的爱情……”
“我心里很烦，你让我独自呆一会儿，好吗？”雄海呐呐道，轻轻推开丹丹。
“好吧！”丹丹傻傻地向他看了一眼，走了……
优秀毕业论文评选揭晓，雄海组的论文一向名气很大，可面对主评老师是和他结过怨的阳宗浩老师，结果又会如何呢？
一周后。
备受全校师生关注的优秀毕业论文评选活动终于揭晓了。校宣传栏旁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他的也获奖？东拼西凑再加点新东西就是优秀论文，拿奖也太易容了！”
“怎么没有燕雄海的？”
“好个‘专家组’！”
“一切早在预料中，此次论文评选一手由阳宗浩把关，其余老师写的评语，还得看他说话，人家毕竟是教研组组长，老大嘛，说的话才管用。”
王斌因公事繁忙，身体又不是很好，教研工作就由阳宗浩全权负责。
“有机组中共有3名同学获奖，其中阳宗浩指导的就占了两名，这当中不是有些蹊跷吗？”
“哎，王老师不是我们系里最有名的学术大师吗？他的文章曾多次在清华学报上发表，每届指导的论文至少也有一两篇获奖，今年怎么没有呀？”化学系的许多同学议论纷纷。
“嘘！”见雄海来了，同学们停止了议论。
雄海本想转身就走，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看结果。
“李红仁、左江富一等奖。”后边紧跟指导老师阳宗浩的名字。一切果如议论的一样，没啥出入。他转身走出人群。
“雄海！”王斌老师在教学楼下见雄海，“走，到我家坐坐。”
遇外见到王斌老师，雄海很开心。两人沿着绿****，来到老师家。
“是不是阳老师的一句‘本文能在别的杂志上找到记载’为由而全盘否定了？”
“嗯！”
“你没和他闹矛盾吧？”
“没！”论文答辩赛上，雄海本想叫阳宗浩指出何杂志上有此文，但想到自己的学籍是由他一手操纵，以致还是克制住了那激动的情绪。因为弄得不好，他教的那科不让你及格，学位证书就泡汤了。
“这就对了！你们的论文我已详尽看过多遍，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很有创意和指导意义，像你们学生能写出这样深度的论文，我还第一次见过。”他顿了一下，“酒香不怕巷子深，你上次投到《科学》杂志上的不是已经发表了吗，现又经过几个月的整合和完善，把你的新发现也整理出来投给他们。以你现在水平，要不了一年可能在这方面就超越了我，到时我也不能给你指导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哟！”王斌笑盈盈的。
“老师，这不都是因你的栽培才有我今天的成绩吗？”雄海眼睛酸溜溜的，泪水不争气地溢出眼帘。
“哪里，我只是尽了一个老师应尽的责任罢了。这还不是靠你的天赋和付出。攀登科学高峰是件极其考虑毅力和寂寞的伟大事业，只要你一直以这样的精神为之努力，我相信你将来是新中国最杰出的一代科学家……”
“谢谢老师的鼓励，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雄海信心实足。
“对了，你填一下这张表。”
“老师，这……”雄海惊讶，“给我的吗？”
“填好后明早交给我。”王老师微笑着点点头，“去吧！”
雄海颤抖地拿着优秀毕业生留校推荐表，沉重地迈着步子即将离开。
“等一等，我送你一幅字画。”
“在科学的大道上，是没有平坦道路可走的。只有那些不畏艰难险阻的人，才有希望攀登到光辉的顶点。——卡尔马克思”
雄浑有力的一手好字，一眼便可认出那是王斌老师的亲笔草书。
“谢谢老师，我会永远铭记于心的！”雄海万分感慨，离开了王老师家。
“恭喜你，雄海哥！”丹丹微笑着向他走来。
一见丹丹，他的心就不停乱蹦，“有什么好恭喜的！”
“留校呀！这可是千万同学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一两年最多就一个名额。”
“这有啥！”
“你不愿意？要不和我回澳门，怎样？那里可比北京繁荣多了！”丹丹欣喜。
“去澳门？”雄海摇摇头笑道，“去那喝西北风？”
“我爸爸的雄威集团旗下有一家橡胶研制机构，资产都过亿，还怕养不住你这条大鱼？他虽不和资产千万以下的商人来往，不过对你却十分欣赏，说想见见你。想要我和你说说，要你去全权负责橡胶研制机构的一切大事，至于还需要什么科研设备，你说了算！”丹丹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她知道想永远和海海在一起，唯一最好的办法只有如此。
“我想我可能还是会回到抱犊峰吧！”雄海淡淡的。
“什么？”丹丹之前的欣喜之色全没了，伴随而来的是惊讶和失落，她目瞪口呆地望着雄海，脑子里一片空白，竟一时说不出话来，泪水夺眶而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无助样。
“别这样好吗？”四年来丹丹在经济、精神上对自己的无私付出，可以说是所有同学有目共睹，两人天天形影不离，帮他搞科研，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在校大学里真正的才子佳人，是所有人嫉妒得想上吊的一对浪漫情侣。
但事实并非如此。除了大一那次的歌舞晚会他牵过她的玉手一起跳过舞外，两人的手再没互相碰过。丹丹为了自己，可以说已经从当初第一次在校认识时那种刁钻、高傲的富家千金大小姐完全变了个人，真正变得温柔体贴，好多时候因自己在做实验错过食堂吃饭时间饿得肚子咕咕叫时，总有丹丹能及时给他买他最爱吃的肯德基、麦当劳之类的好东西，自己虽穷得叮当响，可四年大学已经吃遍了整个大首都的所有山珍海味。
自己的身体也强壮了许多，不再像刚进校时的那种“芦柴棒”，一点小风都可把他吹倒，因营养调理比较得当，他变得身材匀称了，很少感冒，也更帅了。而这些营养学，又都是丹丹向徐娟学的，之后又看过许多这方面的书籍。
丹丹和徐娟虽没见过面，可暗地里丹丹对徐娟的人格敬佩有加，她和徐娟通过书信还成了好朋友，但从情感角度来说，她又是多么憎恨徐娟的存在，因为徐娟的存在，因为徐娟和雄海从小青梅竹马，所以让这个本该属于她的帅气男孩永远和她之间有着那一条三八线，让他们之间四年来从没跨越过。
她虽是学校男生冠以的校花，追求的人到底有多少自己也数不清，可感情上一直是空白，自己虽和雄海在外人看来是恋人，可真正连恋人间的牵手这么一个小小肢体上的接触都不曾有过。大四时，就连班上最丑的那个女生也都有了男朋友啊。这一切，雄海也是心中有数的，足以让他用一生来补偿也无法还清。
可以说，这两个女孩对他一生都是一种财富，又是一种痛苦。他不知到底该接受谁，该选择谁，选了一个就怕伤害另一个，遂干脆不去想，整天埋头读书、搞科研。到现在为止，他差不多已经自学完研究生的全部课程了，正准备向博士课程进军。
她不顾少女的羞涩，一把抱住他。眼泪大滴大滴滚下，印在雄海白白的衬衫上，一圈圈勾勒出丹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永远“锈”在雄海的胸前。
“老天爷为何既生娟，又生丹，还让我同时爱上她们……”这个从抱犊峰飞出来的金龙，在大一时受尽侮辱的打工生涯里咬紧了牙，没哭；在学校天天被阳彪左一句“乡巴佬”，右一句“披着人皮的狼的教授”辱骂下也没哭，此时此刻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七月午后的首都，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好好的天气，此时已是雷电交加，倾盆大雨瞬间即至，让这对至真至爱的才子佳人还没有丝毫反应之时就成了真正的落水鸳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