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定山刚巡城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被传到了宫里的武场,说是要比练。
圣上和镇国王爷位居正南免了他的礼,让他直接往武场中心去。他定睛一看,候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和亲王爷一起入城的亲王世子。
显然亲王世子也是临时被拉来的,身上还穿着一身四爪蟒袍,这么一来,他的巡城装束竟然占了先。
“在下大周平北将军门下副将皇甫临溪,请赐教。”他手握一把逸龙剑,剑身上一条龙影栩栩如生。
见亲王世子以军衔自称,章定山也一拱手道:“在下御林护卫左中郎,章定山。请赐教。”他还是握着昨日所见的青钢利剑,一点也不客气,一个剑花就刺了过来。
临溪并未上过战场,但被军营里的沙场战士生生给造就了一番杀伐之功,只轻微一挡,便招架住了。章定山没见他用力,自己的剑却被震得哐啷作响,心中骇然。皇甫临溪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便直接化守为攻,一剑朝他颈侧劈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章定山一个空翻,避让开来,落地之时一个后刺,想要取其要害,临溪却未近身,却顺着他的剑尖,脚尖一点腾在空中,章定山快,皇甫临溪更快,两人对了约有百招,也难分伯仲。
场下,皇甫兄弟正聊着场上的两个孩子。
“昨日,就是这少年将军识得我,一直护送我到鹊枝巷的住处,是个顶顶通透的好孩子。”
“他是平南将军章姿德的孙子,自当是个厉害角色。”皇甫振邦不掩喜爱之情,夸赞道,“临溪也被你教导的不错,皇甫子孙都应该如他这般。你让他就留在皇城,我这东宫空太久,便让他来住。”
皇甫镇国听完脸色大变,“皇兄莫要说笑。东宫乃太子居所,皇兄正值壮年,怎可随便说出这等话来。”
皇甫振国拍了拍他的手,“你我亲兄弟,我不得子嗣,大周的王朝,岂能落在他人手里,这宝座给你,你是不肯的,给你儿子总要允了我。”皇甫振邦未等得及他答话,便看向武场中央,连叫三声好。
两人这才收了剑,拱手行了礼退下来。
“少年英才,我大周之幸。”皇甫振邦极为高兴,让薛永昌取了早就准备好的两个黑檀小弓递到他们手上。
临溪咧嘴一笑,赶忙叩拜:“谢圣上赏赐。”却瞥到自家阿爹一脸忧心,不知是何事由。皇甫振邦又夸了二人一番,这才乘了御撵离开。
薛永昌悄悄落在后面,走到皇甫镇国身边轻声言语到:“亲王爷,圣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圣意对吾等贱奴自当无法揣测,可您和圣上,那便都是体己的实话,圣上早就动了这番心思,您莫要违了他的一番真意。”
“薛公公,你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凡事信你总不会错,但这番话,本王无法消受。”
薛永昌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行了大礼便赶紧去追那御撵去了。
皇甫振邦见薛永昌赶上来,便低声问他:“如何?”
“亲王爷这么多年不肯回皇城,不是没有道理。恕奴才斗胆,圣上这念头怕是要落空。”薛永昌凑过身去仔细答话。
“从长再议。先把蛮夷五地的事情好好办了,再挟了功劳把他儿子留下来。永昌,去请方回,让他到我书房议事。”
不一会儿,宫门大开,传口谕的小太监直奔鹊枝巷东南角的一处大宅而去。
琉璃瓦,红砖墙,那宅子极为阔绰,只见硕大的门口十层阶梯步步雕莲,光看这门外之饰就格外奢华,那门口高悬了一块红木长匾,上书三字: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