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已是半夜,只怕是又要给说教了。
南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南铭,发现今夜倒是格外的安静,大家应是睡了吧。
南星回到云溪轩,看着也这阁楼,十分的闲适,若是这阁楼是在山上,那真能称得上是世外桃源。
南星听着咚咚的水声滴进池塘的声响,一旁的松树,在月光的微洒下,格外的挺拔。旁边一处还有空地,哪儿有墙和房屋的遮挡下,任何光都不会泌入哪儿。
南星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荡,夜晚的风总是异常温柔。
旦日。
南星躺了许久,看到阳光出现了,她才慢慢悠悠地坐上马车去往宫里。
南星独自走到了仪瀛宫,推开门,进入。看到张淑媛正在喝些什么药?南星微微一愣,看到她偏过头来,立马换上一张笑盈盈的脸讲:“干母后多年不见,依旧是美艳动人。”
张淑媛伸出手示意她靠近些,她缓缓走到张淑媛身旁。
张淑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一脸慈爱:“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吗?”
南星依偎在张淑媛的肩头,倔着嘴:“这不是还有两天就是您的生辰了,自然是要快些回来为您贺寿的。”
张淑媛掩唇,笑声在袖中荡漾,对旁边的嬷嬷说:“看看这孩子,多孝顺啊。”又偏过头看南星,“那好,就让我在寿辰上看看星儿准备了什么好礼物。”
南星笑嘻嘻的看着她,甜甜糯糯地讲:“给干母后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啦!不好的我就给墨霁哥哥。”
南星说着话看着张淑媛,一来是看她的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二来便是表明她比墨霁重要多了,以后发生何事,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南星看着她面色大喜,应该很喜欢这套说辞,同时应是不知墨霁知道她杀了他的母亲。那容浔和贺函可以信任?
“太后,容公子在殿外了”一旁嬷嬷进来和张淑媛讲。
张淑媛点点头:“让他进来。”
容浔刚走进,就看到南星的手和张淑媛的手搭在一起,看着十分和谐。
容浔朝太后和南星行了一礼。
太后看着容浔来了,笑容明媚,显然是很喜欢他的模样。南星看着眼前的人,温和有礼地浅浅一笑。
张淑媛看到南星这个表情,忽而笑了:“我可从未见过星儿会对哪名男子笑的呢?”
南星看着张淑媛一脸害羞状:“干母后,你怎么……你怎么这么讲呢,我只是听过容公子的名声,有些佩服罢了。”
张淑媛笑了笑,看着南星:“容浔会去偏殿为我抄写佛经,你可否帮干母后抄一份?”
南星微微一笑:“干母后这么说了,星儿自然是愿意的,只怕字不好看,莫不要嫌弃星儿才好。”
张淑媛一脸笑意,显得十分温婉贤淑:“星儿写的干母后自然会喜欢。”
张淑媛让他们俩去了偏殿,南星独自走在前头,推开门,扑鼻而来一股淡淡墨香。
南星看到三张文案桌,往旁边一坐,容浔紧跟其后,往另一旁坐,正对大门的地方,空留着。
南星摊开墨,开始抄写佛经,南星看了看佛经,有看到几个善字,可真是讽刺。
半会儿,屋外的人影渐行渐远,南星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对面正在写字的人。
她语气已经是肯定了,可她偏偏还要再问:“你就是容浔?”
容浔放下笔,浅浅一笑,应了一声是。
南星看着他,冰冷吐出字:“你说,我们俩谁比较装?”
容浔面色依旧温和,连眉头都未曾皱上半分,只回她一笑。
南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他长得十分好看,但又说不上来哪处好看,或者是哪处最好看,只觉得他的五官缺一不可,浑然天成,惊为天人!
可能是他真的太过完美,找不到半分瑕疵,所以对他莫名有讨厌的感觉?也有可能是他身穿白衣,把那人的气质描绘到了9分?还有可能是,他脸上对谁都是温和有礼,眉眼有着不尽的温柔使人沉沦?
都有吧……她想。
她说不上来,她莫名很讨厌他,认为他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危险。既然这么早就能成为五行书院的先生,实力定不容小觑。还有,大王为何会被他们说服不去报仇。他和太后有没有瓜葛,他到底有没有对太后说过些什么?后面的楚国的灭亡和他有没有关系?
“我讨厌你”南星听到一个声音从自己嘴巴里发出来。
容浔淡淡应了一声,声音亦是十分好听:“我并不能让每个人都喜欢我,只是希望公主能先接触那个人,再去讲他的好坏。”
“你听错了,我讲得是我讨厌你的……玉佩?”南星讪讪地说,说到玉佩二字时往他的腰间看了一番,有玉佩。
她也不知怎的,会把话讲出来,看到这人,自己好像控制不住地想把话往外讲。
他的心性像是浑然天成的,他的品性,做事,还有脸上的笑容都是恰到好处,让人感觉他很好亲近,但又似有些距离感。
她打量着他,他的神情淡然,若是没有讲话或是微笑,整个人显得清淡疏离。
一身白衣,这屋内的任何东西,只要有他在,就被他衬的黯淡无光。
南星起身,走到窗外,看着高高的宫墙,想着这究竟困住了多少人。
已是夏日,芙蓉花那股淡淡的、甜甜的香味就随风而来,屋内便弥漫着一股芙蓉花的清香,她偏头看向一旁的容浔,她蓦然想起古人“红袖添香夜读书”的词句,芙蓉花香伴伏案的感觉。
她看着他,努力想着史书上有没有提到容浔,想了半天,好似一点都没有。五行书院里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或者……他是个特殊的存在,他原本不在这?后来改变自己的轨迹?亦或是其他因素?
容浔似感受到她的目光,抬头,两人相互对视,沉浸到对方的双眸中。
她愣愣的看着容浔,那双眼眼睛好好看,好像…齐有?南星想着她自己是疯了,能把任何白衣男子都能想成齐有。
南星刚想要从他那双眼睛回过神来,只见容浔比她先一步低下头,她不自在地往窗外看。
她眼睛停滞地看向窗外,思绪早已飞到其他地方。
她有些困倦,回到案前,把先前写好一些的佛经放置一旁,再把墨水和衣袖整理好,直接往案板一伏,把头埋入衣袖中,开始进入美梦中。
容浔看到眼前这幅景象,有些发愣,后面又似无奈般笑了笑。
……
昏黄的光缓缓落下,远处的城墙的光影只剩下一点儿,窗外的昏光从文案到少女倩身再到窗外渐渐消逝。
她睡到手臂发麻,才不愿地梗起脖子抬头,眼睛有些迷离,摇了摇自己发麻的手臂,伸起懒腰,视线下斜,摸了摸自己胸真是越来越大了,有些烦。皱了皱眉,放开手,眼睛有些睁地开了。
“啊!”南星看见容浔,他好像看到她刚才的动作了?不免受到惊吓尖叫一声。
容浔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案上的东西。
南星看着他把那些放的很整齐的东西又重新摆弄,说:“你怎么还没走?”
她刚讲出这话,便想收回了,她这个意思不就摆明了,你不赶紧走,怎么还留在这里!刚想再说一句话,就便听到,“公主未离开,容浔自然不会先行离开,留下公主一人。”
她淡淡地点头,拿起桌上的东西,和他一同走了出去。
她到了主宫,推门进入,又是一股淡淡地药味,还夹杂着外面种的植物,把药味又能冲淡些许,看到了张淑媛,和容浔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行了一礼,南星则又是亲切地挽着她的手:“干母后,星儿写了一下午,写的不好,干母后切莫责怪。”
张淑媛朝容浔点头,又转向南星,讲:“星儿拿出来给干母后看一下,本宫定不会怪罪你的,心疼还来不及呢。”
南星拿出纸,一共三张,都是极短的时间写的。但南星在往纸上一看,默默地点点头,还可以。
张淑媛拿着南星的字,似有写为难地看着南星,语气有些轻柔:“星儿,写的……挺认真的,就是字要是再漂亮一点便是最好了。
容浔写的字极为漂亮,不如去大楚书院和容浔学习一番?他可是五行书院出来的。”
南星听到这一番话,这怕是想撮合她和容浔吧,果然,他们之间定是有关联,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又极快地被甜甜的笑容给掩盖了,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干母后,你知道的,我是最不喜欢读书写字的,我只喜欢舞刀弄枪的,你让我……写字,这不是逼我嘛。”
张淑媛苦口婆心的教导:“你一个女孩子舞刀弄枪自是不好,多学习琴棋书画为好,就这么说定了,每月会来抽测一次,看你学得如何。”又偏头看向容浔,把南星的写的字递给容浔,略微严肃,“这是星儿的,我把星儿交给你,让她比这次的字有进步,如果没有,两人一并受罚。”
容浔接过纸,应了一声是,又看向那纸上的字,写的歪歪扭扭,但又能看出写字之人写的时候应是十分用心写的了。但又偏偏他看过她写字的过程,她一个下午大多都在睡觉,真是不知她还有这样的本领。
南星撇了撇嘴亦是应了一声是。张淑媛拿着容浔的字迹,眼睛流露赞赏。
南星往那纸上一看,手十分僵硬的动了动,抬头看向容浔,发现他面色如常。
张淑媛注意到南星的异样,询问:“怎么了?”
南星抬起头看向容浔讲:“我曾见到一位个人,他和容公子的神态倒是十分相似,他也喜欢白衣,现如今看到这字迹亦是极像,若是不知道的人……”南星停顿了一会儿,才出声,“还以为是容公子失散的亲兄弟呢?”
南星掩唇笑,眉目含笑地看着容浔,这模样到是十分好看,若是男子见了定能被她迷上三分。
容浔看到南星的眼里有着确定…确定了他就是齐有,是的,他是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