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颤颤巍巍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切断了波吉娅思丹的通话。波吉娅思丹居然知道这个记忆体,纵使她冥力高深,也不免心情起伏,只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时小道巡防回来,他的冥力已经进入第二层,一进屋就隐隐感觉到长老有一种不安的沉重,赶紧问图辛巴:“发生什么事了?”
图辛巴回答说:“刚才敌方最高领袖和长老通话了,开出投降条件是:交出归隐派记忆体!”
图辛巴之前是诺安族的副长,虽然常来岩树屋,但是并不知道长老面前这个鸡蛋透明体是什么东西,也不敢问,一直以为是冥想者的修行用具!
小道心里也奇怪,他们科技派不是一直看不起归隐派吗?要这个记忆体干什么。
长老示意小道坐下,支开岩树屋的其他人,语重心长的说:“小道,我想请你帮助我完成一件艰难的任务!”
“长老,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决对不会推辞!”
“你先不要急着答应,听我把话说完!”
小道自从认识长老,还从来没有听他开口求过人,更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今天这个请求肯定事关重大,于是不开,只是静静地听着。
长老幽幽叹了一口气,说:
“我想把记忆体里的30亿个族人的意识,殖入你的大脑里!……“
“啊!”纵然小道早有思想准备,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炸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
长老继续说:“地下文明除了投降,已经无路可逃!有一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还没有弄明白:波吉娅思丹,哦!就是虫族的领袖,为什么会为了这个记忆体,给地下文明苟延残喘的机会?她可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我想唯一的理由,就是冥想者掌握一种他们没有的力量!”
“什么样的力量?”
“这个我还掺悟不透,我想应该是跟“无”界的熵有关!但是,波吉娅思丹是什么样的人,我却十分清楚!如果把记忆体交给他们,当记忆体的价值利用完了,我的族人将难逃毁灭的命运!”
“所以,小道,我现在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保护族人的记忆体,还是保护地下文明!”
小道陷入沉思之中,他在心里,毫无保留的向长老展现了自己的疑虑:
“这个记忆体里的冥想者,如果真的掌握了某种未知的力量,那么可以确定:记忆体绝对不能落入虫族手中!否则,本来科技就处在绝对劣势的人类,更加没有生存的希望!”
长老认同他的看法,小道又说:“长老,我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但是有几个疑问:首先是技术上可行吗?其次是会不会引起意识混乱?还有,没有记忆体,虫族会放过地下文明吗?”
长老说:“冈答送来的云脑桥,解决了技术上的问题!至于30亿个记忆体过载到你的大脑里,会不会引起意识混乱,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他们是我的族人,我可以命令他们绝对服从你的意识,他们都是已经看破生死的冥想者,一生都在追寻生命的真缔,对人世间的一切,早已不再留恋,只是借用你的冥力区间作为栖身之地,继续他们的修行!”
“至于地下文明,我有另外的办法,来保护他们!”
“从本质上说,你就是我的族人的一个活体记忆体,你带领他们逃难去吧!”
“长老,30亿个记忆体的意识,进驻我的大脑,大脑空间、能量供给是否足够?”
“意识也是“无”,无不存在间大小。还有,冥想者进入冥定状态,这些记忆体就象你们人类把电脑信息储存在U盘,消耗的能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长老,这个职任太重大了,我还是担心,我们人类的有机体十分脆弱,万一我死了,会毁灭了长老的文明!”
“本质上,意识和有机体是共生关系,意识有一个古老的逻辑,来保护宿主的有机体。记忆体一旦殖入你的大脑,你就是宿主,他们的自主逻辑会无条件去保护你!”
“哪…我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是一个未知,我也没办法解答。但在目前情况下,地心世界只有你是唯一选择。当然,这得看你!”
小道拼息静气,集中所有冥力去慎密思考。他并不是惧怕意识殖入会带来的影响,而是这份责任太重大了,自已脆弱的身体,能不能承担起这份责任!
长老的意思很明显,记忆体绝对不能落入科技派之手!剩下就只有藏匿、逃亡或者毁灭,地下世界已经无处可藏。然而要毁灭,那可是一个文明,长老是不舍,更是下不了手!
让自己成为活体记忆体,带着记忆体逃到地面,去为族群争取一个渺茫的生存机会,这是长老无奈的选择!而这背后,也隐藏最后毁灭的选择!
小道张开眼,深深地朝长老点了一下头,说:“长老,开始吧!”
长老知道他想通了,也不再多言,说:“把云脑桥推过来!”
长老伸出一个手指,用透黑的指甲在“鸡蛋”形记忆体的顶部划了一个圈,透明体上显露出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