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似水柔情
还好，星哥哥还得入世下凡，成就万世功德。
“水儿，经过我连日里的所思所想，再加上刚才的意外惊喜，我知道。”忆星一顿，瞬间泪流满面了，看着水儿，痛心疾首的：“水儿……我一定要做个向水儿那样无边无际的人，也可以说是一个浪子。我知道，水儿，你会很伤心，痛不欲生的。可是……水儿，我爱你，很爱很爱。我思前想后，人，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不管是人是神，若是自己的命运都不能够自己主宰，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水儿……我不想做英雄，也不要做英雄，我只想做个凡人，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愿所有的世人不再有纷争，不再有怨恨，只有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就像是这流淌千万的水儿一样，与世无争，与人无忧，过着属于自己怡然自得的生活。”
“水儿，我想师傅他老人家既然取名给你水儿，定然有此含义在里边，想必你也有所得失。否则对于水儿，你不会如此衷爱，如此情有独钟。我只想说，天下苍生，自有其定数劫难，而我们一样，无论是人是神，有些事我们无法改变。也许，有些事我们可以颠倒乾坤，物换星移；然有些事绝非人力所及，望洋兴叹呀。好比爱情，就算我们有着如来佛的超凡入圣与法力无边，又何德何能呢？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向水儿一样，想着自己，向着自己，虽然从来没有这样思想感情，但就是这种活法。如水人生，如水心情，活得就是这种境界，仿佛庄子书中‘逍遥游’里的最高理想境界。”
水儿无言，仍是痴痴呆呆的看着忆星，却是心有感动了。
“天下事天下人管，天下人管天下事，并非你我一人之力可以完全左右。”
“像是水儿，滋润万物，随其自然。”
“而我们呢，也不是英雄，也不主宰什么，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俗之又俗的凡人罢了。然而，这跟那些所谓的世俗之人大不相同，完全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之所以是俗人，是看破红尘，逍遥于天地之外，而又活生生的来回于天地之内；他们因之是俗人，只是被外物伤害，掩盖其真心实意。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顺其自然，让他们回归自然本性。”
忆星一鼓作气，一气呵成，总算是目空一切了。现在好了，不管自己所思所想的对与错，是与非，自己一吐为快，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忧心忡忡的看着水儿，也不知是喜是悲。水儿完全没有什么表情，仿佛那一抹瀑布，深不见底。忆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要说伤透了水儿的心意也不至于。七仙子对自己恩重如山，何况还有那超凡脱俗的水儿深深恋爱着自己，就算是自己伤心难过，以死谢罪，也绝对不能让水儿有半分伤心。只是自己刚才那心有灵光的刹那，脑海里完全就是这样思想意境。其实，早在如意湖心之际，忆星练习“似水柔情”的时候就有如此想法，只是那会念头一闪，便即无影无形。而且，自己当时惊吓半死，全然无措。这样思想，完全是对于师傅他老人家还有众位仙子女儿毕生奋斗，生死无悔真心情意的肆意亵渎。当然，现在这脱口而出的言语，忆星自己也不知道是非对错，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就该说出来，痛痛快快的；即使错了，水儿思想深远，无人能及，定可指点自己一二，让自己回归正途，早日修得正果。
“星哥哥，恭喜你。”水儿平静如水，不惊不喜，真是名如水儿，一味与世无争呀。
“什么？水儿，你说……什么？”
“星哥哥，恭喜你呀！。”
忆星真就泪流满面，无以言说了。看着水儿平静如水的清丽面容，也不知道突如其来的恭喜是何用意？
“星哥哥，你已经开始功成名就了。”水儿笑脸如花，喜极而泣。
本来就没有什么心思，只想着如何如何，哪料到阴差阳错的，误打误撞的竟然功德圆满。原先，这并不是自己所思所愿，虽然七仙子命中注定，自己绝非凡人，定要济世苍生。然于自己而言，还不知是何年何月之事？万没料到，万万没有料到，只是一次意外而已，一场惊喜而言，真是异想天开的奇谈梦幻。
按说佛果并没有如此容易修行，自己小小年纪，一无所知，比起这些个超凡入圣，冰雪聪明的仙子姐妹们来，差得何止是十万八千里，怎么如此轻而易举呢？忆星不知就里，打死他都想不明白，然却又不能不明白，不能不作个深究细思。然水儿却了然无语了，无比欣喜的眼神里完全是感人至深的眼泪。他知道，为了自己，所有的人都付出了很多很多，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星哥哥，你跪下！”
忆星早已跪下，向着天地默默流泪不止的。
水儿向着自己，也跪拜无言。双手合什，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淌，忆星也是泪流不止，倒有一大半是为着水儿心碎难当。眼闭得紧紧的，死眼深深沉沉的，仿佛汹涌澎湃出来的不是泪，点点粒粒皆是血呀，是所有的人呕心沥血，完全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流尽所有仙子姐妹的心血。
默默无言的，相跟着水儿，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星哥哥，你切记，你只是一个浪子，注定是一个英雄，却也只是短暂一时，到头来仍然只是一个浪子。而你的心，你的真情实意注定在每一个人的心灵之窗。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他们有心，不管是什么样的凡心，都有你注在其中。所以，我本逍遥，再依着你的本心本性，自会随遇而安。所以，何时何地，随时随地，你都可以自由自在。”
“再者，星哥哥，虽已功成名就，终究不过是脱离了人的凡胎躯壳而已，还有再接再励，通达天地。芸芸众生，原本就是非聚非散，合聚合散。所以，没有什么一成不变。佛也是如此。星哥哥，佛只是一世，而不能万世。”
“星哥哥，你切记，佛即是人，人即是佛。”
“再有，星哥哥，你只是一个浪子，既然取名为忆星，不妨再给你个虚名立号，唤作华歌，姑且称之为爱上华歌。”
“有一本经名叫《金刚经》，你未必读过，但一定听过，以前也许你不爱听。但即时即日起，那便是你的功课，也不必刻意去修行，若是有机会的话不妨去看看，但不是现在。星哥哥，现在我教给你其中的一段，提前领悟吧。”
“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稀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星哥哥，这是由人成佛的必经之路，也是必经之道，没有人能帮扶你，也没有人可以指点你，一切全靠你自己自证自悟，自得自乐。你所欠缺者无非就是经历人世，所要做的就是向往凡尘，证明自己。”
“切记切记。”
忆星一直都默默无言的，水儿所说的这些，忆星完全没有经历，亦是从来没有想过。本来还欢天喜地的，现在却是一头冷水浇下，刚才四散纷飞的欢心早已灰飞烟灭。这才真实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在水儿眼中，甚至七仙子眼里，自己还是个肉眼凡胎，一无是处，没有什么成就。可是呢，别说是自己，就算是七仙子，在她们各自眼中，又有谁不是肉眼凡胎呢？然而呢，同样是肉眼凡胎，却是天然有别。仙子虽是肉眼凡胎，只是一个了无名具的尸体，无异于行尸走肉，其实在那一无是处的背后，真正可以洞悉的却是智慧，至高无上的智慧。而自己呢，却是实实在在的肉眼凡胎，真正的一无是处。若非仙子倾心倾力，倾情指点感化，还不如一般的肉眼凡胎呢。自己活活生在天地之中，唯一难得让万人称颂的优点则是：至性至情，至亲至爱。完完全全的就是个孩子，不！完完全全的个婴儿。有一句话仿佛出自上帝之口：如果说，上帝是个女孩子；那么，佛祖一定就是个婴儿。
这话听来玩世不恭，玩笑十足，细思颇有智慧。上帝之所以会是个女儿，其实看重的还是本心本性，其实一白到底就是母性。以母亲那独一无二的慈爱来救济世人，通达苍生。这种大公无私，一生无须回报的爱不正像是母亲对于子女无声无边的爱吗？佛祖呢，亦是同理。婴儿无知无欲，无所无求，却具有无上智慧，无量功德，为什么这么说呢？正因为一无所知，才可以无所不知，在这个未知的过程里，所有的都是美好希望，只要努力保持一心一意，全心全意，这个世界就会光明无限，一亮到底。
懂了，懂了，完全的心领神会了。
要说的话很多很多，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没有必要。既然人生如梦，生死亦幻，何处寻得真心实意？就算真实寻得，又有何益？世界就是这样，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哪里会是天长地久呢？
够了，够了，只要开心的活，真实的过，为自己一生倾情天下，死也值了。
夜色守静，夜空无言，然却是唯美的让人心碎断肠。
这不，自己明天就要走了，远走高飞了，去到另一个世界里逍遥快活，在那美丽的天国陪着师傅他老人家与梦儿姐姐，真是悲喜交加，一言难尽。悲的是，自己有愧师傅他老人家临终所托，没让这神仙谷风平浪静，随心所欲，便是去了天国，面对师傅他老人家也是有苦难诉。喜的是，自己终得解脱，位列仙班，再也无须受苦受累。可是呢，眼前……眼前挚爱的星哥哥，还一无所知呢，还心花怒放呢。也是的，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脱胎换骨，实属万幸。对于师傅他老人家乃至梦儿姐姐，以及天下苍生终于有所交待，也算功德圆满了。
六百年，整整的十个甲子，终于功德圆满了。
只是……星哥哥，再接再励哦！
其实，在水儿看来，星哥哥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简直是天地距离，再难弥合。之所以如此肯定忆星，无非是勉励之意。要知道，仙子女儿苦苦修习将近二十载，方能功德圆满，甚至还不能脱胎换骨。星哥哥一个逍遥浪子，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短短三月时光，如何能够见性知佛，悟透天地？只是，星哥哥确实难得旷世奇才，再有先天姻缘辅助，短短三月光景，在众位仙子女儿的齐心协力之下，竟也精进神速，超出所有仙子意料之外。
对于星哥哥而言，最最难得的还是思想感情。
从一个逍遥浪子，凡夫俗子经过三个月的苦难修心养性，终于脱胎换骨，轻易超凡入圣。虽然只是一时顿悟，有待继续深造精通，却也难能可贵。至于武学，却是相差太远，从一开始再到现在这会，所有仙子女儿全都没有真心教过星哥哥天地武功。所有的套路招式全都是星哥哥自证自悟，不是不教，而是无计可施。自己早就说过，神仙谷的武学非凡，不是人所教会的，全凭自己领悟。
而自己姐妹，唯一所能够做的，就是从旁指引，不露声色。
武学无招无式，武德无边无际，只有真心，方能通天彻地！
忆星呢，一个人凝望着远山，也不知正在胡思乱想什么？
其实，忆星也没想什么，脱胎换骨，超凡入圣，忆星并不开心，也不怎么意外惊喜。既是天意如此，迟早要来的，虽然这过程苦难重重，劫难重重，然自己不是一路苦苦支撑过来了吗？现在想想，其实这就是修行，这就是德行，没有苦，哪来得甜？如今，修得正果，解脱之时，反而有所得失，实在是感慨万千。唉！
只是呢……故事仿佛一下子就又回到了两年前。
事隔两年，短短的两年而已，谁知道一切就天人相隔了呢？
原先，自己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没什么心高气傲的理想，只想快快乐乐的，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正因为无所强求，无一所得，才会一无所事，一无所求。所以，真心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哪知道，正是这样，正是这种平常心，却换来了永世功德，不想超凡入圣，不想惊世骇俗，偏偏的机遇就顺着自己而来，躲都躲不掉，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真也是的，叫人如何琢磨，如琢如磨？
紧紧的拥着水儿入怀，再不舍得放开，明明知道爱情的苦，爱情的伤，偏偏的却是欲罢不能。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偏偏的却是执着到底。真的，真也是的，就算不是生离死别，也是痛不欲生的，然越是如此，越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反而越叫人欲罢不能。无论如何，强求不来的爱情，就算今生不得，来世呢，注定也是空梦一场，然还是有所追求的。也许，佛并不伟大，真正伟大的是人，流入红尘，与红尘为伍，哪怕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只要有心，只要有爱，便入人间地狱，也是唯美天堂。
“水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忆星笑态可掬。
“记得，仿佛昨天发生的故事一样，就像一个梦，似乎永远不醒，欲醉还休。”
“是呀，最美丽的是梦，最无奈的也是梦。只要有梦，真心无悔。”
“星哥哥，水儿，明天要诀别与你了。”
惊，大惊，震惊，无与伦比的惊慌失措。
“星哥哥，像是梦儿姐姐一样，水儿也要去了。”
为何，不是有那先天玉泉呢？
忆星空空荡荡的，仿佛瞬间抽掉了灵魂，连躯壳也连带的四分五裂了。
“星哥哥，水儿是有，不止是有，还成双成对呢。只是……星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