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用轻功一路奔回到客栈。
坐在窗前,凉浓的夜色,混合雨水,一片一片泄落下来。
原来红阁和晋国是主仆,南星本想着能把红阁拉拢过来便好了,居然与晋国是主仆,南星头有些疼,怎么会成为主仆。
她想着,这魏国老王爷去世,魏王也没有悲伤,没有慰问,最后只是把他安葬到陵园,其他什么都没做了。这分明是被杀害的,最后为什么他们没有追查,而让这事最后无疾而终呢。
南星有些不明白,很多各个王国的密辛,都在宫中,很少人知道了解。
拿着那次去妙嚴寺,遇到魏国人给的东西,又望着明月酒楼的方向。她想着男子,那个人应该是魏国三皇子吧。容貌端正,为人友善,甚爱蓝衣。
听说明后日三皇子会去狩猎,怕是去不了了。南星神色平静,不想再去想这些事。
听着窗外雨声,闭上眼睛,静静听雨,内心并未平静下来。
又是无眠的夜晚。她想。
初阳透着窗外照迸进来,外面正吵吵嚷嚷地讨论老王爷府。
南星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眼睛微微犯酸,头还有阵阵疼痛。嘴角一勾,也应该出现了。穿了一身深色的蓝色衣裙,关上红色的檀木门,往楼下走去。
南星往老王爷的地方去,看到的书上说,魏国三皇子,在老王爷府被屠后,去老王爷府中查看。去往老王爷府中附近,就能闻到血腥味,昨日的一场雨始终未把这味道消散半分。南星看着天空万里无云,湛蓝的一片,光亮、安逸。
她去往旁边的小酒馆,开始喝着水,再加了点吃的,用手托着脸,还是等他出来后再与他见面。
旁边的人开始讲话,听着声音有些年迈。
“这魏老王爷也是死有余辜,早些年啊,还欺霸良家妇女,仇家不算少,老天开眼让他死了。”老人端起酒水喝了一口,砸了一嘴:“那魏老王爷虽说坏,但曾经也是去过战场的人,那可是威风凛凛的人物,只可惜后面在战场上伤了腿,也就混混而活。我和你们说,这魏王根本不喜欢这老王爷。”
南星刚拿杯子的手微微一抖,她怎么就没想到,老王爷与魏王不和,才没有为老王爷查出真像,为他报仇。她还以为红阁与老王爷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或者说是更多。
南星拧着眉,马上回想魏国之后会怎么样,眉头微微疏散,老王爷之后就有人在闹,说魏王不重情义,对老王爷什么都没有表示,令人们认为魏王是个薄情之人,之后便是大臣内心涣散,百姓也是惴惴不安,他们想要的是一位仁德的君王,并不是冷血无情。之后就是大臣对魏国太子讨好,魏王身为君王,他才是大王,全部讨好太子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死!定然会在心中生起怒火。加上臣子畏惧他,外间言论抹黑他,哪有一个身居高位之人会容许这样的事出现。再加上魏王脾气暴躁,生性多疑,之后定会心神不宁,产生不满,在经过某一些推敲,魏国就已经不攻自伤了。这才是……这才是红阁的目的?可是昨日又似有仇的模样?还是两个都有?
南星宁静心神,开始喝水,发现怎么也咽不下去,像是块石头,卡在喉咙中。
日头渐渐下山了,三皇子也出来了,南星看着那人,没有跟着出去,原本的计划幻成泡影,既然魏国变成弃子,她也不想多做停留。
她起身离开,昨天下了一场大雨,头还是很疼,直接走了出去,远处的一片红与天空相融。单独看那一片红,并不是很美,但混着天空就发现它很美,果然,万物都要比较,才能凸显独特与美。看多了美的东西又会发现原来曾经认为美得东西,真是平平无奇,脑海又会自动跳出,平平淡淡才是真。
沿街道楼房,一路往前,人群纷纷攘攘,南星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街上很热闹,但这份热闹从不属于她。
黑红的瓦片窸窸窣窣地声音,南星抬眸看一眼,下面的女孩正在吃糖葫芦,旁边的父母也不知去哪。南星皱眉,开始往那女孩奔去,那瓦片将要划下,南星直接护着女孩,让瓦片直接砸落她身上,南星发出一声低闷。
拍掉砸落下来的瓦片,背有些疼痛。南星直接蹲下来,轻声问:“你娘在哪?”
小女孩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向远处,稚嫩的小手往那边一群人的方向指了指。
南星顺着手指的位置看去,点点头,“赶紧去找你娘吧,切莫乱跑了。”
她看着小女孩一步一步地跑去,可爱极了,跑到了又看见小女孩身子靠着那女人腿上,对南星露出笑容,南星也笑了笑,迈开步子前行。
看到旁边的一家店,走进去买了面具与帽子,直接往头上戴。
她发觉自己好似无依无靠,她看了看前方,哪儿有一块牌匾,不归居。走进去看到的是那几名女子,她们看向南星,她淡淡点头。
黑衣女子打量着她,询问:“你也是要加入不归门?”
南星把帽子的纱布掀开,露出来面具。
“你…你是不归?”
女子一发出声音,立马好几名女子都看着她,南星点了点,讲:“你们把落脚点建在魏国?”
她们点头。
“你们还是把落脚点建立到某座山,但离晋国又十分近的地方,又鲜少人知,然后再把人分散到各国。”南星看向四周,东西很少,应是没几天搬到这里的。
“那我们没有那么多银子”她们皱起眉。
“姐姐,我好像记得那晋国的一位夫人给我们了些许钱。”白衣女子回答。
“你们就慢慢来吧。”南星看着她们道:“不过……不归阁本就是行侠仗义,也无需管那么多。有人喜欢便来,若是没有,便自行去行侠仗义吧,我就先走了。”
“你去哪里?”黑衣女子声音有些急促。
“去行侠仗义。你叫什么名字?”南星转头看着她。
“我叫百灵,我旁边的叫荏敏,然苒”
南星扫了一眼:“我知道了,如果有事,我会来找你们的。”
南星还未出门就被拉住了,看着脚旁边的人,模样比南星小两三岁。
“不归女侠,你能不能先别走,我想和你一起,能不能先不走,就一天,一天!”说完,还指了一个指头,看着南星,眼眸楚楚可怜。
南星看着她,有些好笑。
“别闹,小小”百灵把小小给拉走。
南星微微挑眉,开口:“罢了,我就与你一同吧,还可以看看你们选的位置。”
小小挣脱束缚,立马抱住南星的腰,抬头看,一脸讨好:“那能不能……教我功夫?”
南星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小小额头,拉开距离,讲:“可以,现在你就去扎马步去锻炼自己身体”
小小立马跑进去扎马步。
“那今晚女侠就住二楼吧”荏敏看着南星,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你们就叫我小归吧,以后也图个方便。”南星看着她们的神情,有些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想要跟着她,还同意建立不归门。
“小归真是好本事,我们本是女子,老是被人看不起,现在出了女侠这般人物,可真是好。”然苒开口,眼睛都发着光,亮晶晶的。
“就是,我也很佩服你的。”身旁的另一名女子附和,眼睛还带着闪耀的羡慕。
南星点头,面具下的嘴角半分弧度未有,只是淡漠的看着四周。她想她们应该也想成为行侠仗义的人,奈何没有这番本事,只好寻求一个依附吗?不过像她们这样年纪,应是有个大侠梦。
回到房间,南星把一卷地图在桌上摊开,在晋国旁边的朴甘山圈了圈。
灯烛缓缓闪动,南星收了地图,放置角落,她起身,打开窗户。
天色暗暗的,但也未全黑,又坐到窗边,看到天空慢慢变深蓝,深到以为是黑色。几颗白星点缀着天,增添几分美感。
夜晚微风飘飘,南星本来有些昏感,现在被风吹得格外舒服,身子轻轻摇晃,嘴角哼着歌。
南星看着天,渐渐地闭上双眼。一道身影从窗中进入。
南星睁开眼,那人已然到屋内,身穿红衣,墨发优雅的束在头后,一缕随着白皙的脸庞垂落,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带着躲不掉的妖艳。
再往下,高挺的鼻子,还有一把折扇挡住嘴角。
南星未动,男子走到窗边,想拉近与南星的距离,南星跳下窗,往旁边一退,又把距离拉远。
红衣男子轻嗤一声,讲:“你这是做什么?”
南星给他行了一礼,语气没平静:“魏国太子,这夜黑风高,私闯女子闺房,不合适吧?”
宣晟看着南星,不在意地往窗边一坐,嘴唇一勾:“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我迟早会迎娶你的,你说是不是?星儿?”
南星看着他的笑容,讲了一句:“真丑。”
宣晟:???我可是十分好看的
南星问他:“你是不是要一直留在这?”
宣晟高傲的点点头
南星直接开门,将要走了出去,就被宣晟拉了回来。
南星缩回了手,和他拉远了距离,站在墙角看他。
宣晟看着南星的动作,有些气恼:“你就这么想我走?”
南星点头:“男女授受不亲”
宣晟看着南星:“那为什么你身边的渚清,风急他们可以靠你那么近”
南星看着他,淡淡一笑:“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不会喜欢我的。”
宣晟眉峰一挑:“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喜欢,再说了,我喜欢你,你也应该感到荣幸,还离我那么远?”
她低着头,没有去看眼前的人,史书上讲魏国太子最后遭了万箭穿心的后果,死在大离宫门口,离现在还有四年,发生的时间是元观十三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