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安静吗?或许你会说喜欢吧,只是,当你身处这样的环境,也许你就会讨厌了吧。其实,陆只是在下坠的时候经历了短暂的昏迷,很快就醒了,只是她动不了,当然也不敢动。因为这个陌生的环境,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她从之前就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拾的衣服,以及隔着衣服能感受到拾的体温,她一定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这里——是真正的地狱。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能够感知到三步之内的距离,慢慢的到了十步的距离,再慢慢地感知到,这里应该很大,没有边际,有可能是苍离山的地底,由于不知道到底有多底,所以没有办法判断出现在的位置。陆还是这样躺着,抽空摸了一下拾的脉搏,还好,除了有些缺血虚弱外,没什么其他问题。
就这样躺着,时间什么的是没有任何感知的,到是能渐渐感受到细微的风了。陆知道自己是睁着眼的,只是黑暗总让她分不清睁眼和闭眼的区别。好想过了好久,陆才对自己的身体有些感觉,她尝试轻轻地动一下身体,还好,还能动,没什么问题。只是拾的情况不太好,她开始发烧了,身体有些烫,如果不赶紧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她一定还是会死。
摸着黑,陆将拾架在了肩上,试图往前走,每一脚都深浅不一,走一步要探三下。在陆数不清跌倒了多少次后,拾的情况开始更不好了,她开始抽搐,一开始是一下一下,在陆慌张地找东西想要塞到拾的嘴巴里时,拾开始猛烈的抽搐,陆无措地箍住拾,只知道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不能松。不知道这样子了多久,拾的力气小了,抽搐的频率小了,渐渐的不动了。只是身体也开始变冷了。
这是陆第一次流泪,就连师傅死的时候,她没有流过一滴泪。可是,她似乎要将上次的那份也一起哭出来,哭得是那么的痛彻心扉,似乎天地之间都为她的哭声在异常变化。
“你……在哭什么?”
“你……在哭什么……”
……
“你在……哭什么?”
陆以为自己幻听,原来真的有一个声音在问她,只是这个声音很遥远,却又好像很近,虚虚实实,听不真切。
“你是谁?”许久未说话,陆的嗓子有些沙哑。
“你……在哭什么?”那个声音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一直重复这个问题。
“没什么,我的朋友死了……”对于陆而言,拾的死是个不小的打击。
“你……这么在意她的生死吗?她……对你……很重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第一个,我真心想要守护的人,我不想她死。”陆无助地抓着拾的衣角,这个她发誓想要救的人,连最后一眼,她都看不见,只能在这黑暗中摸索着这人的脸,一个才六岁的孩子。
“好……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帮?要怎么帮?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要怎样才会活过来?
“什么条件?”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人了,如果你能帮我把这件事情做好,她的命,我可以救。但是,这件事情很危险,甚至连你都会生命危险,所以,你想清楚,这个人,你真的想救吗?”声音离得近了,可以听得更清楚了,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好!”陆其实想了很多,她自然也是爱惜自己的生命的,所以才会即使知道那个鬼杀了师傅还和他来到地鬼,即使任务危险万分,也要拼了命地活下来。即使这样……即使这样也想要牢牢地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想要”。
“哎……既然你决定了,那么,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吧,这个孩子你留在这里,我会看好她的。”
陆,回头看了看看不见的拾,毅然地转身按照那个声音说的向前走去。向前走十步,再向左走一百步,会听到水声,寻着水声会看到光亮的,然后会看到一个石门,石门里有需要找到的东西,只是,这个东西被看守,有很多危险的东西守着,想要得到,需要杀光看守者,一个活的都不能有。
陆一边在黑暗中摸索,一遍思考,要杀那么多人,自己真的可以吗?真的按照那个声音说的,她见到了久违的亮光,然后,看到了石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重重的吐出来,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终于推开了石门。
这个地方,老实说有些奇怪,在黑暗的地方明明走了很久,却还能有亮的地方,天不是天,云不是云,不知道是什么让这里像白天一样亮。这个石墙也是奇怪,高到笔直地插在天地之间,高到看不见顶,可是,这石门却轻松的就能推开。
石门里面也是奇怪,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于天境,脚下似有水流过,恍若间能听到水流过的声音,冥冥中指引着陆前进。突然……
杀气!自四面八方而来,这么强烈的杀气,从未遇到过。陆一直站着,不敢动,也动不了。一把剑冲着心脏的位置,笔直地刺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陆偏了一下身体,剑虽偏过心脏,却也是插入胸口。疼痛刺激着身体,陆终于能动了。紧紧地抓住握剑的人,一个石钉钉入心脏处。一瞬间,那个人不动了,躺在地上,流出的勉强叫做血的东西,然后化了,融到地上,不见了。这里不是一般的奇怪,只是……杀气依然存在!
……
“哈……哈……哈……”陆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手已经抬不起来了,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如果再来一个,她真的杀不动了,这些看不清脸,穿着黑袍子,走路很吃力,但是却招招致命的人,真的是怪物。一开始是一个两个的出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摸清楚她的路数后,就十个十个的出现,然后就是几十个几十个出现,就在刚刚,密密麻麻的一拨人。她是真的动不了了,死就死吧,既然救不了拾了,就干脆和她一起死吧。可是,她等了很久都没有再出现黑袍人了。
“没有了吗?”等到陆恢复一些力气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就在她休息的这段时间,这里变了个样子。脚下的地变成了正常的砖块地,天虽然还是那个天,但是,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顺着路走了一会儿,有一个漂亮的冰棺,横放在这里。走进看到一个穿着铠甲,长满络腮胡的大汉躺在里面,奇怪的是,这个大汉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不像个已死之人。
“找的是这个人吗?”陆满脸的怀疑,这个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的呀?
就在陆认真的检查冰棺里有没有其他东西的时候,一把剑笔直地插进后背,在她意识模糊之前她还在想:终于结束了吗?明明还没有去找那个人要回自己应得的东西呢,这么死,真的不甘心……
陆的血顺着手臂,一点一点流到大汉的身体上,慢慢的……慢慢的……在不起眼的地方,大汉的皮肤竟隐隐生出了金色的纹络,然后慢慢的变多,慢慢的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