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聪停顿片刻,接着对我说:“那傅家明蠢,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我和兰教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兰教,莫聪心里一直有一场电竞梦,但遗憾的是,这只手,再也拿不起冠军的奖杯了。是我辜负了兰教的信任。”
他说他有电竞梦的时候,眼睛是亮着的,可很快,眼里的光就熄灭得干净。
我静静地站了会儿,说:“你从来都没有辜负过我。”
我分明从他眼里看出了不敢置信,我将他从地上扶起,像那天走时一般,替他拍去肩上的灰尘,“一日是冠军,一辈子是冠军。莫聪,我从未对你失望过。”
离别一年多,莫聪的性子沉稳了许多。至少我离开时,他已经能坦然地站在门前,安静地送我离开。
这就够了。
人这一辈子,不论落魄到什么模样。只要曾经真正辉煌过,那就足以撑起整个人生。
别过莫聪,我去花店买了点狗尾巴草,去了墓园。
出国以前,我每年春天都要来这里。如今天寒地冻,墓园里的人少得可怜。
多是虬枝空落,一片荒芜。
我怀着对死者的尊崇,走得很慢很慢,许久之后,立在一座墓前。
墓碑已有些年头,石碑角上长出了小块小块的青苔。我将狗尾巴草放上去,鞠了个躬。
那年午后,斜阳西照,是这个姑娘用笑容打开了我闭塞已久的心扉。
也是她,用生命教会了我怎么去恨一个人。
刘莜莜,快十五年没见,你还好吗?
她不会再回应我了。
她已长眠于地下,不再对我笑了。
她于我有恩,可这份情,我受之不起。
人们常说,一个人如果有了牵绊,行事就会束手束脚,这话当真不假。
每每行事过于狠厉之时,我总会想起安笙。
她这样可爱的姑娘,就得是纯净的。她不能沾染上一丝污秽,所以我的手里,必须干干净净。
我所谓的父亲,对于兰柘的身份,一直有疑,可碍于后母阻挠,他迟迟没有下手调查。
我助了他一臂之力。
兰柘风流荒唐,想从他身上取点东西简直易如反掌,而我父亲,已迟暮老去,再也没有年轻时的杀伐果断。
一切都非常顺利。
在我动用手下势力配合祁易诚收网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兰柘由于行事太过荒—淫,染上了az病。
这消息对我来说并无关痛痒,依我看来,他最多也算是病得其所。
但他染上这个病,却让我省了不少事。
阿诚曾问我,这件事情是否是我安排的,我否认了。
的确不是。
我犯不着为了对付兰柘,牺牲一个无辜的姑娘。
果然如我所料,后母为了给兰柘治病,派人将我压了,逼我配型捐骨髓。
现今的我当然已经不是那个任她搓扁揉圆的兰栎,我能够让她这样胡来,只不过是让我的计策看起来更圆满一些罢了。
我和兰柘的骨髓配型失败,我父亲和他的,自然也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