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白晚清端坐在殿堂之上,殿堂两侧坐满了擐甲披袍之人,一看便知,这些人都是白晚清的军中将领。
那些将领们正一一跟白晚清禀告自己战地的近况,门口的侍女突然小跑了进来。
“白将军,门口有一女子求见。”侍女双手合在腰上,低头说道。
这一句话立刻引得领将们议论纷纷,两眼大放八卦之光。
“几日不见,白将军竟有相好的女子了。”
“白将军不厚道啊,我们月月不辞奔波从属地跑来,事无巨细地向将军报告军中之事,白将军的终生大事,竟不肯与我们透露半点消息。”
“是啊,白将军如此行径,怎叫我军将士信任于你。”
将士们无不调笑着。
看得出,白晚清私底下与他们交情甚好,并无官威。”
不等白晚清开口,一个墨髯戟眉、身材魁梧的中年将士率先发问:“红浥,那女子可否有自报姓名?
“回盛将军,那女子不曾说过姓名,只说将军早上落了贴身之物在她府中,特来归还。”侍女回答。
殿中立刻炸开了锅。
“我说怎么今日军会白将军竟破天荒迟到了,原来下了天庭早朝就去了女子府中。”
“就是,难怪我看白将军来时还有匆匆之色。”
“哎,白将军今日有没有上天庭早朝还不一定呢,太白金星邀我一会儿下了军会去他府中叙旧,我倒要问问今日白将军早朝是否告假了。”
军中之人口无遮拦惯了,越说越离谱,直说得白晚清脸上通红。
但他依然不知道来者到底是何人,他何时与什么女子有过交集。
盛将军对侍女吩咐:“红浥,快请那女子进来,让我们开开眼,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白将军这万年不近女色之人如此看重。”
“是。”侍女应了一声,便出门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衣飘然,青丝绵长的女子走了进来,双目紧闭。
“是你?”白晚清看着面前的褫月,满脸疑惑,“你来干什么?”
“我来归还白将军失物。”褫月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掌心内躺着一枚雕刻精致的玉佩,玉佩下坠着宝蓝色的流苏。
“这是我的腰佩。”白晚清皱眉接过,“怎么在你那里?”
“白将军若有事寻我,说一声便是,我祁月府自会以礼相待。何必偷偷摸摸躲在我府院榕树后面,有失坦荡。”褫月跟他人说话一向心平气和,不带一丝感情,再加上声音空灵,让人感觉恍如世外之人,只是在陈述一件他人之事。
只有白晚清听得出她这是在嘲讽。
白晚清捉拿了褫月数百年,相当了解她的脾性,这丫头长着一张不食烟火、空灵干净的脸,说话也总是恬淡悠然,实际却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
白晚清还记得,褫月在人间游荡时,偶有些修为疏浅的孤魂野鬼见她一届仙童独自流浪,自不量力地想要取她元神修炼,下场都甚是惨烈。
“多谢姑娘归还。”白晚清此刻只想赶紧支开她,免得她又乱说话,引得军中之人非议,“姑娘若没有其他事,还请回吧。我府中还有要事商议。”
“商什么议,什么议这么多商了一个早上商不完。”盛将军笑着打断白晚清,对着褫月招手,“你就是父神的那株小月莲吧?来,到我身边来坐。”
对白晚清讨厌归讨厌,但褫月从不迁怒于人,见此男子对她说话如此慈祥,赶紧礼貌地作揖行礼:“小仙名唤褫月,刚入仙籍,还未识尽天宫各路仙家。敢问上神是……?”
“我叫盛渊,曾在父神麾下作战。你既是父神遗孤,对我就不必多礼了,唤我一声叔伯便是。”盛将军上去扶起褫月,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这就是父神那并蒂双莲中的月莲?”军中几个老将士无不惊喜于色,纷纷向褫月投去慈爱的目光,让殿堂上的年轻将士们不知所云。
“这几位都是曾受父神提拔的老将士,你且唤他们叔伯。”白晚清向褫月解释,“父神骁勇善战,对下属又关怀备至,德厚流光,如今他们见到你自然是倍感亲切。”
“褫月见过诸位叔伯。”褫月又正式向殿中的老将士们行了个大礼,老将士们见她如此乖巧得体,无不露出老姨母般的慈笑。
只有白晚清满心不屑。
你们且看她现在装得乖巧讨喜,那是没看到她砍我时那张牙舞爪的饿狼之态。
白晚清摸着脖子上的伤口心想。