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回到书院中,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容浔的存在,只是她没有把他赶走。
她趴在桌上,看到另一个老先生进来,梗着脖子看下面的人,问:“南星是哪位?”
南星站起来,那老先生点点头,她又坐下,看着自己桌上的宣纸和毛笔。
倒出墨汁,摊平宣纸,拿起毛笔,想开始写字。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写些什么,毛笔上的墨汁滴到宣纸上的一角,她开始画出一副图画,那上面是一位男子浅浅一笑,但又看不清面容,旁边是竹林,远处还有一处房子。
在左侧空余的位置写上两字话。
“只爱林间齐有,不爱官中容浔。”
南星看着这句话,她不知道这是写给自己的,还是写给别人的。
等纸干了,她将纸折好,放置一旁,看着前面老先生讲的龙飞凤舞,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让大家休息。
南星与他说去书阁,他同意了,她便快步地走了出去,想必是江老头打过招呼了。
到了书阁,在一排排的放置书的架上翻翻找找,也未曾看到什么辛密,南星往另一处找,哪儿大多数是晋国的,她看着这些书,拿出一本,看到是讲晋国的之前的一个国家,距离现在也不久,为什么会被推翻,也没多讲。把书放回,又去拿另一本有名人的传记看,又摆放到原来的位置。
从中拿出另一本摊在桌上,看向窗外,天很蓝,前面还有几缕缥缈的云,宁静安然。
阁楼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南星抬头看,发现是蓝凝。
蓝凝看到南星在这有些意外,随后坐到她的身旁,亦看向窗外。发现南星久久都未出声,蓝凝轻声道:“你就没有话想问我吗?”
南星用手掌撑着脸,目光依旧落在窗外:“他说你骗他,说你是太后的人。”
“是,我骗他,我是太后的人,可是自己也未曾好过半分。”蓝凝的声音有些低沉。
南星嘴唇轻启,看向她,似有有同情,随后有些自嘲的意味,“好难受,对吧?”
蓝凝疑惑的看着她,嘴角微勾,“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能和我感同身受。”
南星再次看向窗外,眼神似缥缈语气平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若是猜,也能猜出几分。”
“星儿,我以前总觉得,只要你同意,只要你帮忙,好像什么事都能解决,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谁都不是圣人,你也并不是什么都能解决的。”蓝凝看着南星,好像想着些什么,加上一句,“你也一定很累吧”
南星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讲:“我相信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他自己的使命,即使现在很累,只要能完成就会开心的。即使不能也无悔。”她看向她空荡荡的桌子,“你来这是拿书吗?”
蓝凝转回视线,淡声说:“是,增加一下知识。”
南星淡应一声问:“你可了解恭王府?”
蓝凝道:“恭王府上有两位老爷,孙子孙女倒也不多,就是二老爷的小儿子十分调皮,整日溺于花街柳巷,其他人我倒是不曾听说。”
“那马府呢?”
蓝凝声音平静:“马府我倒是有些了解,和张家有些关联,是忠于张家的,张家这些年的脾气也毫不收敛,马府跟着他们亦有些神气。还有一个人,容浔,他和太后有联系,虽然平时只道道家常,但这两人也有问题,你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你大哥从五行书院回来没?”南星询问。
蓝凝摇摇头,语气有些低压:“还未回来,不过也应快了”
南星轻应一声,那起一旁的笔,开始写下字,写好两张放入袖中,看到蓝凝还在挑书对她讲一句走了。
蓝凝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南星往宫外走,看到罗温还站在门口,问她:“你为何在这?”
“我……是想在这等你出来一起回府的。”罗温眼神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
南星看着她,眉头轻皱:“以后不必等我”想必站了很久,看她时不时曲起腿,往宫外走去,只见罗温还未跟上来讲,“还留这干嘛?是喜欢晒太阳,还是吹风?”
罗温才反应过来,跟在她的身后,发现并不是去宰相府的路,而且现在书院也未到回家的时候。
只见她往黄金居里走,黄金居…黄金居…里面的东西自然和黄金那般贵。
罗温一直静静地跟在南星后面,发现她买了很多吃的,并说送到宰相府,而后又拿出一份糕点,扔给罗温,讲了一句,“吃了”
罗温是有些饿了,也不推辞,只不过……吃的都是好多钱吧?一边吃一边跟,又看到她往花街柳巷里去,询问了一些东西,把纸条给老鸨,就出来了。
南星淡淡扫了一眼罗温,去抓着她的手,一同进入小巷子,一路穿行,最后南星用手臂环住她的腰,罗温有些紧张地看着南星。
最后站定在一座府邸前,马府,罗温总算反应过来,刚才看着南星那模样,如果是个男子,定能让很多人痴迷。
南星看着她,又看向那房门,讲:“你去跟管家说一声,一位小姐求见严氏”
罗温折好袋子里,装好的糕点。去敲门,罗温看着管家,巧言令色的讲一些话,管家就放她们进去了。
罗温乖巧的走到一旁,跟着南星,时不时注意周围的环境。
严氏看到她还有些吃惊,就把南星请进另一处的阁楼内,南星看向她,轻扯唇在她耳畔讲:“你后日把她给送进芸红院就可,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只不过,该怎么送,不用我教了吧?”
严氏点头,她有些许信心,心情也不错:“方法很多,我自己会有方式的。”
她淡淡应了一声,走了出去,有些远了,直接用轻功和罗温飞了出去,走到另一边的府邸,恭王府。她和罗温偷偷在屋檐下行走,到了一处阁楼,看到院子的一个人躺在凳子上,旁边抱着一名女子,人虽没有多好看,但是身材却是十分的好。还有一位是脸蛋生的漂亮,在喂墨恭迹吃东西,嘴角挂有笑容。
南星拿起檐石往他身上扔,随后迅速的把纸条掷到他脚边。
墨恭迹感觉自己退有些疼,嘴巴骂骂咧咧的,看那石子飞来的方向,没有什么发现,又看到脚边的纸条,指挥身边女子捡起给他,墨恭迹看着字条,嘴角冷哼一声扔到地下。
南星把罗温带了下去,看着这些操作不免疑惑。
南星看了一眼罗温讲:“我现在要慢慢地分离了恭王府和马府”
罗温点点头,这些东西,她做下属的也好多问。
“我写了纸条,一条给芸红院,上面写着后日墨恭迹会和一名女子占据一个房间,让她不要送其他女子进入房间,但钱还是会给。我这样做,是想让那小妾在青楼中,身败名裂,不干不净。还有给墨恭迹的,我只是用几句激将法的话,如果脾气不好,他定然会去探究一番,如果他不去,我自然也有办法他去。到了后面就可以捉奸了。”
罗温却没想到南星居然会把她的计划都告诉她,她只是点点头,这样就能慢慢离散这两府?
一路摇晃至家中,看到南铭还在小院儿悠闲自在喝着茶,真是找打。
“铭弟,你今日可真让我好找,为什么不去书院?”南星坐到旁边的位置,等待他的回答。
南铭轻嗤一声:“阿姊,你把我的马车弄去书院了,家里还有一辆是爹去早朝的,而且你还没叫我,自己就先走了,我如何去?”
南星想了想好像是没叫他,自己就先走了……但是理不直,气也能壮:“你为何不早些提醒我?”想了想自己的思绪,“明日,我们一起去!”
“阿姊,我从来都不喜欢这个,你还是别逼我去了?”南铭靠在椅子上,感受这每一寸风,最后一句话还带点小问号。
“不行,虽然那些人上的课于我没什么用,但是你听的话,对你一定有用的。我知道你以后也不会去当文官之类的,但是人呢,总归是要知道一些东西的,那些书还遗留着古人的智慧。我知道你觉得家中不会落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日后大楚和大凉都陷入战争中呢?我们又能如何自处?如果万一身边的人都不在了呢?又应当如何?这是我想对五年前的铭弟说的”南星看着他讲,发现他的情绪淡淡地,但也露出疲惫之态,这样的状态和之前某段时间的她很像。
南铭听到最后一句,露出疑惑的意味。
“我让你学习,不是让你有多厉害,只是让你以后能多一条出路,多一个选择。而不是一味的去拼死谋划一条路。还有,我希望你不要卷入某些地方,有些地方并不是你适合去的,我只想让你能够快乐平安度过,其他事你就不要再管了。这是对现在的你说的。”南星起身,往云溪轩走回去。
南铭的眉头轻蹙,语气不知道是有些什么意味:“你知道了?”
南星回头看着他,浅浅一笑:“我不知道,我不想去猜疑自己身边的亲人,但我想说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可是……你已经猜疑了,不然你不会对我说这些话。还有……阿姊,这句话我亦想对你说,安安稳稳的,不好吗?”南铭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南星,头还有些微偏。
“我不想猜疑任何人,但是我看到一些东西就会去推断另一些事物。即使我不想去深想,但她自己就会开始。我能活在这个世上,本就是因为那一件事,所以我从来都安稳不了。”南星讲完这话往自己的阁楼走去。
南铭看着她走远的样子,沉思她最后的话“我能活在这个世上,本就是因为那一件事,所以我从来都安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