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睁开眼,看见风急那张清隽的脸上有着微怒,笑了笑:“可去看过那人了?感觉如何?”
风急松开南星,低看一眼她:“这么着急把我叫去妙嚴寺就是去看那人?”
“是”
“你刚才是疯了吗?”风急想到她刚才明明快要没命了,她还是不挪动脚步,就静静的等那马车撞向她,还是无法消减心中的怒火,“刚才若是我不在,你就会让那马车撞上你是吗?”
“是”
风急听到那么干脆的回答,倒是不知应该怎么说了。只便找其他话题,“渚清他们在千一阁开的酒楼里,一同去吗?”
“不了”等一下你和他们讲这件事,她怕是又会被说教了。
风急冷哼一声,看出她的心思,思索道:“你等一下总不会又寻死吧?”
她笑着摇头,“我不会,刚才只是有些累罢了。你也好久未来大楚了,好好去看这一番景色吧。”
风急看向南星,眉眼微挑,思考。
“你带我去看看,我不太了解这大楚。”风急看着南星,下颚微抬,见她要拒绝的样子,急声讲:“你可不能拒绝,好不容易才来一次,你总不能那么狠心拒绝我的请求吧?”
南星看着他,定是推辞不了了,只好点头。风急倒是满意的笑了笑。
她一路走,表情漫不经心,但脑子早已游离,现在又把在马府的事又在脑中过滤一番。
三姨娘很古怪,像是个傀儡。严氏和国公有关系,看着虽好,但他们的关系也不怎样?严氏等到国公的脚步近了,便开始下跪,请求休妻。那她是有武功的,不然在那样嘈杂的环境,怎的听得出来?而后就是有容浔,他真的像是他所讲的那样凑巧?而且今日的所作所为都像是被安排好的,背后之人是谁?目的究竟是什么?
“喂——”风急戳了戳南星的手臂,她看着他,有些迷惑,又看向天色,也不早了,天也微微黑了,前方的黄昏早已不见了。
“何事?”
风急看着前方,讲:“等一下会很热闹,今日有人举办很多东西,什么花灯,孔明灯,各种才艺都有,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今日是有什么节日吗?”她看向周围,人比平日多上了许多,“等一下可以叫上渚清他们一同来玩。”
“没有,只是最近来楚国做生意的人挺多,人多自然又很多人开始摆摊了,来赚一些钱了”风急拿着一个小摊位上的面具,放在自己的脸上,道:“早就告诉他们了,等一下去那河边汇合,正好一起玩玩。”
说完把一个狐狸的面具放在南星的脸上,又拿下来,露出南星的脸,风急微眯眼道:“还是带上吧,你长得太丑了,还是带上好看很多。”
南星白了一眼他,任由他把面具戴上。而一旁的小摊老板,面色有些惊愕,嘴角扯了扯道:“小公子,这样的姑娘还长得丑啊?”
风急佯装皱眉,颇有无奈:“是啊,我跟你讲,我身边有好多姑娘,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你别看她现在好看,跟我那些个姑娘,简直没法比!她和那群姑娘站在一起,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南星踢了风急一脚,冷眼瞧他,“走了。”
风急看着她,应了好几声好好好,转头对老板说:“看到了吗?别看她长得还行,其实脾气,坏得很呢!”
“我家娘子也这样”老板笑了笑,那表情有无奈,有叹气,但那双眼眸更多的是包容,还有一丝丝的温存。
风急点点头,把钱留下,看着远去的南星讲:“先走了。”
南星看向追上来的风急,道:“我看你也不需要我陪,自己也能玩的挺好呢?”
风急把头偏向一旁,一副装傻充楞的样子,道:“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吧?这样也好有力气游荡对吗?”
南星看着前面走过去的两个人,那两人都是在朝为官,一个是杨大人,另一个她自己也没什么印象,只见他们匆匆忙忙地进到一个吃饭的阁楼,她道:“你先去吃饭,我等一下再找你们汇合。”
风急看着她的背影,也不说什么,就自己往那一旁的饭馆坐下,听着小曲,吃着东西,岂不乐哉?
“杨固,你是如何得知?这马家真的要完了?”那大人异常惊愕地看着他。
南星在门口听着,弄开那层窗户纸,这里也无人走,很是安静,这样听到的话也更加清晰。
杨固坐在凳上讲:“我早就在马家安插了眼线,刚才我才听到的,那里还有国公和南里那一群人,他们也看到了马府的兵器,也早禀明大王,据那小厮来报,南里他女儿和容浔都在那里,只不过后面又走了,没去看那兵器。这两个小屁孩,倒也聪明,想将这些事与自己撇清。柳大人,认为此事如何?”
柳长真看着他,抿了一口茶:“马家这回就算是有嘴也说不清了,而你势必也会受影响,你也要把你家书房密室里的......”
柳长真看到杨固的眼神,轻啧一声,“你还怕隔墙有耳?我们坐在这里,又有什么人会在这。你就是太小心了,虽说小心使得万年船,但是你疑心太重,只怕会害了自己。”
杨固拧着眉:“还是小心些好,在外面我总归是不放心的。不过我认为那南里他女儿和容浔比那些老头子更要小心些。”
“两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加起来的岁数还没我大,有什么好小心的”柳长真对杨固道,“你现在连小孩都要防了?”
杨固摇摇头道:“你是不知道,前些年你也未曾接触过南星,她小时候就不是什么善茬,那时候我可是亲眼见过她看那些血腥的东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别人都吓个半死,她冷静的不像个孩子。而且跟那些老臣玩的很好,做人很有一套,总能把那些人哄得高兴。”看向正在听着他的话在思考中的柳长真又道:“容浔,她和南星一样,不过比容浔更为厉害,他到现在我都看不出是装的,还是真的。对什么人都很温和,地位比他高,不阿谀奉承,地位比他低,也毫无贬低之意。做人又十分有度,让人感觉很舒服,他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但也不会觉得他是个烂好人,能随便帮人。而南星倒是不喜与我们这些人玩,她玩的都是真正的清正廉明的好官。好像一开始就能看出我们这些人真正的本质。今日再一看,她把自己与马府之事是要度之于外了,她可是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都不关她的事了。你到现在还认为他们两个真是小屁孩吗?”
柳长真看着杨固,“早些年听过一些南星的事,说她漂亮聪明,但也非常纨绔,现如今看来,那纨绔的背后大有来头?”
杨固点点头:“那也只是一个幌子,只要和南星相处过,没有一个人会觉得她那人是纨绔的,相反,你还会发现她异常厉害,一点也不似一个小孩。”
南星在外面听着里面的话,聪明人也挺多,既然他都能想到,自然也有人想到,只怕她也早已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她现在还装,也没什么意义了,聪明人自然是早就发现,而那些笨的人,也害不了她。
“现如今,我们今晚就早些好好把府上弄好,这些事传的很快,想必大王会严查此事,而我们这群人也逃脱不了,先把那些秘案放好。”杨固看向柳长真。
“我知道了,你说大王会如何查马府之事?是会把马府一家杀了?”柳长真讲到最后两个字,声音极小。
“大王这几年进步很快,马府出了那么大的事,自然是不能放过了,毕竟这正好可以好好打击一下其他大臣,能稍稍的整治朝堂,只不过一个不小心,就会一头独大,或四分五裂,引起混乱”杨固起身:“我们最近安分一下,便会相安无事了,也不必慌张。”
柳长真亦起身道:“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先各自回府了,而我也会小心些的。”
杨固点点头,往门外走。
南星往后靠,听到开门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依旧停留在角楼,只听见脚步声又近了,柳长真讲:“杨固,你就是太疑神疑鬼了”脚步声又远了。南星这才走了出去,抬头,能听到轻轻的踩屋檐的声响,真的不止她一人在听。
她刚才还感觉到屋檐有人,还真是,听着那声音,武功挺好,起码在人间也算是高手了。
她想到三姨娘,又想到马府,想必现在连同那群老臣都在墨霁那里。
南星往马府走去,天也黑了,树叶飒飒作响,凭借一点一点的灯光才找的清路。
走到一个灯火群聚的地方,发现三姨娘一人坐在那,为何她没有进宫?南星走进看向她,只见她目光呆滞,淡淡地偏头看向南星。
“你是谁”?”三姨娘说
她回:“与你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她闻到三姨娘的身上有淡淡地香味,这味道,是南疆之物。她曾经看过四姐有调过此种香,她想要闻,但四姐却把那东西扔了道:“这是迷乱人心智的毒物,如果碰的多了,便会智力低下,变成半傻的样子。”
三姨娘看着南星笑了笑:“你这面具真好看,像极了狐狸,嘿嘿嘿。”
这番模样是严氏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