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尊重你是我大哥的妻子,便唤你一声大嫂。你们合计着把我女儿卖到欲云楼,那是个什么地方你们会不知?只要我女儿在里边待上一刻就会名声不保,更何况还三五天!你们可真是好狠的心!是要让我们全家都去死吗!”
“呸呸呸,我说三弟,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吧,那欲云楼最多就是一卖酒吃肉的酒楼,让你女儿去那边体验一下劳作之苦又怎能说卖呢!大家都是一家人,口头上整天挂着死字,咱们父亲还没去世呢,莫非……”
苏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坐在木椅上云淡风轻说着话的二哥,他可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府邸上下都说二哥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为人处事恰到好处,如今看来,确实是与众不同。
都怪自己太过相信这看似安全又和睦的宅子,耳朵里回想着女儿之前百般叮嘱的话,以前竟然当做笑话,还呵斥她不准无尊卑无规矩,现在看来,自己才是整个府邸中最愚蠢的人。
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啊!
“二哥,如今我才看穿你这幅面孔,原来你和大家都一样,我女儿有什么过错能够让你们这般作态!她年幼丧母,纵使这样也是乖巧得很,聪明伶俐……”
苏安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高座上的老者再次把拄杖敲了起来,沉重又沉闷的敲击声让苏安不敢造次,他恭敬的弯着腰,大厅内人人都收起了心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老者参着拄杖从高座上走了下来,从苏安的身边擦过,他的步伐缓慢,每走一步就好像洞察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思,让人坐立难安。
大房和其他房的几位声都不敢出一声,眼神紧张的看着老者一步一步的走出大厅外面,随后停下。
他拄着杖,面向大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深邃又阴深,宛如一条暗藏在黑暗角落里的毒蛇一样,稍有不慎便让你尸骨无存。
老者冷漠得直叫人们打冷颤,苏安也不例外,他自小怕他的父亲,父亲子嗣多,家庭纠纷尤为严重,他从小以为大家只会在暗地里斗,如今却连在明处,他们也不放过。
“你们可真当我老了,不中用了,便在大厅内也能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他短短的一句话,犹如警钟一样,让在场的各位纷纷紧张了起来。
老者看着大厅人人都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吵闹恨不得上瓦房掀盖的样子,他淡淡的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
“我为苏家的前程奔波了几十余年,才有我们苏家在京城的地位,可现在看看你们的模样,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兄弟不像兄弟,竟然开始暗算起来了,我还没死了,竟然你们想让我看,那就让我看看吧。”
话音刚落,苏安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此刻早已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和凹陷下去的眼眶,仿佛暗示着他那些年的艰辛与不易,如今是太平盛世,怎么也没想到,太平是外面,里面却开始秋波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