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临川就把自己闺房侧边的一间屋子腾出来,让人拾掇了让她住,单人一间,床上还配了床幔,旁边单独放了一个衣柜和梳妆台,如同女儿家的闺房,紫烟不震惊是假的。
为了这份宽待,她起了个大早,可刚从自己房里出来,就只看到已经洗漱好的临川拿着断魂枪出门去了。
“姑娘每天都是这么早的吗?”紫烟小跑了两步跟了上去,轻声问她。
临川一惊,一是没想到她也起那么早,二是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就边走边答她问:“是。练完枪,阿爹阿娘正好起来,再一起吃早饭。”说罢,停了脚步,“你,嗯,要跟我去吗?”
“听王妃说,今日有教习礼数的婆子来,奴婢去房间里再收拾一番再来寻你。”紫烟福了福身子,便不再跟来了。
临川一点头,身形一晃又走远了。
紫烟站在原地,看她背影单薄,却截然飒爽,心里不知怎的就涌起了一丝决心,说不清道不明。
用过了早饭,临川回房,一推开门便又走了出去,仔细把院子走了一圈,又进了房间,吃惊不已。
她的房间平日少有人进出,东西乱些是常事,可现在却是干净整洁,窗台边上的几年不用的花瓶换了文竹,搁在墙角的短剑都用架子架在了书架上,画本子按照高低大小全部仔细排好了。桌上放着一盆温水和干净的白布,显然是待她回房拭汗用的,床上还备了一套干净衣服。临川何时有过人这般照顾她,只是进来又出去,来回了几次,才又想起了,这定然是紫烟做的事了,心里满意极了。
她嘴角一扬,整个人明媚地笑了起来。
紫烟站在院门口,看着新主子换了干净衣服喜气洋洋地从门里出来,这才走过去,“姑娘,王妃请您到前厅。”
“你一起来吧!”临川朝她笑道,“早知道有个人帮衬在身边这么舒坦,应该早些让阿娘给我寻一个。不过,兴许寻不到你这样好的,现在寻着了也是妙事!”
紫烟听着她一番话,也不禁嘴角轻扬,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小川,阿娘给你找了个教礼数的婆婆。”临川刚踏进门,林菀就赶忙说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临川被哽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想着,兴许这婆婆凶点,丑点,未料,却是这般的年轻!
而且,什么都小小的:个头小,脸小,脚小,眼睛鼻子都不大,连头上戴的花儿,也是满天星,又小又密的那种。
这小小的婆子被她盯着看,也不恼,却绽放了一个极为热烈的笑容,大声说道:“见过姑娘,奴婢翠婆子。”
这一大嗓门,临川才晓得,果然是个管礼数的婆子出生。但也禁不住问道:“翠,这个婆婆,您贵庚?”
只见这翠婆子拿出一块丝绸手帕,掩嘴又笑了起来,“不小不小了,25了!”
临川看看阿娘,又看看紫烟,再看看翠婆子,手上比划了半天,这么小的一个小丫头,竟然说自己25了?!脑子里两百个不可思议,最终没憋出半个字。
“这丫头又犯傻,翠婆子这就归了你了,紫烟,你带翠婆子去姑娘院子里住下,明天要开始做规矩了。”林菀扶了扶额,心想戚婆婆这次请来的教习礼数的婆子的确看着太小了,不管怎样先用着再说。
临川的院子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紫烟住了一间房,翠婆子又占了一间房,三间小屋子满满当当,算是人丁兴旺了。
那边,有一大群人却刚过了千嶂里,到了花溪。为首的是一个少年郎,剑眉星目,极为俊朗,身配青钢利剑,让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虽是风尘仆仆,却自然舒适地骑马前行,一看便不是平常百姓。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皇城里那个御林护卫左中郎,章定山。
骑行军后面,还护着一顶轿子,轿子里坐着的也不是别人,是拿着圣旨的薛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