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问珍之想要什么,珍之说还没有想到,等她想到了再找黑无常兑现。黑无常让珍之抓紧时间想不然过期不候。说完这些他便美滋滋的走了。珍之看他小心翼翼捧着叽叽怪的样子笑了笑。
晚上珍之又开始了她整理书卷的工作,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可她只觉得往生殿比平时更空更大更静了。
日子一天天过,初到这里的新鲜感消失殆尽,珍之只觉得日子过的乏味。这时才发现其实人类才是真正最幸运的,因为生命的有限性,所以他们更懂得珍惜;因为生命的终结性,什么都可以结束。喝一碗孟婆汤,就又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一切又可以重新开始,不像这里的鬼差,有无尽的时间、无尽的记忆,忘不掉,死不了。
一日,珍之躺在屋顶晒月光,月光洒在身上轻柔又温暖,舒服极了。珍之忽然感到有谁站在了她面前,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白衣胜雪的玉公子。珍之连忙坐起来问“你回来了?”
“嗯。”
“真好!”在没见到他之前珍之有好多话要问,问他去了哪里?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问他过的好不好?可是等到他终于出现在了她面前,珍之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白无常没说话,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珍之不知道这莫名的紧张是怎么回事,以往她在他面前不是什么厚脸皮的事都做过吗,怎么现在反而这么拘谨了?难道是好久不见生分了?也许吧......
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们两个谁都没开口讲话。白无常安静的站在那里,珍之因为是坐着的,所以与他对视时需要仰着头,一会儿功夫珍之的脖子就有些酸涩。她想找话题,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白无常倒显得很平静开口说:“虽然对我来说日子久了些,但照理来说这几十年对你而言不过匆匆几十天,怎么几十日不见你竟傻了不成?还是魂魄未完全修复?我看你比之前更加蠢笨了!”
珍之听他这么说也没反驳,好久之后才说了句:“谢谢你”
白无常笑了笑“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听他这么说珍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好不容易想走一回温情路线,白无常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珍之稍微整理好心情,不客气地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白无常摇摇头说等一下还有事并没有坐下,珍之没好气的拉了他一下说:“你挡到我晒月光了。”
白无常微怔片刻,摇头无奈的笑了笑便挨着珍之坐了下来,珍之看他笑了,也跟他笑了起来。
“刚刚你说几十年没见,难道这段时间你去人间了吗?”
“嗯,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办一下。”
珍之想问他什么事,但是想了想便算了,问了他他也不一定会说,说了也不一定是真的。于是便没再接着问,只和他单纯的聊起了天。
珍之和他说起了自己来到这边的很多趣事,说起了自己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说起了叽叽怪,甚至还说到了黑无常。珍之一直在说,而白无常则一直安静的坐在她的旁边。珍之偶尔会停下来看看白无常是否还在听,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身上,他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润泽透明的光芒,而白衣映着清冷的光辉。他们离得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珍之咽了咽口水,脑子里蹦出来两个词温润如玉、熠熠生辉。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玉公子这个称呼真的很适合他。
珍之忽然很好奇他的名字叫什么,身随心动便问出了口。
白无常想了想只道时间太长,早就忘了。珍之问自己该如何称呼他?他让珍之和其他人一样喊玉公子便可。珍之觉得不好,显得生分,便提议叫小白。但她马上又否定了这个称呼。因为她觉得小白这个称呼好像太过女性化了,若她整天小白小白的喊地府的无常大人,应该会显得很不严肃,而且还会有损他的威严,说不定对他以后管理下级和恶鬼有所影响,珍之绞尽脑汁想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喊他玉公子,毕竟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